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
朝令夕改 更新:2022-03-02 13:16 字数:4756
我拉着行李走到他跟前,他手里只搭了件大衣,外面天气那么冷,他只穿着一件衬衫和毛背心,额上却还是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纪先生,我走了。”
纪铭臣作为顾客,本该潇洒的说:“好,用不用我给你叫辆车?”但事实上,他拉住我的胳膊,神色认真的说:“芦苇,你听我解释。”
我突然就想起某作家一贯的著作风格,一个在深情诚恳的说“你听我解释!”另一个用手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那个却还是在说“你听我解释!”,然后就这样一直循环下去……两个人又傻又虐的死去活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试着学一学那个女子,也悲痛难忍的摇头拒绝,好以此来试探一下纪铭臣的智商和情商,我就不信他也傻到只顾着说“你听我解释”这种废话。
但我早饭、午饭都没吃,我没那个力气。
“好,我听着。”
纪铭臣顺着我胳膊滑到我手上攥住,“订婚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媒体发布的消息我也是今天才看见,我从来没有同意过跟宋家联姻这件事。”
“那是谁发布的消息?”
“宋家家长……还有我爸。”纪铭臣顿了顿说:“你知道我在外出差,这件事不是我授意的更不是我愿意的。”
我甩开纪铭臣的手,抬头看他:“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是不是很早就有了婚约?”
纪铭臣表情瞬间恍惚的低落了一下:“是。”
他前面说了那么多让人陡生希望的话,唯独后面这个字最关键,也最让人失望。
“这就够了。”我应了一声就要走,纪铭臣又一把抓住我:“我之前不知道两家有过婚约!是老爷子和宋家爷爷有过交情,两个人给孙儿订了娃娃亲,后来他们互相没了消息,宋家老爷子又去世了,直到前两天他见到宋家家长的时候,才又联系起来的,我从来都不知道。”
“这样吗?但是娃娃亲也是亲吧?”我看着纪铭臣缓了缓神色,对他一笑:“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件事看来也不该怪你,毕竟你也不知情么!”
纪铭臣表情松了下来,微微翘了嘴角正要说话,我说:“我刚才还在想要不要跟你要点损失费做补偿,因为你坏了我的规矩,不过现在算我倒霉好了。我刚才说了,娃娃亲也是亲,你们有对象有婚约的男人我都不招惹的,纪先生,咱们就此别过吧!”
我趁他呆愣,拉着行李就走,才走了两步,就被一把拽了回去,连行李都被掼在了地上,纪铭臣拧着眉吼:“芦苇你今天有病是不是?!我没跟你说清楚吗?你走什么,你巴不得赶紧离我远远的是不是?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我吸了口气说:“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但是你有婚约有订婚对象了不是吗?不要说你自己愿不愿意,你就说,宋以凝她愿不愿意,想不想要嫁给你?”
纪铭臣没说话,半晌才黑着脸开口:“她再愿意我也不会愿意,你该知道……”
“我知道!”我打断他,“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则……”
“你的狗屁原则!”纪铭臣脾气一下子上来,抓着我的胳膊都有些疼,他眉毛皱得厉害:“你那叫什么原则,爬上单身男人的床就是清白无瑕了?你和那些女人还不是同一个目的,用得着管自己傍上的款是结婚还是未婚吗?!还不是一样的卖身上位!”
纪铭臣满脸怒气,我飞速眨了眨眼睛,直到眨去雾气才瞪着他,甩开他手说:“不一样!至少我脑袋上没扣着个小三的名号,我是脏、是龌龊,我是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出钱包养着,但我可以大声的说我不是谁谁的情妇!我找单身男人怎么了?我一天换一个,我就是落个淫^荡的名声也比被人当成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强!”
我索性不再去拎箱子,绕过他大步往门口走,却被他一把掼到了门上。
纪铭臣脸上有少许懊恼,更多的是盛怒,他抵上来按住我肩膀:“你也太自以为是了芦苇!你以为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带着你那狗屁原则,就敢什么人都得罪是吗?你不是宁愿淫^荡也不愿意做小三吗?我这回就让你做定了!不管我有没有婚约,要不要结婚,你都只能待在我身边做一辈子的情妇、小三!”
作者有话要说:先要谢谢章鱼童鞋的地雷~~mua!
前面猜过那么多男配女配,如今,真正的女配宋以凝姑娘终于登场了!为女配撒花!!
还有就是……呃……明天有人请吃饭……那个……我就周六再更哈~~
☆、39包养
纪铭臣发脾气的次数数不清;但像今天这样,他狠戾着脸色、瞪着一双带着血丝的桃花眼、咬牙切齿的说着不堪入耳的狠话的样子,我是头一次见。
一点也不好看,很难看。
我闭上眼不去看他;肩膀被他抓的生疼,胃里空的一点和他吵的力气都没有,“你不能这样……纪铭臣,你尊重一下我的感受吧。”
纪铭臣冷笑:“尊重?你尊重过我的感受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在过眼里?从我这里捞够了好处就要去找下家,你当真以为自己能活的这么潇洒?”
我猛地睁眼看他:“我从你这里捞了好处?我捞了什么好处!你给的东西我一样没碰;是不是我把身上这身衣服全脱了才叫走得干净?”
你的东西,我一样没碰;我的东西;却有最重要的一样丢在了你这里,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突然的厉声反问让纪铭臣顿了一下,随即他铁青着脸说:“你以为脱光了就是一样东西都没碰?不管你碰没碰,你今天休想给我出这个门!”
他说完拽着我就大跨步的往楼上走,我手腕被他攥的疼痛难当,弯下腰按在行李上不让他拖动,他却一脚踢飞行李箱,一路拉着我把我推进了卧室里。
正巧他手机铃声响起来,我趁他分神,挣扎着就要往门外去,纪铭臣一把揪住我把我甩在了床上,“你有本事就跳楼吧!”
他说着砰一声关了卧室门,我躺在床上隐约听见他骂了一声滚,过一会儿又有他的声音响起来:“给我找两个人。”
他找了两个人过来看着我。
这两个人除了性别不同,冷眉冷眼的样貌和高大强壮的体格都很相似。
纪铭臣一直都没再理我,只隔上一会儿就过来看看我有没有老实待着,直到那个身形粗壮的女人给我做了饭端过来时,纪铭臣才一起跟进来说:“我去公司,今天可能不回来了,你好好吃饭。”
我终于缓过神来,纪铭臣他在变相软禁我。
晚上睡得晚,直到下午我才起床。
那个女人一看就是手脚麻利、走路生风的样子,我下楼的时候,整栋别墅都已经干净的一尘不染了,餐桌上还摆了几道菜和汤,碰一碰居然还是热的。
真不知道是她勤恳的热了好几遍,还是她算准了我这个时候才起。
我搬来别墅跟纪铭臣住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找保姆,我是闲人一个,之前剧组里太忙的时候,我还找过钟点工,后来拍完《情雾》,打扫和做饭的工作基本都是我在做。
大概纪铭臣也不太喜欢自己家里有陌生人进来,所以我一直没有体会过众星捧月、仆人成群的贵妇生活。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双仆人在我眼前晃,我却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我自己钻进厨房做了碗面,然后边吃边看今天的新闻。
自律并且有上进心的人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我一直都没有多大的上进心,所以才会在关注新闻这个地方摔跤无数次,直到今天才算长了点记性。
但有时候长记性还不如常常健忘的好。
昨天订婚的新闻到今天并没有被冲下去,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纪宋两家的家长都表了态,都愿意和彼此成为亲家。
而那位传说中的宋以凝小姐,也出现在了电视里。
昨天没有仔细看过,今天再看,才发现宋以凝并没有报纸上说的那样美,但气质却相当出众。她穿了一袭曳地的抹胸长裙,显得整个人高挑亮丽,墨绿色将她皮肤衬托的白腻如玉,气质出尘,她淡淡笑着面对镜头的样子,自信从容的能让电视机前的观众不由自主的感到自卑。
大概是在一场慈善晚会上,宋以凝站在红地毯上被一干记者围着问这问那。
大家都长了一身的八卦细菌,有个记者礼貌又热血的问:“听说宋小姐和纪铭臣先生是早有婚约,但以前从未传出两人恋爱的消息,如今突然宣布婚讯,是商业联姻吗?还是两个人私下早有恋情?”
宋以凝拢着耳后的头发,启唇一笑:“虽然一直没有确实的恋爱,但平时在工作上,我们两个人接触很多,彼此也很契合,说商业联姻,可能有些不合适。”
那个记者继续问:“这样看来,宋小姐对未来与纪铭臣先生的婚姻很是期待哦!”
周围记者全都起哄着闹起来,宋以凝嘴角的笑容益发耀眼,“女大当嫁嘛!我总不能陪着爸妈过一辈子,找到了合适的对象,当然会期待。”
一片祝福声中,又有人问:“那么请问宋小姐怎么看待芦苇和纪先生的关系呢?两人关系曝光多次,而纪先生也没有否认过,那么两人是在恋爱,还是芦苇在插足你们的关系?并且关于您和纪先生的订婚消息,纪先生并没有在媒体前做过回应,您能解释一下吗?”
这个问题太过犀利,话一出,闹哄哄的现场都静了下来,所有记者都又往前凑了凑,企图近距离的听清他们最关系的八卦,也企图更清楚的拍摄到宋以凝的表情。
然而宋以凝表情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丝毫没有露出任何迟疑和尴尬,“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我回答起来,万一漏掉哪个,你可不要以为我是在回避啊!”
事实上,她一番话说得井井有条,一个都没有漏下:“我确实也有看到各家媒体对芦小姐和铭臣的报道及各种推测,但我觉得这些都不会影响我和铭臣的未来。纵然我们有婚约,但只要还没真正定下我们的关系来,他都会是自由的。”
“况且芦小姐可能并不知道我和铭臣有婚约在身,在我的婚姻生活受到芦小姐的困扰之前,称芦小姐是在插足我和铭臣,可能会给芦小姐带来困扰,也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这样提。”
“至于铭臣有没有公开回应……我想这种喜欢向全世界宣布自己喜讯的事,恐怕只有我们小女生才喜欢做吧?”
宋以凝虽然是以自嘲的口吻说的最后一句话,但所有人都能看出她微翘的嘴角所表达的聪颖和喜悦。她说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就连关于我的话,除了些许的不屑,也都像是在维护我。
记者们全都善意的笑起来,纷纷夸她大度又大方。
我端着碗吃了一半的面,再也不敢去看她的笑容。她是真的很想嫁给纪铭臣,所以才会自信大方的笑着,不羞涩不扭捏的承认自己对婚姻的期待,勇敢的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的喜讯。
杨若怡以前夸我很勇敢,勇于面对四面八方的强有力的阻挠。
可是在一个欣喜待嫁的姑娘面前,我一点勇气都没有了。
昨天下午纪铭臣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他说的难听,听的人心闷,但我知道他是气极了。
我又不傻,我当然能懂他的意思。
他脸色再难看,话说的再伤人,我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跟纪铭臣住的时间长了以后,就经常做梦,梦里全是天上在掉馅饼的情景,馅饼一个个的都啪啪落到我跟前,美得让人一遍又一遍的惊叹我究竟是何德何能,明明只希望老天爷给我一个没有馊味的馒头就好,他却仁慈的给了我厚厚一摞的大馅饼。
这个梦一做就是好多回,昨晚我终于梦到自己拿起一个馅饼,喜滋滋的张大嘴咬了一口,结果入口才发现,这些馅饼全他妈的是芥末馅的。
辣冲冲的直呛得人涕泪横流。
好的开头并不预示着好的结尾。我明白我遇到的这第一个客户有多么难能可贵,但却不能违背我自己的操守。
昨天安安在家等半天没等到我,打过电话来听我说完情况,她在那边只骂了一声:“靠!他可真够损的!”
今天我让她给我找个男人,她在瞬间明白我要干什么后,反倒有些踌躇和劝慰起来:“芦苇,其实纪铭臣能为你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难得他是真心的,就算你找的是未婚男人,也不见得怎么样,为什么不能……”
“安安你对自己没束缚,就也想着拉我入伙儿是不是?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偏偏心里烦躁的仍是压不下声音来,“你给我找个男人就行了,其他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