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节
作者:
瞎说呗 更新:2022-02-19 21:54 字数:4953
二人住的下人房离厨房不远,因此长青喊了几声,那冯家小厮就揉着眼睛出来了。“长青叔,今儿怎么这么早?”
——不等长青答话,小厮对面的屋门忽然一阵剧烈摇晃,传出车夫恼怒的叫喊:“我屋门怎么了,快给我开门!”正是那车夫的屋子。
小厮一脸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忙跑上去道:“哎呦。你这是怎么了,竟叫人用木棍闩在了屋里……”一边说,他一边拔出木棍来,朝冲出门的车夫耍笑道:“你是不是得罪长青叔了?”
“哎唷,话可不能乱说!”长青一着急,挥着锅铲猛摇了摇,飞下几滴油来。“我一起来就来做饭了,可不知道他为什么被锁起来了!”
车夫也是一脸迷茫,不过好在他还算知事,斟酌了一下道:“昨晚爷本来叫我等着。说咱们要连夜走。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来。我就睡着了。直到方才你们招呼吃饭。才把我闹醒了……对了,爷呢?”
冯家小厮摸摸头,冲长青道:“长青叔给我端一份早饭来罢,我给爷拿进屋里去。”长青忙应了。将一碗粥、一碟小菜和两张饼拿出厨房来。车夫不知怎么,老觉得心神不宁,因此有些心不在焉,一见小厮去了,忙紧紧跟着小厮去了冯立屋子。
二人扬声问了几句“爷起了吗?”,却没有半点回音。车夫终于没忍住,伸手推开了房门,抢先一步进去了。
冯立仰面倒在桌子旁边,衣衫不整。面目血肉模糊一片。一块他带来的砚台沾着血,扔在地上,除了这些,床上、屋里,空空如也。昨夜掳来的小姑娘。早已不见了踪迹。
两个仆人傻了。
只听哐当一声,将两人从一片空白里惊醒过来。原来是长青手中的锅铲掉到了地上。长青——他此刻的神色倒不是装的,而是想起了昨夜——颤抖着道:“冯、冯……死了……我、我……我要去报官!”
“不、不能去!”车夫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长青。顿时两道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等着他说话。冯家小厮满腹疑窦地瞧了瞧他,忽然往长青处挪了两步,颤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莫非……”
车夫会意,当下急得不行,可是要说,又一时说不出个头绪来。眼看长青又提起来报官的话,并且似乎要转身走,他忙一把拉住了,急急道:“我知道是谁杀了爷!”
小厮的嘴张大了。车夫一见不说实话,恐怕是瞒不过去了,只好道:“这事你们不知道。爷这一次来这里,是为了要掳走那边大宅子里的一个小姐……也不知他买通了什么人,昨晚我们悄悄去了,果然把那小姐给抓了回来。把那小姐往床上一放,然后爷就要我出去等着……我想着,那事儿怎么也得好一会工夫,就径直回了房,一直没再听爷找过我。没想到……定是那小姐醒了,二人打斗的时候,失手将爷砸死了……”
冯家小厮完全听得愣住了,一时间竟找不到话说——过了一会儿,才吃吃道:“……一个小姐,有那么大劲儿?”
“你年纪小,不懂。做那事的时候,男人什么也顾不上的……”车夫越想越觉得自己对,恐吓道:“官爷一来,这事就遮不住了。到时侯府、官府一块使劲,咱们没有好儿。要我看,不如把尸身找个地方埋了,咱们各奔东西……反正爷来这儿的事,谁也没告诉。”他看了看长青,道:“你只当这事没发生过,你家爷也不会知道……”
冯家小厮早没了主意,不由自主看向了长青。长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道:“这件事我不知道,从昨天起我就再没见着冯公子。这间屋子……你们两个自己处理去!”
车夫如获大赫,忙点了点头。
ps:
写着写着,忽然发现我写故事时
喜欢在同一时间内,让多个故事线齐头并进
可能已经发了n多章了,小说里时间才过了几天……或者半天……
仰头望天……这样下去顾成卉啥时候才能出嫁啊
说不定等老娘都嫁人了,她还没有嫁人
第155章 顾七受辱
眼看长青逃一般地出了门,车夫放下了一半的心。他转头看向剩下的小厮,只见后者脸色惨白,一头汗,颤着嘴唇道:“……这样不行……冯家要派人查的!”他哀求道:“又不是咱们杀的人,好好儿说说,想必官府会信的……”
“就算你能打发得了官府,怎么打发侯府?”车夫焦躁地一瞪眼,“咱们只要跟官爷们一开口,不消一刻钟就能传进侯府耳朵里去。到时我看你有几条命来赔他们家小姐?”
“可、可我一点都不知道啊!”小厮简直快哭了出来。
车夫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说不知道,侯府就放过你了?侯府不是你爹,不会那么体贴你的!你若是不想死,就赶快来帮忙!”说着手忙脚乱扯下了床罩,往地上冯立的尸身上一盖——小厮一抹眼泪,也走了上来……
屋外,长青听见二人终于不再说话,开始动手收拾了,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冷汗。——自己还没有怎么费唇舌,事情就朝着姑娘计划的方向走了,对于长青来说无异于卸下了一个重担。
他站起身,匆匆跑向后院——还有一个最棘手的,没有处理呢。
此刻的世界对于顾七来说一片黑暗。她的眼睛被黑布蒙着,嘴里塞了一团帕子,手脚都被绑上了——胳膊被反绑了不知多久,难捱的酸痛伴着沉沉的麻木感,叫她哭了几回了;嘴里不断有涎水流出来,浸湿了帕子,两腮疼得好像挨了打。
她不知自己在哪里,也不知在谁的手上——不过令顾七庆幸的是,没有人侵犯过她。
有一次,一个人过来撕扯她的衣服。外衣被撕开了,亵衣被扯坏了,就在顾七发疯似的挣扎时,那人却停下了手。很快。有人把她扔到了一个地方——过了一会儿,身下地板一晃一晃地开始动了——自己竟然在一辆马车上。
马车走了没有多久,又停了下来。她能感觉到一个人下了车,就再没了声息。等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四周依旧安安静静的,好像那人把她扔在这不管了——
顾七像条虫子似的一拱一拱,终于费力够着了车壁,她顾不得车壁粗糙生硬,不断用头蹭着——终于把眼睛上的黑布给蹭歪了一点点,勉强露出了一只眼。
的确是一辆马车——透过帘子望去。车夫的位子上空空的。没有人影投出来。绑自己的人果然走了!顾七趴伏在车上。茫然无措之下,无声地哭了一会儿。
又过了不知多久,一阵人声近了。顾七警觉地抬起头,侧耳听着。
“咦——好气派的大马车!怎么也没个人看着?”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笑道。
“估计是瞧这周围没人。上哪儿撒尿去了!……啧啧,这马车恐怕值二十两银子罢?”又一个男人道。
“净放屁,这条道儿上常年不来一个人,在哪儿撒尿都行,还用得着跑得看不见了?要我看,说不定老天爷给咱哥仨的横财……”
“哎,你们瞧,上头还挂着个字呢……你们哪个认识写的是啥?”第三个声音道。
头先两人都哄笑一声,直道不认识。他们声音里含着顾七从未听过的贫穷、粗野和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但是不等她有任何反应。车帘子忽然被掀开了。光照进车厢,三人顿时愣住了。
顾七衣衫破碎,大片的雪白肌肤露在了阳光下。
“这儿还有个小娘儿!”当先一人大叫起来。
感觉到三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她怀着恐惧看了一眼三人——粗布短打,歪着领子。坦露着胸膛。一个人头上还插着一朵花儿——显得那么不伦不类、流里流气。
插着花儿的那人,一把扯下了顾七的蒙布,又掏出了她嘴里的帕子,看了她一眼,啧啧惊叹道:“哎唷——你们看,这小娘儿生得多好!这大腿,比兰姑还白!”
对于他们来说,顾七雪白的皮肤、樱红的嘴唇……都显得那么水灵灵,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兰姑儿跟她可没法儿比……”另一人调笑道,“不会是城里大官养的小嫩妓罢?”
“管她是什么!为啥连人带车给扔这儿来了?”一个男子伸手捏了一把顾七的脸,目光却在她胸口上转了转,随即有些失望:“年岁太小了,没劲儿。哎,你是不是得罪了养你的大官儿哇?”
顾七在他们目光来回梭巡之下,早抖成了一团,话都忘了说了。此时听他一问——或许是听见那人嫌她“没劲儿”,心里松了口气——想起求救来了,忙急急道:“我是顾家的小姐,本来在望月山谷安平侯府宅子里,但是被贼人抓了来……你们送我回去,定给你们厚厚的赏赐!”
满指望抬出侯府的名头,能震一震这些乡野无赖,不想其中一个脸上生了痦子的听了,却勃然大怒道:“呸!老子自由自在,好汉一条,几时成了官家的狗,要你们的赏赐来?那叫谢礼——”
顾七一惊,赶忙要说话,却被头上插花的拦住了。那人笑道:“大哥还是这么火爆脾气。一个小娘皮,你听她扯那些作甚?哎,我问你,瞧你这副模样,身上没有一块好布,恐怕已经尝过味了罢?”
说罢,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一只手顺着她的腿摸了上去。原来这几人压根就不知道侯府是个什么。
顾七如同被蛇爬身一样,头发根都乍起来了,僵硬了一息,拼命地挣扎哭喊道:“我没骗人!你们不要碰我,我是顾家的七小姐!安平侯府是我的舅奶家!”
那人喘着粗气,一把搂过了顾七,笑道:“跟哥儿几个快活过了,管你什么天家小姐,也不肯回去了……”说着就在她颈间使劲又亲又吸。
方才说她“没劲”的那人皱皱眉头,道:“她连胸都是平的,你们玩起来有什么意思?算了罢。”
脸上生痦子的此刻也不恼了,一眨不眨地看着顾七,道:“你若不玩就出去,给我们留点地方……”顾七闻言顿时扑腾得更加厉害。口中直喊:“救命、救救我——”生痦子的凑过头去,狠狠在她嘴儿上亲了一个,又合力把顾七按倒了。
第三人摇摇头,掀帘子出了车厢,走到远一点儿的地方站着去了。远远地仍只听见车厢里传来女子的哭喊声,让他觉得浑身难受,又走远了些。
车内那头上插花儿的抹了一把嘴上口涎,道:“咱们找点什么把她嘴堵上,省得招了人来!”
生痦子的想了想,忽然摸了一把顾七笑道:“算你走运。我今儿个穿了一条里裤。”
顾七听了。恨不得一头撞死。死命挣扎扭动,可她虽然手脚已经解绑了,又哪里敌得过两个壮年男人?鼻间一股腥臊异味传来,嘴里已经被堵上了东西。
顾老爷是在当天上午接到消息的。在消化了最初的震惊之后。他马上从府里叫了一驾马车,直奔望月山谷而去。
坐在马车上,顾老爷紧皱着眉头,闭着眼。各种各样的想法、思绪拼命地往脑海里挤,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件沉甸甸的事——家声。这两个字压在心上,一时间,他忽然想起了顾七小时候,自己高高抱起她时,她脸蛋上漾起的酒涡。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要紧的是怎么才能把事情遮过去……顾老爷沉沉地睁开眼,撩起了帘子。马车行驶在黄土乡道上,马上就要到了。
忽然外面的景物慢了下来,车子明显地放缓了。顾老爷探头一看,原来是前方乡道一旁停了一辆大马车。看样子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家所用。车夫为了不磕着碰着,这才把马拉慢了。
顾老爷不经意地瞧了一眼,只见那车子一角挑了一个“冯”字。车夫的位子上空空荡荡——正当他觉得古怪的时候,忽然发现车身正有规律地摇晃着,擦身而过时一道“唔、唔”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也是久经风月之人,听了这声音立刻明白了,低声骂道:“什么败坏人,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不像话!不知道是哪个冯家的人,若叫我查出来了,定要好好参上一笔!咱们快点走!”
车夫得了令,忙驾马扬鞭,急急地从冯家马车旁过去了,扬起一溜黄尘。
里头正在受苦的顾七,哪里想得到自己刚刚与父亲擦身而过?
马车摇晃着,粗喘着气,似乎没有尽头似的。
过了一会儿,忽然从乡道那头,又漫起了烟雾似的黄土——一辆马车急速而来,逐渐驶近了,居然正是去而复返的顾府马车。
顾老爷令车夫勒住了马,探头一瞧——那辆大车仍停在路边,没有车夫。这一回他看得仔细了,发现马车另一边的乡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