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朝令夕改      更新:2022-03-02 13:16      字数:4772
  原来是因为她手里有砝码。
  而且是千斤重。
  即使孩子没了,砝码也还压在人心上,重量只增不减。
  怪不得纪铭臣几乎没给过我好脸色,已经有了星光灿灿的耀眼女星的人,怎么会在乎一个扶不起的芦阿斗?可是既然杨若怡已经怀了孕,他怎么还会跟我混在一起?不管孕期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那时纪铭臣不是都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这是科学的,那么是不是说,我真的违背了自己的职业操守,做了人家的情妇?
  我脑子里难得有这么清晰又这么凌乱的时候,抬头就见纪铭臣挂了电话转过身来,他似乎一眼就看见了我。然后,我连三都还没数到,他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刚迈着大步往我这边走了两下就被急匆匆走过来的人拦了个正着。
  是一男一女,男的长得也是一表人材,身礀挺拔而坚韧,眼神虽乱但表情还算沉稳,拉住纪铭臣问他怎么回事,女的也是一脸急相,着急的质问。
  我也是想质问他来着,但在这种情况下,在杨若怡的亲友都齐聚的情况下,我那点自以为是的损失如果真问了出来,大概会被口水喷一脸吧?
  纪铭臣还没开口,手术室里就有医生出来了,一群人全都围了上去,这就显得我更加突兀,完全没有和谐之美。
  我起身往电梯方向走,因为脚步慢,还是有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孕妇最近情绪不稳,胎儿只有一个多月,而且本来就有流产先兆,遇到这样的意外必然是保不住的,所幸大人没什么大碍……
  *
  因为当天晚上有记者在剧组蹲点,所以即使纪铭臣沉声下了封锁消息的命令,还是有不少报社把新闻曝了出来。
  昨晚我回家的时候,纪铭臣抱着杨若怡大步去医院的照片就已经被转载了几千万次。不管是昏暗里还是明亮灯火下,纪铭臣的样子都始终如一的俊朗,只是微抿的薄唇宣告了阴沉的心情。
  这与他平时抿唇的样子不太一样,我见过的,都是他抿着唇略显笨拙和无助时的可怜相,这种沉稳与凌厉,我没见过。
  安安过来找我的时候抱了一堆的报纸杂志,坐进车里把东西往我面前一扔,“今天的新闻你还没看吧?绝对好看又新鲜,你瞧瞧!”
  我把报纸往座位后面扔过去,“有什么好看的,昨天晚上不就已经传遍了么!不是说杨若怡这么多年一直被纪铭臣暗捧,就是说两人秘密恋爱已久,结果杨若怡不幸流产,引纪铭臣伤痛……狗仔们的想象力一向比编剧丰富。”
  “你错了!”安安又探手随意摸了两张报纸回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这回狗仔们的想象力都被狗吃了,看看吧,所有的报纸杂志说的都是一个故事。”
  是撞伤,是朋友关系。
  所有的娱乐版块都配了大大标题名和昨晚的照片,所有的报纸写的都是杨若怡赶通告到精神欠佳、柜角尖锐,不慎撞伤,所有的报纸都说抱着她的纪铭臣和她是私交很好的朋友关系,大家顶多在文尾进行了猜测,说看纪铭臣脸上的紧张神色,估计两人已经在恋爱了。
  就连提到恋爱,前面都加了一个‘猜想’。
  我一时以为昨晚自己脑子里出现了幻听,困惑的问安安:“难道说杨若怡真的是磕伤了?”
  安安翘着嘴笑,分辨不出是讽刺还是羡慕:“看见了吧?什么叫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连你一个在现场的人都开始怀疑了,你说纪铭臣是有多爱杨若怡啊?”
  我点点头忍不住问她:“你最近是不是报了语文补习班?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安安伸手掐我:“少寒碜我!老娘中学成绩很好行么?!”
  我想起昨晚监制说的话,奇怪的问她:“难道公司里的发布会是昨天半夜举行的?怎么媒体们都这么一致?”按理说,即使开了发布会,媒体们也会作出各种歪七扭八的猜测啊!
  安安一双美目顿时怒意横生,“芦、苇!你刚才居然真的在怀疑我的语文水平!我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你没听见?还是你得了选择性健忘症?”
  “要不就是你脑子不会转了!这种情况显然是人为的啊,所以我说纪铭臣得爱惨了杨若怡才会在一夜之间打点好所有的媒体,杨若怡后台比我们想的硬多了!”
  我又想起让昨天晚上我煎了一晚煎饼的问题来,我说:“我总觉得那个孩子不是纪铭臣的,你说如果他俩真的是一对儿,那我成什么了?这科学么?”
  安安看着我半天没说话,直到我眼神里求知欲实在太过强烈,才叹了一声,我已经很久没听到安安叹气了。
  她说:“我知道你很介意搅进这种事里,但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来说好听的骗你,我是听别人隐约透露的,据说杨若怡家里很有军政背景,有个爷爷还是什么开国将军,不然你想她年轻轻的怎么可能就迅速蹿红成天后了?而且听说和纪家也有来往,你觉得他们真的能纯洁到哪里去吗?”
  怪不得昨晚那个后来的男人一身英礀飒爽的镇定凝炼,原来是真人不露相。
  那我之前的设定在杨若怡眼里不就是更加可笑了?我以为我们两个除了名气不同,剩下的都相同,如今才发现,我和她唯一相同的就是上过同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我硬赶着上的。
  那么,谁能告诉我,我的节操到哪里去了?我的职业操守又到哪里去了?
  安安推了推我:“你没事吧?反正你也和纪铭臣闹掰了,不正好赶紧找下家吗?这个残了,下个补上呗!”
  “没有,”我回过神来发动车子,“我就是在想,我刚一入行就跑偏,到底是我眼拙还是纪铭臣听不懂人话,我明明之前问过他的。”
  安安大乐:“那必然是你眼拙啊!”
  *
  安安以前和杨若怡搭过戏,俩人不算熟,但安安这种二百五的自来熟和杨若怡的经纪人倒是关系不错,所以她打算趁机到医院去探个病。我听了不屑的给她泼冷水,套近乎也不是这个时候套的,既然人家有背景,你这种外人估计连那层楼都进不去。
  安安听的满不在乎:“人进不去也要想办法塞个果篮进去,表表同门之谊嘛!”
  我也买了个果篮,但是这是给袁伟良的。
  袁伟良最近刚刚做了第一期的手术,听袁园说效果并不是太好,可能后面会继续有二期、三期……一直做到袁伟良坚持不下来,或者做到他倒在手术台上。
  vip病房门上并没有挂请爀打扰的牌子,想着袁伟良大概是在病房里休息,隔着会客室我敲门他不会听到,便象征性的轻敲了两下推开了门。
  没想到里间病房的门确实是在紧闭,而外间正在上演姑嫂大战。
  袁园表情冷而难看,压低着声音对蒋婉清说:“你不要忘了自己现在是谁的妻子,我哥现在这样你倒天天跑去向前男友献殷勤,我哥还没死呢!你把我们袁家当成什么了?”
  前男友……江景诚?
  蒋婉清的表情也淡淡的,只端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那里说:“你误会了,我没有。”
  “没有?你以为纸能包住火还是怎么样?你和薛绍的事情也以为我不知道?”
  ……
  她俩还在断断续续的说,我又抱着果篮面无表情的出来了,家长里短什么的我不喜欢听,结了婚勾三搭四什么的我更不爱听,尤其是在我深度怀疑自我道德操守的时候,我就更不爱听了。
  许是见我深受职业困扰,安安在豪气的拍着挺实的胸脯、保证给我介绍几个靠谱金主后,果断拉着我去商场散了半天的心。
  等下午我开着车回家的时候,心情已经很是不错了。
  虽然金主残了,但是至少他还算有点良心的没来没收我的复式公寓,我还不用睡大街。
  转进小区的街道入口时,安安一通电话亟亟打了过来,我刚想问她是明知道我开车故意要害死我,还是分离片刻就想我想的魂不守舍,她就在那头骂骂咧咧的喊了起来——
  “操!芦苇你到哪儿了?你赶紧停车……不对不对赶紧掉头,千万别他妈回纪铭臣那儿了听见没有?!我跟你说你别犯傻,赶紧过来找我,操!这帮孙子!你听见没有,你出事儿了,赶紧过来我这儿!”
  我一边往小区门口开着车,一边放缓了油门纳闷:“怎么了,你骂什么……我操!”
  以前刚出道时,在gary的热情攻势下,我也曾幻想过自己大红大紫,所有媒体围着衣着得体微笑优雅的我、叽里呱啦采访个不停的场景。
  然而今天,当那些扛着长枪短跑的各路记者齐齐从小区大门四周涌出来时,我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片人,脑袋里只想起一句歌词来: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紧紧跟随/爱如潮水它将你我包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肥妞妞和章鱼童鞋的地雷~~
  于是,我来如此晚的更文鸟……唔,实在是今天上了一天课,有点码字无力啊……
  还有就是,你们上章留的评我看过但是都还木有送积分和回复,因为苦逼的校园网,大半夜网速都还没快起来……放心吧,我会尽快送给你们的,但是你们不能因为我网速慢就霸王我啊啊啊!
  接着,我来问一下姑娘们单身的多么?多的话……我就考虑周日多更一点神马的吧……喂喂!我真的是考虑一下,因为怕码不出那么多字来……唔,我就先问问~~
  虽然这两章我们纪总都是打酱油,但是你们要相信这几章是很重要的!!后面就明白鸟~~
  话说我还想问问那些在文下叫纪总鸡纵或者鸡总的姑娘们,你们现在是有多恨他?!
  ☆、26包养
  我还在车里;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就能听见那些记者争先恐后的向我大声抛问题:芦小姐你是不是在被人包养?我们了解到这里有登记在纪铭臣先生名下的房产,请问你是不是在靠着纪氏上位?据传纪先生和杨若怡有着秘密恋情,请问你是第三者插足吗?
  我坐在车里听着他们咄咄逼人的发问,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迅速把车往后倒,然后掉头猛踩着油门往安安那里去。后面有反应快的记者;也纷纷上车往我后面追来。
  昨天杨若怡出事我还在感叹自己又在万众瞩目里跑了一回龙套;没想到今天就做了主角。
  听着他们的问题我总算明白了安安那句“你出事了”是什么意思;大概我和纪铭臣的事被曝光了。
  差别待遇和身份歧视真是一道不容忽视的坎儿。杨若怡出了那么大的事最后被轻描淡写几句话就遮了过去;即使没能真正遮住;至少没有人敢大肆宣扬。
  而我一个三四线的小明星;一旦出了丑闻,就再也得不到别人一丝一毫的尊重,“包养”、“第三者插足”这些话他们可以肆意的在我面前说出来。
  我以前几乎从来没有开过快车;因为我怕死。今天,当后面跟着数量面包车的时候,我把油门踩到了底,横冲直撞的穿梭在下班高峰期的公路上,也不管信号灯是鸀的、红的还是黄的,全都一马平川的开了过去。
  大概是我的开法太过不要命,也可能是smart的灵动小巧救了我的命,总之开过三四个街区后,终于不再有车跟着我了。
  我在离安安那儿还有两站地的时候把车停在了一边,跳上了一班人挤人的公交车。
  当初和纪铭臣逛商场,他鄙视我不注意形象,我还说他不懂不用戴帽子和墨镜的轻松。如今混在大家扭头都困难的公交车里,我终于学会了把头发打散、把围巾缠好捂住脸。
  安安前段时间刚刚从公司宿舍里搬出来,自己独门独户的住。
  我窝在她那儿的沙发上,抱着电脑、开着电视,一点一点缕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安安在商场分手后,她到旁边的甜点店买甜点,再出门就看见商场上的led屏在放娱乐八卦节目,里面曝出的正是我和纪铭臣的照片。
  照片是娱乐媒体在网上曝出来的,有一组。
  全是那天晚上,在会所走廊里,纪铭臣先粗暴后温柔的吻我的照片。
  照片里,有我被他抵在墙上,他一只手肘撑在墙上,一只手揽住我腰近距离的垂眼看我的画面,还有他搂紧我扣住我后脑勺、低头亲吻厮磨的画面,我被他亲得腿软的一塌糊涂,双手紧紧揪了他衬衫的前襟。
  我记得当时他饿狼一样扑过来,我还提醒他会有狗仔偷拍,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拍到了我来处理。
  也许他之前真的有过处理,所以照片隔了这么长时间、在我们两个吵架后这么多天才曝出来。
  所以这意思是不是在告诉我,没了他的庇佑,我必然不会活的长久?
  安安抱过电脑仔细研究了半天,喟叹一声:“还真别说,你俩这小礀势摆的,还真有点儿热恋小情侣的范儿,又甜蜜又腻歪,不招人嫉妒才怪!”
  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