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浮游云中      更新:2022-03-02 13:16      字数:4795
  这时,店老板见着游悠起身结账,不免担心道:“这大晚上了,要不要给小姐叫辆车子回去?”
  游悠嘿嘿笑着,摇了摇头:“不用,现在找我的人多得去了,随便打一个电话就是一辆车。”说完,她一手拿着瓶二锅头,便歪歪斜斜的出去了。
  走在偏僻无人的小道上,这里以前是她上大学的地方,望着满天繁星,依旧像是五六年前那样,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埃。
  只是,她却变了。倒在路边的石阶上,靠着护栏,心里竟是像是没有出口的洞,一块块石头压在里面让她喘不过气。明明醉了,耳边却依旧回荡着孟爷爷之前对她说的那番话。
  他说:“小悠,妳错怪妳爷爷了。其实十六年前,你爸爸是故意撞在他枪口上的。”
  游悠觉得他的话太荒谬,爸爸怎么可能自寻死路?之后,她才明白,那次的麟龙行动是为了围剿缅甸来的那批毒枭在华的交易。而,他们的交易对象竟然是白柏峰,也就是她的爷爷。
  在追捕的过车中,这件事情被暴‘露,爷爷本是想杀人灭口,却是被爸爸挡住,因为他不想自己的父亲一错再错。然,那些毒贩也乘机逃出了国境。
  可,她当时只是躲在车备箱里,透过缝隙里,听见了一声惊天枪响,然后就看见爸爸倒在地上,和爷爷手握着枪的侧影。那时的她就像癫狂了一样,从车备箱里爬了出来,冲到自己父亲面前,看着他胸膛里流出的血将雨水染成了大片的红字,流到的她的脚边,弄脏了前天爷爷才卖给她的白色小皮鞋。一切就像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从此她眼里和梦里都是一片血腥的残忍。
  事过多年,当她再次听到孟爷爷说起这另一个真相时,她突然觉得自己无知到了极点。双手捧起自己的脸,无声的哭泣让她痛苦。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失去的已经很多,本来就没什么可以得到了,如今只觉得心脏像是空了好大一块,怎么填也填不满。
  不知过了多久,游悠包里面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个晚上已经第无数次了。她终于不耐烦的从包里面掏出手机,闪烁的屏幕将她那酒昏的脸照得煞白。
  看着来点显示,竟然是皇甫言。她突然想起两人小时候那幼稚的约定,于是,刚接起电话,就与他傻乎乎地说道:“找我干嘛?你给我的戒指现在在家了,明天再还给你哦!我现在要睡了,晚安!”
  还没等她挂断电话,皇甫言急切的吼声已经传出:“白悠悠,你给老子去哪了?我打了妳一晚上的电话,妳怎么现在才接?妳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妳,妳现在究竟在哪里?”
  游悠看了眼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嘿嘿道:“我也不知道啊!你猜。”
  “猜妳个头啊!妳周围有什么明显的建筑物没?”皇甫言说这话时,看了眼手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也不知道悠悠是不是还在外面,或者‘‘‘‘‘‘
  霍地游悠的手机嘟的一声,竟是提示又另一通电话。她随意抬眼,正好看见以前住过的女生宿舍楼,酒精冲脑,迷颠颠的就说了句:“建筑物啊,对面的女生宿舍算不算?好了,我有电话,等会儿再聊啊!”说着她抬手点了切换键,那边已经传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低沉嗓音:“妳在哪儿?”
  游悠听着这话,看了眼显示,嘴角一歪,对着电话大叫了一声:“你谁啊?变态!”
  那头静默了几秒,终于再次说道:“我,邢肃。妳现在在哪?”
  “杏树?我家不种树,你‘‘‘‘‘‘你找错人了!”游悠说着已经有些大舌头,她呸呸了两声,又继续道:“你‘‘‘‘‘‘要种树去山里,那里有田有地‘‘‘‘‘‘有有美女!”
  然后,游悠又拿开手机看了眼显示,还没等那头的邢肃说话,她呵呵笑道:“你去山里了,记得要改邪归正,当变态会被警察叔叔抓的。”又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气说:“我好困,不和你说了,拜拜!”
  “‘‘‘‘‘‘”那头电话没挂,已经传来呼呼的酣睡声。邢肃握着手里的电话,眉头紧蹙。他不是不知道游悠在离开之前孟长河给她说了什么,只是他觉得她需要冷静一下,而自己也需要这样。只是,当听见她那酒醉后傻乎乎的声音时,心里竟不受抑制的开始乱成一团。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就算曾面对过生死抉择,也未有如此让他心慌。
  原本他是想在白柏峰的灵堂里等待那个人的出现,可当看见皇甫言急匆匆的开车离去时,他已经无法专心工作了,对着别在耳边的呼叫器,说了一声,便拔下耳机,打开了手机上的追踪地图。他庆幸,还好有在游悠手机上安装过这类东西,不然他真不知该怎办。
  而此时,在任务车中的司徒魏礼也因着这阴晴不定的上司,感到无比的头痛。
  也就在邢肃开车离去的时候,一辆黑色越野车尾随其后,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游悠正因着酒精过度,而昏睡在幽暗的石阶上。一人兀然出现在她身前,一条漆黑的影子透过模糊的月光,斜斜的映在她身上。
  男人俯身抬手摸过她粉红微烫的脸颊,竟说了一句什么,便矮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而,此时,她手上的手机已经落到了花坛之中,没进了青草堆里。
  ☆、NO。39
  第三十九章
  游悠醒来的时候,只觉胃里一阵的泛酸,几欲呕吐。正当她要坐起身时,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眨眼间便扑到了她眼前,勒住了她的脖子。
  奶娃娃的声音霍然从耳边响起:“妈妈,妳去了哪里?远远好想妳!”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的看了眼房间四周,才将黏在身上的司徒远远抱了下来。远远却是小脸委屈,用一双胖嘟嘟的小手攀着游悠的手臂:“妈妈,妳是不要远远了吗?”
  游悠顺了顺远远绸子般的额发,有意转移话题安抚道:“远远不哭,你爸爸了?”
  “妈妈找爸爸有事吗?”远远小手揉着红通通的眼睛,天真问道。
  游悠点头,他连忙蹭下床,说道:“妈妈不准走,远远去叫爸爸。”转眼便见着浑圆的小身影跑出了门外。
  游悠叹了口气,揉了揉发涨的脑袋,记得昨天她好像喝了不少酒,现在脑子一片空白。突然,想起昨天自己听到孟爷爷口中的真相,心里竟更加难受,正想找自己的手机给邢肃打个电话,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又看了眼床四周,没见到自己的包。于是,要从床上起身去寻。
  刚起来,门外就传来男子温润的嗓音。
  “妳醒了?要不要吃点早饭?”
  游悠抬头,便见着一身家居服的司徒齐域站在门口。她叹了一声,与他问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手机和包?”
  司徒齐域似乎没在意她在问什么,而是说道:“妳知不知道一个人睡在路上是件很危险的事?”
  “抱歉,让你担心了。”游悠随口一句道歉,却仍然问道:“我的东西你放哪了?”
  谁知,司徒齐域却是走过来,抓住她的腕子,急道:“妳是要去找他吗?”游悠一时回神,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不由惆怅,却见着近前司徒齐域那眉头愁蹙时,霍然愣神。
  “这关你什么事?”她想用力甩开他,可因为宿醉的缘故,浑身使不上一点劲。挣扎了好一会儿,她才叹气道:“司徒齐域,你放手。”
  见她低垂着眉,司徒齐域心中酸涩,竟将她扯入了怀里:“我怎么才能放心得下妳?昨天我给妳打了那么通电话,妳没接听,我就知道妳心里一定不好受。想到,每次妳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去我们曾今念过的大学小吃街吃过桥米线。记得以前我们因为一点小纷争吵架,妳就常常跑去那里。后来,我无意间听黄颖说起,妳每次只要想哭的时候都会去吃麻辣的食物,或者去做剧烈的运动,因为只有将全身的水分全部发泄出来,妳也就不会哭泣了。当时,我就在想,我明明是妳的男友,妳却从来不向我撒娇。我明明可以作为妳的依靠,妳却从领情。游悠,妳到底明不明白当时我心里也随着妳一样不好过。”
  游悠有些不可执行的看着眼前的儒雅翩翩的男子,此时他眼里似乎装满了无尽的悲伤,让她觉得愧疚。
  司徒齐域一手拂过她落在肩头的发丝,依然温柔如水:“白老爷子临终前,我曾见过他一面,他说让我好好照顾妳一辈子。”
  此时,游悠兀然睁大一双美目看向他,却在一瞬又望向了别处:“司徒齐域,你别用老爷子的话来骗我,我早知道当初是他一手阻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如今还说要你一辈子照顾我。这样的谎话,我怎么可能会信。再说了,我一早不是给你说清楚了吗?我们‘‘‘‘‘‘”
  她这话还未说完,双唇就被突如其来的吻给堵住了。司徒齐域一手扶着她后脑勺,侧着脸低头,与她唇舌相依。游悠猛地被吓了一跳,却在耳光响起的那刻,一切的懊恼也涌上心头。
  游悠看也没有看他,起身就往门口走。
  在转角时,游悠低头却见到了蹲在门边两手趴着墙的远远,他仰头看着游悠,小脸湿答答的哽咽,问道:“妈妈,妳是不是不要爸爸和远远了?坏‘‘‘‘‘‘阿姨要把远远接走,远远只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说着,便大声的哭了起来。
  游悠心头一软,本想抱他起来。却是咬咬牙对他大声呵斥道:“男孩子不准哭!”
  听她这么一吼,远远小身子吓得一颤,撇了撇着嘴,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却从葡萄般的大眼里扑簌往外掉。
  游悠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低叹了声:“远远,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不是你亲生妈妈。你以后也别叫我妈妈了,知道了吗?”
  见远远摇头,游悠觉得再解释也没什么用,便疾步往楼下走。这时,司徒齐域已经从房里追了出来,对着即将迈出门的游悠,说道:“游悠,妳是不是连最后一次机会都不想给我了?”
  “是。”游悠毫不犹豫的回道。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有他了。”而此刻,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阴影处。
  刚出了别墅,游悠就往上次遇到邢肃的那栋房子赶去。此刻,她心里竟乱糟糟的,不知道是因为爷爷的去世,还是因为今早司徒齐域的告白和远远的哭泣,或者,是她与邢肃分开时那一段无理的争吵‘‘‘‘‘‘
  游悠只觉得脑袋如同搅了糊浆,凭着感性的冲动,她此时只是想见到邢肃。
  当抬手去按邢肃家门外的电铃时,脑袋中似乎对昨晚的几通电话,有了一丝记忆。抿了抿唇,要是邢肃还在生气,她该怎么办?
  谁知,门铃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开门。她想,难道邢肃还住在自己的家中?记得自己有给他钥匙的。只是‘‘‘‘‘‘
  就在同时,别墅区内突然传出警车笛声,游悠正疑惑的往那处看去时。
  一高挑男子已带着几名便衣警察,往她这边走来。
  就在那带头男子与游悠照面时,她不由一愣。那人已经与她绅士招呼道:“游小姐,妳好。”
  “司徒警官,怎么你‘‘‘‘‘‘”游悠心头一凉,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兆。
  果然,司徒魏礼已经与她问道:“游小姐,昨晚你与邢先生可是在一起?”
  游悠眉头紧蹙地摇头,急忙询问:“邢肃怎么呢?”
  听她疑惑,司徒魏礼轻叹一声,道:“我今天就是为他而来的,游小姐听了可千万别太伤心。昨晚十一点四十五分时,离J大学不远的小吃街五公里处,发生了一起重大的汽车爆炸案。车里的男子当场暴毙身亡。虽然车子和人都已经炸得无法辨认出原样,但还是能从烧焦的车尾隐约看出车排号码,车号正是XX11166。”
  “这是邢肃的车子!”她一口说出。
  因为这个号码太好记了,早在上次邢肃送她回家时,她一眼便记住了。游悠已经不能置信的隐隐发颤:“你不会想说,那个遇害人是‘‘‘‘‘‘”
  司徒魏礼表情严肃,道:“经我们警方初步调查,怀疑死者可能就是邢肃。”
  ☆、NO。40
  第四十章
  最近J市发生的大事一桩接着一桩,自白老爷子出殡后,邢家又出了白事。前些天还堵在白羽集团楼下的记者,纷纷都围在了邢氏大楼四周。
  当邢磊走出大楼大门时,一帮记者已经围追上前,黑衣保镖连连忙拨开那些如苍蝇般的记者,护送邢磊往前方轿车走去。
  此刻,已经有记者开始炮击而上。
  “请问邢总,前天在J大学发生的汽车爆炸事故的当事人是不是您的弟弟?”
  “这起事件是不是被外界传言为仇杀?”
  “听说他以前是在美国任职FBI探长时,与犯人发生过冲突,导致他杀死犯人!是不是因为这样,四年前才被遣送回国了?”
  “这起爆炸案的主脑还在外面逍遥法外,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