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
嘟嘟 更新:2022-03-02 13:11 字数:4846
白狐敏锐地感觉到从俩个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怪异。至于为何怪异,身为动物的它,岂会明白。它莫名其妙地发出咕哝声。
清见月心口里象被什么东西猛烈地一撞,暗道:该死,怎么突然间就变得不对劲了?镇静,千万镇静。不行,这样下去,会酿出难以收拾的大祸。一定要想个办法。于是,清见月赶紧板起面孔,“堡主,属下有件事一直都无法明白,还要请您告知。”
象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陆倾城眸中光芒迅速变冷。他转过身子,望着桌上一盆开得绚丽缤纷的菊花,语气僵硬生冷。
“说。”
“属下不明白,为什么堡主把那件宝衣赐给属下?您身上旧伤未愈,才更需要宝衣护体。不是吗?”
陆倾城微闭一下眼眸,很快的,一丝浅浅淡淡的笑意在他嘴角上悄悄绽放。忽然,他睁开眼,看过来。清见月心里又是跳得乱七八糟,下意识地倒退几步。陆倾城深邃难测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见月,你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一个非常可爱的宝贝。”
清见月象是受到极大的震惊,全身发颤,
“你是属于我的宝贝。你从头到脚,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宁死我都不会让别人夺去你,哪怕是你的性命。”陆倾城说话极其温柔,但是透露出来的那股可怕的坚定及冰冷的寒意,让人感觉到他不是玩笑,他说得全是真的。
清见月颤得更厉害。一瞬间,他有一股夺门而逃的念头。
突然间,陆倾城大笑起来,象是遇到了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清见月被他这一笑,笑得莫明其妙。陆倾城笑道:“见月,你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绿,五颜六色,就象一只小花猫似的。象你这样能逗乐的人,若是死了,岂非无趣。”
什、什么?逗乐的人?逗人发笑的小丑吗?清见月一脸古怪的表情,心道:原来是在耍我。吓死人了。还以为他玩真的。
“听说倾风昨晚派人送给你一些礼物。”
他倏然转移的话题,令清见月又是一头雾水,傻呼呼地道:“是十套秋装,十套冬装。属下正要请人退回去。”
“留着吧,不要白不要。倾风的品味一向很高,他送来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会非常漂亮。”陆倾城低沉地一笑,“至于晚餐,就不必了。”
清见月被他笑得心里七上八下,嗫嚅道:“可是,可是……”
“黑眼圈都出来了,昨晚是不是想事情,想得太多,没有睡好?你聪明的脑袋瓜不适合想那些不该想的事。”陆倾城怜惜地望着他。
清见月手足无措地笑,“哈,没有了,没有了。属下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陆倾城微笑道:“你是与众不同的,否则,我也不会花重金请你来做我的侍从。记着,你的利用价值与那些普通侍从不一样。所以,那些赏赐也是你应得的。”
清见月笑道:“是,属下记着了。”
“时候差不多了。接下来,将会有更加有趣的事情要上演。”
陆倾城若无其事地走向雕花门,白狐兴奋一跳,雕花门打开的瞬间,它倏溜一下出去,跑往花园开心一耍。
清见月长吁出一口气,心道:呼,差点被他吓得魂都飞了。真是恶劣,每回都这样欺侮人。嗯,他刚才说了什么?接下来,将会有更加有趣的事情要上演。什么意思?是指他的母亲吗?心思一动,清见月抬起右手,无名指上一枚雕刻精致、花纹古奥的指环闪耀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尊贵的陆夫人
陆倾城的母亲,主宰陆家堡命运二十载的陆夫人回来了。陆家堡里里外外戒备森严,陆倾城率领下属出堡迎接,把陆夫人迎入议会大厅。在陆倾城的扶持下,陆夫人优雅地坐到主座上。四旬的年纪,美丽如昔,保养良好的脸上除了细小皱纹外,仍然是洁白红润的,坐在那里,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派。
清见月心道:陆倾城果然长得象他娘亲。可惜,要是那双寒酷的眼睛显得仁慈些,保证可以跟庙里的菩萨一样让人对她烧香磕头了。目光微移,落到陆夫人身侧站的一男一女身上。
那是个黑衣男子,约有三旬的年纪,不高也不低,不胖也不瘦,身材适中。普通的脸,普通的眼睛,普通的鼻子和嘴唇,组合在一起,看上去整个人就是两个字,普通!但是,笼罩在他身上的那股冰冷残酷的气息,让他的普通变得又不普通了。是的,他不但不普通,还引得会议厅里所有的领主和主管、执事们侧目。他站在陆夫人身侧,旁若无人般地闭着眼睛。他的样子,象极了挟在他臂弯里的那柄没有出鞘的宝剑。
当然,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他身边犹如从画里走出来的美女。她长得非常古典,且冰清玉洁,优雅娴静。她羞涩地垂着头,好像月下盛开的纯洁芬芳、雅丽动人的百合花。
清见月不禁叹息:好美的人!跟杨姑娘站在一起,简直不分上下。
“倾城,见一下,她就是我在信中跟你提起的小姨妈。”
陆夫人指着下面坐的四旬妇人。她是陆夫人的胞妹佟凤蕊,年纪上比陆夫人小了五岁,看上去却象陆夫人的姐姐。少女时的骄纵,被无情的岁月剥蚀干净,留下的只有苍白、憔悴和寄人篱下的惶恐不安。
陆倾城向她行晚辈的礼节,她立刻手忙脚乱地搀扶。
陆夫人道:“三妹,不必对他客气,他是晚辈,理应向你行此大礼。”
佟凤蕊愁眉苦脸地道:“大姐,千万别这样,我受不住。再怎么说,倾城也是一堡之主。”
陆夫人叹息一声,“倾城,算了。让你姨妈自在些吧。”
陆倾城回身坐下。
佟凤蕊忽然急道:“珍儿,躲在后面干什么?真是没礼貌,快去给表兄磕头见礼。”
一个文质彬彬的年青人从佟凤蕊身后走出来,陆倾城只好又站起来。年青人约二十岁上下,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虽然算不上英俊,但羞怯的笑容,得体的举止,都显示出他有着良好的教养。
“表兄。”年青人羞郝地唤了一声。
陆倾城微一颔首,算是还礼。
陆夫人淡淡道:“他叫李珍,比你小一岁,是你姨妈唯一的儿子。倾城,看在你姨妈面上,往后就多多照顾些他吧。”
陆倾城冷漠却有礼地答道:“是,母亲。”
亲戚之间见完礼,陆夫人又介绍身边的一男一女。男的许澜,女的许芸,是一对兄妹。现在哥哥受陆夫人重金礼聘,负责保护陆夫人的安全,而妹妹则是陆夫人最尊贵的娇客。
许澜总算睁开眼睛,礼貌性质的,微一颔首。会议厅里响起吸气声,好一个傲慢无礼的家伙!陆倾城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悦,极有风度的还礼。许澜眼中闪出一道光芒,之后,又接着闭目养神。
他的妹妹则完全不同,羞羞答答,风情多姿地敛衽见礼,“堡主万福。”
陆夫人微笑道:“倾城,许姑娘漂亮吗?”
许芸双颊如蒸红的晚霞般,更显娇柔妩媚,我见犹怜。
人们心道:陆夫人当众赞美这女子,想必是要把她许给堡主为妻了。
陆倾城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是。”
原以为这个羞答答的小女子会识趣地退开,却不料,她眨动着灵动的美眸,娇俏地问道:“堡主答得如此勉强,莫非是嫌弃奴家长得不够美丽吗?”
不但陆倾城怔住,连清见月也好奇起来。
许芸梨涡浅笑,一对美眸大大方方地注视着陆倾城,文静的外表下给人一种很有涵养和内在的感觉。
不知为何,清见月突然紧张起来。他立即看向陆倾城。
陆倾城在微微一怔之后,很快恢复正常,彬彬有礼地道:“姑娘误会了,本人丝毫没有轻慢之意。”
许芸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优美地行礼。陆倾城风度翩翩地颔首还礼。许芸婀娜娉婷地退回到陆夫人身侧。
一瞬间,清见月感觉好像贪嘴偷吃了一大坛子酿梅子般,心里酸溜溜的极不舒服。
接下来,陆倾城向母亲介绍新上任的领主、主管及执事们。陆夫人的表现是令人感到惊奇的。她静静地听儿子介绍,接受新上任的领主、主管及执事们行礼。那副镇定安祥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如同她走时是什么样子,回来时还是什么样子似的。
清见月心中暗暗称奇。怪哉!何以陆夫人如此沉得住气。她儿子发起的这场大政变,对她的地位直接产生到威胁。为何她既不恼,也不怒,更没有紧张忧虑之色呢?
总算陆倾城介绍完,陆夫人锐利的视线在厅内游走,象是要把站在下面的每张脸都仔仔细细看个清楚。大厅里紧张的气氛好像拉满的弓弦,随时都会崩断。
良久,陆夫人红唇微启,“不是还有一个叫清见月的吗?我儿为何不请他出来相见?”
“孩儿正要向母亲介绍。”陆倾城微一侧身,道:“见月,过去叩见夫人。”
“是,堡主。”
清见月带着白狐从容不迫地走出来,单膝下跪。
“属下叩见夫人。”
“抬起头,给我看看。”
清见月抬起头,向上望去。当清澈的眸光与陆夫人的目光一对,清见月顿感浑身上下凉嗖嗖的一片寒意,心道:好有魄力的女人!难怪主宰了陆家堡二十载,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陆夫人打量清见月以及蹲在他身边的金眸白狐,心中暗暗吃惊。这一人一狐,古灵精怪的,难怪会吸引倾城的目光。与我相对,竟然面不改色,坦然自若,与传言中的完全不符。还有这副相貌?哼,原来如此。
“母亲,见月是孩儿花重金请来的。虽然职位上只是个小小的侍卫,但他的身份地位绝不会比在座的领主们低。”陆倾城的音质非常优美,低沉有力的声音充满坚定、威严的气概。
清见月心头剧震,立刻垂下头,心道:想不到他如此抬举我。可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成为众矢之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夫人冷淡一笑,“清见月,听说你助我儿这次扫平天鹰教,立下了汗马功劳。我真应该好好地谢谢你,你自个说,想要本夫人赏你什么?”
清见月慌忙笑道:“夫人夸奖,属下是立了一点小功劳,但那跟大执法、大领主、二领主和三领主、白主管他们相比,就不值一提了。再者,堡主已经奖励过属下,若是再接受赏赐,岂非赏罚不明?”
陆夫人哼一声,“你还真是谦虚,起来说话吧。”
“谢夫人。”
清见月左手轻按地砖,右手抚到腿上,指上的指环闪耀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站直身体,清见月再次望向陆夫人时,看到的却是陆夫人一脸怨毒的憎恨。刹那间,清见月感到胸腔象被一支利刃贯穿而过。陆夫人凤目里凶芒乍现,突然发出笑声。清脆的笑声,如铃儿在震荡,优美动听极了,却也冷得刺人骨头。清见月骇然失色,毛骨悚然。
大厅里所有人都惊讶莫名。怎么回事?
笑声倏停,陆夫人厉声喝道:“许澜,杀了清见月。”
这是任何人都料想不到的,陆夫人竟会忽然下令杀了清见月。更让人不敢相信的,在陆夫人那声命令落地的瞬间,许澜睁开眼睛,杀气如出弦的箭般犀利。也就在他睁开眼睛的刹那功夫,青虹剑出鞘。
清见月窒息。
太快了,快到难以用语言表达的程度。就在眼睛接收到那道光芒的刹那间,死亡也逼近。可以说,他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还击。他只能眼睁睁地瞪着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刺来,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当他感觉到剑尖透衣而入,将要刺破皮肤穿透骨肉时,不知为何,突然停止了。清见月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细腰被一条手臂勒住,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走,迅速逃离危险。接着,他被搂进一副温暖宽阔且坚实的怀抱里。清见月知道,在二十四年多灾多难的生命旅程里,他又一次侥幸地逃离死亡。他终于恢复呼吸,急促地喘着气。
白狐野悍的鸣啸声,林枫洪钟似的怒吼声,兵器交击的激响声,还有一个擂鼓般激烈的心跳声,一下子全涌进耳朵里。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救他的人、紧紧抱着他的人竟是倾风。
“倾风。”清见月叫一声,声音竟变得又干涩又难听。
倾风俊美的脸此时白得犹如一张纸,没有一丝血色。他愤怒、惊恐的嘴唇都在颤抖,“你受伤了吗?”
清见月摇摇头。不,他没有受伤。他怎么都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