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节
的受着了,哪里还有辩解的道理呢?”
云芳说的好听,口口声声的说不辩解,可是那字字句句后面却在说一件另外的事情,那就是娘吓走了王老蔫,她被爹冤枉了,替娘背了黑锅,是有冤没处诉说的孝顺好孩子。
娘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抬手就要拧上云芳的脸颊。云芳却是早就预料到了,说完了那些话就赶紧脚底下溜到了爹的背后,嘴里则高喊着,“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娘哭笑不得的抓空了手,指着云芳笑骂道,“你这个小滑头,连娘你都敢拉来垫背,给你被黑锅啊?”
“咱们家就是这么个状况,要是咱真的富裕,也就不在乎那猪儿的肥瘦了,可现在,……”云芳捏了鼻子,学着娘的样子,把娘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故作认真的说到,“娘,我没有记错吧?”
“这几个字那是没说错,你怎么不说我前面几个字啊?”娘做出了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抬手的扶了扶额头。
“我也记得娘当时说的话呢,”云华得意的看了一眼云芳,也大声的说到,“娘前面是说‘咱们芳丫头说的是’。娘都是听了芳丫头的话呢。”
“哎呀,我总算还养了个好女儿啊,”娘装作了感慨万千的样子,扯过了云华的衣襟,假装欣慰的哭了起来。
一时间,一屋子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爹抬手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说道,“现在该说说忽悠大栓子,和云华瞎掰是怎么回事了吧?”
听到爹问起,娘生怕云芳小丫头在说出什么诡辩的话来,赶紧抢着说了起来,把大栓子帮着干了半天的活,天黑了却偏偏要回自己家吃饭,云芳忽悠着人家拿走了一碗藕夹子,又和云华诡辩瞎掰的事情一一说了起来。
爹听了半晌不语,最后却是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你们做的对,桂枝两口子看得起咱们,打发了大栓子过来帮忙,咱们可不能猪油蒙了心,说人家求了咱,连饭都给人家孩子吃,咱们不能做那昧良心的事。”
“就是这话,”娘神色也郑重了起来,“芳丫头虽说是个鬼机灵的,可她做事从来不离谱,也不会做那坑害乡邻的事。这孩子啊,年纪不大,办出来的事啊比大人都妥贴呢,让人省心、放心哪”
刚才还是一脸哀怨的和女儿斗气的娘呢,现在马上就是满脸显出了欣慰之色起来了。云华看了看这样的娘,抿着嘴偷乐了,她悄悄地递给了小石头一个眼色,然后一转身,悄无声息的出去烧火做饭去了。
接到了云华的眼色之后,小石头稍微一犹豫,也悄悄的一撩帘子跟了出去。他一边帮着云华忙活着做着晚饭,一边听云华细细的说了大家商议好的,爹所谓的出去买盐的事情。
听完之后,小石头也是有些后怕的脊梁骨有些发凉,连声的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刚才只是想到爹出去所谓的买盐是为了做做样子,别让那些人说咱们手头有钱还赊欠,没有想的这么远。听你这么一说,这事还真是凶险呢,要不是爹出去辛苦一趟,万一,……”
小石头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那后怕的神色却是准确无误的表达了他的意思,万一有了什么纰漏,那就是下狱杀头的大罪啊。
撇了一眼后怕的小石头,云华却软软的说道,“其实,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娘他们都夸奖你呢。我,我,我也觉得你了不起。”
206 送碗
在一片热腾腾的水汽中,云华的脸庞若隐若现,声音也如蚊子哼哼一般,但是听在了小石头的耳中却如同仙乐一样,尤其是那最后的一句,那么明确的认可和仰慕哦,出自了她女神一样的云华嘴里,小石头几乎要乐得好像漂起来了,早就忘记了方才的后怕和心惊。
‘嘶’,傻乐的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小石头突然叫了一声,原来是他光顾着乐了,手指随着树枝一起伸进了灶膛里,被跳跃的火舌一舔,小石头这才怪叫着跳了起来。
云华和小石头一起做了顿晚饭,小石头就烧了手,惹的云芳的眼珠子总在他的伤手上打转转,然后佑瞅着云华‘吃吃’的偷笑不已。
云华每次总想说上她两句,却每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还没有忘记娘背黑锅的事呢,她自知没有娘那样的机敏的言词和高一辈的身份,若是惹了那个鬼机灵的小丫头,最后的自己肯定会更加的灰头土脸。
因此,一顿晚饭吃了下来,患得患失的云华根本就没尝出饭菜的味道,而小石头也有些神游太虚,一口饭搁进了嘴里,他嘴巴半天都不见动一下。
爹和娘也都发现了云华、云芳和小石头的反常,都心知肚明的没有点破,脸上却带着掩藏不住的笑容。
只有大山有些懵懵懂懂的,他扒拉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疑惑的目光在大家的脸上转了一圈,小声的嘟囔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咱们感觉你们都是怪怪的?”
“哪里怪了?”云芳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朝着姐姐云华眨了眨眼,却收到了云华刀子一样的回试,她讪讪的悄悄扯了扯嘴角,嘴下却还没没敢太放肆,“是哥哥你看花眼了吧?还是你,你有什么想法,怕咱们看出来啊?”
“哪,哪有啊?”大山说着站起了身来,“我好像听到门外面有什么动静,我,我这就去看看去。”
云芳本是为了姐姐解围的随便一扯话题,却没有想到大山竟然被她说的脸上一红,支支吾吾了的落荒而逃,这一下子一家子人都怔住了,大家都在心里琢磨着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怔了一会儿,云芳站起了身来,刚想跟出去看看,却听到外面真的传来一个大嗓门子,“哎呀,是大山啊,这么黑灯瞎火的,你咋在门口啊?难道是给谁等门呢?”
是桂枝婶子,云芳神色一转,又坐了回去。
这时候,大山有些结巴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不,不是,不是的。是我晚上吃的有点多,肚子胀得慌,在这遛食呢。”
“哦,这样啊,”桂枝婶子并没有穷追不舍,而是笑着说道,“你在这儿正好,刚才我还担心你们家关了门,我一时半会的叫不开门呢,你娘呵芳丫头在家呢吧?”
“呃,……”虽然桂枝婶子没有追问,可是不大习惯扯谎的大山还是窘了窘,才接着说道,“在呢,在呢,都在呢,桂枝婶子快点进来吧。”
随着院子大门的‘吱嘎’两声,脚步声又响起,大山引着桂枝婶子穿过了院子,朝着正屋走了过来。
听了外面的动静,爹和娘带着云华、云芳和小石头站了起来,娘一撩棉门帘子迎了出去,笑着说道,“他婶子啊,快点进屋吧,我算着啊,你今天晚上肯定会来的。”
“二嫂子啊,你们让大栓子带了这么多的藕夹子回去,我能不来吗?”桂枝婶子说着话,随着娘一起进了里屋,她把手里端着的的大瓷碗放到了饭桌上,里面是原封未动的藕夹子,她这才又继续嗔怪的说到,“咱们大栓子过来你们这,是要来学个眉眼高低的,可你们还让他带东西回去,这算怎么回事哪?”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呢?”娘也正经了脸色,掰着指头说到,“咱们是请大栓子来帮忙干活的,咱们不给工钱就已经占便宜了,怎么能还不管饭呢?”
稍稍一顿,娘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规矩大,你说的话,大栓子不敢不听,我也就没有为难孩子,只能哄了老实孩子把晚饭带回去吃了。我知道你会来还碗,可怎么把藕夹子也都带回来了呢?”
“二嫂子啊,不能这么算的。”桂枝婶子连连的摆手,“咱们大栓子还是个孩子,他就是帮忙也帮不了什么大忙的,咱们是要学本事的,跟纯粹给人家帮忙的不一样。”
桂枝婶子说的又快又急,她又是天生的大嗓门,乍听起来就好像在和人吵架一样了。
爹‘啪嗒’一声吸了一口烟袋,然后也提高了嗓门招呼道,“她婶子啊,你先别着急,听我我一句。咱们都明白你的意思了,可别说咱们家了,就是城里那些大铺子里学徒的都是管吃管住的呢,你要是执意让大栓子回家吃饭,咱们可不敢再支使大栓子那老实孩子了。”
“这,”桂枝婶子有些不知道说啥了,看着蓝二哥郑重其事的样子,她不敢再坚持了,生恐好不容易为大栓子争取来的机会被自己给搅和黄汤了。
“好了,好了,别这啊,那的了,”娘拍了拍桂枝婶子的手,又把桌子上的大瓷碗端到了她的面前,“听你二哥的,咱们都喜欢大栓子那孩子,往前家里忙,还想着请那孩子来给搭把手呢,你要是不把孩子的晚饭带回去,咱们哪里还好意思使唤孩子哪?你要是嫌以后这饭菜带来带去的麻烦,就不要总嘱咐大栓子回家吃饭了。”
桂枝婶子的脸色转了几转,终于痛快的接过了娘递过来的碗,爽快的说道,“好,我听二哥和二嫂的。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大栓子那孩子脑子笨,你们不要想着情面什么的,该说的说,要是说不听就打,打到他能明白了为止,他爹和我都没有二话的。”
桂枝婶子话是对着爹和娘说的,眼神却向着一旁没有作声的云芳瞥去。
云芳接到了桂枝婶子托付的目光,郑重的点了点头,中肯的说道,“桂枝婶子你就放心吧,大栓子那不是笨,是心思淳厚,不惹口舌是非的好孩子呢。他跟着我们干活,我,我们是不会让他亏了的。”
有了云芳的这句话,桂枝婶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来,不再纠结那一碗藕夹子的事情,爽快拿起了大瓷碗告辞走了。
送走了桂枝婶子,云芳又把准备如何腌制火腿肉的流程和大家说了一遍,直到大家都明白了要怎么办,这才分头散去,各自去休息了,为了明天的首战养精蓄锐。
正月初八,亲戚间拜年也完成了,热热闹闹的年就算基本上过完了,蓝家终于开始宰杀他们之前赊欠的大肥猪了。
蓝家人自然一大清早的就起了身,大栓子已经在大门外等着了。爹带着大山、石头和云芳、大栓子几个人再一次检查了各种工具和早就打扫一新的厢房,娘带着云华也很快的做好了早饭。
蓝家人刚刚吃了早饭,王一刀就带着自己的婆娘和儿子赶了过来,身后的大车上还拉着他杀猪和收拾猪头肉的各种特制工具:两米长的案板、腰盆,以及桶和长刀、短刀、剁刀、砍刀、刮毛刀等等。
这时候,大山最早通知的那五户人家也把各自家里的大肥猪拉了过来。王一刀是杀猪的好手,报酬等其它事情也是早就说好的了,他毫不迟疑的就穿好了他那身杀猪专用服,开始忙活了起来。
207 杀猪
王一刀不愧是这一带最好的杀猪手,一把就把第一头肥硕的大肥猪摁在了案板上,在大肥猪刺耳的尖叫声中,王一刀洗洗手,口里衔着刀,用手在猪的颈部拍拍、摸摸,突然抓起刀,照准部位猛地捅下去,血“嘭”的一声喷出。刀一抽出,暗红色的血汩汩地流,王一刀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一刀的婆娘早就按照习惯递过脸盆,把猪血接住。他的儿子给王一刀递上湿汗巾子,擦去脸上的血点和血沫,然后又递上已经点燃的大烟袋,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吧嗒’、‘吧嗒’的吸了几口,缓上了一口气。
歇息好了,王一刀又攒足了力气,抄起长刀一刀刺中猪的心脏,这一步比较讲究,必须一刀杀死,如果杀两刀,是会很不吉利,而且血滞在肉中不好看,肉味也不鲜,因此,不管是哪个杀猪的都是十分忌讳的。王一刀作为这一代最好的杀猪人,自然更是十分的小心。
这一刀也是王一刀的绝活,更是他名号的来历。一刀正中大肥猪的心脏之后,就是等着猪的血慢慢的流干净了,随着血流得越来越慢,猪的叫声也越来越低,直到猪血流完了,猪就连哼也不再哼一下了。
紧接着就是烫猪、刮猪|毛,开膛破肚、剔猪头。整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王一刀干的干净漂亮。
往常王一刀杀猪杀到这里,就该剔猪肉了,用快刀把猪肉割成一刀一刀的,每刀肉的一头还刺了一个对穿的缝,方便悬挂。
不过,这一次蓝家杀猪并不是当场就要卖肉,而是要腌制起来,所以在云芳的要求下,王一刀把猪肉切成了琵琶形或者柳叶形,然后刮去皮面残毛和污物,使皮面光洁;再修去附着在肌膜和骨盆的脂肪和结缔组织,除净血渍,再从左至右修去多余的脂肪和附着在肌肉上的碎肉,切割时做到刀路整齐,切面平滑,毛光血净。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蓝家自己动手了,云芳带着一家人开始腌制了,她们先将腿肉面朝下,皮面朝上,均匀撒上一层盐,从蹄壳开始,逆毛孔向上,用力揉和搓皮层,使皮层湿润或盐与水呈糊状,反复第一次上盐结束后,将腿堆码在便于翻动的地方。
这样,第一天的上盐就算完成了,直到三天后,在按照如此的方法再上一遍盐,三次上盐堆码三天后反复查,如有淤血排出,用腿上余盐复搓赶盐,使肌肉变成板粟色,腌透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