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卖吻      更新:2022-02-28 15:46      字数:4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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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不回沈阳了?”查干惊讶得问。
  “我不知道,我并没有一定要回去的理由。就算回去,又能怎样?回去,也许会扰乱很多人平静的生活。”无悔看着身边的树,低声说:“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查干看着无悔,他猜不出她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哀伤,但他相信这个女子不会放弃自己,因为,她的眼睛总是那么明亮,即使是在皱眉叹气时,清澈的眼波也不会有一点改变。她那么美,又那么坚强,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的。
  ☆、四十四 遭遇
  高娃回来时,面露喜色,她打听清楚了,大金军队昨天就已离开,虽把城内洗劫一空,但这一次并没放火,他们的家应该还在。无悔心想,这一次是皇太极亲自领兵,豪格一定也在其中吧,他们昨天刚走,自己今天就到了,真是没缘分啊。也好,如果真遇到了他们,自己又会犹豫不决了,这样错开,未尝不是老天的安排。
  高娃还带回来一些向村民们要来的干粮,分开两份给无悔和查干装好,又把自己骑得马朝反方向赶得远远的,然后拥抱了无悔,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笑着道:“可怜的孩子一路保重,伟大的长生天保佑你脱离苦海,我们再见吧!”
  无悔含泪道:“高娃,你要小心,回城后先藏起来,听到风声过了再出来。我不想因为我连累你们。你们全家人的恩情我永远不忘,我虽不是蒙古人,没有拜过长生天,但也相信神明是会保佑好人的,我祈求长生天保佑你们这些好心人,永远平安。”
  高娃点头,又用力抱了抱无悔才放手,她走到查干面前,母子俩并没说多余的话,只是拥抱了一下,查干叫了声:“额吉。”高娃点头,用力按了一下儿子的肩膀说:“去吧我的儿子,一定平安回来。”查干看了看母亲怀里的弟弟,用力点头。
  不敢多做停留,高娃抱着孩子向归化城走去,查干和无悔纵马向东奔驰而去。
  一路马上颠簸,风尘仆仆,在快到敖汉部的辖区时,无悔不禁松了口气,看来,格根夫是不会追来了,这里已接近归降了大金的敖汉部,他如果明智的话,就不会为了个女人而以身犯险。查干也放松了一些,侧头看到无悔脸色憔悴,累得几乎无法在马上坐稳,知道如果再继续赶路,无悔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的。看看天色将晚,两人停下,准备露宿一晚,明早赶路。
  草原上的落日是百看不厌的,那夕阳仿佛要燃烧起来一样,温暖的余辉把蓝色天空染成玫红色,然后一点点得沉下去,渐渐消失在极目远望的地平线。
  虽然草原的昼夜温差很大,晚上是很冷的,但查干不敢生火,只能找了块地势较低的背风处,两人坐上,让两匹马帮着挡挡风,胡乱吃喝几口。无悔早累得几近虚脱,这几天来长途奔波,几乎耗干她全部体力,但她不能说,只能咬牙挺着。现在,似乎是安全一些了,她还没把手里的干粮放下,就一头扎进了梦乡。查干把外袍脱下,轻轻为她盖在身上,自己硬挺着不睡,把无悔给他的那把“枭墨”握在手里,警惕着四周。夜晚的草原是很危险的,他们又不能点火,所以更要警惕野兽。
  眼看天将亮了,查干也实在支持不住,倒头睡下。
  也就是在查干刚
  睡着不久,他们身旁的马开始不安起来,不停踏着蹄子。其中一匹马动了动耳朵,向着他们来的方向,像是在侧耳倾听什么。片刻,它好像是确认出了什么,欢快得抬起马头,向远方长长得嘶鸣一声,竟似是在招呼远方的同伴。
  查干猛得睁开眼,手一撑地,便站了起来,他醒惕得向来路看,无悔也随即从睡梦中惊醒,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准备上马,可是,已经晚了。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十几战马如旋风般冲到了他们面前。
  无悔平静得看着领着之人,淡淡一笑道:“终究被你追到了,我心里还在奇怪,堂堂林丹汗手下大将,怎么连个小女子也抓不到?现在看来,我能逃出这么远才被抓到,运气还不是般的好啊。”
  格根夫骑在马上,死盯着无悔,眼里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片刻后才道:“看在你我六年夫妻的份上,我不会打死你,老实得跟我回去,接受惩罚。”
  “我有什么值得你原谅的呢?”无悔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六年夫妻?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全加起来也不超过半年吧?同床异梦,相互厌恶,这样也能称为夫妻?当初你不过是为我的容貌而手软,才不杀我,六年的相互折磨,毫无夫妻情份可言,今日我不会再跟你回去,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或者,我自毁容貌,换一个自由之身。”
  “我给你条活路,你不感激,竟还要我做选择!你在用你的命威胁我吗?我格根夫活到现在,杀人无数,难道会为一个背叛我的女人手软?”格根夫抽出佩刀,狠声说:“最后一次问你,回不回头?如果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这个小子,让他给你赔葬吧。”
  无悔此时早将生死之念抛开,但听了格根夫最后一句话,还是有些犹豫了。查干,还是个少年,怎么能为她死在这里,他的母亲和襁褓中的弟弟怎么办?自己宁肯一死,也不想再回去过那种行尸走肉的日子,但却不能自私得害了无辜的人。
  正在犹豫不决时,查干将握在手中的匕首一挥,道:“这女人是你强抢来的,你要是个男人就放了她,或者,你我较量一下,你赢了,杀了我们,我赢了,就放我们走,草原上的男人就该如此,你敢吗?”查干挑衅得看着格根夫。
  格根夫冷冷得看着查干,道:“你这小子也敢挑衅我?自不量力。”
  他身后的士兵都笑了起来,有的人大声道:“就凭你这个小子就敢跟将军挑战,小心一会儿被吓尿了裤子!”
  查干完全不理那些人,只盯着格根夫,嘴角带着嘲讽的笑,似是在笑他不敢应战。
  格根夫想想,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道:“我可以和你比试,你赢了,
  放你们走,但如果我赢了,只能放一个人走,你,或是她。怎么样?”
  无悔咬紧牙关,忍着没有骂出来,卑鄙!逼一个善良的孩子做出这种选择。格根夫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才开出这样的条件,他会像看一场戏一样,带着戏弄的心情看这个少年在输了之后,做出残酷的选择——是保自己的命,还是无悔的。
  查干听了格根夫的话,有片刻没说话,无悔对他道:“查干,你已尽力。我们萍水相逢,你现在站在这里,为保护我而豁出命去,这种恩情,我无以为报。你还有家人,而我却了无牵挂,现在应该被保全的是你,不是我。你走吧,我想,他想留下的只是我。”
  查干转头看无悔,问:“你要跟他回去?”
  无悔轻轻一笑,道:“我只能先敷衍他,等他放你走了,我再找机会逃。”
  查干瞪眼:“别骗我了,你若是有机会,这些年为什么一直没逃走过?你跟他回去受折磨,终究是死路一条。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如果我额吉在这里,也会这样做的。”说完不待无悔再劝,对格根夫大声道:“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不会反悔吧?”
  “哈哈哈,我反悔?应该反悔的是你们。放心,我格根夫说出的话绝不收回。”格根夫倒要看看这个少年在死亡面前,会怎样选择。无论输赢,对他自己都没损失。对他来说,女人不过是玩物,他的女人很多,对于无悔这样一个从不用正眼看他,一心想逃的女人,他已毫无怜惜。多年争战沙场,看多了杀戮,他的心早已如石头般坚硬,如野狼般残忍。他此次之所以追过来,无非是无法容忍她的背叛,要亲手抓住这个让她蒙受耻辱的女人,至于最后杀是不杀,只看他的心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将永远不会有自由。
  无悔看着格根夫目光中透出的残虐和阴冷,知道查干无论输赢,自己都活不成了,即使可以苟活,又有什么意义?还要搭上查干一条命。无悔抬头看看初升的太阳,心里一片空明,穿越来此十一年,如大梦一场,也许是到了梦醒的时候了。
  无悔心中有了决定,脸上神色平静,对格根夫道:“生死相搏,查干必出全力,只是他只有这把短小的匕首,太不公平了吧?”无悔料定格根夫自持身份,不会打这种不公平的仗。
  果然,格根夫二话不说,示意一名士兵把自己的佩刀扔给对面的查干。他道:“上马,我们在马上过招。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
  查干将匕首递还给无悔,持刀上马,无悔一把拉住缰绳,抬头对查干道:“且慢,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用眼睛示意查干骑马向远处走了几步。
  无悔目光中含着温暖的笑
  意,对查干道:“查干,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你有母亲和幼弟,那个家里不能没有你。”
  查干刚要说话,只见无悔挥起匕首,用力向马屁股捅了一刀,再拔出刀,马血如箭般射在无悔身上,马骤然剧痛,一声长嘶,如疯了般冲出去,转眼工夫已经驼着查干跑出很远。
  骤然起变,令所有人措不及防,被马带着越跑越远的查干几次试图控制住疯马,却没成功,马速太快,他再回头看无悔时,已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远远望见无悔真挺挺得站在那里,格根夫带兵快冲到她面前时,她忽然举起匕首向自己扎了下去。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滞了,查干声嘶力竭得大喊:“不——”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看到无悔挺直的身体轻飘飘得倒下,正好拦在格根夫马前。
  格根夫用力勒住马,马蹄几乎要踩到无悔身上,他骑在马上定定看着地上的无悔,他不敢相信一个看起来那么娇柔的女子,竟用这样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迟疑。
  查干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危险,甩开马镫,从仍在飞奔的马上一跳而落。他在地上翻滚了十几下后,才勉强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顾不上摔破的头脸,扭伤的手腕,爬起来踉跄着朝无悔跑去。
  格根夫看到查干,立刻怒不可遏,如果不是这个管闲事的混小子,无悔怎么会有能力逃出来?现在这一切,都是这混小子造成的,格根夫拿起弓箭就要向查干射去,正在此时,一支羽箭从远处破空而来,“嗖——”直奔格根夫的要害。
  格根夫久经沙场,反应敏捷,他迅速侧身,堪堪避过此箭,而查干此时已跑到无悔身边。他半跪在无悔身侧,想伸手扶起她,却不知该如何下手,那柄匕首正插在无悔心口处,鲜血已将无悔半身衣服染红,无悔就那样静静得躺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而平静。查干将手放在无悔鼻翼,只觉得还有微弱鼻息,不禁喜出望外,他忙从袍襟上撕下布,按在无悔的伤口处止血,他知道不能轻易拔出匕首,只能先这样维持着。
  格根夫无暇再管查干,因为此时有近百骑人马飞奔到达,在刹那间就将格根夫的十几个人包围起来。马蹄激起的草屑和尘土充斥在周围,马嘶声不断,双方士兵都手持兵器,紧张的气氛让这里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战场。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围住我们?”格根夫手下的亲兵扬声问。
  “格根夫,这里可不是林丹汗的地盘了,你居然敢到敖汉部的领地来行凶。我们的探子一大清早向我禀报说,这里有敌人出现,原来是你。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害死她?这个
  小孩儿又是谁?”领头之人是个三十多岁的蒙古男子,他身上的蒙古袍很考究,跨下所骑战马通体乌黑,十分精神,显然此人在敖汉部地位不低。他身旁并立的还有一个人,三十多岁年纪,也是一身华丽的蒙古袍,颧骨很高,眸光锐利,神态淡定,他手持弓箭,刚才那一箭,就是他射的。
  格根夫微眯眼看了看,道:“我道是谁,莫日根,你们敖汉部背叛林丹汗,投降皇太极,做了那么多无耻的事,现在又来管闲事吗?这是我的家事,我老婆跟人私奔,难道我不应该追究吗?你最好别管闲事,我也不会在此久留。”
  “放屁!什么私奔!我们是几天前才认识的,她很可怜,被你强抢做老婆,还像看犯人一样看着她六年,她想念故乡,想回去,我帮她逃到这里。你逼她,她自杀了,你这个王八蛋!你不配做男人。”查干双目通红,高声叫骂。
  莫日根身旁的人忽然开口道:“草原上的男人虽爱美女,也从不强求,她不是草原上的人,怎么能同你一心?你强迫她背井离乡多年,如今她要走,就算你不愿意,也不用逼人死命吧?格根夫,在战场上,你素以凶残闻名,可男人的力量可不是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