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1-02-17 13:17      字数:4896
  可是真正能挂上他心头的,却是少之又少。二十多年来,唯李洛心一个。
  管她要不要,就是她了。
  「没事了,去睡觉吧!这边娘替你顶。」欧阳米雅拍拍儿子的肩膀,不舍他形容枯槁地凝着脸。
  「我爱她。」他以难得的温柔倾诉,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死的心结被那把火烧得精光。
  「天啊!」欧阳米雅震惊得无以复加。「这种多情男人似的表白,真的是由我宝贝儿子口中说出来的吗?」
  「你少夸张了。」他轻轻地抚着李洛心覆着纱布的容颜,「娘早就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了。」只有在娘面前,他才能坦然、毫无顾忌的掏心,她不会不懂。
  欧阳米雅有些不是滋味地看他守护着李洛心,模样是既温存又迷人。唉!儿子养大是别人的。幸好还有个人让他魂牵又梦萦,她也不用担心他会孤老一生了。
  「叫你别和小甜心呕气,你偏不听,这下子搞得岛上鸡飞狗跳,大家都在猜测你和小甜心的感情有多深了,不然怎会为她痛哭流涕。」她闲散、开心地移至他身边。
  「随他们去说,只要她没事就好。」她烧伤的面积也不小,还好都只是轻度灼伤。「我想哭就哭,难道还得经过别人批准?」
  「哟!敢情咱们家都出多情种。」她拍着他的肩,调侃着。
  「要笑就趁现在,把以後的一并补齐,等她醒过来以後,你就没机会了。」现在他的整颗心和全副精神都放在李洛心身上,没空档给别人,也没时间澄清他的行为,更没心情去理会旁人的调侃和奚落。
  「你对小甜心这麽好,娘吃味了。」她娇懒不依地笑着。
  「你有老头疼,少烦了。」她醒来了!黑焰见李洛心的睫毛细微地掀动着,高兴得一扫无精打采的表情,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眸子看。「老娘,你出去,我要和她独处。」
  「不要,娘想听你的告白。」她赖着不走,这才是重头戏。这孩子自从昨晚那丫头昏迷不醒以後,就守在医院寸步不离,拒绝了所有人的接近,彷佛怕昏睡中的小甜心飞走似的,看得可紧了。
  黑焰无奈地拎起她,将她推出门,落了锁,才又坐回原位。
  李洛心徐徐地掀开睫毛,一眼就看到黑焰过近的俊脸,漾着不可思议的温存,那让她想起他的焦虑和心碎。原来他的心底真有她啊!
  「我觉得全身酸痛。」她娇娇柔柔地撒娇,想起他舒服而令人留恋的胸膛,那安全的港湾。
  「等你好了以後,我会拆了你的骨头,现在先让你知道。」他温柔地笑着,森郁的笑容    全是无名的愤怒和担忧。
  李洛心有些错愕了。他很是气愤哪!难道昏迷前那个多情的男人只是假象,或是她奢华的南柯一梦?
  「我又怎麽了?」气衰时,连微微板个脸都觉得费劲。
  「觉得痛就别学人家皱脸。」他注意到她的蹙眉,恼怒地轻揉她的太阳穴,想减轻她的疼痛。「昨晚你天杀的怎麽会做那种白痴事?」
  「小娜没事吧?」她担心地抓着他的手,黑焰紧紧地将其反握其中。她记得她在仓库後方找到昏迷的小娜,然後凭记忆找到後门,才能幸免於难。
  「小娜没事,你可有事了。」他阴冷地威胁她。那场窒人心肺、差点夺走两条人命的大火,竟只是小孩子贪玩的结果。一想到她有个万一┅┅不,不能再想了,不然他会抓狂。
  「对啊!我觉得五脏六腑全移了位呢。」小娜没事就好。看他那一脸掩不住的紧张,似乎真的很关心她呢!既然如此,她可得好好利用,采哀兵姿态来对付眼前暴怒的狮子。
  「真的?」黑焰急白了脸,把她的戏言当了真。「该死的,医生还告诉我你没事。」
  「哎┅┅好痛哦!」她抱着肚子,暗笑他急得团团转的模样。这人真奇怪,到底是关心她还是讨厌她,老是若即若离,看似有情又像无情的,莫名其妙。
  「忍着点,我去叫医生。」他说着就要冲出去。
  「黑焰哥┅┅」她忍痛似的拉住他,「你低下头,我有话要告诉你。」看样子不会错了,他毕竟还是有一点点在乎她的。
  「有话等会儿再说,我先去叫医生。」都痛成那样了,还有什麽屁话可说的。
  「不,这话比较重要。」她在火窟    挣扎时,最想见的人居然是他。唉!真是被虐狂。
  「到底什麽话比你的身体更重要。」他火大地弯下身子。
  「昨夜我梦见你哭了哟!」她故作惊奇地眨眨眼。「你说奇怪不奇怪?」脸红了,真是奇迹,他居然会流泪也会脸红。
  「我┅┅我不可能为女人落泪的。」他跳起身,绯红了脸,激动地撇清。
  「是啊!我也这麽认为,所以我才会将它拿来当笑话讲。」她笑得好甜蜜、好纯真。不打自招了,鲁男子,她又没说他的泪是为女人而流。
  「笑话?!妈的,在我为你担心若狂的时候,你说那是笑话!」他凶恶地僵着脸。
  为她担心?李洛心听到他无意中释放的真情时,心翩翩地跳起舞来。
  叩叩叩!有人敲着门,打破了两人倏然多情似的凝眸。
  「滚开,我们没空。」他生气地回踢门。一定是不甘寂寞的娘。
  「焰王,麻烦开一下门,我要看看洛心。」苍老和蔼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说着。
  「那小姑娘明天能不能陪炙叁加舞会?」另一个声音频率高了些,显得十分关切。
  「八成可以,明天是炙帝宣布她为炙后的重要日子┅┅」
  「不对哦!听说焰王为这个小娃娃哭得唏哩哔啦,十分之惨呢!」听老人的抖音,像是很受感动似的。
  「谁哭得唏哩哔啦!妈的,那是被烟    的结果,你们的大嘴都给我该死的闭紧一点。」黑焰拉不下脸,隔着门极力撇清。
  李洛心恋恋地瞅着脸红成番茄色的黑焰,颇为讶异地挑着眉。唏哩哔啦?天啊!这回他的一世英名真给毁了。
  「焰王不会想抢人家的新娘子吧!」这一声颇为不平的质疑,是对黑焰不敬的发难。
  「人家说,朋友妻不可戏,他不会连兄弟妻┅┅」
  黑焰的脸由红转紫变黑,最後听不下去,猛拉开门,对着走廊上的老人们劈头一阵好吼,「够了没,你们乾脆沿路去广播算了。我抢谁的新娘子?她是我的焰后,看到那只『青焰带金』环了没?」他恼羞成怒地比着李洛心的右耳。「明年你们这些老家伙都给我滚到天边去,少来烦我!我没那种时间去叁加什麽无聊的选妻宴,你们都给我滚远一点。」
  李洛心摸着耳朵,不晓得她右耳什麽时候多了一只耳环。她从不戴耳环的。
  「焰王,你太不敬了。」有人出声讨伐。
  「哇!这下有热闹看了,两王一后耶!」唯恐天下不乱的老人们,看到那只「青焰带金」环,不但没住口,反而议论纷纷。
  「不,应该说是三王一后。」好事的人提出纠正。
  「怎麽说?」
  「你忘了炎皇选妻时,这丫头也叁了一脚。」突然间,有人无心记起一年前的往事。
  什麽?!她大小通吃。黑焰黑成木炭的俊脸泛着强烈的杀气,大力甩上门,隔开喧哔声,准备好好地质询一番。
  有时候,她也觉得这些老人家的嘴大得实在不可爱。
  「我┅┅我好累哦!」李洛心不胜柔弱地娇嚷,眼睛一闭即沉沉睡去,企图消极地避开所有的烦恼,徒留下气沉了脸的黑焰有气没地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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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会不会很难看?」李洛心皱起秀眉。这身纱布真是有碍观瞻。「我不去叁加宴会好了。」女为悦己者容,她自己看得那麽痛苦,别人也一定是。
  「不行。」黑焰满意地看她一身浅蓝色的长礼服,将她全身包裹得紧紧的,却仍不失青春和妩媚,整件礼服最露的部分就是圆领的弧线。她不去,今晚他要怎麽抓狂给全世界的人看?
  「为什麽?」她哭丧着脸,顶着一脸淡妆,额头和双颊缠满了绷带。「我这样子好丑。」他就好了,西装笔挺,器宇非凡,英俊得让人嫉妒。站在他身边,她简直就像是不堪入目的丑小鸭,全身触目所见皆是绷带。
  「哪    丑了?」他好笑又宠爱地拉起她,转了一圈瞧仔细後,顺势将她搂进怀    。「你这个样子比其他的女人都可以看。」
  「你骗人。」她无精打采。「我不要去了,你帮我跟黑炙哥说一声好不好?」这样不是正称了他的意。
  「谁说你是他的伴。」他猛然哼得既重又沉。「我特地去买这件礼服给你,你敢说不去?」为了她,他已经变成大家茶馀饭後的笑料了,她竟然连这种起码的牺牲也做不到?
  「难不成是你的伴?」她没好气地忆起杨欢。他既然在意她,为何不见他说要邀她做他的女伴,只是莫名其妙地拎了一件礼服来要她换上。
  「废话,除了我不会有别人了,这辈子牢牢记住这一点。」他伸出袖子到她脸下,「帮我扣扣子。」
  「你不是喜欢杨欢吗?」都被他的态度弄胡涂了,他到底想怎麽样啊!
  「妈的,谁喜欢她,我可从没让欢欢扣过我的扣子,你少明知故问。」她一扣完,他马上伸出另一手让她扣。笨蛋,这种亲密的表示说得还不够白吗?她居然还不明了他的心意。
  「是你自己说你喜欢杨欢,还这麽凶巴巴的。」她不快地回嘴。
  「我说不是就不是。」他反驳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扭捏。「你再问我这种无聊问题,再给我装傻,我就一掌劈死你。」
  妈的,难怪这些日子姑妈一看到欢欢就笑得特别畸形,老叫他要对她好一点。他还在奇怪她搞什麽鬼,原来┅┅
  「好啊!请便。」她献出纤柔的颈子。
  黑焰半挑着眉,一把勾住调皮的她,暗以拨云见日的愉悦,咧出璀璨的笑容,低头将她眨着淘气的挑衅,轻笑着吻进心底,以情人之姿、恋人般的真情,全然的真心。
  他这香醇的吻让人脸红心跳。李洛心躁红了粉脸,轻轻搭上他强壮的肩膀,欣喜地沉恋在两情相悦的迷醉    ,爱意勃发。看来陈妈又会错意了,她可能是乔太守转世投胎,挺喜欢乱点鸳鸯谱的。
  「咳┅┅领带。」他拉开她,腼腆地回转身,将深蓝色、变形虫图案的领带拿给她,不自在地搂着她,似乎不怎麽习惯温存後的甜蜜气氛。
  她推他坐在病床上,依偎着亲密氛围,落落大方地帮他打起烦带来。
  「你怎麽知道我会打领带?」为化解他的尴尬,她随便抓着话说。难得他会穿西装打领带,他平常大都是背心、短裤的,想来这个一年一度的庆典一定很正式。黑焰哥穿起西装来像变了个人,潇洒狂放,依然是英俊得教人怦然心动。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总之我不会打,就得试试别人。」他快人快语。即使是裹着纱布,她仍是甜美可人得让人想一掬芳香。
  「哪有人这麽认定的。」她粲然一笑,清甜的笑颜扣紧了他的心。「好了,要不要我顺便帮你绑头发?」她不敢苟同地拉着他的乱发。他一向不让人碰他身体的,那是他的禁忌。
  「废话。」他责怪地瞪了她一眼。「不是你绑,难道我绑?」
  「对虚弱的病人口气要好一点。」李洛心用力拉着他的头发。「别说得我好像是你的奴隶,活该得负担这些。老兄,我又不欠你什麽。」
  虚弱的病人?背过身去便利她工作的黑焰,忧郁地转了回来,伸出大手将她轻柔地纳入臂弯    。
  「笨女人,你发誓你不会再玩命。」她差点就没办法叁加今天的宴会了,那种感觉比要他死还痛苦。
  「我不是玩命,是救人。连这个你都分不清。」她软软地贴在他的臂弯,嘤嘤低咛。
  「不管什麽,都不可以。」他的态度加了一些强硬。
  「我爸都没用这种强制的口气命令过我,文明点好吗?」沙猪脾气又犯了。「想追我就得尊重我的性别。」
  「我可没说要追你。」他才不屑那麽做。
  「不然你到底想干嘛!」什麽意思嘛!老是这样吊人胃口。
  「走啦,宴会的时间到了。」他避轻就重,小心地搂抱起她。
  「你就是这样惹人厌,小舞姊才会叫我来整┅┅呃┅┅」她愕然闭了嘴。
  「那女人叫你来整炙的?」他阴阴地收紧手臂。原来一切都是阙舞雨授的意,难怪她是立约人。当时他被妒意蒙蔽了双眼,现在想想,那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