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作者:扑火      更新:2022-03-08 20:56      字数:4836
  下不停,朝着王家村飞奔去。
  夜深人静,不特意朝村庄上空看的话,彷如整个村庄都进入了沉睡状态,静寂异常,鸡犬声也是听不到一声。
  花露珠一再的提醒自己,前后左右下都可以随便的看动静,就是不能抬头望天,因为每次看一下天,看见那些不断旋转,在漩涡圈里挣扎,无声呐喊着嚎哭着的生魂们,她就会想到姐姐花露水自她离开王家村后,夜夜如那些生魂们一般,夜夜遭受炼狱般痛苦折磨。
  每朝天望一次,她的心就被揪痛一分,悔恨的情绪也会加重一分。
  她刚穿越来到这个古朝代,什么都不懂,什么都陌生。是姐姐花露水拖着伤痛的一条腿,细心的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慢慢的指引她,使得她一步步地熟悉周围的环境,渐渐适应了这极其落后古朝代的一切。
  她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姐姐花露水一直常伴于她左右,不离不弃。
  而她呢,姐姐花露水痛苦迷茫最需要她的时
  候,她却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她,离开了她生活的土地,上了去昆仑山的船,在修真界里单枪匹马的自我闯荡。
  ☆、破阵 出王家村
  严格算来;花露珠从穿越重生那一天起装病装病愈直到坐上牛车离开王家村误上昆仑的船逃离西镇,她待在俗世凡尘界的日子不足两个月。
  所以,王家村的一切,她并不熟悉。
  修真之人五感超凡,耳聪目明,身手利落。在漆黑的深夜里;花露珠轻身如燕,一路畅通无阻;跃过七八米宽的浅溪水直奔于王家村的小树林。
  事实证明,人无完人。拥有超强记忆力;方向感却奇差的她硬是多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找到时隔一年多来过的小树林,见到了那高高鼓起坟包式的小土墩。
  依约的;似乎还有人的话语声断断续续自小土墩前方传来。
  “。。。王爷爷。。。王爷爷。。。你怎么不说话。。。我是石头啊。。。王爷爷。。。你怎么不理我。。。”
  石头!?王家村是有一个人叫石头,花露珠远远地见过石头一两次。二十几岁的大个子,天天在村子里乱跑,看见谁都咧着嘴傻笑,见到女的叫姐姐,见到男的叫哥哥。见到头发花白的男女,一律统称爷爷或是奶奶。
  花露水说过,石头五六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烧坏了脑子,他的心智就一直停留在了五六岁上不长了。
  王爷爷是谁?土墩里住着的鬼物?!
  此刻时间约是在午夜三四钟点之间,笼罩在太极玄阴阵法下的张王两村静如鬼蜮,鸡犬声不闻,所有人都处于魂魄离体惨遭淬魂的噩梦中。
  为什么会有人例外?
  石碑和茂密的野草阻碍了她的视线,为了看清说话的人是不是石头,花露珠移动脚步,想绕到土墩的正前方。
  “花师妹,往北走十步,到我这里来。”
  她刚一动脚步,云吹的密语传音声突然的响在她的耳际。
  北走!?在这乌漆嘛黑的地方,她怎么知道那个方向是北?花露珠不由顿住身形,整个人僵住。
  “有人来了,花师妹快过来!你站着干什么。。。。。。”云吹的语气带着急迫。
  不用云吹催促,安静的落针可闻,漆黑一片的暗黑中,花露珠清晰的听到一阵细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来的人,也许就是二姨娘说过的修为在筑基巅峰期的师父。花露珠虽知道自己的神识特殊和强大,异于其他同阶境界修士的神识之上,
  可现在是关键时刻,为了保险起见,她暂不用神识去搜寻云吹的方位。
  那细碎的不规律的脚步声听似拖拉与缓慢,其实来的极快。
  弹指间,十几丈的距离缩成十几米的距离。
  花露珠脚下一蹬,整个人拔地而起,犹如一只紫色的蝴蝶轻飘飘的飞到离她最近的一株的树上。
  伴着脚步声接近,一道苍老的呼唤声也随之响起“石头,回家喽,你怎么又乱跑。。。。。。”
  石头的声音夹带着慌乱,“来了,奶奶。。。我不乱跑,我回家我马上回家。。。。。。。”
  踏在枝叶上,与树身融为一体的花露珠,据高窥见到石碑处跳出一团高大的黑影,那黑影动如脱兔几个蹦跃就跑的不见影。
  花露珠只觉眼一花,旋即看到石碑旁多了一条伛偻的身影,接着,又多了一条瘦长的身影。
  模糊的视觉中可看出一矮一高的两个身影分为一女一男。男的身影凝而不实,却也聚而不散。
  花露珠将灵力灌注于双眼,仔细瞧去,他头发高髻,疏眉细眼,下巴翘着一把山羊胡须,分明就是那中年男子,也是花露珠两世为人,第一次见过的鬼物。
  而那女的,身材干瘦,满脸皱纹,老态龙钟,确实是石头的奶奶。石头奶奶,她其实只远远的见过她一次。那一次是在一个清晨,花露水和她在溪边洗衣服。石头奶奶蹒跚着步伐,走过溪对面的斜坡,四处呼唤着石头的名字,叫石头回家吃早饭。
  石头奶奶姓甚名什连姐姐花露水也不知道,只知道石头奶奶岁数不小,有七十岁了。姐姐她与村子里的人一样称呼她为石头奶奶。
  石头奶奶的出现,比石头的先前的出现更加的诡异!
  接着,花露珠看见中年男子的身影一矮,突地对着石头奶奶跪下,发出一道嘶哑难听的嗓音,悲声道“师父,求求你了,撤了太阴玄阴阵。。。。。。”
  师父?石头奶奶??
  难道一辈子没出过村,七十岁高龄,对村里每个孩子都很好的石头奶奶。。。。。。是布下太极玄阴阵大阵法的幕后者是二姨娘嘴里说过的师父?!
  花露珠刹起满腹疑云,没待她臆测完,她听到石头奶奶劈头朝着那中年男子骂去“混帐东西!除了这句话你还会对我说什么话?生前无能被人害死,死后做鬼还是这般无能
  加懦弱!为师花了百余年的心血设下的太极玄阴阵岂可因你一句话而撤去?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一百二十年前,我收你为徒,赐你鬼修功法与聚阴灵珠,而你呢,一百多年过去了,修为才到凝魂初期两层境界,不过于人类修真者练气期两层的修为。俏娘可比你有出息多了,一年半不到的时间里,修为已升到采阴中期。。。”石头奶奶越骂越生气,她猛的一挥袖,她的周围就扬起了一阵黑风。
  石头奶奶斥喝道“明晚是关键时期,你既无心助我一臂之力,那就滚回你的冷坟!”
  “师父,求求你,请放过张王两村等人的性命,他们都是无辜。。。。”扬起的黑风将中年男子的哀求声打断,他瘦长的身影也消失于原地。
  石头奶奶对着石碑啐了一口,语气中满是失望“没用的东西!鬼修一途不同于其他界修士修炼的途径,你再这样心慈手软轻重不分,总有一天逃不过被同类吞噬的命运或是成为其他修士祭练法宝的物器。我这也是为你好。。。。。。”
  石头奶奶在石碑前站了几分钟,最后,她长叹一声,转身离去,嘴里喃喃自语着“快了快了!明晚过后,我就可以脱去这笨重而又丑陋的躯体,四百多个日子过去了啊,我在这王家村实在是停留了太久。。。。。。”
  石头奶奶离开没多久,云吹的密语声又在她的耳际响起“花师妹,我们走!”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的回到了张老爷家。
  天,也微明。
  抬头遥望上空,太极玄阴阵渐渐地停止了旋转,那些生魂脸上痛苦的表情一个个的舒缓开来重归为茫然之色,他们半透明质的魂体,身如柳絮,纷纷飘落飞入各个大小不一的房屋内。
  她和云吹回到张宅,第一去的地方,就是姐姐花露水的厢房。
  花露珠动用神识移去了姐姐身旁的聚灵阵,目光注意着头戴帷幕斗笠的云吹拿出净瓶将姐姐的三魂七魄释放回她的肉身,才安心地走出姐姐的房间。
  天色大亮,陆续听到一些人声,其中就有张明珠的哭叫声。
  两人出得花露水房门,还未走近庭院,就遇到了寻他们的副管家。
  副管家依然是昨晚的装束,一身的黑绸服。他一脸的恭顺,道;张老爷有请。
  虽看不到云吹的面容,但花露珠却觉得云吹有些不对劲,她抢话在前,果断的回绝
  了张老爷一大清早的邀请,胡言道“昨晚上,二姨娘附身到贵府千金张小姐的身上,我家先生施展神通,将厉鬼二姨娘打出张小姐体外,暂且将她封住。今晚我家先生还要开坛作法一次,超度二姨娘的亡魂送她入地府,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先生静修。”
  一听厉鬼二姨娘已被降住,副管家喜出望外,毕恭毕敬的将他们两人引进东苑厢房歇息,交待东苑两个丫鬟随时待命后,忙不迭的离开东苑,亲自去向自己的主子张老爷报喜讯。
  花露珠刚跨进房间,就瞧见距离她三四步远走得好好的云吹湛蓝色的身形一晃,一副站不稳的样子。
  她心中一急,几步上前,一手扶住云吹,一手朝着身后敞开的房门轻轻一拍,那房门“啪”的一下关上。
  “云师兄,你怎么了?”花露珠将云吹扶到床上。
  云吹摘下自己顶上的斗笠,有些虚弱的道“太极玄阴阵果然厉害!我的神魂隐隐受它牵缚,恍惚欲飞。。。”他说着,一撩袍摆,盘膝坐于床上,两手上同时多了一块火属性的上品灵石“我需要时间吸取消耗的灵力。。。”他话锋一转,凝视向花露珠,问道“花师妹,你没事吧?”
  原来他是运用体内灵力,不断的去对坑阵法发动时所产生具有强大吞吸魂魄功能的阴邪力。
  她暗松一口气,云吹没事!不过是体内灵力消耗过度罢了!
  她压根没有感到那里不适啊。可是,她要怎么回答云吹的问话?
  她本想问云吹阵眼可找到,问好了后再去看看姐姐花露水,和她说说话!看样子不行了,时机不对!云吹对她不坏,但她也不想在云吹面前暴露自己太多的底细。
  这情况不是第一次,好比当初进昆仑门之前爬试炼山的最后一晚,孙进李琛等人陷进噩梦中,他们几人清醒后,没一个人记得自己梦里发生的事情,唯独她清醒的记得梦境里发生的一切。还有登天梯的那一关,迷镜中,只有她和云吹两人是清醒的。
  望着那一张苍白如雪的绝色容颜,花露珠眨了下眼,定了定神,后退两步,走到窗旁的一架矮榻上坐下,一手支额的答道“我还好,与云师兄一样,需要打坐修炼会恢复体内消耗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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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一个屋子里修炼,一个盘膝于床上,一个盘膝在窗旁的矮榻上。
  修炼的光阴易过,到了午后未时,也就是下午一到三点的之间,云吹修炼完毕,精神焕发,还从自己的芥子空间拿出了茶具茶叶,开始烹茶。
  不爱喝茶的花露珠陪他一起品茶,两人边喝茶边说起了阵眼一事和昨晚见到的两人一鬼。
  云吹说,两个阵眼他已找到,一个阵眼就在那鬼修的坟包之下,还有一个阵眼却是在张宅北苑的一口井下,那口井也是二姨娘俏娘的葬身之地。
  当云吹问起石头奶奶和石头的事情,花露珠推说自己八岁时曾跌落村后山的断水崖,失去了部分的记忆,村子里的人很多都不认识。
  人啊,学好难,学坏简单!学好需要长时间培养和熏陶,而学坏,无需刻意去学,好比撒谎。有的时候,做人必须要撒谎,不管是对敌人还是亲朋,前者去欺骗,后者去隐瞒。
  令花露珠不解的是,云吹好像对石头奶奶特别的感兴趣,他甚至招来了张府的副管家,请他打听一下,王家村的石头奶奶近一年半里所有发生的事情。
  王家村与张家村隔得近,两村百年多前原本是一村,村里直系旁系的姻亲关系错综复杂。两村的人如果集合在一起,估计十个人里面就有三四个人辈分上下夹带着“表”亲的干系。
  副管家办事效率快啊,短短的半个时辰里面,去而复返,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将王家村石头奶奶这两年里面所发生的大小事迹简洁扼要的据悉述来。
  副管家说完,花露珠赏了他一锭十两的银子,让他传话给张老爷,天亮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房门。
  副管家是家奴,是管事,混的比一般的仆役好,可一年的赏钱加起来最多不过三四两银子。他捧着银子,心情激动,想着儿子可以脱离奴籍去镇上有名的私塾念书。他千恩万谢的退下,将花露珠的话当圣谕去传旨了。
  花露珠关上房门,问道“云师兄,你何故要副管家特意去打听石头奶奶的事情?”
  云吹瞟她一样,手旋空杯,答非所问的笑道,“花师妹曾对我说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此话不假!花师妹不光言行独立,也颇通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