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
卖吻 更新:2022-02-28 15:46 字数:4748
“如此,让我想想。”这掌柜的想起前边不远有个常年摆摊算卦占卜的老先生,人称白半仙,他的难得处就在于算命直言不讳、铁口金言。卜卦很灵验,在沈阳城里大小也算个名人,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们,总爱找他算算姻缘、生育。他想,这位姑娘一定也愿意找白半仙算算,没出嫁的女子,谁会不关心自己的归宿呢?
掌柜的跟无悔一说,无悔便觉得也可以去看看,穿越来此,她几乎可以预知所有那些大人物的命运,却偏偏无法知道自己的将来,虽然并不很信占卜算命,但听听也是好的,权当解闷吧。
☆、三十八 算命
无悔走出绸缎庄,继续慢慢往前逛,几个侍卫连忙紧跟在后面。两旁来往的百姓见到这样一个容光照人、气质高雅的年轻女子,不坐马车只徒步而行,后边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精悍男子,无不为之侧目,甚至有路边摆摊的小贩们开始窃窃私语,猜测她的身份。
“你们离我稍远一些,别跟得这么紧。看看行人都是什么眼神,你们这样,太引人注目了。”无悔回头吩咐了,也不等侍卫回答,便紧走几步,同他们拉开距离。侍卫们虽不放心,也不敢违逆,只得拉开距离,远远缀在她后面。
走不多远,便看到路边太阳地下有一个卦摊,边上树着一面太极八卦图,一桌两椅,一个五十岁开外的男子坐在桌后,正专心看着一本书。由于天冷,那人时不时跺跺脚,搓搓手,饶是如此,他也舍不得放下书,站起来活动活动。
无悔正要过去,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了胳膊。
“要算什么?这样有兴致。”——含着笑略带低沉的声音。
“豪格!”无悔惊喜得看他,豪格笑着与她对视,眼中全是喜悦与宠爱。
“我从大汗那里议完事出来,跟奴才们打听你,才知道你出门了,赶到街上找了一会儿不见你,正寻思时,却看你从绸缎庄走出来,便跟着你了。你刚才一直盯着那卦摊看,是想算什么?算姻缘?”豪格刚才一直担心找不到无悔,白白错过这难得的单独相处的机会,他穿梭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焦急得寻找那个于茫茫人海中也能一眼认定的倩影,可找了半天竟全无踪影,他放慢脚步,最后停在大街中央,全不顾来往车马,只向着周围看,忽然,仿佛有所感应般,他猛得回头,看向那个绸缎庄,只见一人正从店内走出,举步婀娜,秀曼都雅,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无悔。豪格的脑中瞬间闪出了那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颗心全牵在了那人身上。
“怎么这样冷的天,竟出汗了!”无悔见豪格额头有汗,惊讶得问。
豪格笑了笑,随意用袖子一抹,道:“穿得厚了,走几步路便出汗。”
远远跟在后面的那几个侍卫早看清是豪格贝勒爷,大街上不便行礼,也就没上前打扰,仍旧跟着两人。
两人走到算卦人面前,无悔坐下,豪格站在她身侧,旁边的小贩们见这两人中男的俊美不凡,女的绝秀雅逸,年龄相仿,神态亲密,都猜测这二人一定是特别的关系。算卦先生倒是不为所动,只淡淡得向二位点头示意,问道:“请问这位姑娘要算什么?”
无悔笑道:“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算的,也不必占卜算八字,只看看手相吧,请先生知无不言,言无
不尽,我并没什么忌讳的。”
先生望了无悔一眼,点点头道:“闻言便知姑娘是极通透的人了。相由心生,算什么也比不过看手相、面相。不瞒二位,在下看相是颇有几分口碑的。”
无悔伸出一只手,豪格在一旁轻轻敲了一下她的手背,无耐得道:“笨,伸右手。”
无悔冲他一笑,换手道:“可见我是从没算过的,竟连这个也忘了。”
算命先生看了豪格一眼,又对无悔道:“这算命之事依在下之见,是绝不宜多的,但姑娘从没算过,倒是少见。在下今日倒要认真为您看看。”算命先生说着,便细细看起无悔的手相来。
片刻后,豪格见他瞧得仔细,便道:“先生若是算得好,少不得要好好谢你。”
算命先生收回目光,拈着胡子道:“但凭公子赏赐,多少在下并不敢争。”
无悔收回手,问道:“请先生说说吧,我的命怎么样。”
那先生郑重道:“此时若不是在大街上,恐引人注目,在下实应先向姑娘行个大礼才是。”
“此话怎讲?”豪格只觉自己的心“砰砰”急跳。
“从手相和姑娘的面相上来看,姑娘一生的命运际遇非常人所比,曲折起落令人惊异,姑娘手相上的很多纹路连在下也理不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从手相的八大丘上可看出——”那先生微微压低声音,道:“姑娘将来,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豪格一字一顿得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目光直直落在无悔身上,心里又一次翻腾着苦涩,连算命的都这么说,难道,这就是注定的命么?连一丝幻想也不给他。
无悔听到“贵不可言”这四字时,先是一怔,随后看到豪格脸色苍白得呆立着,了解他此时心中所想,便很恨这四个字,但随之想到,俗语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何必为了算命人的一句话认真。
“先生刚才说我手相上的一些纹路连你也理不清,这是何意?”无悔岔开话问。
那算命先生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以姑娘的面相来看,姑娘绝对当得起‘贵不可言’这四字,但姑娘手相上的五大线纹却——”
“方才有人介绍先生算命时很少用似是而非的江湖套语,也从不留一点隐语活话,可谓艺高人胆大。我已说过,没什么忌讳,请直说无妨。”
“是,如此在下就直说了,有冲撞之处请姑娘海涵。依在下的掐算,姑娘的手相确实是起落很大,虽富贵以极,但却有心疾与身疾相伴,恐这富贵不能、不能长久,正所谓富贵如浮云啊!这些都能从主运势的命运纹、主情感的地纹和主生命的天纹看的出来。但有一点请姑娘放心,姑
娘是有福的,这‘福’绝不仅仅意味着富贵权势,平安,长寿也是福,正所谓‘福泽绵长’,一辈子的福气比一时的富贵要强得多,有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啊!”
“先生的话十分有理。”无悔很赞赏这算命先生说的话,市井之中藏龙卧虎,竟有这样见识不凡的人。
“等一下,你刚才说有心疾与身疾相伴,是何意?”豪格已不像刚才那样失魂落魄,当他听到无悔将有疾病时,才真急了。
“这也是从姑娘的手相上看出来的,心疾,心病也,在下不说,姑娘自己的心自己最清楚。至于身疾,却是从那日积月累的心疾中得来的,所以,在下劝姑娘,今后不论遇到什么难过的事,都想开些。”
豪格不解,还要再追问,那算命先生道:“请莫再追问在下,在下该说的能说的都已说了,在下的道行也只能到此了。这位姑娘通透世情,颇具慧根,是以很多事不用在下多说。”
无悔笑着站起来,道:“多谢先生。无论将来如何,我只一步步走眼前的路便是。”
豪格见无悔如此洒脱,便也不再追根究底,随手掏出一锭成色十足的银子放在桌上,道:“如此,多谢先生。”
那先生见着这一锭大银,脸上并无喜出望外的神情,见惯了般得微微点头,波澜不兴。
无悔与豪格离开卦摊,并肩走着,无悔道:“这位算命先生也算是市井中的奇人了,像是见过些世面的。”
“奇人不奇人我倒不关心,我只愿他说的那些话,好的灵坏的不灵。”豪格微皱眉道。
无悔嫣然一笑,道:“如此孩子气的话也能说出来。好的灵坏的不灵,世上的事若都随了自己心意,那还要佛祖做什么?”
豪格舒展眉头,也一笑道:“说起佛祖,我倒想起这样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
“正是,算命亦如此理。”无悔道。
“你须何时回去?大汗可曾吩咐?”豪格问。
“倒没有说,我想,天黑之前回去便可以吧,既然出来了,索性痛快玩一整天再回去。”无悔道。
“如此,此时已近正午,你饿吗?”
“也不甚饿,怎么,贝勒爷要请我吃酒宴?”无悔笑问。
豪格摇头道:“何必去那些酒楼听嘈杂之声,你若不甚饿,还能等得,我便领你去城外自己的庄子里,既吃得好,又安静。可行派人快马至庄上,让他们先预备好,咱们乘马车过去。”
无悔倒是没想到豪格会有这种提议,一时有些踌躇。皇太极只说让她出来走走,可没说让她出城,更何况还有豪格相伴。虽然她并不怕皇太极,但也要为豪格着想一下,他们俩现在是父子更是君臣,若
因她把关系弄僵,使豪格失去君父的心,那岂非她的罪过?无悔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豪格因她而为难。
“虽不很饿,但走了这半日,也觉得有些累了,马车里颠簸也够受的,不想再出城。况且庄子离城也有些距离,来回把时间都费在路上,倒不如寻个清静少人的小酒馆,饭菜好坏倒不重要,我出来也不是为吃喝的。”
因深知豪格的性情,无悔不敢说出真正的原因,只能这样推辞。
豪格并没多想,听到无悔说累,连忙道:“瞧我,怎么忘了这个!前面巷子里有个小酒馆,不大却还干净,我闲暇时去过两次,虽饭菜一般,酒却不错,就去那里吧,也清静些。”
无悔眸波微转,含笑点头,豪格一招手,早有侍卫跑上来听令。豪格离开无悔向前走了几步,低声吩咐了那侍卫几句,侍卫领命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弱得问一句,读文的亲里有会贴图的吗?就是在文案的位置贴封面,或者做链接,我按照晋江贴图的教程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郁闷至死啊,我咋这么笨呢?有谁能帮我,举手!最好是等我有了封面以后;直接能帮我贴上去的;省了我的事了。呵呵
☆、三十九 酒歌
“这小酒馆还真是清静呀!”坐在小酒馆中,无悔向四周打量,末了白了豪格一眼,道:“不是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么?怎么这酒馆里除了我们,竟没有其他客人?现在可正是吃饭的时辰啊。”
豪格略微有些尴尬得看了无悔一眼,将伙计端上来的下酒小菜向无悔那边推了推,道:“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是我让人先过来清了清场。我只是想安静得和你说说话。你放心,今日店家的一切损失都算我的。”
无悔无奈得笑了笑,也好,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样独处的时光,于两人都是极难求的。
满州人生性豪放,又生长在天高地阔的白山黑水间,都是极擅饮的,无悔穿来这里几年,早看惯了男人们的豪饮。
豪格为无悔和自己都斟满了酒,无悔闻了闻,道:“酒香四溢,是什么酒?
“你从江南到关外也五六年了吧?竟连这种酒也不识得?”豪格故意卖关子。
无悔瞪他一眼,道:“我又不饮酒,平日只知酒是辣的,哪里能分辨出来是哪一种酒。”
“哈哈,你呀!”豪格爽朗得笑道:“酒分很多种,单从香味上来分就有清香、浓香、酱香、米香等等,你先仔细看看这酒的颜色,再尝尝它的口味,试着品品。”
无悔端起酒杯细看了看,道:“酒色十分清亮透明。”说罢抿了一小口,酒入口,先只觉辛辣却并不浓烈,后又有无穷的余香在口中徘徊不去。
豪格夹了一片酱牛肉递到无悔嘴边,无悔看他一眼,示意他把肉放在自己碗里,但豪格却像没看见般,执意举着筷子等她张嘴,僵持片刻,无悔无法,只得张嘴吃了下去。
“说说,有什么感觉,你可别跟我说只有辣味。”豪格心情大好,言语越来越轻松,俊逸的脸庞焕发着光彩。
无悔再次白他一眼,道:“我尝此酒,入口绵软清爽,味醇而有余香,回味悠长。”
“说得好!”豪格轻击桌面,道:“这酒正是如此。告诉你,这是红高粱酒。”
“这就是红高粱酒!”无悔睁大眼睛,一双如烟如水的眼眸只顾盯着那杯中酒出神,全没看见豪格早已沉醉在她的眼波中。
无悔此时想的却是自己很喜欢的那部电影《红高粱》,记得当时看电影时,还对电影里的红高粱酒无限向往来着。在电影里,那红高粱酒似乎是红色的,看到剧中的人物唱着
酒歌,端起大碗喝得那么酣畅,真的挺眼馋。没想到现在面前摆得就是红高粱酒,她却没认出来。
“这红高粱酒不是红色的吗?”无悔疑惑得问。
豪格喝了一口酒,嗤笑道:“谁跟你说红高粱酒就是红色的。这红高粱酒最讲究的便是颜色澄澈清亮,入口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