第 57 节
作者:
寻找山吹 更新:2022-03-13 10:46 字数:4774
只是他的心情,他不说,云罗便无法探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情债(上)
云来客栈内,寒香总感觉有些奇怪,这一路上,那个人一直跟在身后,并不出手加害或是帮助,是敌是友,令人捉摸不透。一想到天明便要启程前往真腊国,顿时了无睡意,索性推开窗透透郁结的空气,临街的窗户,天□明前的街道一片冷清,又想到那云罗去皇宫探望那楚翘,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正自思忖间,传来三更天的打更声,都已经三更了,快要天明了。
云罗,你何还不回来?街道上,一条人影急匆匆地向着客栈方向而来,定睛一看,正是那云罗,只是,她后面跟着的人影是何人?他跟得甚为遥远,也难怪云罗没有发现。
寒香的唇角缓缓上扬,神秘人,就由香儿来揭开你的面纱。心念间,待得二人行至窗前时,突然纵身一跃出窗,一掌便袭向那人,那人也不语,出掌相迎,二人内力相接,寒香不禁震惊得退了二步,这人的招式,好熟悉!
她几乎是颤抖着唇问,“君大哥!你是君大哥对不对?”
那人黑纱遮面,身材昂扬,见她发问,不动也不语地愣了片刻,毅然转身离去。
他的反应,证实了她的猜测,“君大哥!”她扬声唤道,“你明明活着,却为何一直不肯与我们相认?也不来找我们?大哥!”
他的身影呆滞住,破碎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姑娘,你认错人了,我并非你的大哥。”
她却不依不饶,他的声音,他的声音的确不是,但是,这种感觉为何如此熟悉,“如果你不是,你这一路跟着我们究竟意欲何为?”
身影顿了顿,某个真相被人识破,他狼狈地掠身而去。云罗!知道这样的自己,已配不上,但是,就是抑制不住心中想要见你的渴望。
他的突然掠身而去令她措手不及,待正要追上去之时,才发现他早已行踪茫茫,四通八道的街道,要去向何方?但是,心中却肯定了猜测,他就是君大哥,之所以不与自己相认,一定是有苦衷。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间,此番被自己发现,他几乎是狼狈地逃去,只怕是生了戒备之心,那么要如何才能引他再度现身呢?是什么样的苦衷,令他忍心不与嫂子相认?
云罗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冰澈,轻轻地脱去外衫躺进被窝。
他温暖的身子靠了过来,伸手搂住她,“云罗!”
“你没睡着啊?”
“嗯!担心你所以一直没睡着。”他老实说道。
她轻声一笑,“我去见翘儿能出什么事啊,你呀。”心中又想到那个固执的翘儿就是不肯与自己离开那皇宫,心中又是一阵悲伤。
他的薄唇轻轻地吮住她的朱唇,“你好冷!”他轻声说。
她伸手搂住他,“嗯!”模糊不清地回应,困意涌了上来,陪那翘儿说了一整夜的话,两人一会哭,一会笑,直到他不支地睡去,自己才吻了他一下离去,害怕那分别时的眼泪,又想要偷偷地把他偷走,想了又想到底没那么做,因为翘儿与倾城一样,都是固执的性子。
冰澈见她已有睡意,不再说话,只是伸手更紧地将她拥进怀里,用自己温暖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五更天的更声响起,天色明朗了起来,云罗坐起身,冰澈早已起床,身边温热的余温仍在,她伸手抓过衣物,为自己套上。
此时,冰澈端着洗漱的热水走了进来,“这就醒了?我看你昨晚像是困得紧呢。就没叫醒你。”
她轻声一笑,“冰澈。”
“嗯?”
她缓步走向他身边,踮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偷了一个香,“你岂不是更没睡好?”
俊容一红,“才没有的事。赶快洗漱吧,香儿他们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一会一起用过早膳我们便起程离开长安。”
“好!”她点了点头。
二人梳洗妥当下了楼,与众人一直用早膳。
寒香若有所思地看了云罗一眼,犹豫着是否要将昨晚看见那个神秘人之事告诉嫂子呢?
几人出了客栈门,寒香突然一手扯住她的袖子说,“嫂子,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
她站定了,示意冰澈他们几人先行上路,“什么事?”
于是寒香便将昨晚遇见那个神秘人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云罗,并说了自己的猜测。
云罗的俏颜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眼底泛起水雾,“香儿,你说的是真的?”
她点了点头,“只怪昨晚我一时不小心,让他走掉了,还打草惊蛇,这下恐怕是再难见到他了。”
云罗微微一笑,眼中泪花闪闪,“没关系,知道他有可能还活着,我就已经很高兴了,等到他愿意现身与我们想见的时候,再相见也不晚,走吧,香儿,我们去追冰澈他们。”
第一百二十六章 情债(下)
淡然黯然地转身,星目中缓缓滑落一颗泪珠,心里知道他们要离开长安回真腊国了,只能跟到这里,因为……因为……带着满心的惆怅,回到朱雀街的住所,床上躺着一名面容略显苍白的女子。
见他回来,她露出微微的一笑,“二师兄,你回来了,小蝶的腿是好不了了,唉。”说完,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他走上前,抱起她放在轮椅上,“今日屋外阳光明媚,二师兄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她羞赧地说道,“如此,便有劳二师兄了。”
他不再言语,心里的苦涩又涌了上来,他已经知道云罗他们回国之事,怕是他们回国之后,此生此世,便不会再相见了吧?往后便是守着对小师妹的愧疚度完余生,云罗!心中又是一痛。虽然是春光明媚的午后,他却感到无论是多么温暖的阳光,也无法照亮自己心中那阴暗苍凉的角落。
初蝶也不再言语,虽然成功地把他的人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可是他的心却已经死去了,这三年以来,每每夜阑时,总会听见他幽幽的叹息,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幸福,却又无法放手让他离去,二师兄,原谅小蝶的自私,心中默默地说道。
他的星目望向遥远的交州方向,云罗他们此番回国,也未知吉凶如何,真的是好担心。
而云罗自从听寒香说淡然有可能还活着,甚至一路跟着自己一行人之后,便不由自主地格外注意身后的动静起来,偏偏身后一片沉寂,一丝异象也没有,难道淡然真的忍心不与自己相认吗?
入夜的朱雀街,初蝶辗转难眠,二师兄的房间的灯虽然早已灭了,但是,她都可以猜得到,他此刻也一定是同样的辗转难眠,自己这样抓住他,真的是对了吗?如此这般的互相折磨,真的有意义吗?心里一团乱。
淡然静静地立于窗前,遥远而深邃的夜空,没有星子也没有月亮,只有一片黑暗,再度轻叹了一口气,此心虽然仍然自由,但此身,却背负了太多的情债,小蝶的,寒香的,这一生,要如何才能一一回报?当日坠崖之时,若没有小蝶,自己又岂能苟活到现在,而小蝶,却因为自己失去了一条健康的腿,小蝶!罢了,罢了,梦中全是她当日的话语,“二师兄,你回去吧!不要陪小蝶了,这样的结局,小蝶很满意!”她将剑抛给自己,示意自己插入崖边的石缝中,稳住身体下坠的情景,他还记得,幸好,自己当时抓住她了,不然……自己当日说过的话也还在耳边,“小蝶,二师兄绝不会抛下你,今生今世,二师兄不会再抛下你!”心念间又是痛的感觉,如果能抑制住自己能云罗的思念,不偷偷地回去千翠山见她,是否自己如今便不会如此的痛苦?乍见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她的三千乌丝,竟然全部都变白了,云罗,心里的震撼,令他不能自控地一路跟着他们回了长安。
今生今世,二师兄绝不会再抛下小蝶!他当日所说的话也同样的回响在小蝶的脑海,不会抛下小蝶!可是,二师兄,你的人虽然留在了小蝶的身边,小蝶却永远也走不进你的心中,如此,又有何意义?难道此生真的忍心将他如此绑在身边吗?
痛苦的两人各自品味着自己的痛苦。
次日天明时分,鸟鸣啾啾,淡然从床上坐起身子,走出房间,习惯性地做好了早膳,盛出一碗抬腿走向初蝶的房间,推开房门,发现,她的房间早已人去屋空,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他的心中一惊,连忙拆了开来,信上却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二师兄,小蝶对不起你,小蝶想通了,勉强的感情也没有幸福,你不必对小蝶感到愧疚,小蝶这便放你自由,你去找你的妻子吧!小蝶回千翠山了!
小蝶!他的心中顿时又悲又喜又害怕,悲的是又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还能和云罗在一起吗?喜的是,终于可以去与云罗相见了,但是又害怕相见后她会嫌弃自己的样子,云罗!想到小蝶的成全,他的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心痛。既然小蝶去找师父了,便不会有事,师父他会好好地照顾小蝶。
心里虽然对云罗的态度感到忐忑不安,可是他却是如此地思念着她,哪怕是只能在她身后注视着她,心里也会感到甜蜜,当即不敢耽搁,收拾好了行李,便急匆匆地往交州方向赶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立场(上)
夜幕终于缓缓降临,楚翘地就着铜镜穿好表演之衣物,又拿过桌上的昆仓奴面具,此时,武皇宫中的宫人来请,“翘公子,陛下于太液池设宴,有请翘公子前往太液池表演助兴。”
他揖了一揖身子,便随那宫人往太液池方向而去。
太液池之上,一艘画船静静地徜徉于波光鳞鳞的湖面上,画船之上灯火辉煌,丝竹枭绕,武皇拥了二张,侧身慵懒地坐于首席,李显及韦氏也在受邀之列,二人端坐于右侧,太平公主携了新夫婿武攸暨坐于右侧首席之上,这只是一场小型的家宴,随着武皇年岁益高,便越发地重视家庭温暖起来,三不五时便地邀请自己的儿女与家臣赴宴,增进感情,事实上,出生于这样一个政治家庭,大家除了在表面上互相恭维,暗地里莫不是为了争权夺势斗得个你死我活。
韦氏的眼光扫了太平公主身旁的武攸暨一眼,早便听闻这太平公主之新夫婿武攸暨生得俊俏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此时,音乐陡换,变成了西域音乐,楚翘领了众舞者,随着音乐起舞。
一曲终了,他拿下面具,向着武皇方向有礼地施了一个礼,武皇照旧命宫人看赏,楚翘退下之后,酒席照旧。
太平公主深深地看了楚翘一眼,心中暗问,翘!为你争取的这个机会你可满意?
楚翘颇为失望,那武皇今晚并未看向自己,仿佛叫自己前来真的就是只是为了欣赏那支舞一般,一面又想到云罗他们已起程回国了,心里不禁着急了起来。
此时,宫人凑了上来,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翘公子,宴会结束之后,陛下召你于寝宫相见。”
这句话令他瞬间茅塞顿开,想那武皇贵为天子,在自己的子女之前怎好表现出过于好色的行为来呢?都怪自己太急进了,一想到……当下按捺了性子,耐心地等待那宴会结束,又暗想等下见了那武皇,万不可过于急进了,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在他的焦急等待间,宴会终于于子夜时分结束,一众宾客缓步陆续走出画船,令月走向他,“翘!”
这声音令他瞬间回神,见是太平公主正俏立于自己身前,他的凤目似乎从她的眼眸中读出一缕阴郁,“公主。”他欠身行了一个礼。
她不禁关照道,“你要多加小心,那张氏兄弟怕是容不了你了。”
他点点头,微笑,“多谢公主的提携与关照。”
她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如今我如你所愿,希望你也能遵守当日之承诺。”
“是!”他再度欠身行礼,此时,武攸暨走了出来,令月连忙走向他,与他相携着离了太液池。
吴公公走了过来,对着楚翘言道,“翘公子,请随老奴来。”
他躬身行礼,随着那吴公公穿过一道道复杂的回廊,又走过一道道重叠的宫门,终于来到武皇的寝宫。
那武皇正斜倚在龙榻上,见了他,一笑,“久闻翘公子美名,朕今日才得机会与你单独相处。”
他卑微地行了一个礼,微微笑道,“陛下盛赞了,小人区区一副臭皮囊,愧不敢当。”
她冲他招了招手,“孩子,过来。”
他依言走了过去,垂头不敢直面天威。
武皇轻声笑道,“孩子,你怕朕?”
他摇了摇头,“不是。”口中说不是,身子却不禁微微地颤抖起来,想好的台词也不知要如何开口。
武皇一把便将他扯进自己温暖的怀中,只手托起他有如满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