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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语头脑很乱。
  宇蓝轻声安慰着她。一直到亥时末才离去。
  玉语望着宇蓝离去的背影，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后面乱转的小屁孩儿已经长大了，高大健壮。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吧。
  轩意第二日来了，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玉语没说话，“一切听皇上的。”只这么淡淡说了一句。
  轩意略一沉思，没再说下去。
  第二日，宇萧派驻前线。
  两周后，听说后勤补给不力，玉语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自然有官员，为了整倒李家，是不惜以国家利益为代价的，何朝何代，何时何地都不缺这样的人。
  轩意以雷霆之势罢免擢升了一批官员，后勤跟上了。
  轩意还是每天都来，轩宸他们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一个半月后，战局渐渐稳定。
  张妖孽来找了一次玉语，谈了一下午，就两个人，没人知道说了什么，他走以后，玉语脸色苍白的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坐了半个时辰。
  晚上，玉语拿出轩宸托轩意留给自己的信，又看了一遍。信写的很文雅，字很漂亮，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什么万一发生，在没有任何其他手段的时候，可以依靠男人，可以依赖的对象按照优劣排序，排在第一名的就是轩意，其次是张妖孽，再次是轩琪。最后再三叮嘱玉语，不要考虑程子辰……
  玉语看着简直想笑，这是那个男人给自己列的备胎排行榜吗？
  轩宸，你这个混蛋。
  两周后，轩意来到九灵苑，玉语不在，房间空的，轩意发现玉语的首饰盒不见了，打开梳妆台一看，大部分首饰都拿走了，包括自己送的一些，留下来的一部分，全部是自己和静妃当时给她的。
  再去看衣柜，衣服倒是没少多少。
  轩意笑了，坐在玉语的房间坐了一夜，整整一夜，她不在，青松也不在，第二日，轩意没上朝，又坐了一天，依然没人，就在玉语房里睡了一晚。晚上，有只信鸽分到玉语的窗口敲了敲窗户，轩意没醒来，鸽子等了一夜，轩意醒来看到了，想要靠近，鸽子见是生人，飞走了。
  轩意皱眉看着鸽子远去，还是照样去上朝了。
  尽管消息被压制了，还是有少部分人听说了一条或几条消息，二皇子的准夫人和丫鬟跑了；宫里的燕云处和禁卫军总管很久没有露面了；宇家的大小姐，倾国倾城的嫣然，跟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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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县城旁的小道上，三个民女打扮的女子坐在马车上，驾车的是一个英俊邪魅的男子。
  进了城，四人找了一家中等的酒楼，三间房，那男子跟掌柜的说。
  “哎，青松，让她一个人住不好吧。”
  “小姐，公子走之前给我唯一的任务就是保你安全。”
  “哎，张妖……张公子……那个，让她一人住会不会不安全。”
  “我只负责你。”
  “不好吧，人家是女孩子，还是美女。”
  张姓公子斜睨她一眼，尽管看了很多次了，玉语还是完败在这个邪魅无比的男子完美的面容之下，他轻瞟的那一眼，真是羞花闭月……虽然这是形容女人的，但这个男人可以让任何女人羞愧而死。
  玉语呆住，花痴ing……
  “咳，小姐，过去用饭了。”
  “哦、哦哦，来了。”我刚才在跟他说啥来着？玉语想着。不过菜一上来，她也就懒得想了，“恩恩，这个不错，我们那边没有呢。”
  青松看着狼吞虎咽的玉语，嘴角也不由微微泛起一丝笑，自从离了宫，一路上紧赶慢赶的，辛苦是一定的，可是她精神反而越来越好，吃的好睡的香，性子也渐渐回复了活泼。倒反而长胖了些。看来，她对殿下是真的上心的。自打有了消息，她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张看着玉语的样子，唉……自家兄弟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孩子……毫无形象可言，他们都是优雅的人，却要带着这么一个……一个……看看她吃饭那样子，活像一只流浪猫……唉。
  不过性子倒是好的，开始还怕她受不了，没想到，这一路，虽然马车晕车晕的厉害，但是到了地方吃饭睡觉，一样不耽误，虽然有时候喊累，但是也就是喊喊，依然该吃吃，该赶路赶路。高兴了还哼哼歌，各地的食物都来者不拒，倒是他们几个有时候还挑挑食。
  一路上还总是看到山山水水的就兴奋，看到路边的小摊上卖的当地特色玩意儿也有兴趣，接过他们的包袱越来越多，怎么感觉她像是出来游玩的呢…不过……真的还蛮有趣的，有她在，人都觉得容易开心些，她总是很开心，累了烦了的时候，听她说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连“这棵树的树叶绿的特别好看”，这种话也会说出来，倒也觉得，生活……很有色彩。
  宇嫣然看着玉语，他怎么会喜欢她呢？不明白。你看吃个饭衣服上都能滴油……真的不明白。
  玉语的心声：啊，这个菜真的炒得不错啊，这些小店做的很多东西真的好好吃啊，哎，这三个人都发什么呆啊，不过正好，我多吃点多吃点……，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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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张妖孽来找玉语，告诉玉语现在轩意，也就是皇上，已经没有再把找轩泽和轩宸作为重点任务之一了，下面的人也都明白，这个时间过去了，轩意也登基了，而之前，皇上明显是想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选的。如果真找回活的来，这短短的时间里，轩意的根基还没打牢。可能皇位会有问题。
  而张妖孽……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了他们的大概位置，在东面，已经偏离了主战场往北了。当时中了埋伏，大皇子受伤，二皇子带着他突围了，局势混乱之下被迫远离了大部队。
  “你可以选择皇上。”张妖孽最后淡淡的说。
  “有别的选择么？”玉语望着张妖孽。
  “去找。”
  “我去。”
  张妖孽看着眼神坚定的玉语，在这一刻，他才明白轩宸为什么会爱上她。
  其实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玉语的评价仅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还有些骨气和头脑，很不错但并不难得，轩宸喜欢他，他也觉得不错。后来轩宸费力收集的那些名贵玉石珠宝送她，张就有些不喜。轩宸刚刚参与政事不久，一直淡漠冷面的名声，就这样有了污点。
  轩宸当时说，“她只是觉得好看罢了。”张有些嗤之以鼻。
  因此，轩宸求旨要她做左夫人的时候，他是有些震惊的，他以为，这样的女孩子收了就收了，给个右夫人，她就会感激涕零很满足了。关键是，轩宸何等身份人品，找个单纯漂亮的姑娘，太容易了，没必要。
  一直到此时，这个人坚定的要跟他一起去找轩宸。“你走之后，我独自留在宫中，可能再也扛不住那些风风雨雨，在外面不过是多吃些苦。”说着她笑道，“你其实也不想我留下的，你可能宁愿我死在路上，也不希望我给轩宸抹黑吧。”目光清澈，言语犀利，笑容却是温柔的。张妖孽心中有些震动。
  走之前，她带走了轩宸送她的首饰，大部分的银票和小部分现银，却将剩下的大块银锭和银票给了宇蓝收着，珠宝也都给了宇蓝。连轩意送她的首饰，她也带了不少。张和青松看着奇怪，她说，路上带大件珠宝不易变现且太惹眼，轩意送的首饰带部分小件，如耳环之类的都是轩意收罗来私下请人打造的，并非御制，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容易变现，携带也方便。竟头头是道。便高看了她一眼。
  轩宸留给她的其他东西，她却没有带，都留给了宇蓝和青岚保管，“路上不方便，而且容易损毁。”她舍不得，是人都看得出来，但是同时又是理智的。
  在路上，她明显开心又尽力跟上他们的节奏，粗茶淡饭，风尘仆仆，她也一直情绪高涨，他才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头脑聪明同时又保持一颗简单的心，喜欢享乐但是也能吃苦，关键是，愿意为了自己想要珍惜的东西去付出努力。
  第八十二章　思念与变故
  其实相比于宫中的锦衣玉食，现在的风餐露宿，车马劳顿，反而让玉语的心获得了宁静。而且在这样的宁静中，没有轩宸在身边的宁静中，她好像跟轩宸加深了感情一般。她在每一个瞬间思念他，思念他无声入微的体贴，思念他俊朗的面容，甚至思念他清冷的语调，思念他淡漠的表情。
  她喜欢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描画他的样子，想象如果他在身边会是怎样的柔情蜜意——他们的甜蜜太短暂，先是玉语的忽略，后是轩宸的离去，真正表明心意后甜蜜亲近的接触非常之少。玉语现在在想象中一遍遍的将之补足。
  她点的菜都是揣测的轩宸喜欢吃的口味，虽然她知道他其实不太在意这些，而且他们在一起时她甚少关注这些，倒是轩宸对她的了解应该更多吧。这样想着，她觉得又酸涩又甜蜜。酸涩在太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关爱，甜蜜在原来他这样关注自己。
  有时候玉语忍不住想，她这样想象出来的轩宸究竟是不是真实的他，是不是真的相见不如怀念，是不是，在想象中将他美化了。可是当她这样去认真反思的时候，又总是发现，其实，轩宸可能远比她想象的更美好。
  他一直在她身边关注她，用最温和最合适的方式体贴她，帮助她。他给了她很多，却没有让她感受任何压力。虽然玉语入宫后从不关注那些人情世故，可是从轩宸离开后的风云变幻，她也深深的体会到宫中权势纠纷的压力。
  她不知道，一直淡漠的轩宸，为了她多承受了多少。
  这样的轩宸，给她一种矛盾的感觉，淡漠而热情，绚烂而久远。很矛盾的感觉，却又出奇的和谐。
  【轩宸，我想你了。】玉语走到窗边，在月光下抚摸着自己的镯子，镯子在月光下光华流转，如梦似幻。
  【你爱我什么呢？】玉语有时候禁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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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那么美好，却不自知，这种不自知更为她添了无以伦比的动人之处。】在不远的地方，轩宸仰头看着头顶斑驳的树叶，想念着玉语。信鸽飞回来了，脚上的信仍然在。轩宸担心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边的事情必须要完，这是责任。可是她……现在在哪里，如果失去了她，这一切是否还有意义。迷茫……
  【往事开始忆起，我会好好爱你。我知道，你会等我的。】轩宸低头，抬起手腕，轻轻触摸左手的镯子。无数个美好的回忆，似镯子中的翠绿纷繁。【像是流星一般刹那绚烂，却又似月光一般亘古流转。为什么，我以前总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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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在房间的床上，玉语还是忍不住发了会儿呆，担心宇蓝和宇萧。她知道轩意不会为难他们，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她开始理解轩宸为什么将轩意放在第一个了，如果是换成别的人，不会只一腔热血的护着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她……利用了轩意的感情。玉语有些心酸，但是她也没办法。
  轩意可以舍下轩泽轩宸，但是不会为难她们家——对他的位置没有威胁的人。在这个大前提下，他会尽力保护心中那最后一块圣洁之地。
  玉语很明白，越是处于那样位置的人，越是珍惜这样的情感，萌芽于无知少年，没有名利熏染。单纯、美好，在那风雨污秽之地，收纳人性中对真善美的最原始的渴求。脆弱，而又坚固。
  （轩意……对不起）玉语在心中默默说道。她一点也不会去怪轩意，轩意走的每一步，她都可以预料并理解，那不过是人性中最普通不过的东西。对权力的渴求……轩意已经很不错了。
  自己也够任性的，就这么跑了出来。不过……想到嫣然，（这个人比自己更任性呢。）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居然好巧不巧的看到他们在城门口将包裹交给宇萧的老部下，并认出了他们。什么都没带就二话不说的跳上了车，当时情况紧急，只得带着她出城了……
  一路上青松和张妖孽可没给过她好脸色，不过他们三人都是淡淡的性子，表面上都看不出来啥，只有她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默默郁闷。
  玉语一行人边走边找线索，张妖孽很熟练的消除留下的痕迹，整个就是反跟踪专家。青松总是耐心的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请教一下张妖孽，玉语知道青松功夫很好，这也是为什么轩宸总让她跟着自己的原因，看着两人讨论技术问题，玉语忽然有种拍武侠片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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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到了一片山坡，满山都是茂密的树林，张妖孽将马车停在林边上，“我进去看看，你们在此等候。”说着就进去了
  张妖孽功夫比较好，脚程也快，一般都是他先去探路，不然像这样的地方，带着三个女人，青松还罢了，玉语和宇嫣然走一趟张妖孽可以跑几个来回了。
  三人在车上等的无聊，便下车四处走走，此地看起来荒无人烟，景色倒不错，玉语边走边看，离马车比较远了，青松跟着她，嫣然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