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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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热线 更新:2022-02-19 21:58 字数:4974
一眨眼,我就看到那抹红色不动声色的出现在即墨瑾身后。
只见翡翠仙子莲步轻移走到两位师父跟前,微微一拖,他们竟长身而起。
“两位师兄何须多礼。”她淡淡一笑,声音如天边卷着的云朵。
师兄?我曾听见即墨瑾叫杏花师父师叔,原来,他和师父真的是翡翠仙子的师兄。
“都起来吧。”她说。
可是底下的人仿佛跪成了化石,一动不动。
翡翠仙子微微一笑,朝身边的少女看了看。
其中一个少女似乎随意动了动手,脆生生的说:“娘娘叫你们起来,就起来吧。”
所有的人都在一霎那起了身。
我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功力?
不亏是仙人,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竟也有这样的修为。
小公主一直躲在即墨瑾的身后,此时才慢慢站出来,怯生生的叫了声:“母亲。”
翡翠仙子看着她,微一敛眉:“莫儿,还不跟我回去。”
声音淡淡的,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小公主脸上一向骄傲的表情不见了,嘟着嘴后往后靠了靠:“母亲,我想留些日子跟瑾哥哥学剑。”
“学剑?”翡翠仙子微微错愕。
“母亲也知道那把银剑吧?现在被一个小妖得了去,莫儿要将它拿回来。”小公主一脸不甘。
“是么。”翡翠仙子美目微凝,竟是看着即墨瑾。
即墨瑾垂下眼:“是。”
“听说,你又渡了一百年之劫。”她没有再理会小公主,只是看着即墨瑾说。
“蒙娘娘关心。”即墨瑾不冷不热的说。
翡翠仙子的眸子似乎微微一动,才淡淡笑:“很好。”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们师徒两个见面也不怎么亲热,按照即墨瑾的性格,倒不习惯,可是,我总觉得好像不这么简单。
这时,彩雀大人上前一步说:“娘娘,您难得回宫,不如小住几日,也好让奴婢再服侍服侍娘娘。”
她现在低眉顺目,完全不似平日的模样,听到她自称奴婢,我真想笑。不过,金凤大人和她,原来大概是翡翠仙子身边的丫鬟吧,翡翠仙子成仙后,她们才做了翡翠宫的使者。
于是,一行人朝宫里走去。
翡翠仙子走在即墨瑾身边,身后,是两个小丫鬟。
直到看不到人影,底下的小妖们才渐渐散了。
“天哪,这真的是翡翠仙子?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一个说。
“是啊,我也觉得是在做梦,你说,什么时候我们能看到天君?”另一个说。
“天君?那是神!算了,还是潜心修炼,说不定,哪天成仙,便可见到了!”
……
怀着美好的憧憬,树林里走的一个不剩。
天君,应该是天庭的君王吧?听说翡翠仙子就是嫁给了他。我琢磨着,想从树上爬下来,无奈树实在是太高,我正在想着怎么下树,一条白乎乎的尾巴就把我卷了下去。
“小楼,你怎么在树上?”苗轩咂咂嘴。
“树上凉快。”我笑笑。
“你是在看翡翠仙子吧?”
“你不是吗?”
“我当然是,我们能有多少机会看见仙子啊!”他露出和刚才树下那些小妖差不多的表情。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天上的人。”我望了望天。
我们一起并排往回走。
“这几年你去哪了?”他看看我。
“几年?”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啊,好几年没见你了,也没回屋子,一定是跟着宫主修炼吧?”他羡慕的说。
“好几年……”我说不出话来,我在结界里的日子竟然一晃就是几年?怎么我一点也没有感觉?
“大家都在议论你呢。”
“说什么?”
“说你也许在闭关练剑,等剑术练成了就可以进宫了,还有的说……”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再说下去。
不说也知道,一定又是些流言蜚语,说我靠着火狐大人,又勾搭宫主,现在赖在宫里不肯出来了。
“你的剑法练的怎样了?”苗轩见我不说话问我。
“说来也奇怪,第四式练成了。”我低下头。
“哦?怎么练成的?说来听听,让我也好找些窍门。”
我的脑海中又回想起结界中的日日夜夜,那个温柔辗转的吻,仿佛怕什么东西消失,那么小心翼翼,心都化成水。
他为什么要这样?
那抹黑色的身影,比星星还亮的眼睛,此时竟那么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无时不刻的在想着他,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日子,我忘了过去,忘了叶歌,脑子里只有一个人,他清冷的眸,偶尔绽开的笑容。
我不知道,一个从来不笑的人,笑起来竟这样美,让人心无法抑制的悸动。
可是,我要怎么办?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宫主,即便是那个吻,也许不过是他短暂的失忆之后出现的错乱吧?
我看了看自己粗粗的蹄子和圆圆的肚子,我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他对我也有些什么。
罗飘飘,经过那个世界的事,你还能奢望什么?何况,是现在这副样子。
还是别多想了,就当做了一场梦吧。好好练剑,争取早日幻化**,才是最重要的事。
“小楼,你怎么了?”苗轩扯了扯我。
“没事。”我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今天不用练剑吗?哦对了,翡翠仙子来了,宫主大人必定没有时间教你练剑了。”他自顾自的解释。
是啊,翡翠仙子来了,他一定更忙了吧,这些天,我还是不要去闲雅阁了。
一种淡淡的失落感袭来,我晃了晃耳朵。
“小楼,你怎么老走神?”苗轩望着天说,“真没想到见到了翡翠仙子,天界,冥界,魔界,妖界,这四大界,我总算也见过了两位。”
“四大界?”苗轩说的两位,应该是翡翠仙子和即墨瑾吧,一位是妖界的王,而翡翠仙子,代表天界。至于冥界,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珠子,因为那根红线很长,所以几乎看不出来。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少年羞涩的模样,他去哪了?还好吗?
“是啊,天界,冥界,魔界,妖界,这是统领天地的四界,四界之首是天界,下面三界几乎是并列的。最近一次宫里天界,冥界,妖界的聚会,都是在宫里,我什么人都没看到。”他有些失望。
我知道他说的是溟夜来的那次聚会,可是,这里也有魔界?
“魔界,我还没听到过。”
“不奇怪,魔界的人独来独往,与其他三界从无来往,行事神秘,所以从来不出席聚会。”苗轩说,“听说这一代的魔王还很小。”
我对魔王是什么样的没什么兴趣。
“那么,人呢?”我比较关心这个,这个世界,除了妖仙魔,就没有人吗?
“你是说,人族?”他奇怪的看看我。
我点点头,应该是吧。
“人族本是有的,是一个大家族,好像姓一水。那个家族是铸剑世家,不会法术,但剑术一流呢,有些传说,你真的没听过吗?”
“什么?”
他奇怪的看看我:“我以为你会知道,传说,几千年前,那个家族不知怎么就覆灭了,只剩下一个小女孩,还听说过,你拔出的那柄银剑,就是那个女孩送来的。只是这个女孩很久之前便不见了,成了一个谜,谁也不敢提起。”
“你是说,那个禁忌之人?你快说说,你知道些什么?”我突然很想知道。
“其实这些事我也不怎么清楚,都是听师兄师姐们说的,那个女孩大概触犯了宫里的规矩,所以自尽了。之后,宫里便没人说起这件事了。”
“那么那个人族,便再也没有人了?”
“嗯,人族早在千年前便不复存在了。”
我的心猛地一痛,弯下身子,瞬间又消失了。
忽然想起即墨瑾手上的那张纸条上的画,一把琴,和一柄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带着各种各样的疑问回到屋子里。
接着好几天,我都没有去闲雅阁练剑,也没见到宫里的人走动。
因为师父在宫里,所以早课暂停了,小妖们自由了些,三三两两的在练剑。
“小楼,你教我几招吧?”苗轩说。
“我?我能教你什么?”我失笑。
“怎么不能?你是唯一经过宫主指点的,你不是不愿教我吧?”他失望的看着我。
“怎么会。”我笑了,只是不知道这套剑法能不能外传,“这样,我教你一点点。”
“好!”苗轩立刻兴奋起来。
“我们去哪呢?”
“就在这吧,你已经好久没来上早课了吧,今日师父不在,没关系的。”
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拿出银剑,我比划了一招风月无双最基本的招法。
银剑发出夺目的光,立刻把周围的小妖都吸引了过来。
“看!银剑!”
“那不是楼小楼吗?”
“她……她舞的还真好看……”
我舞的好看?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心中喜悦,招式更熟练,霎那间,剑光飞舞,照的整片树林都染上了银光。
二十五、情动
剑光,树林,粉色的衣裙。
一切仿佛昨日,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慢慢荡开,温热,堵得心口难受。
“你的梦想是什么?”有人问。
“梦想?”另一个人不解。
“梦想就是你最想干什么?”
“你呢?”
“我要把我们家族的剑法发扬光大,让天地间都会使这套剑法。”
这是谁的声音?仿若在耳边,如此接近,却又飘忽不定。
我双眼发光,忽然眯起眼笑起来,就如一霎那的感悟,就这么笑了出来。
忽然,耳边有人说话:“小……”
我错愕的回过神,看到长毛和别的几只小妖正站在我面前支支吾吾想说什么。
“有事吗?”
苗轩也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小……小楼师姐……”长毛涨红了脸。终于挤出一句话。
师姐?我愣在了那里。我什么时候成了师姐?这不是他们对云香。玉娥她们地尊称吗?
旁边地一只鸭子推了长毛一下。似乎觉得他很逊。然后仰起头对我说:“小楼师姐。我们想跟你学剑法。”
“你们也要跟我学剑法?”我怔了怔。今天是怎么了?
鸭子认真的点点头:“你的剑法是宫主亲传的,不跟你学跟谁学?”
原来我是狐假虎威了。
这帮小妖怪们估计太崇拜即墨瑾,所以想在我身上学到点即墨瑾的本事。可是又碍于平时经常嘲弄我,所以不好意思开口,今天乘师父不在,才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小楼是宫主唯一的徒弟,你们算选对人了,如果你们跟小楼学了一招,说不定过几天早课会让师父刮目相看呢!”苗轩帮我大肆吹嘘。
于是,很多围观的小妖都挤了过来,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脑海中又想起那个声音:我要让我的剑法发扬光大!
终于微微一笑:“教你们不敢当,我也只学了皮毛,大家一起切磋吧。”
大概是我的笑意很善良,他们都放下戒心,跟了过来。
我让他们拿着剑,跟我一起练,一霎那,我有种做师父的感觉。
转身的瞬间,我看见了基仔和柳媚,他们居然躲在树后,偷偷拿着剑比划。
见我看到他们,脸上都一红,我朝他们笑笑,也没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嘛!相反,他们的表情倒有些尴尬。
“第一招,无影。”我挥舞着剑,一招一式,都引得周围一片唏嘘。
落下身的一霎那,我看到远处有一抹黑色,黑的如夜色般神秘,迷离的眼,清冷的表情,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忘了舞剑,直到周围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宫……。宫主……”
“过来。”即墨瑾说了两个字,便转过身。
他没有看着谁,我却知道他在叫谁。
于是我小心的挪动了两步,跟在他身后。
小妖们仍跪着,终于见到了宫主的真身,大概都被震住了,当然,也没谁敢跟上来。
走了一段路,他转过身:“在练剑?”
我连忙说:“我不是故意教他们的,我……”把宫里的剑法随便外泄,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他依然冷冷清清的样子,却似乎没有生气:“无妨。”
我舒了口气,放下心,心却又跳起来,那么,他叫我来干什么?
“喜欢舞剑吗?”他问。
嗯?我想了一下说:“喜欢。”不知从何时开始,舞剑已渐渐变得不再陌生,那么自然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喜欢。
也许,是我当初什么都不会,所以有些恐惧,人对无知的,又让自己产生挫败感的东西,自然是充满恐惧和厌恶的,而学会了,便觉得欣喜了。
“那么,做我的护法可好?”他忽然说。
“护法?”我张大了嘴巴。
“不愿意?”他眯起眼看过来。
“不是,不过,宫里不是有两位师父做护法吗?”我嘟囔。
“他们是宫里的护法,你不是。”他注视我。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却被他的目光看的快要石化,清冷的目光,带着迷离,落在身上,却说不出的炙热。
良久,我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那么亮,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