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住几日又有何妨。”
  “渝州的落樱就要开了，我们正要赶过去欣赏。”张口即来的理由，慕容术毫无半点变色。妖孽想笑，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这一出，至于这渝州的落樱，她老人家也压根就不知道。
  是的，慕容术纯属在乱扯。
  “胡说八道。”妖孽轻声笑道。
  “跟你学的。”慕容术回了小声，就在妖孽的耳畔。丝丝带温风，惹的妖孽都开始笑出了声，“胡说八道。”
  俩人，一来一回说的旁边众人额头都开始黑化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
  青司青书无语中。
  “若是十三王爷有空，不妨到时候有空去看一看，不过，看起来十三王爷应该没有这个空才对。”
  今日才平乱，段临风刚死，余孽还在，段书恒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慕容术说的不过面上的话，说过了，便是什么都不是。
  “不打扰了，还有，多谢相送。”
  说完，他揽着妖孽转身而去，清淡如雅，浑不在意。妖孽笑着随即。两个人同步的过分。一把伞，两个人，雨中，轻笑。
  却是鬼桥上的诡异。
  身后众护卫直叫愣了一下。
  二人的行为，无人能懂。当真是不将那些对准着他们的冷箭无视到脑后。段书恒看着，一步，两步，三步……
  还是没停。
  桥的另一头眼看在前。
  段书恒终是皱上了眉头，慕容术，难道你们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还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他看向四周，弓箭手的位置无人能撼，想从铁桥上离开而躲过他们手中的箭——根本不可能。
  段书恒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那二人风轻云淡成这样。
  不说慕容术，单就妖孽，就绝无可能将自己的小命就这么交出去，她，可不是一般的宝贝。所以……
  “这般决然吗？”语气骤然暗下，虽如此，可是，一向温玉的段书恒还是让人感觉不离几分这种感觉。
  “十三王爷认为呢。”
  慕容术未回头的应，脚步不停。
  他认为，他认为什么都不是！
  “即使死在这里？！”
  “生死难料。”
  不管段书恒语气变化如何，慕容术却还是始终的如一。比起在太和殿，此刻的他，似乎更为的畅然。
  而显然，他的畅然可没一点影响到青司青书他们。依然的严阵以待于那些冷箭，防备于它们的突然而至！
  段书恒骤然了面色，深吸的气，消散了雨中，轻合了眸子，一瞬，是又睁了开来。他所做的，自然有他的理由。
  “主母，你呢？”
  “不送。”
  简单到极点的两个字，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扬着了的嘴角是笑度，漂浮之上，已然到了眸底。
  心里，她绝对明白段书恒的意思。
  但是，明白归明白，想懂不懂，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她，不懂！
  “转过身，笑一笑，我们还会是朋友。”反之，将不止是剑拔弩张。“还有，替我顺便问候一下上官野他全家。”
  ……
  “主母。”
  “主母。”青司青书当即失口，怎么着人家都是太子，妖孽这话说的可真是够——，好吧，委婉的，用之约‘不斯文’。
  “人家这么照顾你，当然得问候一下他，还有他全家。”
  “……”不说话了。
  “阴素素。”段书恒终是叫出了名字。
  妖孽脚步一小顿，而就只那么一小下，眨眼之间，然后，不见。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继续往前走。
  而那时，就在妖孽定步的时候，慕容术朝着她看了过去。
  而也就那么片刻之间。
  接下来，是与妖孽同步淡然云散去。然余光，则是扫去了段书恒，不甚清晰的一瞥，一眼而过！
  “阴素素！”
  不应，不回，毫无反应。
  此刻，那冷箭似乎已经开始了蠢蠢欲动。
  “我们不如去渝州吧。”妖孽忽然而道，没头没尾的一句。不想，慕容术却是搂着她应了道：“好——”
  妖孽笑了。
  青司与青书想哭了。
  “主子，我们还是……”赶快离开！
  砰！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如雷鸣闪现，震慑了天边一片云！铁桥四周被炸的烟尘乱石四起，漫天黑烟，直叫动魄摄心！
  火药的味道，浓烈了整片的空气……
  170章　二人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然，清明还远远未到，这一幕景却是已经几分在应了。
  雨纷纷，阴柔天，难耐空气像压向了一层霜一样，渐渐冰结中……
  然后，直叫人呼吸开始难抑。
  百姓家，早已各个家门紧闭，今日的京师之变，掀起的无疑是一场漩澜大波，从那四门兵变，屠戮沙场一般就能看的出来将会是怎样的一件事。
  即使未见，那充满了血腥气的味道，也早已被人所嗅了到。
  在京师，人们是敏感的。
  风吹草动，而事不关己！
  然而，在事变开始渐渐平息下来，众人以为事情就此划上休止符的时候，却突然，一声震雷般的响动却是当即将他们所惊扰。
  或许，该说的是整个京师！
  事发——宣武门！
  那一刻，惊惧，与好奇，惊骇，与疑惑，……，所有的心绪所思似乎一下子都凝成了一股绳，朝着宣武门的方向所凝视！
  山石俱粉！
  看到那一幕的人，第一时间浮现脑海的该是这四个字。
  爆炸滚起的灰尘气浪，骇入众人眸，碎石横飞，漫天尘，远远，根本就看不清楚。大街上，百姓纷纷开始出户，议论纷纷。
  有人不禁遐想，这场弑君夺位是不是还没有完！
  是不是，还有变数！
  ……
  “怎么了，怎么了？”有被惊到的百姓从自家里立马跑了出来，而这个时候的大街上，人潮拥挤，与他一样的人已数不枚举。
  宣武门的方向，拢在了灰尘与雨幕中，似乎披上了一层神秘。
  一个，令人不安的神秘。
  “宣武门，好像，好像被炸开了。”人惊惧百骇，显然这一生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乱说什么！”肃色，但显然，此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景，可不是随口说说理由就能让人信服的。
  “那里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鬼桥！你们说，是不是这变天变的那些被镇在那里的孤魂野鬼都出来了！”
  这话一落，瞬间惊起一片的凉气。
  众人再看宣武门方向，神色已然都变了一个样子。
  惊惶，在迅速弥漫，这鬼怪之说最是让人静不住。何况，还是寻常百姓家。
  “让开！让开！”
  今日，注定京师无宁静。
  人站满了大街，平乱的士兵不知从何处来，四面八方地朝着宣武门赶去，一路上，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这个。
  ——让开！
  围堵在路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那声爆炸，足以这般吸引。
  惊惶无措之后，有百姓顿时也朝着宣武门走了过去。好奇心，是一种天性。人总是逃不出。
  有第一个人，便有第二个人，接着，第三个，第四个……，慢慢地，人跟着人，不知不觉如溪水成河。
  聚焦点，灼热了众人眼。
  人们迫不及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即使说，是那孤魂野鬼被放了出来，似乎也阻止不了人们的这股‘热情’。而那宣武门，此刻的情景却是……
  以鬼桥为中心，周遭尽数被炸的面目全非。
  疮痍似如鬼城，这个时候，分外地贴合了‘名副其实’这四个字。死尸，腥血，更有那破败不堪的残骸成了这唯一的风景线。
  那般的震慑！
  直叫夺人眼球！
  静静的哀嚎，静静的阴霾，尽数如蛛网慢慢交织成形。
  而那开始，护城河中的水更是被溅起了数丈之高，那一刻，瀑布一般，从天上而来！声势丝毫不弱爆炸的那一声！
  然，却是洗刷不去随处可见的悲惨！
  伞，挡住了这‘雨’，啪的一瞬，伞下的人，衣不带湿，完整地完好。鬼桥一段，绝丽的油纸伞嘲讽了这一切。
  “完胜。”
  嫣然笑声，黄鹂而鸣。
  余光的淡扫，无情地给与了眼前的一切，胜者王，败者寇，简单的可恶，可是，铁般的法则，不认，不行！
  “应该没死吧。”按照爆炸的点，妖孽不肯定地只能这般说。因为，她没看清。而打着伞的慕容术却是紧接着接了道：“死不了。”
  “唔——？”
  “要不要去补一脚？”回视线，微低头，与妖孽对视了住。
  两个人的表情，淡然地就像什么事都没干一样。世间这般的极品，本就少有，而能成为一对的人，自然更是少之又少。
  “呵呵呵……”
  妖孽笑了，眸光轻转撩了长，扬起的嘴角，开口，悦然地是，“好——啊。”纯属没心没肺，毫无半点的犹豫。
  这一下，换成了慕容术笑了。
  但是，男人却没说什么，当下，搂着人朝着桥的另一端就走了去。妖孽笑着顺势跟了上。而后，青司青书一行却显然还陷在方才的爆炸中而出不了神来。
  “风景这么好，都不想走了吗，你们？”
  怎么可能！
  妖孽的话，刹那将众人的心神给抽了回来。脚步声骤然而起，却显然没那前面二人的悠意潇洒。
  “主母，你，……，这……”青司好事，与妖孽，他敢问。泛滥着一发不可收的好奇心，他是后面紧跟，问了道。
  “干坏事了。”简单明了的回答。
  “……”
  这事儿，谁都知道！
  “主母！下一次就不要这么吓人了。”每次都有准备，可每次都要吓人。青司对此表示有些无语。
  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他们！
  还有主子……
  怎么也变成这个样子了。
  想着，青司不觉都有些黯然神伤了，这往后，日子可还长着呢。叹——
  “不瞒着你们，又如何能震住他们。”这理由，站住脚的成分，一根手指头只怕都没有。纯属，说的好听！
  青司等人自动听入左耳，立马就从右耳赶了出去。
  雨丝轻垂，洋洋洒洒，经过刚才的爆炸，这绵绵春雨似乎开始下的更为密集了一些。雨，似惆怅。昏暗的天，有火把从远处极速地赶来。
  “好了，回去再玩。”慕容术道。睿色明显地一瞬过了去。而话，直叫青司青书额头垂满了黑线。
  主子，话不是这样说的。
  什么叫做玩！
  “呵呵呵，好啊。”某人完全的脸皮厚。过桥，一干人影就这般随意地离了去，而后，渐渐消失于幽然的丝雨之中。
  身影如魅，如——风景！
  ……
  “主子，现在去哪儿？”
  “带你们去游山玩水。”
  “真的？”好骗的青司。
  “哈哈哈……”只闻这声诡笑，就知道结果如何了。
  “主母！”
  “哎——，果然还是青司好玩。”
  “……”
  “好了，不骗你们，我们真的去游山玩水，不过，是顺便而已。”意味深远夹着隐喻的话，清晰而又隐藏，而笑，就像特别的调料，让这抹味道顿时更加的浓重。
  慕容术，清冷冷目顷刻间深之又深。
  而这时，妖孽的手在其腰间毫不可见地慢慢搂了紧……
  ……
  京师四门，宣武门朝夕间消失，所剩下一片的乱石狼藉。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再也没有宣武门一说。
  没过多久时间，这里，便遍布了人影。
  侍卫，百姓，皆在第一时间都赶了来。当眼前的一切映入眼中之时，无人不被撼动。这手笔，与登天比之！
  “到底，怎么了？”呢喃，四处响起。
  各个目瞪口呆，是怔。
  这与废墟，又有什么区别！
  正因为没什么区别，所以，才会让众人迟迟回不过神来。今日的事，注定传之千里，成为一时之间的正题！
  ……
  登高楼，望远景。
  宣武门之变，全京师都为之震动。似乎无一处宁静之地。听风临雨，雨为旁边一过城之河，而这楼便取之为听风楼。
  听风窃雨之意。
  地处紫禁城之下风，顾名思义。
  而此刻，楼中人的目光无一不都在一个地方。
  五楼顶，上官野颀长伫立，手中的茶，早已经凉了。忽然，他身靠向长柱，人是顺势朝着长椅坐了下来，手在椅背，人挨了去。
  慵懒之意，一身随之倾泻。
  狭长的目光尽显奸诈算计，然，却是内敛锋芒，眼帘一收一放，都是那样的悠然懒慢，就像蛰伏的虎狮之势。
  旁二人静默。
  肃然的静默。
  忽然，一声悠叹平地而起。那一刻，静默的二人顿时浑身一震，微散的心神立马都为之收了起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上官野看着远处的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