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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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诉 更新:2022-03-02 13:18 字数:4983
许蓝负气,继续扯他头发,他无奈的抓住她手腕,逼她松手之后,惩罚性的在她胸前咬了又咬,留下几个浅浅牙印之后说:“造反了,敢对老公无礼!”
她红着眼睛瞪他,狠狠道:“你活该!我没打你就算对得起你了!都是你连累的!明明是你得罪了人,被挟持的还是我,挨打的也是我!”
沈沐风赶紧搂住她,把她的手拉到自己头上:“对,是我不好,你生气得很有道理。你想拔我头发就拔。”
许蓝果然抓住一把就扯。他抽了口凉气,捉住她手腕赔笑:“老婆,换个法子罚我吧。我变成秃子了,伤的还不是你的面子?”
她松开他的头发,在他身上捶了几下,可动得厉害了,牵扯了伤处,疼得她没了力气,躺平了直叫疼。
沈沐风赶紧安抚她,等她缓过气来,贴着她的耳朵说:“蓝蓝,今后不要一个人独来独往了。我给你安排了两个保镖,能帮你拿东西,传话,如果你想一个人安静,他们自己会避到你注意不到的地方,打扰不了你。虽然我那些手下败将基本都是体面人,但难保不会狗急跳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他们不动你,你长得好看,穿戴又名贵,见财起意的人也不得不防。”
“我知道了。”
沈沐风在她额头一吻,正准备继续叮嘱她,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微微一怔,瞄了一眼许蓝,才接起电话:“叶琛。”
“蓝蓝醒了没有?”
这称呼让他耳朵很不舒服,忍了忍,道:“醒了,就是精神不大好。”
“她太敏感了,很怕疼,你注意着……”
沈沐风打断:“我知道。”停了停,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生硬,降低声音,问,“她没事,我会照顾好她的。倒是你,打架的时候也结结实实挨了几下,医生怎么说?”
叶琛声音淡淡的:“皮糙肉厚,就是些皮外伤而已,过几天就消肿了。”
两人关系尴尬,互相问候之后,竟无话可说,过了好一会儿,沈沐风打破僵局:“你放心就是。”
“嗯。”
“有什么难处,需要用上我的,你就别一个人硬撑。人多好办事,我毕竟比你多了不少资源。”
“知道。”
实在找不出话说了,或者说,话太多,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叶琛先挂了电话,沈沐风把手机放在床头柜,转身给许蓝把散开的扣子都扣好,免得等会儿护士进来了瞧见亲密的痕迹。
她一直盯着天花板看,神情怔怔的,沈沐风略一思忖,心忽然莫名的发起虚来。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眼神本能的回避了。
许蓝嘴唇动了好几下,终于慢慢的问:“沐风,叶琛以前对我那样……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沈沐风想起上午在局里同叶琛的那些对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嘴巴就像被缝上了一样,抿得死紧。
许蓝也没催他回答,过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声音有些倦:“没什么,问你这种问题,确实有些不合适。”
沈沐风喉头发堵,吸了口气,说:“等我想想。”
她靠在枕头上点了点头,勉强勾唇一笑。过了一会儿,她眼角忽然溢出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去,跌在枕头,发出“噗”的轻响。
沈沐风心就像被绳索缠住,那根绳正是上午叶琛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我和蓝蓝以前关系怎样?如果没出事,她轮不上你。
她如此耿耿于怀,那么理智的一个人,却到了看到叶琛就失态的地步,如果没有深入骨髓的爱,怎会生出附骨之疽一般的恨?
他怔怔盯着她脸上闪亮的泪痕,呼吸都有些困难。
仿佛有人捂住他的口鼻,扼住他的喉咙,攥着他的心脏,擂着他的腹部——两个人之间忽然插…入了一个旧人的感受,就是这样?
他尚且说不清对许蓝的感情,就窒闷得想把周遭家具都掀翻,她那么爱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听说叶珊的存在时,又是什么感受?
他一边默默的想,一边伸手替她擦泪,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她慢慢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轻轻的往自己身边扯。
沈沐风怔了下,顺着她的力道俯过去,她的胳膊绕过他的脖子,把他抱住,头埋在他肩头,一声不发,只轻轻的吸了吸鼻子。
他的心稍稍安定下来,把她拥入怀里,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喃喃道:“好,抱抱,抱抱,不哭啊。”
不管她曾经爱过谁,爱得多深,现在她最依恋的人终究是他。
护士进来给她打针,过了一会儿,她又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陪在身边的人是管家,还有陈若天。
管家看着她吃完晚饭,见她胃口还不错,放下心,说:“太太不要担心,这几天王师傅做的都是有助于骨伤的吃食,好好养养,过不了多久就好了。刚刚沈董都打电话问过,说明天过来瞧你……”絮絮叨叨说了些关怀的话,便收拾了东西,离开病房。
陈若天道:“沈总去了警察局,涉及旧仇,有些事他必须亲自去问清楚,等他忙完就会回来陪你。”
许蓝“嗯”了一声:“放心,我没那么娇弱。这种大事处理好,让我今后外出更放心,这才是真正的为我好。”
“沈总说,你心里有些疑问,他瞒着你的话,有悖夫妻互信的原则。只是这事他自己实在不想说,所以还是我转述的好,以免尴尬。”
许蓝愣了下,手指抓紧了被子,深深呼吸了几下,轻声道:“行。麻烦你。”
身为叶家子弟,又因为年少,没有多大发言权,叶琛不得不被捆绑在家庭这条船上,按照父母规定的航线随波逐流。他只能疏远视为兄长的沈沐风,看着父母算计曾经的世交。
龚家和叶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以利相聚的两家人互相需要,也互相猜忌,迫切需要建立更牢固的关系,让拴着两家的绳子更加结实。
有什么关系比姻亲关系更能快速有效的让两家放心?正好龚家小姐对他迷恋非常,此事直接被两家定了下来。
他的想法?
为了利益,他的个人幸福不在父母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没有发言权,同父母的据理力争导致的结果是,许蓝被双方家长视为眼中钉。在龚家两兄弟的监视下,他不得不在电话里用最残忍最下流的话终止了两人的关系。
他不能说出真相,只能粗暴的警告她,让她别来找自己。他休了学,通话也被严密监视,连告知她真相的机会都没有。
分手分得太突兀,他翻脸翻得不正常,她终究是没忍住怀疑,前来找他。他不得不再次伤害她,为了不引起龚家兄弟的怀疑,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撕破衣服。分手之后他染上烟瘾,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用尼古丁镇定自己,在烟雾缭绕中阻止那俩个人进一步的行动,并叫来了她的父母。
许振邦夫妇的确找过他,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之后立刻变了态度,他为许蓝心疼,又对他们的行为齿冷,为了稳住两人,他动用了关系让他们升了职,但对他们说:“我喜欢蓝蓝,但不会认你们这种人当岳父岳母。”
他只要她这个妻子,其他人,没资格当他的家人。但他的话被许振邦夫妇曲解,最后变成了她脑海里不堪的回忆。
陈若天用最简单的话叙述完,又道:“叶先生后来出了国,刚开始的时候,仇家还留着一口气,他自顾不暇,等一切结束之后,他精神状况出现了极大问题。他抑郁症很严重,一直在接受各种治疗,去年才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许蓝静静听着,一句话也没插嘴。等他说完许久,她淡淡的笑了笑,迎着陈若天担忧的眼神说:“我都知道了。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没缘分就是没缘分,我也不想纠结。”
“太太一向通情达理。”陈若天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等他离开病房,许蓝脸上的微笑渐渐的僵了,呼吸也慢慢的急促了起来,终于,她喉头发出一阵呜咽声,把被子拉到头顶,身子蜷了起来,微微发抖。
第61章 醋海生波
次日;许蓝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沈沐风的脸。他同她挤一张病床,胳膊绕过她肩膀,腿压在她腿上;以一种霸道的姿势将她牢牢禁锢住。
许蓝腿被压得发麻,伸手推他。他惊醒,问:“你醒了?”
“你这不是说废话么?别压着我了;沉!”
沈沐风不情不愿的挪开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问:“现在好些了吗?”
许蓝点头;微微一笑:“好多了。”说罢撑起身子;慢慢的走向浴室洗漱。
她表情轻松,可沈沐风的心仍然轻松不起来。
她虽然能笑,但是眼睛肿得不像话,双眼皮成了单眼皮,昨夜不知道哭成了什么样。他想了想叶琛笑起来时充满阳光气息的脸,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再一回想昨夜叶琛说过他真的差点动手抢亲的话,忍不住狠狠的捶打了一下枕头。
许蓝骨裂症状比较轻微,很快就办了出院手续。沈家厨师精于药膳,天天给她进补,她遵照医嘱避免进行大幅度动作,如此调养了一个月,身体基本恢复如常。
夫妻二人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没人提起叶珊,也没人提起叶琛。沈沐风已经对周遭某些不识好歹的人进行了警告,沈家势大,也没人有胆子当面在许蓝面前提起旧事。
回到公司之后,许蓝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高管们在她面前不再露出鄙夷之色,而底下的员工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她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人恭恭敬敬的问好。
她不由得好奇起来,可有在洗手间嚼舌头的两个人的前车之鉴,同事们即使在此处遇上,也只随便打招呼寒暄,不敢再谈同她有关的八卦。最后她去找陈若天一打听,才知道了沈沐风治疗员工不服气毛病的法子。
那两个对她无礼的员工各自有背景,直接开除的话,未免简单粗暴,且不能服众。沈沐风没有降她们的职,也没有扣薪资奖金,甚至连申斥都没有,反而当众夸赞了两人的工作协调能力,给她们安了个“特派专员”的衔儿,然后让她们去云南主持援建工程。
两人呆的地方不是昆明,亦不是丽江大理,而是从深山中的小镇换到另一座深山里的小村,路途颠簸自不必说。云南山区气候炎热潮湿,物种极其丰富,自古多爬虫瘴疠。她们累了一天回到住处,掀开被子,发现里面钻进了蜈蚣,看看墙壁,角落里爬着壁虎,掀开马桶盖,也许能找到一条嘶嘶吐着信子的小蛇。
两个养尊处优的女子怎能忍受这种折磨,可是她们的家人来说情,却被沈沐风用“职业精神”“锤炼心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些高大上的理由堵了回去。
谁都怕被沈沐风派过去陪各色虫子,各路唧唧歪歪的人马齐齐闭嘴,不管心里再不服,面上也对许蓝礼貌无比。
御景上一季度的业绩极好,手上还有新的赚钱大项目,可以预见下一个季度的辉煌。公司上下都发了奖金,自然也要开个庆功宴,邀请各大股东和优秀员工出席。
许蓝身为宴会女主人,盛装出席。她戴了一套新定制的珠宝,艳丽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烁,仔细一看,宝石里仿佛有火光灼灼。近些年红宝石被过度开采,资源接近枯竭,这样的成色,这样的大小的鸽血红,在市场上已经极难寻觅。
拥有能做出整套首饰的宝石的人,恐怕只有从上一辈那里继承了大量珠宝的沈行知了。他慷慨如斯,可见对这个长媳的爱重。老人家的威望是沈沐风无法比拟的,众人看许蓝的目光又敬了几分。
沈沐风揽着她的腰四处应酬,好容易有了空暇,他在她耳边低声笑:“你今天可让在场的女宾嫉妒死了。”
许蓝摸了摸脖子,说:“别提了,这么多宝石本来就沉,再一想想价格,我觉得自己都要走不动路了。”
“有好东西戴,你还唧唧歪歪,对得起这些宝贝不?”
许蓝白了他一眼:“没办法,小门小户的人眼皮子浅,胆子小。”
“你还有脸说自己胆子小?你这脸皮……”他见四周无人注意,便捏了她脸颊一把,“果然又变厚了。”
许蓝刚想反击,就有人来搭话,她不得不立刻换上温婉矜持的表情,只能在挽住他胳膊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掐他一下。
两人不可能时时拴在一起,许蓝离开了沈沐风,去同某个从业四十多年的资深会计师攀谈。正说得投入,身边忽然有人抓住她的胳膊往左一拽,低呼:“小心!”
她身边堆得高高的点心塔倾倒下来,正好落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沉重的多层茶点盘撞击地面,发出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