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不言败      更新:2022-03-08 21:06      字数:5137
  今天容玉穿了一身绯红色的骑马装。骑马奔走在雨中,成了极为别致的一道风景。
  此时有个人正在茗香楼临窗品茶赏雨。
  容玉骑马经过时,他仿佛看到一抹红云从自己的眼前飞过一般,忍不住赞道:“好俊的骑术。此情此景唯有‘英飒’二字可以形容一二。”
  “子期,难道没看出来那是谁?”坐在崔继东对面的李文轩笑道。
  崔继东一愣,问道:“谁?”
  李文轩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含笑道:“容玉公主!”
  “原来是她!”崔继东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失笑道。
  李文轩却依然含笑望着容玉消失的方向。
  容玉到了太子府门之后。跨身下马,将马鞭随手扔给了门口的小厮,自己一路小跑到了容宇的房门口。
  依然是直接推门而入!
  见容宇正在用汤勺散漫的搅着一碗汤。
  容玉抚了一下额头湿漉漉的刘海,迈进房中,一步一个湿哒哒的脚印走到容宇的跟前一伸手:“东西拿来!”
  容宇一包头。故作沮丧的道:“在这样下去孤就要倾家荡产了!”
  容玉一愣,显然根本没想到容宇会说这样的话,竟有些不知所措,迟疑了一会儿方道:“胡说!我,我才跟你讨要了多少东西,你就倾家荡产了!”
  容宇站起身叹了口气道:“你想想,你问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呀,还有一些是贡品,我拿钱也买不来,万一哪一天父皇、母后问起来,我是不是又要扯谎,扯谎是不是得打点各处的奴才,这样下去,我不是等着破产吗?”
  容玉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跟皇兄要的东西真的都是价值连城的,想到这里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你给我那把百炼钢刀之后,我再不问你要东西了,还不行吗?”
  容宇知道她的这个妹妹外表像刺猬一样,好像谁也惹不得,其实心思单纯善良,很好骗!
  他忍住笑道:“其实我让你接近苏清,也不只是为了我自己,苏清是个才不外露的才女,据说某人最看重的便是女子的才学,你何不近水楼台,顺便跟她学的东西。”
  容玉听了频频点头,不过旋即还是追问道:“那百炼钢刀是什么时候给我?”
  容宇一挠头,绽出一个完美的笑,道:“我不是说缓几天嘛!”
  容玉看的神情一恍惚,随口道:“好吧!”
  旋即白了他一眼,狠狠的道:“果然是红颜祸水,自己直接去使美人计不就行了,让我费这老劲儿!”
  容宇见自己妹妹气闷,不由得仰天呵呵一笑。
  此时凌霄进来回报道:“殿下,苏恒已经带着礼品去了崔家!”
  容宇听了冷声一笑道:“算他识时务!告诉崔和廷叫上苏恒去檀香阁!”
  他说着便要出门。
  容玉伸手拦住他道:“你又想不好好吃饭,把汤喝了再去!”说着便端起了桌上的那碗汤送到容宇的嘴边。
  容宇轻轻往后一撤,轻声道:“这汤不能喝!”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一阴,两眼杀气腾腾:“此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他说完接过那碗汤,当着容玉的面,倒在了地上。
  他盯着地面好久,容玉纳闷的道:“看什么呢,这汤应该没问题!不然——”容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刚洒在地上的汤水上慢慢泛起了一层细碎的泡沫!
  第六十章 实至名归
  容玉吃惊的道:“这是谁这么大胆?”
  容宇的情绪倒是渐渐的平复下去了,道:“这是我命人做的,此事很复杂,我以后再跟你说,”他说到这里正想与凌霄离开,又转身道:“哦,对了,你可以将此事告诉苏清,说不定她能想明白!”
  见容玉一直皱眉不解,他回身解释道:“你只告诉她启明湖的黑鱼与鲜笋放在一起确实有毒!”
  “就这一句话!”容玉问道。
  容宇一点头带着凌霄离开了。
  凌霄跟在容宇的身后,左右看了一下,道:“殿下,苏恒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我们为什么费劲儿将他拉到我们的阵营里来。”
  “为了让苏家彻底与崔明新对立起来!”说到这里,容宇脚下稍稍的一慢,温和的笑道:“这样她在苏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凌霄两眼往上一翻,原来又是为了那个女人,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怎么就对她这么上心呢?
  甚至为了她改变了很多重要事情的谋划方向。
  凌霄想到这里,想有意打击一下他,道:“殿下,这些天阿浩经常出入苏家。”
  “这个我知道!”容宇冷冷的道。
  凌霄不死心的道:“据说卢太医没有出手,那天是他给苏小姐诊的脉,又亲自抓的药。”
  容宇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垂着的双手,微微的一握,旋即坚定的道:“在清儿面前,他与孤相比,更没有机会!先解决了崔明新再收拾他!”
  话虽如此说,可是他的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恐惧。
  感觉若不马上见苏清一面。便会永远失去她一般。
  可是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见她的理由,长舒一口气,上了早就等在门口黑色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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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家担心了这些天。正当与王家闹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接到了册封苏婉为县主的圣旨。真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不过该走的路还是要走,苏恒本应该立马进宫谢恩,不过一则因为之前苏恒在朝堂之上已经谢过恩了,二则苏婉理应亲自进宫面圣谢恩,崔氏也想带她再去见见尹贵妃,便自己带着她进宫了。
  她们递了牌子进宫之后,皇帝正好忙着便没有见她们。
  如今的老太后是先皇的兰妃。因她不是中原人士,又兼非当今圣上的亲生母亲,所以皇帝即位以后,她便深居简出。只在慈宁宫中颐养天年,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
  所以崔氏便直接去了皇后的坤仪宫。
  皇后倒是热情的接待了她们。
  苏婉第一次面对面的拜见皇后,难免有些怯上。
  郭皇后倒是没有在意,不但给她们赐了坐,还体贴的问这问那。
  “早就听闻苏家有个女儿才貌双全。以前只是远远的见了,也没看真切,今日倒是看仔细了,这个‘和顺县主’果然是实至名归。”
  皇后说道这里微微的一顿,接着笑道:“你可能也知道。你这个县主原本皇帝并没有想给,难得太子向哀家张一次嘴,哀家便在皇帝面前提了一句,没想到皇帝竟真的允了。”
  崔氏听了皇后的话以后,不由得愣住了,原来是太子殿下亲自为苏婉求的县主册封,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看了苏婉一眼。
  此时,苏婉听了此话之后也是一惊,惊过之后是满心欣喜,原来在太子的心里早就有她的存在。
  那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煎熬和委屈都是值得的。
  这样想着,苏婉的脸上不免便有了些许的绯色。
  崔氏的心里不由得一凛,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与太子搭上的关系,那自己该怎么向尹贵妃交代!
  皇后是何许人,将崔氏与苏婉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
  眼睛看着苏婉,心里冷冷一笑,果然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子才冒险让皇帝毁了与郭家的婚约。
  不过皇后面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朝身后的侍女一伸手。
  那名侍女将一柄佛手形的金钗恭敬的放在了她的手里。
  郭皇后笑道:“这柄佛手玉簪还是太后赏给哀家的,就给了你吧,权当是哀家的贺礼了。”
  苏婉赶紧上前接了,跪地谢恩!
  崔氏也跟着附和道:“多谢皇后娘娘的厚爱!”
  直到出了坤仪宫,崔氏依然有些恍惚,不过外面依然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了些许的清醒。
  她一回身冷冷的看了苏婉一眼。
  因为她们身在宫中,所以她忍住了自己的怒气。
  尹贵妃的辰佑宫已经近在眼前。
  此事尹贵妃怕是也已经有所耳闻了,一会儿见到尹贵妃要怎么应对,崔氏却依然没有头绪。
  尹贵妃在还是良娣的时候,生下了齐王容承便自请为先皇祈福,去了慈恩寺带发修行,去年皇帝去慈恩寺上香,又见到了她,不多久便将她接回了宫中,直接封为贵妃,位列四妃之首。
  而且自从尹贵妃回来之后,便独享恩宠,在宫中的地位竟直逼皇后,是个绝对不能得罪的主儿。
  跟随引领太监到了辰佑宫门口,崔氏捂了一下胸口,感到心慌的很,不过还是向门口的太监递上了牌子。
  不一会儿那名小太监拿着一盒子的东西出来了,道:“县主、苏太太,贵妃娘娘说了,她近日来身体不适,今日就不见了,你们的意思她已经明白,这是给县主的贺礼。”
  崔氏脸上的笑容一滞,尹贵妃这是真的生气了,连见也懒得见自己了。
  她踟蹰了一下。恭敬的接过贺礼,朝着门里行了叩谢大礼,方起身笑道:“多谢公公费心。”
  她原想给他塞个荷包。可是又有引领太监在场,便只得罢了。
  那名太监将手中的浮尘甩到肩后。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崔太太,好说!好说!”说完便转身进门了。
  崔氏正想带苏婉离开,辰佑宫的宫门“吱呀”一声开了。
  崔氏满心期许的一回头,看到一个年轻的清俊公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赶紧转身行礼:“见过齐王殿下!”
  从辰佑宫走出来的人,正是尹贵妃的独子,年仅十七岁的齐王容承。
  容承仰脸垂目看了崔氏一眼没有说话,将目光落在了苏婉的身上。
  他嘴角带着轻笑走到苏婉的跟前。抬手捏着苏婉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吓得苏婉倒吸一口冷气,身体瘫坐在地上,只闭着眼睛不敢看向容宇。
  “殿——下!”崔氏也被容承的举动吓到了,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听容承嘲弄的一笑。对苏婉道:“你便是太子看上的女人?”
  不待苏婉回答,容承已经将她的脸轻轻的甩在一边,一脸的不屑道:“他的眼光,也不过如此!”说完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
  崔氏此时真想拽过苏婉给她一顿耳光,可是因为是在宫里她不敢造次。忍着心中的怒气出了宫门。
  等坐到马车上,崔氏冷冷一笑,道:“你果然是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可是你做什么事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
  苏婉自出了坤仪宫便处在喜悦之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崔氏神情的变化。
  直到在辰佑宫的宫门口遇到容承,才想起自己是被尹贵妃看上的人,虽然没有说准,可是尹贵妃的话早已经放在了那里,眼前这件事岂不是自己打了贵妃一记响亮的耳光。
  苏婉一想到这里,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可是想想刚才容承的样子,完全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与容宇谪仙般的气质,是天壤之别,她怎能弃珠玉而择瓦砾!
  所以虽然现在崔氏对她的态度冷硬,可是她依然没有打算改变自己的努力方向。
  苏婉深吸一口气,理直气壮的道:“母亲,婉儿不敢说自己多有头脑,但是您想想,在齐王和太子之间,苏家岂可两全,若不能,便必然要做出选择,以母亲看来,齐王争得过太子吗?”
  崔氏虽然跋扈,却是个没什么谋略和主见的人,被苏婉如此一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沉吟半晌方道:“你舅舅一向疼你,他是站在贵妃这边的,我们怎么能跟他分道扬镳。”
  提到崔明新,苏婉不由的咬了咬嘴唇,这个舅舅确实对她很好,就连崔中诚和崔锦卉也是处处维护她。
  可是她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太子。
  苏婉想了一下,对崔氏道:“就是因为舅舅一向对我很好,所以我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若将来太子一方胜出,我们也可照看舅舅一二,万一齐王一方胜,我想舅舅也不会丢下我们不管。”
  说到这里,苏婉伸手握了一下崔氏的手接着道:“只有这样,我们两家才不至于一损俱损!”
  本来崔氏的满腔怒火,被苏婉这样娓娓而谈,一点一点卸去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此时,好像外面的雨伴着春风下的越发密集了。
  虽然已经入春多时,可是也还是有些凉意,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
  大约赶车的车夫,也觉得有些冷了,轻甩了一下马鞭,马车稍稍的加快了速度。
  就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