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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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 更新:2022-02-28 15:50 字数:5153
这样的时候西凡很珍惜,总是仔细地听着,而且从来不曾犯过同样的错误。
***
不是雨季,那天却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正是放学的时候,西凡在教室里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雨停,眼见天已经黑了,只好一狠心顶着衣服跑到了车站,虽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也已经从头到脚湿透了。盛家的车很多,但似乎只有朗叔出门和厨师买菜的时候才用,对于西凡,家臣则有明确的禁令,刻意安排要他坐公车去上学,西凡当然不介意坐公车,但是寄人篱下,心里总是难免患得患失。
站在公车上,西凡心烦意乱地看着窗子上“啪啪”抽打着的雨滴,从车站到盛家大宅要走很长的车道,西凡没有带雨伞,第二顿水浇看来也必不可免了。
下了车子,西凡把书包抱在怀里埋头就往前跑。跑了两步却被身边一声车鸣吓了一跳。是Josh在叫他!西凡拉开车门就跳了进去。
“小祖宗,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了一个小时了。”Josh见了西凡就叫起来。
“你是在等我?!”西凡惊讶地问,“我还以为你路过这里看到我。”
“我哪有那好命,眼睛都瞪穿了。”Josh嘴里叽咕着发动车子。“还没下班就被董事长打发到这里来了。”
西凡一怔。
“那你为什么不到学校里去接我?要在这里等那么久。”
“让别人看见怎么办。”Josh说。
西凡困惑地扭头看着Josh,Josh停了一下才说:“董事长刻意安排的。”
“为什么?”
“是为了你好!你以为做盛家人那么好玩儿吗?”Josh说。
车子拐上盛家的车道,那辆银色的佳美静静停在树下的沙石地上。看见保镖的车,西凡心里雀跃起来,今天是周五,盛家臣已经回来了。
“看见了吗?连回家的时候屁股后面都得跟着保镖,累啊。”
“怕什么?”西凡问。
“什么都怕。”Josh斜睨了西凡一眼,说:“你知道吗,董事长还有一个弟弟,比你大两三岁。”
“他不是只有一个妹妹吗?”西凡惊讶地说。
“还有过一个弟弟。”
“……?”
“小少爷十三岁的时候被绑架了,绑匪要百万美金,盛家出了赎金可到最后也没见到孩子。”
雨刷器一刻不停地扫着,水溪流一样滑下挡风玻璃。西凡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听。
“谁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盯着盛家呢,除了要钱的,更可怕的是争生意夺地盘的,所以三小姐从小就跟着老爷住在国外,图的就是个安全。要是你真的成了盛家的养子而不仅仅是被资助的孤儿,恐怕日子就不会这么自在了。”
“你是说……不让我坐车是为了……护着我?”
Josh嗤笑一声:“不然为什么,盛家车多的都放烂了。”
西凡听着,渐渐明白了些,刚要再问,Josh却催着他下车了。西凡抬头,不知不觉,车已经进了大门到了宅子廊下了。
谢过Josh,西凡一溜烟跑进客厅,就看见盛家臣正坐在沙发里看报纸,想起了Josh的话,西凡心中一下漾起一股暖意,连忙笑着叫了一声:“家臣哥。”
家臣抬头见西凡落汤鸡一样站在面前,似乎一愣,看了他两眼才放下报纸温和地说:“洗澡换衣服,我等你吃饭。”
等西凡换好衣服走进餐厅,餐桌已经摆好了,桌子上放着一瓶酽酽的红酒,不同以往的是西凡的座位前也多出来了一个高脚杯。
“淋了雨最好喝点酒暖身。”
“要我喝?”西凡惊讶地说。
“酒已经醒了一个小时了,可以了。”
看到西凡困惑的脸,家臣难得地笑了。盛家臣身材比较高大,头发剪得短短的显得干净利落,普普通通的长相,有一双细长的眼睛和略显尖刻的鼻子和嘴唇,虽然家臣平时少有喜怒形于色的时候,但他的眼睛却总能让李西凡感到紧张。看见家臣露出笑容,西凡也跟着笑了。
“听好,今天是关于葡萄酒的第一课。”
家臣放下餐巾走过来,从西凡身后伸手慢慢把酒注入西凡的杯子:“Louis Eschenauer,路易家族波尔多干红,86年产,最佳年份之一。喝之前要提前一个小时打开瓶子,叫醒酒。此外喝红酒要用较大的郁金香杯子,以便让酒自由呼吸。”
西凡小心翼翼地捏住杯身,家臣却及时抓住了他的手。
“你这是端牛奶的手法,端红酒应该是这个样子,喏,手指这样放,用姆指、食指和中指捏住杯茎,注意别碰到杯身,这样才能避免手的温度影响葡萄酒的温度……”
家臣的指肚上结了薄茧,干燥结实的手指坚定而温和地校正着西凡的指法,当他呼吸的热气吹到西凡的耳后时西凡不觉红了脸。
“就这样子,记住了?”
家臣浑然不觉西凡窘意,直身回到位子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喝的时候要用杯子轻轻晃,然后呷一小口,让酒在口中打转……”家臣说。
西凡照葫芦画瓢,倒也学得有模有样,慢慢一杯酒下肚,已经稍稍能领略出家臣所说的酸甜平衡了。
然后家臣开始教西凡白酒。
“……好的白葡萄酒应该使人感到神清气爽,入喉平顺,次酒会让人感到口中酸涩,舌根刺激,”家臣又说。
等到家臣打算教西凡香槟酒的时候,才发现西凡不学了,坐在对面两眼直勾勾得有点魂不守舍。
“西凡,李西凡。”家臣隔着桌子。
西凡颤巍巍抬起手来,把面前的沙拉用力推到一边,腾出个书本大的空地儿来。
“家臣哥……我……还没有……吃、吃饭。”
“砰!”
说罢,西凡一头栽到在桌子上,再不动了。
“李西凡!”
盛家臣苦恼地坐在那里,一缕头发垂下来,顿时少了几分从容。
“怎么会这个样子!”
***
听到动静,Josh站起身来,一愣,看到盛家臣抱着西凡从餐厅里出来了。
“董事长,要我帮忙吗?”
“算了,我自己来吧。”家臣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说。
西凡心里明白,四肢却动不了,只好由着家臣把自己抱上了楼。
家臣一脚踹开西凡的房门,紧走几步,“嘭”的就把西凡扔到了床上。
“西凡,想不想吐?”松了口气,家臣拽拽自己的领带问。
西凡费了吃奶的劲才半睁了一只眼,哼哼道:
“不吐,就困。”
“没喝过酒吗,西凡?”家臣看着西凡失笑。
“没。”西凡以为自己摇了摇头。
“脱衣服睡吧。”家臣说。
西凡没有回声。
平日在家臣面前,西凡总是微微笑着不敢逾矩,这时醉了才露出了肆无忌弹的样子。眼皮垂下来,眸子似睁非睁,连带睫毛也跟着轻轻颤动,清秀的脸上透着淡淡一层红晕,嘴角带着一抹傻笑,偶然还无意识地用力挤挤眼睛,似乎在忍受着葡萄酒的酸涩。
西凡喝醉了的样子很不错,家臣居高临下笑嘻嘻地看着,打算以后要经常请西凡喝酒。
听着家臣半天没有动静,西凡以为他已经走了,只觉得自己眼皮重若千斤,正打算就此去梦周公,却有一只手突然轻轻探了过来,希希索索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知道是家臣不放心,西凡心里暖洋洋的,想说自己来,嘴里却只能勉强发出模糊的哼声。
家臣抱起西凡的上身,用力把衬衫拉了下来,接着三下五除二又拽下了西凡的长裤。
西凡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身上只剩下白色短裤和线袜了吧,即便四肢无力依然还知道羞涩,西凡半闭着眼睛两手在床上乱摸,满心只想找来被子遮羞。
西凡身材修长骨架匀停,浅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出异样的柔润和光滑,因为酒醉更添了薄薄一层樱红,身体略微偏瘦但因为皮肤下富有弹性的肌肉而显出少年特有的健美和青涩。毫无防备地在床上摸索着,西凡无意识扭动的身体益发散出了诱人的韵味。
家臣不知不觉有些口干舌燥,悄悄弯下身子,手指尖不受控制一样轻轻划过了那结实而细致的小腹。
不提防西凡突然睁开了眼睛,家臣悚然一惊,西凡皱着眉头目光涣散,看着俯身在侧的盛家臣,声音沙哑满脸困惑地问:“家臣哥……我的……被子呢?”
盛家臣甩了甩头,劈手拉起压在西凡身下的被子,几乎有些气恼地把西凡胡乱塞了进去,逃也似地就往外走。谁知家臣刚到门口便听到异声,回过头,西凡已经从床上挺起来了,鼓着腮挣扎着要站稳,却扑通又坐了回去。
“Shit,”家臣嘴里骂着箭步冲了回来,伸手插到西凡腰下,抱起来就往洗手间里跑。
刚把西凡放直,西凡就对着马桶猛地折下腰去。
“哇……!呜……咳咳。”
虽然西凡尽力了,还是有秽物四下迸溅出来,点点滴滴落在两个人身上。
到了这时候家臣已经只剩下后悔了,谁想到有人两杯葡萄酒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是做少爷的命,这时候却抱着一个左摇右晃脏兮兮的家伙不敢撒手。
西凡房间的浴室是玻璃屋式的,打开花洒家臣把喘着粗气的西凡拖了进去。头抵住暗花瓷砖,西凡一动不动站着,站在外面看了五分钟,家臣无奈地弃械投降,脱掉自己的长裤拿起毛巾拉开了玻璃门。
水有点热,西凡的短裤已经变成了透明。
……
西凡无力地靠在家臣身上,被热气蒸得粉红的脸上还挂着一丝傻笑。紧紧抱住西凡的腰,感觉那光滑的丝绒紧贴着柔韧的肌肉,盛家臣把脸缓缓埋进了西凡柔美的肩头,哗哗的水流遮掩了他喘息一样的声音:
“西凡,原谅我。”
2
当李西凡睁开酸涩的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半下午了。透过低垂的窗帘缝隙往外看,天还是阴的。
西凡翻身下床,却因为下身撕裂般的剧痛遭了雷击一样顿住了,他按着额头仔细回想,昨夜的事情渐渐清晰起来,每一分疼痛、每一寸愉悦都点点滴滴从脑海深处浮到了水面上。
李西凡愣在了床上。
过了半晌,西凡才面红耳赤慢慢把脸埋进了膝头,眼睛里有点湿湿的,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心里有害怕、有温柔、有一丝甜蜜和几分不知所措,可是唯独没有的是——后悔。
红着脸回忆起昨夜那双温柔而有力的手,那初尝人事时的激痛和直冲脑际的空白,那轻轻的低语和安慰,西凡忍不住把脸埋得更深。是的,或许从孤儿院门外那个上午,他就已经喜欢上了盛家臣,在他笑着说自己叫盛家臣的时候,在他伸过手来教自己打领带的时候,在他摇着头让自己去换西装的时候……李西凡就已经患得患失地沉沦了下去。
“盛……家……臣,家……家臣,家臣……臣……臣。”
抱着双膝,李西凡低声念给自己听,直到听得双颊烧起来一般。
悄悄走下楼梯,厅里空空荡荡的,到厨房吃了点东西,西凡抱着一本侦探书溜进了花园,今天他不想看见任何人。
紫藤花架的后面有一个面朝山坡的窠臼,正好能容下一张椅子,密密的绿叶遮蔽了视线,即便身处一侧的凉亭也难以发现这个小小的藏身之所,西凡早已经视之为自己的专署领地,不想被人发现时就窝居在这里。
虽然没有阳光,依然有清风和鸟鸣,西凡心思不在书上。神思恍惚看着面前树叶上一只忙碌的小蚂蚁,西凡想自己身子的疼痛和满心的烦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正出神,外面传来了脚步而且渐行渐近,低沉的说话声让西凡心中一阵狂跳。
“顾章,河海大桥那边怎么样?”隔着密实的紫藤叶子,盛家臣几乎就坐在西凡的背后。
“还没有消息。但是上海的那座楼我们几经探到兴维公司的报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