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浮游云中 更新:2022-03-02 13:16 字数:4745
看着地上的跌塌了一角的包装纸盒,马尹峰起身走来将它拾起,捉着游悠的手,极为暧昧不清地将它塞进了她的怀里,艳丽的脸还凑近了几分,游悠瞪着眼,看着他皓齿如玉,吞吐间,只道:“妹子,这次一定要帮哥啊!”
“”
敢情马人妖这次会提早一个礼拜回来,那是有隐情的。
游悠预感没错,这次又是因为男人。这就要从马人妖去欧洲考察的那些日子说起了,马人妖没啥优点,就是特爱拿着公钱私用,当然这也是邢大BOSS批准的,谁要他俩关系叵测了。游悠很羡慕,却也只怪自己没马人妖脸皮厚。
言归正传,原本公司派创意部总监去欧洲,其实是为额市场考察进军欧洲市场做准备。虽说,马人妖爱花公家的钱,但他也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然,以如此年轻能坐上创意总监这名副其实的位置么?
要说,马人妖有何优点,那就是他的行动效率超常人,脑子不是一般的好使,七天下来去了欧洲十个国家,将资料全部收齐,项目完整,条理清晰,建议鲜明。然后,他很潇洒的将资料全部存在了自己的PDA里面,收拾妥当,他便能心无旁骛去用公家的前花天酒地去了。
这里要说明,以马人妖是只很招人的货,通常在酒吧转一圈,就会自动黏上某些被他吸引的苍蝇,当然,以他那中性的媚劲,男人居多。所以,游悠有时很是怀疑他那方面是不是有某种偏好。
然而,这次被黏上的家伙似乎有些棘手,让马人妖很是头痛。
游悠看着很没形象地躺在沙发上角上,一手遮住一双狐狸眼的马尹峰,长吁短叹道:“我是没辙了,那混蛋竟然偷了我的PDA,里面全是老子千辛万苦在欧洲收集的资料啊!要是被老大知道了,一定会扒了老子的皮的!”
你的皮不是挺厚实了吗?游悠内诽,顺便很抱歉的耸了耸肩:“总监大人,恕小的无能为力。小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小的手里还有前些天您出国落下的单子还没做完,小的就先告退了。”她正佯装谦卑的开门退出。
马尹峰一个鲤鱼打挺,就抱住了她的胳膊,端视着她的一双眼,似是能滴出水来:“游游啊!难道哥哥对妳还不够好的吗?妳就这么见死不救?”
这回,该游悠扶额了。
顿了半响,她无奈道:“总监大人,小的何德何能,能当您妹妹啊!”
“”
瞧着马尹峰娇艳的脸垮了下来,游悠头大了,好歹这人还是她的直属上司,现在是躲不起啊!
于是,她只能为了那丝颜面,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嗓子,道:“你说吧!”
听完他的求救,游悠眼珠子险些掉到了地上,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头:“你没搞错吧?让我当你女友!”
马人妖很慎重的点了点头,游悠见着又心惊的补了一句:“能行吗?要是那人吃醋,把你的PDA给砸了,不就亏大了?”她摆了摆手:“不行,不行,我过不了心理障碍这关。您老还是找别人吧!”
马尹峰不干了,他双手交叉胸前,神态忽而傲慢:“你说,女人里面我还认识谁能配得上我的。就妳了!”
“那你不能找个男人啊!公司那么多人,我看邢大BOSS就不”她还没吐槽完,就被马尹峰那杀人的眼神给呛回去了。
“哪里听说我是gay了?”
好吧,游悠承认她不该当面说让马人妖找男人。他不是同性恋,他不是同性恋她违背良心的在心中默默念三遍。
“如果我的PDA没要回来,还有一个方案,就是我们俩一起赶进度,把资料两天内扑救出来,妳没有这样的觉悟,今晚就看妳的表现了。”马尹峰嘴角勾魂,一手将那盒子塞进了游悠的怀里:“记得好好打扮,别丢我的脸。”便把她送出了门外。
游悠看着眼前撞上的门,和上面创意总监镀金四字,她懊恼地磨了磨牙,将手里的盒子捏得咯咯的响,愤愤嘟囔:“神马狗屁态度,这是求人吗?看老娘哪日翻身了,把你当菲佣使!”
拿着那破盒子,游悠刚转头,因着一时气愤难泄,也没留意,险些便撞到了身后人。
那人低头瞧了眼她愕然的表情,神情平平,眼底却是瞬间即逝一丝趣味:“妳要是想翻身,可以来找我。”
“呃”游悠看着那深色无波的黑眸,像是极为认真的注视自己,心头一颤,一时脑子空白,竟道:“这可以吗?”
邢肃嘴角勾一抹淡笑:“随时恭候。”
***
游悠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愣是许久才驽钝的反应过来,双手一捂脸,闷闷自恼:“太无耻了!”脑中又闪过他似笑非笑的脸,游悠觉得自己快被他给整疯了,这人怎么能这样厚颜无耻!
内线响起的时候,游悠正在独自悔痛。刚接起时,前台小诗清脆悦耳的声音已带调笑说道:“游美妞,我就知道妳能耐,这么好的货也藏着掖着!”
游悠被小诗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小诗,什么啊?”
“哦!一个帅哥哥说是妳的朋友,有东西给妳。”说着,她又极小声的在电话那头,贼道:“这人要不是妳对象,我觉得挺好的,要不”
小诗话还未说完,游悠就挂了内线,心想这时候能找她的男人,无非两个,栗子和司徒齐域。不过,昨晚她已经给司徒齐域吃了苦头,不可能今天还自找没趣来招惹她吧?想着也就是栗子了,怎么说他也是个小白脸,听小诗那口气,也就是他了。
孰知,她刚出公司,到了前台,看见那人挺直却吊着一只受伤手臂的褐色背影时,她知道自己真是太低估那人了。
☆、NO。11
第十一章
“你是不嫌痛?”游悠将手里的乌龙茶递给对面的司徒齐域,口气有点儿冲。司徒齐域倒是不甚在意,用未受伤的左手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面若秋风伤愁道:“下次妳能不能轻点?”
游悠靠在空中花园的护栏上,笑得鬼魅:“下次还给你机会来烦我?”她直接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补充道:“你要是不想死得难看,还是别太得寸进尺。”
司徒齐域见着她凶煞的模样,一口茶卡在喉咙里,呛得面色发白,放下茶杯抚了抚胸口,笑得无奈:“妳有必要这样吗?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
游悠听着不由一愣,司徒齐域将来时带着的纸袋交给她,神色有些落寞。她接过时,不免心想,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都给她送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昨天皇甫言丢给她的那件外套,嘴角抽动,她记得是用这个来砸了司徒齐域,自己差点忘了。他竟然给她送过来了,看着像是洗过。
这时,司徒齐域起身,已道:“妳拒绝我,是因为这个人?”听着她这般问,游悠忽地怔忪,还不等她否定。司徒齐域已经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游乐园的门票,塞进她手里。
“周日是远远四岁的生日,我会带他去世纪游乐园,妳就帮我最后一次,以后也就不麻烦妳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就走了。似乎害怕游悠两个字的拒绝,其实又何必了。
游悠看了眼手里五彩儿童画的门票,叹了一声。突然回忆起高中时期,她赖着司徒齐域,说想一起去看电影,他却因要期末考试而断然拒绝。可,最后在考试的前一晚,拿了两张新上映的电影票来找她。其实当时,只不过是因为怕打扰他学习,便几日没去找他,他便觉得她在同自己冷战,认为她是因没去看电影而发火。然而,司徒齐域根本不了解她,就算生气她也是五分钟热度,很快就忘记了。
就像四年前,她也不了解他一般,原以为自己找到了最爱她的那个人,一生一世就只有彼此而已。不知是世间多变,还是因为人心难测。一直单纯的以为如此优雅温润的他,爱得只有自己。就算当年,栗子拿着他与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照片证明给她看,他在脚踏两条船,她仍毅然坚定,只要他否定,她就信他。
似乎连老天爷也看不过眼,直到他们订婚的那日,她记得天气预报里明明说次日是个大晴天,可那日却乌云密布,久久不落雨,空气闷热叫人难受,水蓝色玻璃被染了灰蒙,一切就像预兆了美梦破灭。她本因全身穿着厚重的礼服,有些燥热,看着一旁的司徒齐域也是一脸闷闷,也一并认为他是和自己一样,或者是太紧张了。于是她对着他笑着,故意悄悄的对他做了鬼脸,吐着舌头,道:“我们结婚的时候,就去有泳池的地方吧!热了还能泡个鸳鸯澡!”她觉得自己的幽默说不定能让他心情轻松些,谁知他只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也就在他点头的那瞬间,蓝色的玻璃从外面推开。那刻,会场有许多的客人,原本是热闹不已,她却感知似的,无意望见了那从门后进来的女人,女人样貌很美,清纯可人,有些眼熟,她竟是没想到这就是栗子给她看的照片上与司徒齐域在一起的女人。女人一手扶着门把手,一手护着自己微凸的肚子。那时,她以为那女人是其中一个来祝福的客人,还觉得她大着肚子过来,也挺不容易的。
她望着那女人视线一直在找寻什么,以为她在寻熟人,觉得自己可能能帮上她的忙。于是,与一身雪白礼服的司徒齐域招呼了一声,就往门口去了。当时,那女人也确实在找熟人。而,唯一能帮她的人,也只有自己。游悠觉得,一切就像注定了一般。
她在无知笑着与那女人攀谈时,被忽地被那女人扇了一巴掌而诧异时,她还特冒傻气的以为她认错了人。下一刻,就见着司徒齐域从她后面出来,擦过她的肩,将那女人当着所有亲朋的面,拉着她的手出了他们订婚的会场。那一霎,她只觉得被打的右脸,和被他擦过的肩膀好痛,几乎没了知觉,心口瞬间空洞。
那天,订婚现场很乱,因为新郎逃避了,还是带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她一人坐在角落里,痴呆的望着地面,听着司徒齐域父母的询问与安慰,还有来自朋友们的劝说,甚至不远处她还听见了别人的嘲笑,她觉得很难堪。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了这样的难题,不知如何解决,司徒齐域不在身边,她觉得孤冷与茫然。可,他在又如何,自己还有勇气问他,那个女人是谁吗?
于是,当四周寂静了,她独自穿着礼服,从包里掏出了手机,里面竟然有十几通未接电话,翻着那些号码,手指都酸了,竟然没有一个是司徒齐域的。
她只觉很现实。然则,当她回到自己与司徒齐域同住的房子里时,才知道什么比现实还残酷。望着客厅里与那女人接吻的司徒齐域突然转头,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觉得这世界真是糟透了。这根本就是出狗血的三角言情剧,以前觉得那种被男主骗了的女二号很愚蠢,而如今她却成了那被自己嗤笑的白痴女二号。
很好,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当个坦荡的女二号,成全这对狗男女。但,在这之前,她要将被这劈腿男骗了她的七年青春讨回来,凡事有借有还,她应该要潇洒点儿。
撕开碍事的长摆裙边,她几步上前,在司徒魏礼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在他脸上发狠揍了一拳,揍他的手指很痛也很麻,她却觉得痛快,在那女人的尖叫声中,她一脚踹在他膝盖骨上,就这样她不知道她还了他多少下,一下一下又痛又爽。
就在那女人挡在司徒齐域面前,护着他的那瞬间,她俯视着他们,笑得妖媚:“你们要是有脸,以后别在出现在我眼前,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还有”她用已经打得紫红的手指,勾住那女人的下巴,逼视道:“老娘见着妳是个孕妇,刚才那一巴掌就算在司徒齐域身上了。看清楚了,以后别再招惹我。”甩开女人的脸,她将已经凌乱的盘发放下,齐腰的海藻卷发如瀑布般泻下。也在这转头的瞬间,她双眼迷蒙,大颗的水珠从眼角滚了下来。
后面,传来司徒齐域的轻叹:“游悠,对不起”她逃跑似的,冲进了电梯。
电梯空无一人,只有她。望着电梯里玻璃上反射的自己,如同怨妇乞丐。破碎的礼服,一头散乱的头发,花掉的妆,还有大颗从下巴滴下的泪水。鼻头泛酸,她滑坐在电梯的一角,屈腿抱着,心里涩涩的生痛,她的初恋就这样没了,很窝囊的没了!且,自己也很久都没这样委屈过了。
那夜,她买醉三里大道的午夜场,记忆中自己被一群男人围着打转,身体轻飘飘的,男人们轻佻的摩擦着她发热的身体,一个个迷乱的脸,渐渐变成了司徒齐域的,让她憎恶。
直到,有只冰凉的手将她从那群司徒齐域中拉了出去,她靠在他的胸口上,闻着他身上清冷的淡香,竟痴痴地笑了。
记忆里,她好像给那人说了句:“你好香”便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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