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2-02-28 15:53      字数:4893
  张诗浓一愣,一时没明白过来小爷他啥意思,抬眉,对上他似乎有些受伤的眸子,眉眼闪动,嗫嚅解释道:“不是啦,我是在想姐姐这么久没有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难做了!”
  说完这些,忽又觉得自己犯病,干嘛害怕他误会自己。
  “算了,我是疯了才要跟你说这些,你随便啦,爱怎样想就怎样想,关我什么事儿!”
  武子扬因为她的前半句已经喜笑颜开,这现在再加上后面一句,更是喜得见牙不见眼儿的!
  张诗浓小脸羞赧褐红,用故作嚣张大声的怒斥隐藏自己的情绪,“闭嘴啦,笑什么笑,比别人好看呀?!”
  武子扬得瑟的往张诗浓床边一坐,大手把她的两只小手放在手心紧紧地握着,手心些微的汗湿让张诗浓赧然的小脸愈发不敢抬起来。
  武子扬往张诗浓身边靠近,在距她两三公分远的地方,抬起她的小脸让她可以看着他认真的脸,“初初,我很开心,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张诗浓微楞,他眼底的认真和深情本来就是堂而皇之给她看的,她怎么可能装作看不见,只是…
  “我有病,可能随时随刻都…”
  武子扬大掌快一步温柔的挡在张诗浓樱唇上粗鲁的说:“人活在这世上本来不易,出门有可能被拉土车撞死,走在街上有被忽然掉下来的脚手架钢管砸死的可能性,晚上睡着还有可能被瓦斯泄漏突然烧死,各种天灾各种人祸,初初我们所有人没有一个是特殊的存在,所以,不要用你的病当借口隔开我们,好吗?”
  话落,深深的吻落在张诗浓的额头,停留许久方才道,“是你教会我如何认真的喜欢一个人,直到现在我被那种情绪困在其中,我喜欢这感觉,想要跟你一起体味其中乐趣。所以初初,不管你能陪我走多远,至少在有你陪着的时候,我会一心一意努力经营这份情绪让她升华让她更加完满,所以,我们都往前走一步,给彼此一个照顾对方的机会,好吗?”武子扬没有说,张诗浓,你只要往前一步就好,剩下的九十九步,由我来走!
  张诗浓怔怔的望进武子扬眸底的深处,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的话他的神情比她看过的所有小言书中感人肺腑的场景更让她感动,比她以往想象中的男主角更加深情让她喜欢。
  可是,虽感动的想要掉眼泪,可她不想这么美好的场景无止境的煽情下去,于是故意装作恶狠狠地破坏这份武子扬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道:“闭嘴啦,再说下去推荐你去乐文小说写小说算了!”
  武子扬黑线,巴掌举得高高的,可是把张诗浓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愣是没找着可以让他下手的地方,于是,懊恼收回手在张诗浓巴掌大的小脸上捏一把,“臭丫头,你就吃定我舍不得动手是吧?”
  张诗浓撇嘴,没说话。
  武子扬一只手臂就把张诗浓整个儿提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初初,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
  武子扬跟张诗浓拉拉扯扯三年,明白了一个道理,平常对他来讲恶心扒拉的情话,一旦对着喜欢的人说一次,仿佛会上瘾,一天不说就浑身不舒坦,武子扬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也有做小言男主角的潜质。
  张诗浓低着头,抓着武子扬的大手一根一根的扳着他的手指玩儿,云淡风轻似乎事不关己的说:“你也可以不喜欢啊!”
  武子扬双手抱着她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刚硬的额头抵着她光洁的前额,“初初我有时候真想把你拆开,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做的,石头?还是金刚石?”
  张诗浓抬眼,亮晶晶宛如暗夜里最明亮那颗星的大眼睛忽闪,纤长的睫毛像是小猫的爪子,撩拨武子扬的心。
  武子扬吞一口口水,黑亮的眸子转沉,“初初,你不敢这样看着我哦,我会忍不住想要把你吃了的!”
  张诗浓像个最天真最纯洁的孩童,大大的眼睛忽闪,像是听不懂武子扬的警告,双手忽的抬起圈住武子扬的脖颈,可爱小巧的樱唇轻轻的触碰一下他绯色的唇,偷腥的大花猫似地咯咯笑着反问:“现在说说看,我的心是什么玩意儿做的?”
  武子扬没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单手压着她的脑袋贴向自己让这份像吻更像是挑衅的甜蜜加深而已。
  当然,武子扬不是禽兽,对一个病人,他只是浅尝辄止,他害怕吓到她,更担心那样会对她的病不太好。不过…嗯,这个需要和于医生探讨一下,对,明天查房的时候就问,他是会尊重她啦,但好歹心知肚明好办事,哦?
  武子扬正如意算盘打的噗噗响,张诗浓搁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张诗浓以为是张诗晴,一骨碌从武子扬腿上滚下去爬出接通电话。
  电话是黄杰打的,他的兴奋和开心,张诗浓即便隔着电话线似乎也能深刻体验,眉眼跟着他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完成玄月。
  “初初,你家在哪儿呢?”黄杰问。
  张诗浓一愣,开玩笑的说:“黄杰你别告诉我你在N市呢?”拜托,小爷你就别来添乱了嘿!
  “哎呦喂,还是初初你了解我嘿!”黄杰此刻的心情只用一个词可以完全概括之,那便是开心。
  张诗浓汗,觉得黄杰这丫跟小孩子似地,说一出是一出。
  “可是我不在家啊!”虽无奈,可该说的话张诗浓一句也不落下,“你去之前好歹告诉我一声吧大哥,你说说看,现在让我怎么弄,嗯?”
  黄杰眉开眼笑瞬间流星陨落似地,消失在地平线之下,“我这不是想给你惊喜么?!”
  张诗浓抓狂,“拜托,全是惊,哪儿来的喜?!”
  “可以我想你了!”黄杰可委屈了,他本意想给她欢喜来的嘛!
  黄杰今年二十二岁,他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喜欢过别人,他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是,自从他在网上认识张诗浓,他每天挂着QQ就是想着她在想起他想和他聊天的时候他在,他毫不犹豫给她留电话,也是想着她可以打给他。这种情绪,在见过她一面之后越演越烈,直到最近他忽然没有了她的消息,他紧张,担心,他怕她就这么消失在他的世界,他更怕她出了什么问题。
  武子扬贱兮兮的笑,“你想谁了?我媳妇儿?”
  张诗浓电话被抢过去已经很生气了,这时候再听见武子扬的话,更火大了,扑过去暴怒的小狮子似地撕扯武子扬:“你把电话还我,武子扬你神经病啊,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出说呢?”
  那边的黄杰抱着电话当场就傻掉了,他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有男朋友了吗?她才十七岁,来这之前他都想好了,他要告诉她他会等她长大,可是,她怎么就已经交了男朋友了呢?
  张诗浓整个儿把武子扬压在床上,小脸蛋因为方才的肉搏而粉嫩嘟嘟,说话的时候还带着运动之后不稳的喘气,“黄杰不好意思哈,他胡说八…”
  “哗啦…。”
  张诗浓瞪一眼武子扬,再回头看一眼被他丢在地上摔成三瓣的手机,双手猛的掐住他的脖子,“武子扬你想死啊,你凭什么挂我电话还把它摔在地上,武子扬你该死的你给我赔!”
  武子扬就势,坚挺笔直的双腿抬起来把张诗浓的两腿夹住,双手用力把她的上半身拉下来贴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大巴掌教训他家孩子似地拍一把张诗浓的小PP,“张诗浓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你劈腿!”
  张诗浓现在的心情只能用一个词儿形容之,那便是气急败坏。
  “武子扬我讨厌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劈腿,你奶奶滴你总是这么霸道,黄杰那是我好朋友,你难道连我交朋友的自由也要限制?”
  武子扬听着就乐的,这妹纸,这是有了她是他女朋友的自觉了?
  “好,我说的过分了我承认错误。但是初初,对你有企图的朋友我不允许你跟他交往,死也不,所以你最好忘了有那个朋友的这回事情!”
  张诗浓觉得自己被这丫给绕进去了,这什么跟什么,她交不交朋友跟他有什么关系,她干什么要向他解释报备?
  无意识的张手掐武子扬一把,他鬼叫呻吟一声:“初初你掐我哪儿呢?”
  张诗浓回神低头,小脸羞红,靠,该死的她手到底是有多贱,干嘛好巧不巧掐到他那个所谓的胸部?
  武子扬被吃了豆腐反而咯咯傻笑,张诗浓恨不得拿根针把他嘴巴给缝上,气急败坏的吼:“闭嘴,武子扬!”
  双手压在他胸膛准备起身,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俩人上上下下的姿势本来就看着很有问题,不由脸儿如火烧的云彩,“武子扬你把你那猪蹄给我挪开!”死东西,他猪蹄压着她,让她怎么爬起来。
  武子扬双臂张开把张诗浓抱个满怀,深深的叹口气,“初初你让我抱会,就这样,让我抱着你,就一会儿!”武子扬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也怕,他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怕死神,他怕那玩意儿分开他和张诗浓,很怕,怕到心都痛了还是怕,因为无能为力,所以才更可怕。
  张诗浓本来不准备搭理他,可是忽然他眸底流窜的一抹忧伤,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她的眼,她安静的望进他眸底深处,良久,小脸贴着他温热宽阔的胸膛,就那么靠着,循着那一份心安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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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诗晴两天后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醒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疑惑高以阳为什么在医院,为什么是他陪在她身边,而是,“不要告诉初初我住医院的事情!”这句。
  这简短的第一句话,让高以阳对这个女子的好奇忽而转为心痛,竟是什么样的姐妹感情让她做到这一步?
  他也有想要守护的亲人,郭嘉,武子扬,他们都是他想要好好照顾的妹妹和弟弟,可是相较于她对她妹妹张诗浓的感情,高以阳突然有种他对郭嘉和武子扬一点儿也不好的错误念头。
  “好,听你的!”他本来也不是八卦的人,他尊重她的选择。
  “谢谢你!”血色褪却的干干净净的唇瓣微勾,“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这边自己可以的!”张诗晴不想问是不是他送她进的医院,因为如果得到肯定的答复,说明自己的狼狈全部被他看见,她此时还不想面对,所以原谅她暂且当一次缩头乌龟。
  高以阳刚要说话,正想告诉她他没有别的事情,主治医生推开病房的门来做常规检查。
  医生又是测血压又是量体温,许久之后方才用嫌弃厌恶的眼神扫射高以阳,“都想不通你怎么当别人老公的,自己的老婆怀孕三个多月你还能让她流产,你自己说说你合格吗?”
  高以阳赔着笑:“是是是,是我疏忽了,下次不会了,谢谢你啊吴医生!”
  医生翻翻白眼瞪高以阳一眼,“倘若还有下次你就不是个男人,干脆也别给人家当老公了!”
  张诗晴不是不想反驳高以阳不是她老公,可是,流产?那就像是一枚威力庞大的原子弹,撂进心里的毁灭性是巨大的,几乎将她整整摧毁。
  条件反射般的抬手轻抚自己的腹部,那里很平坦,如今已看不出任何孕育过另外一条小生命的迹象。
  她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就这么离她而去,竟是她这个母亲太过粗心,还是宝宝你太残忍,你为什么狠心抛弃妈妈?
  张诗晴缓缓的躺回到病床上,她故意背对高以阳,声音如冬日刺骨的寒风,没有情绪,只是冷,冰彻蚀骨的冷。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赶人的意思在明白不过,高以阳叹口气,想说什么终是在看见那抹萧瑟孤单的背影在被子里缩成一个很小的团之后悉数吞回了腹中。
  轻轻的关门声,“嘭”,像张诗晴心底某样东西碎裂的声音,很轻微,微乎其微到倘若不是认真去找寻,无法察觉。
  眼泪,跳脱眼眶顺着脸颊滑下没入枕头,滴答…。滴答…。洁白的枕头被晶莹如珍珠的泪滴濡湿,一处冰凉,两处心痛,一抹心伤,改写两个人不同的轨道,让它们渐渐交叉,融为一体…
  高以阳给张诗晴送鸡汤进来的时候,张诗晴正试图下床,高以阳阔步上前,装着鸡汤的饭盒丢在一边的床头柜上,有力的双手扶住张诗晴道:“想要什么,我帮你找!”
  张诗晴不动声色的躲开他探过来想要帮忙的手臂,脸儿微涩,越过他没说话。
  高以阳看着她歪歪扭扭的身影,突然很生气,从她身后把她抱起来轻柔的放在病床上,固执的把自己的话重新重复一边:“要什么,我拿给你!”高以阳就没见过这么倔的人,她适当的给别人示弱一下是能怎样?
  张诗晴瞪着眼睛看着高以阳不说话,像是他是她的阶级敌人要跟对峙似的。
  高以阳很无力,对她无可奈何,声音忽的变得很轻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