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九米      更新:2022-03-08 21:02      字数:4737
  荒芾渚蚕吕矗侵涞陌耷槌鹛嗵丛樱灾劣谌矛k云不知道自己对他是该爱还是该恨。
  当陆锋一点点地靠近时,琸云忽然发现,其实那些恐惧和怀疑都是多余的,她竟然能安安静静地面对他,脑子里没有乱成一团麻,没有糊成一锅粥,更没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垂下眼,隔着许多人远远地看着他众星捧月一般上了船,又上了楼,最后与大群人一起进了三楼大厅,便再也不见人影。
  她的心情竟然很平静,就连琸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多的爱和恨怎么会忽然全都消失了踪影,她以为它们全都深藏起来,可是,直到陆锋站在她面前,她才知道,时间真的是可以治愈一切,经历过两辈子,加起来一共十五年。十五年的光阴真的可以让那些爱恨情仇都渐渐地淡去。
  虽然心里还有些隐约而模糊的痛楚,可是,她是方琸云啊,是方头山的大当家,她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的难过就投降。
  “真威风啊!”柱子道。许是被陆锋的架势和排场给镇住了,柱子说话时声音低了许多,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嗓门,生怕被人听到似的。
  刘二少解释道:“是京城来的贵客,京城陆家的大少爷,便是新来的刺史在他面前也是客客气气的,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柱子一脸茫然,他对世家大族什么一点了解也没有,什么陆家、贺家,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区别。若不是陆锋方才的出场太过扎眼,他也不至于如此关心。
  “意思就是,以后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这样的人咱们惹不起。”琸云小声叮嘱道。柱子连声应下,脸上微微有些发白。
  刘二少笑道:“方大哥也别太担心,这陆大少爷无缘无故地断然不会来寻咱们的不是。”说罢,又道:“一会儿宋掌柜兴许也会到,我听韩老板说,也唤了他来作陪。”
  琸云扬眉看他,似笑非笑,“这韩老板也不怕宋掌柜被三大名楼的美人们晃花了眼,一时把持不住,不等成亲就往屋里添了人。”
  刘二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指地道:“二公子玩笑了,男人们常年在外头应酬,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谁会当真不成。宋掌柜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琸云愈发地笑得高兴,好看的眼睛微微弯成月牙,形成美好的弧度,“不如我们打个赌。”她胸有成竹地道:“宋掌柜到底是我们同安堂的东家,我就不拿他开涮了,不如,就赌今儿那位贵客吧。叠翠、云梦、晚碧,他今晚必得带走一个。”
  刘二少笑笑,“这也不稀奇。”
  “我的意思是——”琸云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浑身上下竟隐隐带上了些许戾气,“他会——赎身,你懂的……”
  刘二少失笑,连连摇头。
  “那就打赌吧!”琸云道,她的目光落在三楼紧闭的大门上,心里想,现在的她到底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与刘二少打这种赌?真是匪夷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看大家的评论真是特别有意思,有时候还能激发灵感。
  我现在就想着等琸云去宜都的时候,一定要穿一身嚣张的大红,骑着匹白马冲到燕王世子们面前,看传说中凶神恶煞的母老虎亮瞎他们的眼!!!
  哦吼吼,光是想一想就好HIGH。
  啊啊啊,大纲啊大纲,俺是不是应该调整一下呢?要不,然燕王世子带着那一群哭包出来?
  ☆、第三十三回
  三十三
  虽说刘二少完全不相信琸云的猜测;但依旧不肯与她打赌;“到底是京城来的贵客;我们私底下议论已是不好,如何能拿他作赌;若是传到那位公子的耳朵里;恐怕不好。”刘二少行事一贯稳妥,说得不好听;就是谨慎得过了头,琸云有些扫兴;皱了皱眉头道:“无妨,回头宋掌柜来了;我去寻他。”
  柱子对他们打赌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楼上的宴会上,不住地朝琸云道:“京城来的世家子弟就是不一般,你看那气度那排场,一看就跟咱们益州人不同。你看他生得那么俊,刺史家的大少爷跟他站一起,简直没法儿看。咱们益州的年轻人里头还真没谁比得过。”
  琸云冷冷道:“我可不这么看。要说生得俊,咱们家石头才长得好呢,个子也高,气度又沉稳,怎么就不如他了。”说老实话,贺均平的相貌也许不逊色于陆锋,可这些年来他一直跟她们住在益州,往来都是城里的平头百姓,住得久了,身上难免带着平和亲切的气质,相比起陆锋通身的气派,便显得不如那般矜贵。当然,这平和亲切的气质也只是琸云眼中的,至于旁人怎么看,便不得而知了。
  柱子立刻咧嘴笑起来,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把石头给忘了!二弟说得是,咱们家石头才长得好呢。梅花胡同里的没出嫁的姑娘们全都盯着他,这些天他不在,人都问到家里头来了。”
  其实他说得也不准确,事实上,胡同里的姑娘们只有一半盯着贺均平,剩下的另一半,全都对琸云虎视眈眈,毕竟,说起漂亮,方家二少爷认第二,恐怕整个益州城没有哪个男子敢称第一。
  他们兄妹俩说得兴起,刘二少在一旁看得苦笑连连,直到他眼尖地瞅见宋掌柜到了岸边,才赶紧打断他们的对话道:“宋掌柜到了。”
  柱子赶紧起身去迎,大老远地朝他挥手打招呼。宋掌柜瞥见他,微微一愣,旋即又瞅见了琸云,脸上终于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待走近了,才苦着脸抚着额头悄声问琸云,“你知道今儿船上要做什么不?一个女孩子,怎么也跟过来了。”
  琸云笑得很欢乐,“这一年里头就今儿晚上最有意思,若是错过了,岂不是还得再等一年。宋掌柜不厚道,这么好看的热闹也不招呼我一声。”
  宋掌柜拿他没辙,无奈地朝刘二少摇摇头,小声埋怨道:“你怎么也让她上船了?这小子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回头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来。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今儿船上可是有贵客。”
  刘二少淡淡地笑,“二公子一向稳重,我倒是不怕。不过——”他话音一转,眸光在三楼扫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朝宋掌柜道:“方才二公子想与我打赌,我没答应。正巧这会儿宋掌柜到了,你们二人倒是可以赌一把。”
  宋掌柜心中暗道不好,仔细一问,待晓得琸云在赌什么,顿时脸都黑了,没好气地朝琸云骂道:“我说方琸云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尽折腾这种事,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要怎么嫁——”他话未说完,忽地想到什么,又挥了挥手止住话头,反问道:“你怎么忽然想到这上头去了?”
  琸云闲闲地笑,“闲着无聊找些事做罢了。不如宋掌柜与我赌一把,你是大老板,反正也不在乎这几百两银子。”
  她一开口就是几百两银子,口气大得让宋掌柜蹙起了眉头,忍不住多想起来,“你手里头才多少现银?上回去洪城给了石头不少,现在剩下的恐怕不到两百两银子,莫非还想把手里头所有的银钱全都押上?”这很不对劲,眼看着柱子也快要说亲了,她怎么会冒冒失失地把身上的银子全都投出去,方琸云绝非如此莽撞之人。
  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
  宋掌柜狐疑地看她,问:“难不成你听到了什么风声?叠翠、云梦还有晚碧,莫非她们与陆大少爷见过?”
  琸云故作高深地笑。
  宋掌柜也笑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她,朗声道:“我今儿身上就带了这么多,你若是说中了,这银子就给你。若是错了,我也不问赔,怎么样?”
  琸云掂了掂手里十两重的小元宝,撇撇嘴挑剔道:“真小气!”说罢,还是毫不客气地把银子收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回道:“叠翠前几日略感风寒,嗓音不适,今儿花魁与她无缘,云梦心高气傲,放不□段,恐怕也难以胜出,倒是晚碧攻于心计,城府极深,且小红楼两年无缘花魁,此次定志在必得,十有□是她笑到最后。”
  琸云对这几位“故交”知之甚深,尤其是小红楼的晚碧,更是上辈子的死对头。晚碧比她大一岁,相貌生得极为妩媚,身段儿也柔软婀娜,正是练舞的好材料。她比琸云早一年进小红楼,本最受嬷嬷看重,不想偏偏琸云也进了楼里,又被京城来的司徒大家收为弟子,二人便成了死对头。
  晚碧的舞姿倒也不能说不美,只是用司徒大家的话说,流于媚俗。同样是剑舞,琸云舞出来是英气勃发,飘逸鲜活,让人心潮澎湃,而晚则永远都是狐媚入骨,风骚多情。司徒大家很看不上她,晚碧不敢忤逆她,则将所有的嫉恨全都发泄在琸云的身上。起初那两年里,琸云没少受她的陷害,直到后来她渐渐聪明些了,这才与她针锋相对,既便如此,她还是被她害过好几回。当然,以琸云的性子,自然也都一一还了回去。
  今儿这场花魁大赛,晚碧多得是办法让那两位在台上出丑。
  “你说的是花魁大赛。”宋掌柜蹙眉看她,“不是说陆大少爷么?”
  琸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谁能胜出,那陆大少爷自然就看上谁,你不信么?明儿大早,陆大少爷相中了青楼名妓的消息便能传遍益州大街小巷。”
  宋掌柜定定地看着她,脸色很是难看。
  琸云挑眉,讥笑着道:“怎么,宋掌柜不信?”
  宋掌柜不说话,刘二少的脸上也露出尴尬的神情,欲言又止。柱子愣愣地看着她,半张着嘴仿佛已经傻了。
  琸云终于察觉到什么,猛地回过头,正正好对上陆锋波澜不惊的眼睛。
  “不说宋掌柜,”他看着她的眼睛,眸中有说不出的复杂意味,“便是在下自己也是不信的。”他朝宋掌柜和刘二少点了点头,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若有所指地朝琸云道:“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身后的侍卫轻轻咳了两声,琸云隐约认出这就是当日伏击过她的那个蒙面人,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尔后板着脸面无表情地朝陆锋道:“陆公子恐怕认错人了。”说罢,又朝他拱了拱手,很不客气地告辞走开了。
  宋掌柜脸上有些挂不住,生怕惹恼了陆锋,赶忙上前致歉道:“这是在下铺子里的下属,脑子不大好使,还请陆大公子莫要往心里去。”
  陆锋的目光追着琸云一直到她转弯到船舷的另一边,待实在瞧不见人了,这才缓缓回过头来漠然地看了宋掌柜一眼,问:“他叫什么名字?”
  宋掌柜顿了一下,手心渗出薄薄的汗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回道:“姓方,方琸云。”
  柱子紧紧跟在琸云身后,一边跑还一边往回看,待实在瞧不见陆锋了,这才一把拉住琸云道:“别跑了别跑了,那小子看不见咱们了。”
  琸云停下步子回头看他,一脸无奈地道:“我把那大少爷得罪了,回头宋掌柜非得骂死我们不可。”她与陆锋的这一场见面也让琸云有些措手不及,如果是之前她心中忿忿存着要看好戏的心思,到现在却是一点也行不通了。既然被她识破,陆锋岂会再依着原来的计划行事?天晓得他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更要命的是,陆锋很明显已经对他生疑,要不然,上次怎么会派人伏击她。琸云本想着日后她与陆锋路归路、桥归桥,不再有任何瓜葛,而今这情形恐怕绝非她想就能如愿的。
  “那……我们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看热闹?”柱子一脸无奈地问。
  琸云哼道:“来都来了,还回去做什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万一陆锋真与他杠上了,她索性就离开益州去别处谋生。仔细算算,这会儿老当家应该已经在方头山扯起了大旗,她若去了,还能帮着多收几个小弟呢。退一万步说,不去方头山,燕地不是还有贺均平在么,他在宜都有赵家撑腰,还怕没她落脚的地儿。
  如此一想,琸云愈发地觉得底气十足,潇洒地一挥手,道:“别理他,咱们上楼去!”
  嘴里这么说着,琸云到底还是没那胆量挤到陆锋所在的大厅去,她报着刘二少和宋掌柜的名号在二楼要了个小雅间,让船上的伙计准备了吃食,很是痛快地与柱子饱食了一顿。
  天色尚未暗下来,花魁大赛也没开始,船上众人都耐着性子在听歌妓献艺。琸云虽说在二楼,但也依稀能听清曲调,伙着调子一下一下地点着头。柱子却犯了瞌睡,托着腮,脑袋一上一下,忽地胳膊一抖,整个人就倒在了桌子上,吓得他一个激灵就醒了。
  柱子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朦胧间仿佛又听到外头的乐响,半眯着眼朝外瞄了一下,猛觉外头灯光闪烁,亮如白昼,顿时吸了一口气,“啊——”地一声就醒了。
  “开始了,二丫怎么不叫我起来?”柱子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