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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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 更新:2022-02-15 22:34 字数:4836
“我才不怕!”西庇阿急着强辩,“我已经声名在外了,大不了为别人多加点儿谈资。我是为了你,阿米利娅,你还没嫁人。我们要是出现在一起,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不能毁了你的名誉。”
“我已经没有名誉了!现在已经有窃窃私语,说我背叛友谊,抢走了朋友的丈夫!用不了多久,这些难听的话就会传回罗马。你不该想个办法吗?”
“那么我们更应该注意言行,不能再让人产生误会了。”西庇阿劝告说。
阿米利娅以含泪的双眼瞪住了他,“你想与我划清界线?”
西庇阿连忙解释,“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一直很好,以后也会很好。只是这个时候我们的关系不能申张,等过了这段时期,我会给我们的关系作个交待。”
“你想怎么交待?有一些女人间传播的话你是听不见的。我已经被她们描述成一个恶毒女人了!她们说是我害死了科尼利娅,为了谋取西庇阿家女主人的位置!”
“胡说!科尼利娅的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谁在散布谣言?我要惩罚她!”
“谣言是堵不住的!普布利乌斯,如果你不快些下结论,这样的谣言只会越来越多。有些时候,越想隐瞒,外人反而越将猜疑。”
西庇阿抓了抓卷发,阿米利娅是来逼他作决定的吗?现在还有一件事等着下决定,在那个把事未定下之前,他不愿答复阿米利娅。“过些时候再说吧!至少等执政官的选举结束以后。”
阿米利娅失望地垂下眼,泪水一下子流淌下来。“我知道了,还是执政官的权力更重要。”她缓缓起身,走向门口。
突然,她的身子发软,倒在了地上。
“阿米利娅!”西庇阿冲上前扶住她。“阿米利娅!阿米利娅!快叫医生,快!”
医生很快为阿米利诊了病,但医生不敢当众说出口,西庇阿以为是严重的疾病,命令不相干的人全都退下。医生低声说,然而结果令西庇阿大感震惊——阿米利娅没有生病,她怀孕了。
第八十九节 苦肉记(2)
西庇阿在屋中傻了眼,呆呆坐着,即使面临最难对付的敌人时,也没见他这样。赵弄潮悄悄进了房间,心中只觉得好笑,自作自受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吧?不过他还是得保持表情上的严肃。
“这件事我早知道了,不仅有我,还有纳西卡,在你去了努米底亚之后。你回来了,本来打算告诉你,结果没来得及。该怎么办,你自己想想吧!”赵弄潮说。
西庇阿看着赵弄潮发愣,本来他想将这事隐瞒一段时间,没想到讽刺的是他自己才是最后一个知情人。“我真没有办法!你有建议吗?”
“是个男人就该负责任!”赵弄潮严肃地说。
痛苦写在了西庇阿脸上。
“不想承担责任吗?”赵弄潮质问。
西庇阿很纠结,不点头,也不摇头。
“那么你自己去对阿米利娅解释清楚。我帮不了你。”
赵弄潮转身要走,西庇阿拉住了他。“别走!这件事我一个人真的没办法解决!”
“有困难吗?主动承担就可以了。”
“不,没这么简单。我……”西庇阿使劲摇头。
“你不喜欢阿米利娅?”早已对内情有了大致了解的赵弄潮慢慢地试着剥开西庇阿的内心,不过他越是往里探究,越感到愤怒。
西庇阿没回答,很犹豫。
“既然不喜欢,当初就不该招惹她。”
西庇阿的反应很迟钝,吞吞吐吐地回答:“不是不喜欢,只是,只是……”
“你喜欢谁?”
“我喜欢她,我对她们都是有感情的。”
赵弄潮愤怒地猛拍桌面,西庇阿惊愕地抬头,将他瞪住。
“阿米利娅的事你必须马上决断!”赵弄潮迫切而严厉地说,“你在战场上果断,可以不听任何劝阻建议,坚持自己的意见,但在情场上怎么像个逃兵一样?阿米利娅可不是玩玩就能踢掉的女奴,她的家族也算得上大贵族,你自己掂量掂量分量吧!”
“我知道她的家族,所以我才难办!所以我以前从不招惹这些贵族女人!”
“但现在你犯错误了!后悔了是吧?还是说你想坚持娶一个外国女人?告诉你,如果你敢娶那个外国女人,第一个与你翻脸的就是……就是元老院。别说做执政官,到时恐怕连罗马也呆不下去了!”
“我可以等当选为执政官以后,再谈这件事。”
“好,当然可以。你去告诉阿米利娅,等她生下孩子,再谈要不要和她结婚这件事。她的家族成员才不管你是不是罗马的救星,他们会以一切手段维护家族的名誉,后果你是可以预见的。你连自己的私事也处理不好,还谈什么国家大事?”
“说穿了,其实你的目的就是希望我娶阿米利娅,对不对?”西庇阿一副识破对方阴谋的得意模样,不过这种得意非常不堪一击。
赵弄潮点了点头,“很对。与阿米利娅结婚,鲍鲁斯家族会很高兴,西庇阿家也会很高兴,元老院会很高兴,罗马人民同样很高兴,我们这些追随你的人更加高兴,因为大家高兴了,我们的理想也就更近了。当然,可能只有你不会高兴。”
“相反,我要是娶了那个外国女人,全罗马都会不高兴,是不是这样?”
赵弄潮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你不是要去视察军队吗?你应该去看一看,士兵们,那些普通的罗马公民对你寄予了怎样的希望。”
“别用这些大道理来压我!”西庇阿咬着牙齿说,然后不说话了。今天的视察是他亲自主张并安排的,但他现在却没有一点启程的打算。
“不好了!不好了!”门外有个女人,喊声紧急。西庇阿放她进来,因为她是阿米利娅的侍女。女孩跪倒在地,急切而哀求着说:“阿米利娅小姐弄了些奇怪的药水,说要喝下去,我们拦不住,请您快去看看吧!”
“你最好去瞧瞧,别把事弄大了。”赵弄潮提醒。
西庇阿赶往阿米利娅的住所,还没进门便听到了她的哭声。一群待女围在门口,门外散落着从里边扔出的杂物。西庇阿进了屋,看见阿米利娅伏在床头,发型零乱,整个脸埋进了臂弯。看到他来了,阿米利娅抹了泪水,坐直了身子。
“她们说你要喝奇怪的药。喝什么药?”西庇阿问。他很反感这类爱哭闹的女人,前妻科尼利娅就是如此,她越闹,西庇阿离她越远。
阿米利娅指了桌上的碗和碗中的棕色液体。
“这是什么?”
“伊比利亚女人常用的东西,我托人求来的。喝了它,孩子就没了。”阿米利娅死气沉沉地说。
“你喝这种东西干什么?”
“你管不着。我以为你会欢迎这个孩子,可是你不喜欢。”
“那么你也不该……”
“我能怎么样?一个未婚的女人有了孩子,再被情人抛弃,我将要怎么面对我的家人?就这样吧!你不该来,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阿米利娅挥手让他走,但西庇阿反而更坚定了留下的决心,他不能走,他要是离开这个房间,阿米利娅下一步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有说过抛弃你吗?从来没有。”
“你必须抛弃我。”阿米利娅含着泪,坚定地说,“你有许多事还没有完成,你还要做史上最年轻的执政官,你还要到阿非利加去。人人都说你将成为战争的终结者,为罗马赢得胜利,我也相信你做得到。但是,你距离那一步还太远了,想快一些到达就必须扔掉不必要的行囊。所以你必须抛弃我,罗马的英雄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我已经想通了,你走吧!”
西庇阿没有走。
阿米利娅走向了那碗药,端着它,往嘴里送。西庇阿突然上前夺下碗,摔在地上。药剂同时染污了两人的白衣。
他拉住阿米利娅的手腕,大声说,“你疯了?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敢喝?你想死吗?什么都不要多想。我的意愿,不管是元老院,还是全体人民都没有办法改变。我从没有害怕过流言蜚语,为什么你却要担心呢?我西庇阿敢作敢当,这条回罗马的路就让我走在你的前面,我到要看看,那些恶毒的语言和我的刀剑相比,哪一个更加锋利!”
阿米利娅含泪的又眼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她扑入西庇阿怀中,大哭起来。
第九十节 噩耗(1)
德尔非劝她在相约地附近设伏,乘机捉住西庇阿,王玉婷没有采纳。如果是与其他人相约,不用德尔非提醒,她早就安排了,但她不愿这样对待西庇阿,西庇阿是个守信的人,王玉婷对他存有敬意。另外,她认为这是件私事,她是要去解决私人问题,不喜欢一大群外人在旁边偷听。
她仔细考虑了一夜,她确认自己对西庇阿没那种意思,但这事必须说清楚,因为西庇阿明显抱有幻想。在目前的局势下,两人这样暧mei不清是很有害的。想到至少有两个男人围绕着自己,王玉婷的虚荣心又开始发作了,时不时地发笑。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说,保持这种关系也不错,让世人去猜吧!她并不讨厌西庇阿,甚至与他在一起时感觉很愉快。这个男人粗中带细,傻中带着天才,天才中又带着傻,勇敢而机智,还有幽默感,多好啊!出身高贵,家资富庶,长相也算英俊,滥情花心,但又能对特别的女性表现出忠诚,这不就是那些女同学梦寐以求的言情剧男主角吗?就这么把他甩了,不觉得可惜?
是有点可惜,如果能有时间与他相处,王玉婷不敢说自己不会被打动,不过她已经有了别人。昨天,她见到了赵弄潮的眼神,他似乎已经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是什么了。从女人的角度来看,赵弄潮各方面都比不上西庇阿,但他给人一种踏实感,每次当她需要帮助时,他总会冒着生命危险帮忙,尽管赵弄潮最近的言行有些讨厌,可对他的感激仍然存在于心底。如果赵弄潮与西庇阿对同一事物作出两种不同判断,她还是信赵弄潮。她今天决定明确态度,也是为了赵弄潮不再迷惑,让他少一点危机感。
已经过了昨天相约的时间,但西庇阿没有出现,王玉婷有些心急了。西庇阿不是喜爱使诈的人,不过他的手下说不准。她让卫兵四周查探,他们没有发现异状,也没发现西庇阿的踪迹。王玉婷决定再等一会儿,可这下了决定后,便是一等再等。直到了黄昏,西庇阿仍未出现。
德尔非已经几次派人来催,叫她早点回去。夕阳中,王玉婷向着罗马军营的方向张望,地平线的色彩已经暗了,那里平静得连尘埃也没有飞扬。
“大骗子!”王玉婷一跺脚,走下山坡。西庇阿说什么不见不散,他撒下这样的谎言骗了她一天,不知道什么意思!
赶回城时天已经黑尽,到了家门,一位中年男子正从里边奔出。撞见王玉婷,他露出焦急,“您总算回来了!请去看看吧!那位夫人不行了!”
这个人是王玉婷指派给桑德拉的医生,他口中的夫人指谁,王玉婷自然明白。不用进门了,她转身奔向她为桑德拉安排的新住所。
在屋外就听见了哭声。进了屋,桑德拉平静地躺在床上,面色不是苍白,而是黄黑色,脸颊凹陷,如同骷髅。她的朋友们围绕着她,她们发丝散乱,泪流不止。
王玉婷走近床边,“她最后说了什么吗?”她轻声问。
“她想回家。”一个女人抹着眼泪说。
“回哪儿去?哪儿是她的家?”王玉婷知道桑德拉是希腊人,但她也知道桑德拉对远在希腊的家乡很淡陌。她所谓的家是有她丈夫的地方,而独自一人无论到了哪儿,都是没有家的。
“太可怜了,她一直等着丈夫回来。”另一个女人说,“他们很恩爱,要是她的丈夫回来了,我们该怎么告诉他?”
“你想太远了,我们还是让她安息吧!”王玉婷很想说,她的丈夫不会回来了,但桑德拉还躺在这儿,不管她能不能听见,王玉婷无法揭示真相。
当天夜里,她便为她举行了葬礼。墓碑立在城外,面对着北方。
她们依次南上花朵和祭品。“小姐,这样合适吗?桑德拉最后的愿意是回家。”她的朋友对王玉婷立刻下葬的决定提出了疑问,她们更不明白坟墓为什么要向着北方。
王玉婷没有条件送桑德拉去远方安葬。“她已经回家了。”她回答。桑德拉终于与她的丈夫见面了,他们团聚了。
女人们不明白她的话,但身份上的悬殊差距使她们不敢争辩,也不敢多问。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王玉婷迎着冷风,这一天对她来说不仅是倒霉与欺骗,还这么哀伤。
急促的马蹄声惊扰了夜晚的宁静伤感,一骑快马从墓地边奔过。骑手望了她们一眼,突然勒住缰绳,迫使坐骑急停,然后他下了马,向着这群人跑来。
“将军阁下,有急信!”这是个远到的信使,本来打算进城,但在城外遇上了她。
王玉婷割断蜡封,展开卷轴,卫兵举着火把为她照明。王玉婷突然惊愕了,密封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