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师兄多做些符纸，双人组队报名之事，也烦劳师兄留意。”夏小鱼儿觉得今天也就这样了，估计岳昆仑怎么着今天都得招她过去，再怎么着，自己也是岳昆仑唯一的亲徒弟吧。
  “恩，好。任务完成的奖励，今晚会让阿狸送来。”路子游说完，抓了狐狸往肩上一扛，潇洒转身走了。
  送走这位大爷，夏七关了警示阵，唤了小小进门。
  “小小，这比武季你可了解？”
  作为冲霄峰常驻剑庐小小笔仙，总共经历十三次比武季，小小对此还是相当熟悉的，当即点头道：“七年一轮回，从开始时只有单人赛，到最近三次才有的双人组队，小小都跟着师兄们看过。”
  “那你给我详细讲讲。”夏七兴致来了，她是孤陋寡闻的娃儿，听听历届详情，会对自己很有帮助。
  小小讲得杂七杂八，想到哪里讲哪里，有的没的都扯一通。
  苦了夏七，还得从中筛选出有用信息，屏蔽掉没用的，整理情报，大致梳理出脉络。
  简单来讲，七年一次的比武季是凌霄宗盛事，一般会维持整整两个月，一个月是单人赛，另一个月是组队赛。
  单人赛好办，捉对厮杀，杀到最后，决出四强，最后四强角逐出前三名。
  第四名很悲剧，架也打了，力也出了，还被大家观赏娱乐了，好不容易杀到四强，但是最后分奖品的时候，就是没你的。
  组队赛却是每次规矩都不同，要求也不同，连最后给奖励的人数都不同。
  像第一次组队赛的时候，是比赛杀妖兽的数量，取了前三组奖励；第二次的时候，是相互厮杀，队里只要有人失去行动能力，便会整队判出局，失去资格，奖励了四强队伍；第三次呢，干脆就是破阵，比赛谁破得阵多，是奖励了四强，却是五支队伍，因为第四是并列的。
  总之是随心所欲，于掌教想弄什么就是什么，还非得等人到齐了小练心境才开题，要多坑弟子有多坑弟子。
  一句话，单人赛，提升实力就算做好准备，组队赛，呵呵，准备了也白准备，因为你都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小小滔滔不绝，讲得正high，忽然一愣，正色对夏七说道：“夏家师姐，岳峰首命您速去见他。”
  峰顶，岳昆仑昂首而立。
  “师尊唤我，可是为了比武季之事？”夏七听了小小笔仙的口讯，速度上山，给自家师尊施礼后，便问出这一句。
  “这是其一，为师还有一事要说与你听。”
  ☆、第二十六章　被虐
  “为师还有一事要说与你听。”
  “小鱼儿，你可知道，为何我凌霄宗位列东华三大宗之首，宗中掌教却只是元婴老祖吗？”
  恩，是呀！这个问题夏七从未想过。修真晋级划分：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飞升。
  飞升了就是仙人，姑且不算，元婴之上，尚有化神期和大乘期的大能修士，甚至还有飞升不成转职散仙的修士。
  堂堂凌霄宗，掌教是元婴老祖，各峰峰首是元婴期修士，长老是元婴期，那化神，大乘和散修都去哪了？
  “夏七不知，还请师尊教我。”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师尊既然提了话茬儿，自然会讲。
  “大华位东，又称东华，尊道统，道家传承，凌霄，连云，逐鹿三宗为上宗，归山，赫连，重华三派次之。越岭之南，泛称南域，魔道横行，邪修满域，为混乱之所。西江之西，群山连绵，妖兽纵横，妖修独大，为首者四妖圣，十二妖皇，三十六妖王。冰洋之北，苦修之地，凡人信佛，佛教兴盛。独中庭所在，为中兴之地，内有十二阁。”岳昆仑顿了一顿，见夏七垂手恭听，继续讲道。
  “中兴之地，是其他四地化神期以上修士必去之地。个中缘由，为师不便说与你听。为师只需你记住，我岳昆仑的徒弟，经得起问心，不愧天地师长！”说到此处，岳昆仑气势攀升，正气凛然。
  “弟子谨记于心，但求无愧天地，不负师尊所望！”夏七昂首挺胸，说话掷地有声。
  “恭喜师尊，触碰到化神门槛。”岳昆仑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番话，像是他即将远走，再也回不来一样。化神期，进阶危险，能有五分把握，元婴期的修士就会义无返顾冲击境界，失败的后果，轻则层次跌落，重则身死道消。况且照了岳昆仑所说，即便进阶化神，也需去中兴。若是好事，为何师尊吞吞吐吐。一时间，夏小鱼儿脑中思绪纷纷，百转千回。
  “恩，好孩子，你果然聪明，为师没看错你。”岳昆仑散了气势，拍拍夏七肩头。眼前女孩四年前还矮他许多，需要仰视他说话，如今也长得这般高挑了。
  岳昆仑心中感慨，又道：“半年后，我会冲击化神。这玉符之中，是为师多年所悟，以及筑基期到元婴期的功法，剑法之类。这半年中，若有不会，随时可来峰顶找我。半年之后，可寻了你家老祖，他固然差为师许多，却比旁人强了不少。”
  他平时哪有这般慈爱表现，目前表现竟让夏七眼圈一红，道：“谨遵师尊教诲。”
  “你如今练气大圆满境界，最好缓上两三年，多些积攒再行筑基。比武季你要去便去，奖励丰富，权当一次历练。记住，你是我岳昆仑的徒弟！”
  岳昆仑的徒弟，若要去比，便要得了第一，否则就是弱了我的名头！
  傲气，这是岳昆仑这一系剑修的傲气，不是作态的表面功夫，是骄傲到骨子里的傲气，那是一份无法言传，只能用心体会的傲气，不做便罢了，做了便要最好！
  “那是！我可是师尊的唯一弟子呀！”夏七笑，眉眼弯弯，酒窝小小，这一笑，好似冰山融化。十四岁的少女，哪怕穿着冲霄峰古板的黑衣剑修服饰，一下子明艳起来，笑容干净，清澈，仿佛冬日里一缕阳光。
  夏七笑得明媚，心底却莫名沉重起来。
  本来以为大华修□□很和平很美好，自己能在长生大道上欢乐的撒欢奔跑。结果现有有人暗示你，这些都是表面现象，暗中有很多你想不到，接触不到的东西。
  这虚假的保护，虚假的和平，夏七宁可不要，她想变强，更强，哪怕变强会让她接触黑暗，丑陋，或者未知得让人害怕恐怖的东西。
  岳昆仑很欣慰，自己亲手栽下的小苗，正茁壮成长，终有一天，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参天大树，为宗门遮风避雨。
  只不过现在，这小苗还弱，需要他多多爱护。
  “路子游是个好搭档，不过别和他学坏。”话锋一转，岳昆仑提点自家徒弟。
  “哈？师尊知道了？”夏七有点心虚，阿狸偷窥的事，岳昆仑难不成知道了？
  “我辈剑修行事耿直，他制敌往往出奇招，取巧太过。”
  呼！听这意思，师尊不知道偷拍之事，我才是源头，夏七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了回去。我辈剑修耿直，师尊，您真说我徒儿心里了，徒儿太耿直了，不光耿直，还善良，大方可爱，总之，一切美好的词汇，都可以放到自己身上啦。
  “运剑当巧，灵力总量相同时，当省则省，用最小的力量，去做更多的事情……”小鱼儿是什么境界，岳昆仑一眼看透，当下不讲别的，开始将她未来两三年需要着重磨练技巧的要点细细讲来。
  “恩，弟子明白。”
  “道理有时人人都懂，可并非人人会照着道理做事，实非真懂。我且问你，若是为师把修为压制到练气大圆满，你认为你可支持几招？”岳昆仑笑问。
  “十招八招，总是有的。”夏七傲然道。这点自信她有，要是师尊压制到练气大圆满，她还抵挡不了几招，太丢人了有没有。
  “好，且试。”岳昆仑让着徒弟，自己拿了把木剑。
  “你看，你知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道理。你能看我出剑，却躲不过。”一招，不对，这都不算一招，岳昆仑只轻描淡写一出手，便轻轻松松把木剑架到夏小鱼儿颈下咽喉要害，而夏七能做出的唯一反应竟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连剑都没举起来。
  “徒儿不服，再来。”夏七咬牙，太丢人了。
  “你我对攻，力道相似，为何我这木剑反而能断你的铁剑？”这一次，岳昆仑有意用剑和夏七对砍，轻轻触及，夏七的剑便折了。倒霉孩子握着半截断剑发愣。
  ……
  “你预判我的剑会从你右侧攻来，却预判不出会从何种角度，力道如何？”
  ……
  “借助符纸力量固然没错，却更该相信自己本身。”岳昆仑的木剑只一拍，便破了夏七的金刚符，剑脊敲在她肩上。
  金刚符防护力度有限，分散于全身，以点破面，能轻易破防。符纸辅助虽好，却不能一味依赖。
  ……
  “你纵有大力，却被我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反过来打你。你的力量，加上我的力量，你一时承受不住。”
  ……
  “纵有强弱，以弱破强，并非难事。”开始的时候，岳昆仑还只是把修为压制到练气大圆满境界，到了后来，干脆把修为压制到了练气七层，依旧一招，便制住夏七，为的是告诉她。若是按修为高低分胜败输赢，实在幼稚，真能如此，仇人见面，只需看了境界，便可分出高下，着实可笑。
  ……
  “吾辈剑修，常能越级战斗，挑战不可能之事，武力是一方面，智力是另一方面。敌人犯晕，你却明白，伺机而动，一举反击，其势可成。”岳昆仑惯会刺激人，这一次竟是将修为压制到了练气五层，让夏七先手，于困境中，一招制敌。
  ……
  这师徒二人，边打边讲，边讲边打，直到日落西山，方才停下。
  停下并非是因为他们累了，而是夏七在一次又一次的单方面被虐下，悟道了。这领悟得太遭罪了，身体和精神双重压力，被虐得妥妥的。人家和你同等级的时候，能一招制敌，人家都压制得比你低了好几个等级了，还能一招制敌。
  事实证明，压力越大，人越能突破，夏七就这么悲催的爆发了。
  剑修少女脊梁挺得笔直，眼帘低垂，静静陷入深思，因练气大圆满有些控制不住外溢的灵力不断往外发散。
  岳昆仑见了一笑，不再压制修为，挥了挥衣袖，便屏蔽住夏七的灵力波动，布下剑阵，为夏七护法。
  “小小，你替小七把比武季的名报了。”岳昆仑想了想，又吩咐小小道：“各峰头筑基前期的弟子名单录了给我。”
  反正筑基前期的弟子就算是参加比武季也取不上名次，还不若磨剑。
  ☆、第二十七章　扫场
  夏七一悟，悟了三天。
  等到第四天清晨，夏七睁眼，眼神清澈，内敛。她之前因冰系变异灵根的缘故，给人冷冷的感觉，人冷，剑更冷。
  但此时，清晨阳光斜斜照射在她身上，脸上，透出一股柔和之感，人仿佛平和下来。
  之前岳昆仑为了布的剑阵自动消散，小小笔仙扇着雪白翅膀忽忽飞到她面前，头一句便是道恭喜。
  “恭喜夏家师姐，悟了剑意第二重境。”
  “恩，师尊可有何吩咐？”若无事吩咐，小小笔仙不会再次等候，夏七问了，就是怕小小扯东扯西说个不停。
  “岳峰首说他看几个小子太丑，不顺眼。”说着，笔仙殷勤，奉了名录与夏七。
  不顺眼？夏七失笑，师尊真会找藉口，让自己挑战筑基前期就直言挑明好了，非要说什么对方长得丑，污了他的眼。
  师尊，您老人家真会睁眼说瞎话！
  杜逸尘是名录第一个，人家帅哥一枚，放到哪里都是养眼的存在好不好？
  略一思索，小鱼儿便明白了师尊拳拳爱护之心。名录上几人都是各峰头近几年筑基成功的修士，法修，丹修，符修，阵修，剑修各两人，显然是精心挑选出来让自己练手之用的。不论胜负，都会增添自己的战斗经验。
  恩，今天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开始去各峰踢场子。夏七做了决定，便回了剑庐歇下。
  中午时分，却听外面嘈嘈杂杂，不由分外惊讶。
  剑庐所在，只有她与“天道酬勤”四位师兄，平常白天，剑庐所在是没人在的，极为清静，此时怎么这般嘈杂？
  既然不能静下心休息，便索性看看热闹去吧，抱着这样的心思，小鱼儿推门出去，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擦！太凶残了有没有？
  秦四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两只眼睛肿得和包子似的，门牙少了一颗，右臂软塌塌耷拉着，两腿两侧各有一个长长伤口，伤口外翻，咕咕冒血。
  莫酬手忙脚乱的帮忙往秦四伤口撒药，侯道正捏了秦四下巴，往他嘴里填灵丹。
  “谁下的手？”秦四平日和她最好，每每她挖坑损人，秦四总是神补刀，帮着夏七拉仇恨。此时秦四被人揍成这样，夏七俏脸涨得通红，怒气值简直要破表。
  “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