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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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报恩 更新:2022-02-23 20:29 字数:4828
〃我说老四,艳福不浅啊。〃端木敏戏谑的笑道。
端木涵听着有些木纳,片晌后才开口,淡缓的道:〃二叔的话,侄儿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你自个儿收个小美人,却让你媳妇坏我的好事?〃端木敏斜了端木涵一眼,虽然他压根没打算赎柳烟,但这么被杜婉婷扫了面子,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老太太还健在,你们就存心想把嫡亲叔叔往外赶吗?〃
〃二叔,您这话从何说起 ?〃端木涵极少过问府里的事,被端木敏这么说一通,真有些莫名其妙。
端木敏当他装傻,气愤的将府里近来发生的事,对他说了一遍,每说一句,便火冒三丈的质问:〃你敢说你不知道……〃却没有看到,端木涵的面色越来越黑,听到后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径直走人,就连端木敏气得在他身后咆哮,他都没有听到。
出了端木敏的院子,向青书、入画,又仔细问过近日府里发生的事,这才铁青着脸,回映月轩去 ……
杜婉婷见端木涵回来,笑着迎上前去,不想端木涵竟连理都没有理她,只顾着自己回院子。杜婉婷瞧了眼青书,见他不安的低下了头,心下一沉。
回到屋里,端木涵也不急着更衣,带着一身的寒意,坐在榻上,定睛凝视着杜婉婷:〃你这几日,究竟瞒了我多少事?为什么这么做?〃比院子里地上的雪,还要冰冷。他怎么也想象不到,杜婉婷会做出为他收通房的事来,若说,她没有目的,是绝不可能的……
徐四姑娘央着徐阁老,将端木涵的书法赠与她作拓本,徐阁老黝不过孙女,只得转赠。
将书法裱好,挂在正对着书案的墙上,提笔临摹,脑海中尽是他书写时,淡然却又显得认真的神情。不由得脸色有些许微红,回想初见他时,徐四姑娘倒是一惊,他的身形,与荣庆侯爷有些相似,可定眼一看,他比侯爷多了份淡然与自信,两相交织,便凝成了一种看似温文亲近,实而目空一切的贵气。即便立在太子身边,依旧显得稳重自如,这样的男子,实为少见。
☆、落水
雪又渐渐下起;在院中花草台阁的外表;撒着一层冷冽的冰苔;夜;被严寒埋没在深邃的沉寂当中。
屋里生着地笼;但杜婉婷却依旧感到;如在室外一般的寒冷刺骨;只是这股子冷意;却能略使她平静:“即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我只是想,让孩子能安安稳稳的出生;不再发生这些让我想象不到,防不胜防的事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端木涵目光黯沉,淡然的道,透着一股不被信任的自嘲。
杜婉婷浅浅一笑,笑意有些伤感,低头解释:“我不想让你太担心家里,也不想让你……”误会,杜婉婷怕把自己的计划全告诉他,反而让他误会。
“这与给我收通房什么关系?”端木涵语气冰冷打断她,追问道。
“只是想让二叔自己当众认罪。”
“然后呢?”
杜婉婷抬起眼,与他四目相对,勇敢而坚定的道:“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让祖母与父亲看清,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端木涵一直凝视的杜婉婷,象是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来,她还有多少是他看不清的,口口声声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为了报复,为了算计,她却开口提出为她收通房纳妾,他成了什么?
“你要怎么安排那个丫鬟?”端木涵全身,象冻成了霜一般僵硬,就连声音,都凝固得发不出来,缓慢的道。
杜婉婷感觉到了他话中的清冷,一时不知怎么笑,上前给他倒了杯热茶:“即便我不提,老太太,太太也会给你安排,还有父亲,甚至于二叔,到时,我反而难以推却,不如,先开口,让她们知难而……退,阿琴是太太给的,我想让二叔要了她……”
端木涵好笑的轻哼一声:“我不同意,他们谁能安排?”端木涵听懂了她的目的,大夫人给他安排丫鬟,她却让这丫鬟归了端木敏,让大夫人心力与盘算都落了空,如何不恨上端木敏?加上端木敏近来连连犯事,要真惹怒了侯爷,为了端木一族日后的家声,将端木敏赶出宗族都有可能……
目光没有离开她的脸,他从没想到,他的妻,几时,有了这样的心思,莫非是……沉下眼帘,目光下移至她的腹上,为母则强,想来说的便是这个,容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半点伤,不知为何,端木涵的心里,百感交织。见她递过茶,端木涵放缓了口气:“他始终是我二叔。”
杜婉婷捧着茶的手一顿,鼻头有些酸疼,端木敏险些让她没了孩子,可所有人最终似乎都选择愿谅他,而自己,在端木涵的眼中,也不过是个心机女子。
端木涵没有接她的茶,站起身来。若是平日,杜婉婷会心领神会的,上前为他更衣,可现在,却见她木纳的捧着茶发呆,端木涵看了她一眼,自己动手,很自然的解了官袍的盘扣,如成亲前,贴身之事,亲力亲为时一般,杜婉婷看着,心更是沉到了冰谷底,捧上手中的茶,被她自己喝了取暖。
晚饭的一切照旧,杜婉婷依旧为端木涵张罗摆饭,可屋内的气氛却沉闷得,能让人窒息。杜婉婷不觉得自己做什么,却对端木涵刚才的态度很失望,目光只落在各色菜品上,而没有看端木涵一眼。端木涵一直凝视着她忙碌的手,不知在想着什么。
直到端木涵去净身,许久未回,杜婉婷才开始有些担忧,转身望向还未铺展开来的被褥,也不唤如兰,自己上前亲自动手展开,而后,先入了被,侧身望着门口,一个时辰过去,杜婉婷已经不敢确定:今夜他还回来吗?
想起身出去看看他在哪,可是身体却象定在了床上一般,只是想,而无法动。渐渐睫毛一颤一颤,眼中泛起雾气,闭上眼帘,又无力的睁起,留意着,院墙外的更声。
杜婉婷忘了自己已经睁着眼盯着门口多久,突然,门口处象是有了动静,杜婉婷连忙转身,侧身面朝着床内,虽然她现在醒着,却也不愿意与他说话,悄悄抚了抚小腹,这口气,算是为孩子争的。
直觉端木涵入了被,掖了掖被角,杜婉婷心口又兴奋的扑通直跳,象枯黄而濒临死去的绿萝,突然间发了新芽,又现绿意生机。
端木涵放缓呼吸,不多时,便沉沉的睡去,其间,再没有半点动作,不象平常,搂着她睡,杜婉婷悄悄转过身来,见他真睡了,心又沉了沉……
次日一早,端木涵起身去衙门,杜婉婷却一反常态,没有起身为他更衣,端木涵见她睡得沉,出门时只交待如兰:“回头跟你奶奶说,那个丫鬟先不作安置,等我回来,回过老太太再作打算。”
不想杜婉婷这一觉,竟睡到辰正时分,如兰与如莲正打了水,要给她梳洗,就见着小丫鬟跑进来:“奶奶,不好了。”
“作死啊,奶奶哪不好。”如莲没好气得的瞪她一眼。
“阿琴,阿琴姑娘,掉园子的池子里,淹死了。”小丫鬟顾不上道歉,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太太差人让奶奶过院子商议呢。”
主仆三人都愣住,杜婉婷不由得看了如莲一眼,如莲晃了晃头,没主子的吩咐,她是不会随便下手,再说,她也从没杀过人。
杜婉婷顿时想到,莫非是端木涵,可细想不对,端木涵一早便是去了衙门:“去把揽月轩的婆子叫来,问问她阿琴姑娘几时出去的?”
小丫鬟出去不多时,揽月轩的婆子便立在房门处,恭敬的回话:“卯初时分,就起身出去了,说去走走,便再不见回来。”
“这么早?”杜婉婷心底很乱,园子里安了这么多人,池子边缘是浅水,却还能出事……
“奶奶。”如兰轻轻换了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先去老太太那儿。”杜婉婷说着,连早饭也不打算用,起身便往墨韵阁去。
杜婉婷到了老夫人那,大夫人与二夫人都在座,老夫人一见着她,便问道:“这个丫头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竟死那儿了?这事儿,要好好查一查。”后宅死个丫鬟,本不算什么,不过是遣个人去,告官府一声。但老夫人,却不希望宅子里成日出事,人人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这时,管家求见,老夫人让他进来,管家道:“回老太太,仵作验过,那阿琴是冻死的,应是她落水时,周边没人,且水中有浮冰,较滑,她一时上不得岸。”
“园子里的那些人,都哪去了?”杜婉婷开口问道。
“奶奶,近日天冷,又下着雪,湖边结冰,卯时,一般人,谁会到那儿去。”管家转向杜婉婷,一五一十的回着:“仵作说了,这应是场意外。”
老夫人听着是意外,松了口气,对杜婉婷道:“既如此,你过会儿,让她家人支二十两银子,把她抬出去埋了。”
“是。”杜婉婷心里却不是这么想,卯时起身便出去,还到湖边,为什么?可惜,死人已经不会回答。
大夫人一眼盯着杜婉婷,心下也觉得奇怪……
韩御史准备趁午间得闲,让小厮去醉香楼提来一食盒山珍海味与两壶酒,并到城南雀跃楼拎了两只叫花鸡,约徐忧与端木涵与另两位御史,到台院后园子的暧阁内,温酒行令,权当谢徐家前日的邀请。
徐忧听说韩御史回请,恭敬不如从命,也令小厮回府,将烤具与生鹿肉拿来:“冬日喝酒,怎能少了烤鹿肉。”
小厮拿来鹿肉与烤具时,脸色异常难看,可以用‘哭丧着脸’四个字形容。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空着手的小厮,看的徐忧都伸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你,这……”
“阁老嘱咐我,过来仔细盯着三老爷,公务期间,不可多饮。”小厮笑着道,徐忧为大理寺官员,这段时间里,由台院配合其办案,故时常过来。
小厮见他说不出话来,随口小声道:“阁老的那幅字,赠了您侄女,哪里甘心,便想让叔父想个法子,让他再给写幅。”
“胡说八道。”徐忧怒道:“阁老要他的字,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用得着你来要?”
“小的就是来传话的。”小厮恭敬的回答道。
端木涵此时还在看昨夜未看完卷宗,记录着早年许家与陈家的案子,原来许陈两家本是姻亲,却因一处避暑行院,吵得不可开交,还打起了官司来,而后两家护院,甚至在京城里,都大打出手。
后又因为失了父亲的陈家女儿来京采选,不投本家叔伯亲戚,却投靠了舅家,更使陈家失了脸面,许陈两家彻底的翻了脸。而陈家这个女儿,就是太子的生母。
如此看来,太子与许家亲厚,也情有可缘,撇开许昭仪对太子的养育不提,这许家与太子也算有亲,晋东一事,就不好说,是不是太子默许。
沉吟片晌,端木涵又替自己的心急感到好笑,人才派出两日,想来,还未到晋东的地界,只要晋东消息传来,一切迷团,应该就能揭开……
衙役在门外禀报:“徐大人到。”
端木涵当即迎出公务房,与徐忧相互见礼,只见徐忧身后,还跟了一人进来,虽然身上小厮打扮,却是两眼直盯着他上下打量,再看他眼神闪着一道机敏的光,面皮白净,挂着一丝笑意,向他拱手行礼,一看,就不是个当差的样儿,端木微微点头,当是还礼。
☆、随从
徐忧见端木涵的举动;心想他是生了疑;便转身向他介绍那小厮:“这是家父的书童;今日来……”
小厮打断他的话:“小人不慎;让大人所赠与阁老的书法;被茶水泼着;阁老虽未责罚;却是痛心疾首,茶饭不思;小人只得央着三老爷,带小人来求大人再赐一幅。”
端木涵看了徐忧一眼;像在确认小厮所言真假,徐忧对于这段真假渗半的话,只能选择无奈的苦笑,端木涵当即转身,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上书“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辨若讷”,却不急着给他。
徐忧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瞪了那名小厮一眼,小厮高兴上前正要接过书法,神情还有些得意,却被端木涵拦下,淡漠的道:“不知是府上哪位公子,在下总不能连自己的字画,赠与谁都不知吧。”
“这是在下的……”徐忧皱了皱眉,只得说实话。
“在下徐露”徐露打断徐忧,上前行礼。
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