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1-02-17 13:17      字数:4854
  「李氏的总裁好像和老头有交情?」他可不要背负人情压力。
  「他要少爷帮忙,是欣赏少爷的才华,与老爷无关。」杨索沉稳地回答。
  「最好如此,我可不是吃软饭的家伙。」他轻哼,一身傲骨。
  「炙少爷说他这阵子不会来少爷这边,请少爷有事过去找他。」杨索随他移动位置。
  「为什麽?」黑焰顿住脚步,黑发被入夜的海风撩起。这几天都只能用橡皮筋随便扎着,他死都不愿让那个白痴女人碰他的头发。
  「炙少爷没说。」杨索随他收住势。
  「妈的,一定是为了那个笨女人。」黑炙做得未免太绝了,坏的都留给他,他至少要替他分忧解劳,分檐一下烦躁和不爽。
  「洛心小姐还没回去。」他突兀地插进话。
  「管她回不回去。」黑焰重新迈开步伐,突然停住势,危险的侧身低哼,「杨索,你刚刚叫她什麽?」他把她当成阿拉伯来的公主啊!小姐。
  「她的确是小姐。」杨索别具含意地点到为止,一双眸子深不可测,像在提醒他什麽。
  「你是不是嫌我不够烦?」心烦的黑焰懒得去猜测他的话意,对李洛心完全没兴趣。「有空到镇上看看谁家的房子需要修补的,回来告诉我一声。」动脑之馀,也得活动筋骨。
  杨索没说话,亦没移动步伐。主子心情不好时,他向来知道回避。
  黑焰愠怒地走回屋子准备用膳,却发现餐桌上什麽都没有。
  「笨女人!」他对着屋子吼,馀音震梁。
  「什麽事?」李洛心匆忙从楼上跑下来,手    拿了个置放在楼上的模型屋,本来是跑得很稳当,哪知在最後一阶绊到脚,不小心将手中的模型摔了出去,当场分了尸。「我┅┅对不起。」这真是事出突然,不在她预料之中。她欲哭无泪地看着碎块,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笨手笨脚了,都是他动辄大小声害的。这个模型屋要掉也掉准一点嘛,若能适巧敲到他的头是最好不过了。
  他最欣赏、花最多工夫制作的模型屋就这麽毁了。黑焰脸部抽搐,厉眸阴沉,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洛心见他不言不语,心慌慌地忙将四散的模型碎块扫在一块。
  「我┅┅我会帮你┅┅黏好┅┅」她拿出垃圾袋捡拾碎块,连句话都说不完全。完了,事情越积越多,临到黑岛前,教授又频频催她将最後一幅油画送审,因毕业展在即。原以为到岛上後,她有充裕的时间画完,哪知道天不从人愿。
  「晚餐呢?」他几乎噎死地咽下怒气,绷紧黑青的脸皮,已不愿多说。
  「什麽?」她抬起小脸错愕着。饿死好了,要吃不会去陈妈那    吃,偏偏每餐都要她送过来,分明在刁难人。
  「我说晚餐!」他跳了起来,忍不住火山爆发了。她又用这种「天下人皆负心」的表情来骗人了。
  「我┅┅收┅┅收拾完┅┅马上去┅┅拿。」她惶恐地撇向墙上挂钟,手足无措地东掉一块、西落一块,越捡越乱。
  「不用了!」他怒不可遏地喝住她,「东西收收给我滚回去。」妈的,他要去炙那儿修身养性一、两个礼拜,省得气急攻心至死。
  瘟神走了,她要去拿一包盐巴来撒,去去邪。李洛心含着解脱的泪,几乎雀跃地目送他。这些天为了不让陈妈难堪,她每天从早做到晚,任黑焰哥加重她的工作量也不多吭一声,反正陈妈在看,她会替自己出头,不过最不好受的就是她磨破皮的手掌,好痛哪!
  不晓得这个人是几代的弃夫,居然全盘否认女人的价值。这些天她很尽责地从清晨打拚到深夜,进屋子脚尖一定掂得高高的;有他在的地方,她一定避得远远的;实在忍不下他猖狂的气焰时,顶多结巴几个字烦他。不是刻意要骚扰他,他就怨气冲天了,她若真要让他难过,他不发疯才怪。
  唉!怎会无由来地一阵沮丧?
  「姊姊┅┅」
  听到那声稚嫩的轻唤,李洛心好奇地转过头,看到一名年约八、九岁,编着两条发辫的小女孩站在外头。小女孩手上抱着昏昏欲睡的小物,那圆圆的小脸上有几分初见陌生人的羞涩。
  「进来没关系。」她笑逐颜开,温柔地朝小女孩招招手。
  小女孩怯怯地踏进屋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的国语说得好标准,谁教你的?」她的皮肤呈深棕色,应该是当地土着吧!李洛心见她羞怯不安地望着地板,不禁扩大笑容。
  「学校有中文课。」一见她柔美的笑容绽得那麽甜蜜,小女孩不禁跟着漾出笑容,卸下不安,温暖的友谊在她们之间迅速扩散着。「杨索叔叔叫我把小物送回来,他怕你找不到它会心急。」
  杨索真是好人。
  「谢谢,我正在找小物。你叫什麽名字?」李洛心忘却忧伤,感激地拉近她,除去两人之间的距离。
  「小娜。」她将手上的小猪递给李洛心,「小物很喜欢去找我玩,它好可爱哦!」
  「你也好可爱。小娜家住哪    ?」她温柔地接过困顿的小物,小物懒懒地挣扎了几下,终於敌不过瞌睡虫的打扰,放弃坚持。
  「在杨索叔叔家旁边。」小娜比着左侧窗外,「从那    直直走,很快就到了。」
  「那改天我可不可以和小物一起去找你玩?」她拉着小物的蹄子磨蹭她的脸,小娜腼腼地点头称是。
  「我可以带姊姊去捡贝壳和潜水,海底有很多漂亮的珊瑚和大鱼,我会游泳哦!」她一脸骄傲。
  「好,你教我游泳,然後我教你画画做为交换,好不好?」经过几番狂风暴雨,李洛心格外珍惜起这份友善。
  「姊姊会画画啊?」她两眼瞪大,突然兴奋不已。
  「会一点点。小娜想学吧?」从她期待的眼中和乍放光芒的小脸,李洛心已经得到了答案,笑得好开心。
  「想。」深怕李洛心不明白她的意愿般,她猛点头,两条细细的辫子随之飞舞。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除了陈妈和杨索外,小娜是岛上第三个对她和颜悦色的人,李洛心开心地露出无企图的笑颜,甜美而真诚,突然间觉得柳暗花明了。
  等不及变心
  唐瑄等不及变心
  第五章
  「你们真烦。」黑炙沉静地和黑焰下棋,几乎被长老们死缠烂打的积极态度惹恼。
  「炙帝,你就答应吧,别折腾我们了。」「爱」完全筋疲力尽了。「目前我们已经发出帖子,你要有心理准备移师加拿大青焰门总部。」先人有明训,黑家出顽人,说服要趁早。
  「你们发帖子与我何干?」他事不关已的态度气坏了负责今日围剿他的另一位长老。
  「顽固如炎皇也得卖面子给我们,你这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义」捻着白髯,颇为不悦。怎麽黑家的孩子都这副顽强的德行?早知道就不要答应「太上皇」,担下他儿子们的选妻重责。
  氧气已见稀薄的室内,除了棋子的移动声,就属两位老人家的喘息声最为凝重。黑焰识相地闭着嘴,多少嗅出了火药味。任他有移山倒海的能耐,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何必自找苦吃?
  「讨厌女人也该有个节制,不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爱」明白他的心结,试图化解。「想想,这个世界若没了又嗲又媚的娘儿们来点缀,会有多无趣啊!」
  「你们当初花多少时间说动炎?」黑炙不耐烦地移动炮,不想听他们老生常谈。
  有什麽样的领导人就有什麽样的下属,老头一次娶三个老婆,这些老家伙有样学样,终日流连於花丛中,自然好不到哪    去。黑焰冷眼旁观地讪笑。
  「呃┅┅」两位值日长老当下说不出话来。
  「三个多月,是吧?」黑炙冷冷地低哼,「回去告诉忠,现在才一月,你们去环游世界半年再回来说服我,到时我也许会考虑。」
  够狠!黑焰捧腹大笑,笑得自在快活,根本不理两位老人家投来的警告。
  「半年後回来,再说服个半年,今年不就玩完了。」「义」气愤不已。「你怎麽这麽难沟通啊!」他以为他们为什麽要提早进驻黑岛?还不是有了炎的前车之鉴。每次说服黑家的孩子,他就不免大动肝火。偏偏「太上皇」太会算,生的孩子各差一岁,害他们八个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一动肝火就得连动三年。
  「义反应真快,脑筋灵活,没有老年痴呆之虞。」黑焰咧嘴大笑,为老人家红光纵横的怒容感到有趣。
  「别嘻皮笑脸,你也一样。请你先有心理准备,免得明年上演同样一套。」「义」端出长者尊严,无法容忍後生晚辈的耻笑。
  「焰王,你的新娘名单已经出炉,要不要先过目?」「爱」打铁趁热。唉,连说服都得排值日,他们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一堆长老好像变月老了。
  黑焰一听,笑脸马上重重拉下。「喂喂,老家伙,别得寸进尺,麻烦你们先搞定炙再打我的歪脑筋。我还有一年可以逍遥自在,别想坏了我的心情。」他来这儿是为了清几天心。可不是为了听他们讲古。喋喋不休的老家伙!
  「一年说慢不慢,转瞬即到。若不是你和炙帝对女人存有偏见,我们怎会提早结束假期,道这儿来看你们的脸色。」长老难当,尤其是「青焰门」这些领导性情孤僻、脾气特硬。
  「拜托别念了,昨天忠和仁才念了一天,你们就当是施舍,给我几天宁静日子可以吗?」这辈子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滔滔不绝的情义说教,既八股又没养分。
  「你无法忍受就回自己的屋子去,在今年过完之前,我们都不会去找你。」「义」赶着黑焰,以利说服的工作顺利进行。
  「老哥没提醒,我倒给忘了。焰王,你这些天怎麽都窝在这儿,不回你的屋子去?」「爱」奇怪地瞧着他。他们八位长者不就是一天一个紧迫盯人的战术失灵,才分四批轮番上阵,加强战力。他记得上次和「义」来时,「焰王」也整天待在这    ,那还已是四天前的事,什麽时候他和「炙帝」的感情变这麽好了?
  「妈的,他们真的是来找碴的。」黑焰丢下棋子,扭头赐他们一瞥,「我已经够不爽了,你们能不能让我专心下完棋?」他阴沉的眼神藏有几许暗示,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风暴。
  「你们从早上七点就进驻这    ,现在已经傍晚,可以收班了。」黑炙淡漠地附和,眼睛盯着棋局,思考了一会儿,终於义无反顾地移象吃马。
  「都是你们两个害我分了心。」黑焰急起直追,推士吞车。
  「没办法,时间有限,请原谅我们的继续罗唆。」「爱」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没有打退堂鼓的打算。
  「嗯哼┅┅」「义」清清喉咙,为长篇大论做准备。
  黑焰一听他们那种狡狯的哼声就知道他又不得安宁了。难怪老娘说他今年运势不佳,真被她那张好事不准、坏事偏中的嘴给料到了。今年才刚开始,衰事就接踵而至,往後还有漫漫长日等着他,如果以这种鸟运气来推算,他今年还要不要过啊?
  越想越呕,黑焰火大的棋子一丢,长腿一蹬,健步如飞地直冲而去,拖长在斜晖中的影子僵硬又阴森,着实吓了两老一跳。
  「你们要庆幸他没动手宰了你们。」黑炙冷冷地调侃,「这几天他的生活已经被那个女人弄得鸡飞狗跳,你们以为他为何借住在我这儿。」
  望着炙绝然而去的身影,「爱」和「义」面面相叹,瞬间苍老十岁。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老了,还是怎麽着,居然拿这两个顽固的孩子没辙。
  「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爱」感慨地望着西沉的火球。
  「唉!人老了,不仅说话没分量,连摆起架子也没人理。」「义」偕同好友摇头晃脑,哀叹连连。
  「炙帝口中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可爱、有些演戏天分的小丫头?」
  「准没错了。」那个娇美如花的女孩人见人爱,真不晓得这两兄弟怎麽想的。
  「红妆帖她不是也有分?」事实上他们才正准备这些日子派帖给她。
  「那张帖子只是做做样子,我看她是内定的。」
  「和炎皇的红妆新娘一样?」「爱」搞不懂「太上皇」施放这种选妻的烟幕弹用意何在,是不想坏了祖先立下的遗训让世人失望,还是另有所图?
  「八成就是,不然她不会被诱到岛上来。非黑家的一分子,谁能进得了黑岛?」若不是他们的地位特别,想进来这岛还有得等。
  「你看他是在耍我们,还是他的儿子们?」「爱」实在不愿意去怀疑「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