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2-02-19 21:59      字数:4865
  溟夜手执那块金色地令牌,笑道:“此物想必天君是认得的,这是天界之物,理当物归原主。”
  天君地声音听起来似笑非笑:“这令牌乃是天界的天上天令牌,不知何时丢了,原来在冥王处,倒叫我好找。”
  他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失物复得地欣喜,又像是早已了然于心。
  两人侃侃而谈,倒真像是客人与主人间的闲聊。
  这天界真地犹如溟夜所说,美轮美奂,如诗如画,可是我却浑身冰冷,像是浸在了冰窖中一般。
  天君道:“来人,赐座。”
  几个宫廷装束的女子上前来,轻轻一点,我们眼前便出现一张石几和两个石凳。
  我看着溟夜,他轻轻点头,安然的坐上去,那几个女子便端了些美酒和瓜果来。
  我低着头,又觉得那道利剑般的目光在身上游移。
  只听溟夜说:“这几日我还去了圣界看望一个朋友,只是那位朋友突然不见了,而他的屋子里,只留下了这块令牌,因此,溟夜斗胆来面见天君,想询问一下朋友的消息。”
  天君手执琉璃酒杯,喝了一小口,微微一笑:“不知冥王的朋友可是妖界的白虎大人?”
  我一鄂,连溟夜也怔住,半响,溟夜笑道:“正是,原来他真被天君请来做客了,只是我们许久未见,可否请天君允许我们相见?”
  云阶上的天君面容模糊,却似依然在笑:“那是自然,故友相见,是本君最乐于见到的场面,只是,在你们相见之前,本君想问冥王要一个人。”
  溟夜目光闪动:“不知天君要的是……”
  我猛地抬头,天君的目光射过来,犹如冰锥,又带着无比的魅惑:“本君要的,便是你身边的这个女子。”
  溟夜猛然站起来,沉下眉,那金甲护卫不知何时窜了出来,高大的身躯挡在我们面前。
  溟夜又笑一下:“原来天君如此好客,不知想留我,还想留我的朋友。”
  天君仰天一笑,竟站了起来,慢慢走下来,一步一步,如飘在云端。
  那张脸,渐渐的清晰。
  我屏住呼吸,他却停下了,轻轻一挥手说:“冥王,说来也奇了,这几日天界客似云涌,除了你们二位和白虎大人,还有一位贵客,那位贵客想必冥王也是认得的。”
  溟夜脸色一下子白了,冷冷的盯着天君,天君击掌:“来人,去请贵客!”
  不出一会工夫,云端便出现了一个天兵,他左手握着一根长叉,右手推着一个老头站立在一边。
  那老头胖乎乎的,白色的褥衣已浸满了鲜红的液体,微闭着眼,仿佛已是气若玄虚,一张脸上全是交错纵横的伤口,那些鲜红的血此刻也正顺着蓬乱的发髻淌下来,一滴一滴,没入云中。
  我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侧过脸,溟夜的脸色已是煞白,没有一丝颜色,那双从来温和羞涩的眼睛里,现在光芒冷冽,还带着深刻的痛苦,紧紧的盯着那位血迹斑斑的老人。
  天君那如毒蛇般的笑又响起:“怎么,冥王,你可识得此人?”他轻瞟了那老人一眼,“哦,本君实在愚钝,哪有为人子女的不认得自己的父亲的道理?”
  我猛地看住溟夜,他的手指格格作响,那杀人般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个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的老人,正是他的父亲,冥界上一代的王。
  天君在笑,就站在云阶中央悠闲的笑:“冥王,你可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你父亲的身体现在已受不了我轻轻的一点了!”
  这分明是一个局!
  掳走楚颜,留下令牌,让我们找到天界,又用溟夜的父亲要抰我们,似乎一切都在这个天君的掌控之中。
  而这个天君,我是第一次见到,却早在记忆里就已存在。
  我仰起头,看住他,一字一字的说:“我跟你走。”
  第五卷,八十九、王妃
  那双妖异的眼睛看住我,良久笑了笑,请一挥手仙般的女子便上前来,微微俯身:“姑娘,这边请。”
  “慢着!”我说,“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须放了他们。”我看了一眼溟夜,他的眼睛注视我,有深深的痛。
  天君手指戳着下颌,似饶有兴趣的在听我说话,我继续说:“冥界与此事无关,楚颜也是我要找的,何况,这样折磨一位老人,实在不是一个天地间的王应该做的事。”
  他轻笑,笑容越来越大,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好,本君答应你,只要你留下,他们便可以安全回到冥界,本君还会派专人护送他们离开。”
  溟夜看着我:“飘飘……”
  我转身注视他的眼睛:“溟夜,此事关系到我和我的母亲,甚至还有楚颜和即墨瑾,就算他不留我,我也会去弄个明白,所以,不要为我担心,只是——”我轻声说,“那暗宫里的族人们请你帮我照顾。”
  圣界已是一片安详,即墨瑾也已恢复了灵气,现在我唯一放下不下的,是暗宫里的族人们。
  婆婆,三婶,大伯,子淇,梅新,菁华,子睿的脸在我脸前晃过。
  溟夜终于点了点头,那脸上一片惨白:“飘飘,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可……那毕竟是我的父亲,他年纪大了,我又怎么忍心……”
  我的眼睛酸涩,打断他:“我知道。”
  转过身。我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女子说:“带我走。”
  那几个绫罗绸缎地女子在前面带路。也不知道要带我去哪。我只是麻木地跟着他们走。到了一扇屋子地门前。那些女子一个个消失地不见了。
  我推门进去。一瞬间。指尖麻木。幽暗地屋子。这里地陈设。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那双妖异地犹如毒蛇一般地眼睛……我猛地转身。便看到那双眼睛。
  和记忆里地眼睛重叠起来。像是幽暗地沼泽。散发着阴冷地气息。让人迷迷糊糊地便要陷进去。万劫不复。
  那双眼睛在笑。笑如针尖:“姑娘。许久不见了。”
  我看着那双眼睛,猛地避开,指尖抵着指腹:“慕容君!”我退后,摇头:“不,你不止是慕容君,你是君!”
  楚颜说过,母亲中的蛊,是什么**眼,而我亦听说过,天界的天君,叫慕容君。
  只是,我从未想过,慕容君,就是君,就是那个我记忆里给母亲下蛊,逼着他去翡翠宫的男人。
  那个我一想起就会做恶梦地男人,竟然是天君!
  我觉得自己像是入了个什么局,这个局早在一开始就摆好,只是我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去。
  慕容君在笑,笑地极其优雅,要不是我太了解他了,会以为这是一个谦谦有礼的书生。
  “姑娘的记性真好,冥王的记忆交错用的果然很高明,否则,姑娘怎会记得你娘的事?”
  我盯着他,他什么都知道,他笑,笑地如一朵罂粟花,那面容看不清年纪,因为只要你一看到他,就会被他的眼睛吸引所有地注意力,忘了他的长相,忘了他地一切。
  我吸口气,每当看到他的眼睛时就避开:“说吧,你要怎么样。”
  我奇怪自己地声音竟很平静,好像是麻木下来的那种平静,无端的绝望,一个人心死了,便不怕了。
  我知道慕容君的手段,我不该奢望,自己还能完好无缺的出去。
  他笑起来,笑声在幽暗的屋子里格外的阴冷,诡异:“姑娘怎么说的好像我要对你怎么样,你不想想看,你娘当初孤身一人,是谁把她救出来?说实话,本君应该感谢溟夜,要不是他对你那个娘动了心,也不会把你带来这里,你娘变成了一只猪,这事情就乏味多了。”他的十指托着腮,“唉,本君这些年还有何乐趣可言?”
  “你住口!”我颤抖的看着他,“要不是你,我妈妈也不会去翡翠宫,要不是你,她不会……”
  她不会纠缠在爱恨中,不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她那么珍惜即墨瑾和楚颜,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他们。
  慕容君靠近我,纤长的手指托起我的下颌:“这怎么可以怪我呢?嗯?要怪就怪他自己,不该对青龙和白虎动了心,”他似乎惋惜的长叹一声,“真的不该啊,”目光忽然凌厉的注视我,“她应该喜欢我的啊,她中了我的**眼,怎么还有心分给别人呢?”
  那目光中阴冷,狂乱,我退后,闭上眼睛,听见他笑:“不用如此,我若真用**眼,你现在早已乖乖的躺在那张床上了。”
  胃里翻江倒海,我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你放心,本君不会对一个女人用同一种手段,虽然你不是她,但也差不多。
  ”他冷哼一声,“何况,这些年,本君早已觉得用这些个手段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实在无趣的很,唉,以前怎会如此无趣呢?”
  我被逼到墙角,干脆一动不动,手指被掐的生疼,我冷冷的问:“那么,你到底要怎样?”
  “哈哈哈!”他大笑,似乎极其高兴,“你果然比你娘爽快的多!好,本君就告诉你。”
  在屋子里绕了一圈,似在欣赏我的样子,然后一字“我、要娶你为王妃。”
  我猛地睁开眼睛,脑子像被炸开了一般:“你……你说什么?!”
  他悠闲的笑,那头顶金冠的光芒映照到脸上,脸色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怎么,本君不配么?”
  我冷笑着看着他:“配,很配,只不过我觉得你跟你现在的夫人更配些,你们一个为了那天母之名,可以下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嫁也就嫁了,却还舍不得心底的那个人,容不得别人靠近他;一个没办法让自己的妻子爱上自己,却在这里耍些见不得人地手段!”
  我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我真奇怪,你头顶上的头冠怎么是金的呢?为什么不是绿的?”
  我暗中运转心诀,我以为他会暴怒,至少我不至于死的太惨,没想到他竟笑起来,那样子一点也不做作,反而越笑越开心:“你果然比你娘有趣地多!”
  靠近我,那阴冷的气息如毒蛇般吐在我脸上:“翡翠那贱人地身体我早已玩腻了,她的心我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这天下的女人都一般的贱,何况,就算她心不在我这里又如何,对那种女人,我根本懒得用我那珍贵的蛊术,由得她想着别人,却无法离开我身边,我叫她做什么,她便要做什么,不是更为有趣么?”
  他地手轻拍我的脸颊:“还有你,你也逃不出去地,”目光闪动,如狂乱的炙热,“这世间没有一样东西是我慕容君得到的!”忽然眼神黯淡下去,游移起来,“不,不,有一样东西,我一直没办法,不过—很快,很快,他就会乖乖的到我身边来了。”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现在的他,狂乱痴迷,完全不似刚才的模样,我骇然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最恶毒的话,最甜蜜地表情,那神情,仿佛是一个思春的少女说起她地情郎,又像是一个小孩子望着他即将得到的玩具。
  他笑啊笑:“我地王妃,你是不是想去看看我那位美艳无双的妻?”眼神剑一般刺入我的心里,“你娘和你,不都是喜欢青龙么?可惜青龙喜欢的是我的妻,哈哈,她还逼得你娘自尽,就算你是一只猪,也放过,唉,有时想来,我也挺喜欢她,她和我一样,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不过,有一点,我们不一样——”他哼了一声,“她得不到,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哈哈哈。
  ”
  我听着他近乎疯狂的笑,干呕起来,可是脚步却不受控制的跟着他向外走去。
  ……
  一路上,鸟语花香,我却犹如身在地狱。
  那些路过的男男女女见到他,各个表情恐惧,低着头几乎整个跪在地上。
  他笑,似乎很高兴看见这样的场面。
  我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是个疯子,他喜欢看一切东西诚服在他脚下,被他肆意的践踏。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眼前是一片宁静的山谷一般的地方。
  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浑身血液凝固:
  山谷间,有一片巨大的瀑布,瀑布上,一个浑身**的女人,像耶稣一般被钉在上面,没有钉子,也没有十字架,可是她看起来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锁链所困住,雪白雪白的肌肤上,那一条一条的血迹触目惊心,仿佛是一种残酷的美。
  那女子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脸前,看不清眉目,一只巨大的兽,用它锋利的爪子在她如雪般的身体上留下“泼墨画”,然后,那妖异的眼睛带着满足,伸出长长的舌头不断的舔她的身体,那身体微颤,像是原始的挑逗,那野兽更是疯狂,那血红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此时,从树林中奔出一个少女,那少女穿着极为华丽的衣衫,看了看那困在瀑布间的女子,竟咯咯咯的大笑起来,笑容疯狂。
  我四肢麻木,她忽然转过身,那一眼,我如遭电击。
  那是……小公主!
  那个尊贵的小公主!飞扬跋扈的小公主!现在,却眼神涣散,那唇边的笑容如疯狂般的诡异!
  她的目光掠过我,没有再多看一眼,直直的看着慕容君,眸中突现恐惧,浑身发抖,尖叫:“不要,不要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