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死磕      更新:2021-02-17 13:08      字数:4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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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天真纯洁姐妹花颠覆后宫:宫斗·青蔷天
  作者:柳如烟
  宫斗·青蔷天 推荐序
  推荐序
  犹记得2002年的一个夏夜,我和如烟倚在西安城墙的箭垛旁,侃侃而谈。城市的灯光在深紫色的空气中交织成绚烂的图案,风缓缓吹过,古老的城墙在风中伫立无言。
  那个时候,我们心中都有一个梦,一个美丽、坚定、如明珠般宁静却璀璨的梦。
  然后五年过去。我们经历许多。时间化成尘埃,碎片从指间流过;生命是烟花的盛宴,却仿佛总也燃烧不到尽头。我们成长着、生活着、爱着、恨着,却牢牢扣紧十指,握住从不曾逝去的梦想。
  时隔五年,躲在深夜的办公室里一刻不停地看着如烟的《青蔷天》,突然想起了西安灰色的城墙。
  这不是被人写烂了的宫斗,真的不是。从一开始,沈青蔷蓬头垢面,却骄傲而坚定地站在沈淑妃面前时,观众已从缓缓拉开的华丽的大幕背后,嗅到了一丝关于生命的、温暖的气息。
  生命本就是温暖的,甚至是炽热的。为此深宫中的人们不顾一切地互相算计互相伤害,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要活下去。沈青蔷并不是完美的女子,她并不特别善良,亦不算天真纯洁,她所伤害的人,也未尝不比伤害她的人要少。可是正因了她的不完美,种种故事才有了精彩的借口。我们从开始看到结束,发现自己的心始终系在青蔷身上。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她对生命的渴望比其他人来得更强烈些,所以她比故事中任何一个人更容易得到我们的理解。
  有人说《青蔷天》所描述的故事太残酷,人心鬼蜮,在如烟笔下显得过于淋漓尽致。可是我想说,《青蔷天》最吸引我的,并不是无处不在的纷争与阴谋,而是在纷争与阴谋之外的,形成鲜明对比的人性中的亮色。每个人心底深处都有一方明亮而柔软的天地,白翩翩之于靖裕帝,董天悟之于沈紫薇,沈青蔷之于董天启……甚至是那从头到尾都扮演着奸恶角色的沈淑妃,在她临终前支离破碎的回忆中,我们仍能感受到她作为“沈莲心”而不是“沈淑妃”的一面。
  —因了这些柔软的亮色,那些黑暗之中的阴谋与丑恶读起来才更引人入胜,令人欷殻АV灰蛟谑橹忻恳桓鋈松砩希颐嵌寄芸醇约旱挠白印?br />
  一直觉得文字都有自己的颜色,如烟的文字尤甚。如烟笔下总是一片青灰色,可是在绝望与压抑之间,在日复一日黯淡的生命之上,她总是能轻轻地抹上一笔鲜艳的红。在灰色底色的衬托下,这一抹红便显得格外地激烈与炽热—关于生命,关于爱情,关于我们所有的梦想与坚持,一切的一切。
  读《青蔷天》,犹如一口一口咽下夜光杯中琥珀色毒酒,欲罢而不能;又犹如在漆黑夜空中仰望一道又一道划破长天的闪电—紧张着,却莫名地期待。纷纷扰扰的阴谋,层层叠叠的悬念,却总有一种执著让我们充满勇气,总有一些感动让我们泪流满面。
  这便是《青蔷天》,包含了宫斗、悬疑、推理、爱情等众多元素,却不能简单地将其归于某一类的《青蔷天》。在2007年即将完结的时候,独一无二的柳如烟用独一无二的《青蔷天》,为我们献上一席关于生命的盛宴。
  锦瑟(《两世花》作者)
  宫斗·青蔷天 第一部分
  第一章 淑妃(1)
  靖裕十一年初夏,皇恩浩荡,赐淑妃沈氏归宁。
  “参见淑妃娘娘,愿娘娘凤体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个妙龄少女齐齐叩首下去,大的十五六岁,一身绛衣,亭亭玉立;小的只十二三岁,满脸稚气,一双大眼睛向上偷瞟一眼,连忙低下去,乌溜乌溜地转。
  “起来吧,自家人,不用大礼的。到姑姑这里来,叫姑姑好好看看。”珠帘内端坐的华衣女子笑道。两个少女对望一眼,起身,早有太监内侍用一柄嵌珠金如意打起帘子,帘内那女子的面目露了出来,满头珠翠映着一张绝色的丽颜。
  淑妃一手拉起一个少女,仔细端详手脸。两个少女都激动得浑身颤抖。淑妃放开她们,笑道:“好、好,一双美玉雕成的人儿。兄长,你真是好福气。”
  立身于帘外阶下的男子闻言深揖在地,忙道:“都是托娘娘洪福荫庇。幸她们各自也都努力,尽力不负娘娘厚爱。大女紫薇,自幼习琴,爪音也还听得;小女素馨,亦能画两笔草虫翎毛,另外各自女工针线,贱内也都时常看顾。”
  淑妃颔首:“很好,那都是用得上的……”却转脸问两个女娃,“你们说,咱们沈家为何三代高居上位?”
  紫薇福了一福,毫无惧色,盈盈回答:“那是因为沈家历代蒙受君恩,皇恩浩荡。”
  素馨也福了一福,毕竟年岁小,颇有一番孩子气:“那是因为爷爷、爹爹忠心为国,勤奋努力。”
  淑妃又笑了,这一笑真可谓风华绝代,她拉着两个侄女的手,摇头道:“不是。我们沈家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在宫里受宠;我的姑姑也在宫里受宠。以后你们两个也要入宫,也必须受宠。那样你们的兄弟才能继续沈家的荣华,你们的侄子侄女才能继续沈家的富贵—明白吗?”
  两个小女孩再次对望一眼,愣愣地点头,淑妃手一摆,轻声道:“来人哪,看赏,送二位小姐下去吧……哥哥,本宫在内苑也时常想起自己的花园子,就请哥哥带路,叫本宫故地重游吧。”
  上代沈夫人在世时,偏爱莳花种草,整个京城都有名。现今老夫人虽已过世,这花草却依然有下人精心打理,花团锦簇郁郁葱葱,煞是醉人。淑妃轻摇玉步,环佩叮当,身后三步远外亦步亦趋随侍着尚书沈大人,太监宫女们则依照吩咐,都在后头遥遥随着。
  “……哥哥,她已然有娠了。”沈淑妃忽道。
  沈尚书身子一震:“那……那可有什么办法?”
  “办法?”沈淑妃轻笑,“本宫的‘办法’,上一次已然用了。她又不比那郑贱婢,毕竟是多少风雨一起过来的……这一次绝不能轻举妄动,你可知里面风声有多紧?万一让皇上起了疑心—”
  “可是,假使是个男的……”
  “那自然便是主上的第四皇儿—大皇子远在离宫,身上又背着当年那件事,并不足为惧;二皇子是上官皇后的嫡儿,不过皇后已死,倒也不怕;三皇子是我的孩子,只可惜……”淑妃随手在路旁花枝上扯下半朵牡丹,放在嘴里,咬那娇弱的殷红花瓣,“是时候了,该叫侄女儿们进宫里去了。”
  “娘娘,这两个女儿我都是悉心教养的,琴棋书画针黹女工丝毫不敢轻慢。”
  “那些有用,但是没什么大用。你以为皇上是谁?禁城中是个什么所在?哪个女子不是四角俱全貌比天仙?你以为本宫便是靠着琴棋书画针黹女工这些玩意儿,熬过几次杀身之祸、熬过上官皇后的死、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淑妃娘娘冷笑,把半朵撕揉得稀烂的花丢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
  沈尚书垂手道:“娘娘……下官驽钝。”
  沈淑妃冷哼一声:“你倒知道自己‘驽钝’了?比起咱们父亲,你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你别忘了,我们沈家一非名门,二非功臣,我们是三代外戚,半个朝堂的公敌。可现下连宫中都在传,淳儿、敦儿仗着我在里头走刀尖子拼出的那一点脸面,在京里越发无法无天了—你真是教的好儿子啊!”
  第一章 淑妃(2)
  这话说得极重,沈尚书只觉汗流浃背,待要分辩,又不敢,何况自己那两个儿子的确是有些不检点之处—可是哪家高官的少爷,不是这样的呢?妹妹实在也太苛求了些。
  沈淑妃见他面色古怪,知道这个哥哥并未真听进去,不由暗自摇头叹息。说到底总是无奈,她不过是一个女人,步步如履薄冰自顾不暇,纵有天大手段,也只能在内闱翻云覆雨,也出不得这高高的黄瓦红墙—外头是只属于男人的世界。
  兄妹二人沉默着,只在花园中徐徐而行。来到凉亭外,尚书沈恪忙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亲手卷起垂挂的湘妃竹帘。亭内早已摆满了各色蔬果蜜饯,沈尚书引淑妃娘娘落座,毕恭毕敬道:“两个犬子虽有些顽劣,可都还算有孝心的—这不,淳儿虽南下游历去了,可依然还记得娘娘省亲的日子呢;这可是今年的新云雾,是淳儿顶着大日头亲自看着那些茶女们挑着尖子掐下来的。”
  沈淑妃听闻此言,面色也微微和缓,叹道:“我不要这些虚妄,只求你们也多替我想想,也就是了……”话虽如此,却毕竟舒心,轻轻端起茶来,送到口边。
  —下一刻,最以端庄贤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著称的淑妃娘娘却突然将满口的茶水倒喷出来,脸上都变了色,只是拼命地咳嗽。
  尚书沈恪给吓得愣住,忙问:“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沈淑妃犹自咳嗽,无法答话,只是怒瞪他,端的是秋波如电,眸光似雪。
  沈恪忽然醒悟,忙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盏茶,轻轻抿上一口……这一抿,顿时气得他满面通红,青筋暴跳。沈尚书当即将那茶盏摔在地上,厉喝道:“去把茶房的人通通捆起来,不拘是谁,一人先抽十鞭子再说!”
  —原来不知是出了什么错处,那上好的云雾茶中,竟被人搁了满把的咸盐,又苦又涩,难以入口。淑妃娘娘全无提防,适才走得又实在有些渴了,便着了道,一下子仪态尽失,狼狈不堪。至于尚书沈恪,本来百般讨好还来不及的,此时更觉大伤脸面,又害怕妹妹不欢而去,也难怪他怒发冲冠了。
  但见主人如此,底下伺候的奴才们自然不敢怠慢,亟亟赶着去传令。沈尚书则忙着呼鸡骂狗,不迭地向妹妹赔罪;淑妃娘娘却余怒未消,只是冷着一张脸,不答话。
  不一时,去传令的人便回来了,却是满脸尴尬,想开口,又不敢。
  沈尚书皱眉问道:“怎么,这么快吩咐的事情都办完了?”
  那人支吾道:“大人,后面……后面……后面实在是乱……乱成一团了,那个……”
  沈恪直给气得眼前发黑,这些家人仆役平日里也算是精明能干的,怎么今天这种场面,却给他大砸其锅,唯恐他在娘娘面前丢丑丢得不够吗?
  —却听那人接着道:“郑茶房在满院子赶着青……青……小姐乱跑,说她存心害人,吵嚷不休,小的们实在是……拦不下她们,故而……”
  尚书沈恪忽然脸色一白,不说话了;而一直缄默不语的淑妃娘娘却插口问道:“青小姐?哪个青小姐?”
  那人不敢回话,只偷眼向沈尚书望去,淑妃娘娘的目光便也跟着落在沈恪身上。尚书大人终于无奈,蹙眉跺脚道:“娘娘,您不知道,微臣府中有个……有个‘疯女’,实在是行事乖张、无法无天的,今日之事,怕就是她在其中捣鬼……微臣一定严加管束,严加责罚!”
  沈淑妃那一双如刀的眸光依然不离尚书大人的脸,缓缓发问:“既是疯女,怎还待在府中?怎又……叫她‘青小姐’?”
  尚书沈恪此时已然汗如雨下,他犹豫良久,方才压低声音道:“孽障,孽障!娘娘……微臣当年外放苏杭,曾……与一名风尘女子结交,后又替她赎身,带回京师,她给我生下一个女儿之后,没几年便亡故了……故此……实际上……那也是……也是下官的女儿……”
  淑妃道:“原来是庶出,那也无妨,都是我们沈家的骨血,交与夫人养育不就好了?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
  第一章 淑妃(3)
  “实在是……实在是此女乖戾异常,不堪管教。贱内也很为难……整日里只在园中游荡,谁的话都不听,满口都是些邪词歪理—不怕娘娘见笑,自她母亲死后快十年了,她却连一声……一声‘爹爹’都未曾叫过我—绝不是有意欺瞒娘娘,只是……只是生出如此疯癫的不肖女儿,实乃家门不幸,微臣哪里还有脸四处宣扬?”
  沈淑妃登时明了,想是这少女出生时,生母已经失宠,遭嫡母嫌弃,生父冷遇,因此便无人教养理睬,如杂草般在府里悄然长大。若不是一番变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好面子的沈大人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对人讲起的。
  —没想到今日竟有如此奇遇,沈淑妃微微合上眼,闭目一笑。
  与世间大多制式府第相似,尚书府的小偏院里居住的都是些粗使的下人仆役,就连稍有些头脸的丫头们,也都随着主子住在内院中,嫌弃这里污秽肮脏,不愿履足,生怕辱没了身份。可这一日,院子里巴掌大的地方却挤了不少人,都在指指点点,围观一个腰圆肚滚的肥大婆娘,手持烧火棍,团团追赶一名粗使丫头打扮的女孩儿。
  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