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
九米 更新:2022-03-02 13:15 字数:4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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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恋坚强地参加了新片的发布会,摄制组的同仁在惊讶的同时,也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联名请求媒体放过伊恋,还她正常女孩子应该有的私人生活。
伊恋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新片发布会竟然变成了声援会,禁不住感动得泪洒发布会当场。
导演张萨站在她的身边,小声说:“你是最棒的,好好演戏,别的都不要想。”
伊恋抬起婆娑的泪眼,思绪有些迷茫,演戏,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
昨夜师兄温暖的怀抱,让她想起曾经有师兄陪伴的十余年时光,他们跳舞,谈天,欢笑,日子单纯快乐得象是永远都不会走出童年。师兄的车祸,对她的打击几乎不下于孟海涛,在那场车祸中,他们共同失去了他们爱着的舞蹈。成长后的伊恋恨自己当初不够坚强,那样轻易地放弃了她爱着的师兄和舞蹈,如今她要如何才能找回过去的珍爱?
早上,伊恋看到电视上又爆出她夜会莫庭的新闻,心底已是一片坦然。虽然她走不回过去,可是她也不想再朝着自己不喜欢的道路走下去了。也许,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反而是不错的选择。
留恋么?伊恋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记者和闪烁的灯光,许多声音在她耳畔作响,有人问她和莫庭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人问她担不担心一夜情的事会影响她清纯的形象。导演大声说请大家多关注伊恋的戏而不要总是打听她的私生活……
场面一片混乱……
早上做的某种决定在她的心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刚好一个话筒递到她的面前,她几乎想也没想,脱口就说:“接下来,我想告别演艺圈,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仿佛一个重磅炸弹炸开,喧哗的现场顿时寂静无声……
孟海涛得知伊恋要退出演艺圈的消息,已经是当日的深夜,在重播的娱乐节目中。他压住搅痛的胃部,眉毛纠结在一起却不是因为胃痛。
这个单纯的伊伊,她知不知道,擅自作出这样的决定,她可能会面临着违约,甚至被追究法律责任?
她已经被媒体炒得够惨,还这样制造话题,她有没有想过可能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孟海涛越想越不放心,立刻拨打伊恋的电话,却是冷冰冰的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孟海涛克制自己不去伊恋的家里,难保今晚没有记者埋伏在她家附近,万一再给他们拍到,不知道又要怎样写,这一波一波的事件,那样心思单纯的伊伊怎么能承受的了?
忍着胃痛和焦急熬到天亮,伊恋依然没有消息。
孟海涛只得带着疲倦和牵挂回到舞蹈团。白天他是这里的顶梁柱,选角已经完成,《草原》的排练进入紧张阶段,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女情长置十数名演员于不顾。他逼着自己白天不要想伊恋,把自己投入到排练工作中去。
这样煎熬了三天,报纸上对于伊恋的报料渐渐淡去,一些有正义感的媒体开始声讨同行揭人隐私的恶习。孟海涛终于接到了来自伊恋的电话。
“你怎么样……”顾不上客套的问候,更不记得去维持他们之间的疏离,孟海涛只想知道她到底好不好。
“我是和你告别的,我已经决定离开这个圈子。这里,不属于我。”伊恋的声音很平静。
孟海涛紧张的心弦稍稍放松下来,至少听声音,她还一切正常。
“有……我需要帮忙的吗?”孟海涛问。这么大的事,她一个人就决定了,她都承受了些什么?她受的了吗?
“这些年的积蓄,勉强够交违约金。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好在也没有欠债。”伊恋说得很轻松。
“怎么会一无所有,至少你还有师兄……”孟海涛在心里说,却张不开口。
“我会出去旅行散心,然后重新开始。”伊恋听不到孟海涛的反应,索性主动汇报自己的计划。
“伊伊,有没有想过重新回归舞蹈?”孟海涛几乎想也不想就问道。伊恋是天生的舞者,他知道,只有舞蹈,能够给她新的开始。
伊恋的回应有些意兴阑珊,“再说吧!”她淡淡地说。
孟海涛了解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调整好情绪。刚才是他操之过急了。嘱咐了她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听到伊恋平静的承诺,孟海涛感到安心许多。
伊恋外出旅行的同一天,莫庭离开中国,远赴加拿大定居。同一座机场,两架飞机背道而驰,再也没交点。
第 27 章
《草原》的演员角色都已经确定,排练日益走向正轨。孟海涛来不及松一口气,新的问题又摆在了他的眼前。这部舞剧规模比较庞大,主要演员缺乏独挑大梁的经验,虽然孟海涛一再细致的讲解,但怎么也比不上有人示范来的明了。
孟海涛再一次恨自己的无用,已经打起精神尽力去拼了,可是这缺少了一条腿的残躯,永远无法亲身给演员们做示范。他无法苛责演员,只能对自己更苛刻,把大量的时间放在案头工作准备上,并且四处寻找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的专业舞蹈教师,但是因为他的要求过高,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
倦极的时候,头脑中偶尔闪过一个人选,如果她能来帮他……孟海涛摇头,不可能的事,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免得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结束了一天的排练,演员们都收工下班,孟海涛独自留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整理给新闻媒体的稿子。真是成也媒体败也媒体,因为媒体过度报导,伊恋离开了刚刚站稳脚跟的娱乐圈,现在孟海涛却要把《草原》的相关信息整理出来送给媒体报道,以争取企业的赞助。他是做纯艺术出身,这些商业化的工作方式让他头疼不已。可是托娅的舞蹈团是纯民间艺术组织,没有任何后台撑腰,想要将来演出能顺利进行,他不得不耗费大量的精力在新闻报导和寻找赞助上面。
孟海涛叫了快餐外卖,可是他的胃实在太痛,一点东西也不敢进,只得一只手抵着胃部,一只手在电脑键盘上敲打,时而还要翻阅一些企业营销资料,把自己的想法一点一点转化成可以实施的方案。
揉揉干涩的眼睛,孟海涛深吸一口气,原来托娅也是这样工作的。孟海涛这时才能感觉到托娅的不容易,一个人撑着这么大一个团,又要做主演,又要做管理,还要跑外联。她是一个弱女子,这些事是怎么做得从容不迫的?更让他感动的是,在这样大的工作压力下,托娅还分出了那么多的时间照顾他,操心他的身体,他的生活,他的事业。他却只沉浸在自怨自艾中,认为别人为他付出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现在,他终于体会到托娅所做的一切,可惜斯人已去,再也看不到他今天的坚持与努力。
又一阵疼痛袭向脆弱的胃部,孟海涛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医生开的常规胃药已经完全起不到作用,大把大把的止痛片也只象饭一样填的了肚子却止不了疼痛。孟海涛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许,过不了多久,他真的再也撑不住了……
这些年,珍贵的东西一样样离他而去,健全的躯体,美满的爱情,可爱的儿子……一切一切他本以为会天长地久的东西都如同过眼云烟。他现在还剩什么?怕是只有托娅托付给他的这份事业了。如果他连他都不能做好……
孟海涛疼得身体微微发缠,他缓慢地把手伸到裤袋,摸索出黑色的钱包,缓缓打开,他和飞扬唯一的合影呈现在眼前。
照片里,他抱着小小的飞扬,父子两个脸上都带着笑。孟海涛很久没真正笑过了,他几乎不记得自己曾经笑得如此开心。这张照片是托娅拍的,后面的背景是小区花园里开得灿烂的芙蓉花。
孟海涛深出冷硬的手指,轻柔地抚摩照片上儿子可爱的小脸。飞扬离开那么久,他竟然也这样一天天熬了过来。这些忙碌的日子,飞扬的样子有时会被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所淡忘,但是今夜,飞扬的笑脸在孟海涛的眼前越来越明晰,成为支撑他的最后一盏明灯。
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孟海涛终于关上电脑。当电脑屏幕变成一片死黑的时候,他扶着桌角想站起来,眼前却突然象那显示屏一样死黑一片。孟海涛甩甩头,想看清楚,却只有无数光点在眼前乱晃。他的嘴唇变得惨白,手脚冰凉,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次日清晨,早到的值日演员照例去打扫办公室,才发现了晕倒在地的孟海涛。
“孟老师您怎么了?”那名女演员慌乱地扔掉抹布,扶起孟海涛。他的脸色潮红,嘴唇更是发紫,单薄的身体烫得象块火炭,冷汗却顺着额角不住地往下流。
孟海涛事实上只是半昏迷,在这名女演员的摇晃下,微微睁开了眼睛。
看到窗外白色的阳光,他明白自己先是晕了,后来则是疲劳过度的昏睡。他吃力地摆手,嗓子干得说不出话,拼命吞了几下口水,他才虚弱地说:“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可是,您在发烧!”那个女孩子带着哭腔说。
孟海涛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躺在别人的怀里。他用力挣扎着,弱声说:“扶我起来。”
那名演员把手架在孟海涛掖下,孟海涛的身体象是被掏空了一样,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不住地往下沉。那女孩费了九牛耳虎之力才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孟海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休息一下,你先出去。”
几分钟后,所有的演员都知道孟海涛晕倒在办公室,并且在冰冷的地上睡了一夜。演员们心疼了,有人买来了退烧药,有人端来了温热的开水,大家七手八脚服侍孟海涛吃了药,却看到他的脸色依然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孟老师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有人提议。其他人附和着。
孟海涛很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照顾着,他轻声说:“我没有大碍,只是有些累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张帆和吴起霞负责带队排练,明天我要检查。”说罢勉力站起身,架起拐杖一步一挨地走出去。
演员们站着不动,看着孟海涛瘦弱的身影慢慢走出门去,他的双手用力拖着拐杖,唯一的腿一步一荡,软绵绵仿佛使不上一点力气。几名女演员悄悄抹着眼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演员张帆沉声说:“还愣着干什么,排练!”
孟海涛本打算只休息一天就回去上班,无奈身体太不争气,自从那天勉强撑着回到家里以后,他就病倒在床,几乎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药瓶摆满了小小的床头柜,几盒没动过几口的快餐盒饭散落在垃圾带里。孟海涛咳嗽着吃下几片药,他的烧一直没有退下去,胃痛也时时折磨着他。不是没想过去医院,可是总有点讳疾忌医的感觉,生怕查出来身体真的有什么大问题,就在也回不到舞蹈团里。
他打电话给外卖餐厅,让他们每餐送饭过来,他也知道多吃东西才能养好身体,可是昨天晚上他强迫自己硬吞下一块鸡排,不消五分钟就连本带利地吐了出来,胃部提出抗议,让他昨天一晚都每能安睡。今天他只好顺其自然,不再勉强自己多吃东西。
第三天白天,孟海涛意外地接到伊恋的电话。
“师兄,我在机场,我旅行回来了,向你报个平安。”伊恋朗声说道,因为太清脆,反而有些疏离。
孟海涛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掩口,抑制着不让自己咳嗽出声来。那拼命压抑的声音在伊恋听来却更加惊心,象受了伤的野兽最后的呻吟。
“师兄,你怎么了,病了吗?”伊恋焦急起来,连声问到。
“没……只是嗓子不太舒服……”孟海涛想掩饰,却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虚弱得不真实。
伊恋慌了,出行前孟海涛惊人的瘦削与苍白再一次浮现在她眼前。心里突然有了感应,伊恋连声叫道:“师兄,我这就去你家,你不要乱动,也不要下床!”
伊恋出了机场,慌乱地拦一辆出租车,直奔孟海涛的家里。她在自己的钥匙扣上找到了孟海涛家的钥匙。三年前她离开他家的时候,并没有将钥匙交还给他。两年前她回家,发现女主人已经换成了咚咚,她也不曾把钥匙丢掉。莫非从来,她都对他不舍,只是那时过于年轻和固执,才使她做出了离开他的决定?伊恋握住那把钥匙,禁不住泪眼婆娑,师兄,我一直保存着钥匙,可是我该如何找到走回过去的那扇门?
伊恋开门进家的时候,孟海涛正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开着,他却仰头靠着沙发后背,咬紧牙关对付胃部突然而至的疼痛。
本来是想起身做个假象好不让伊恋担心的。可是这点动作却还是累坏了他,以致引发的胃部的剧痛。
“师兄,你怎样?”伊恋丢掉旅行箱,奔到孟海涛身前,清凉的小手抚上他的前额。
孟海涛身体一颤,这种清凉的柔软,多久没有体验过了?上一次,好象是在伊恋刚离家后的梦中。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伊恋含泪关切的大眼睛,点点波光温柔似水,一直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