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节
作者:开了      更新:2022-02-15 22:34      字数:4840
  面早已经对他起疑了。如果他此时捧着骨灰罐去与赵弄潮等人汇合,那么所有人将会有危险。这是元老要告诫他的信息。他哪里也不能去,至少在剧团离开罗马前,哪能里也不能去。
  到了出发时间,赵弄潮如当时告诫的那样,准时出发了。
  城内发生了小火灾,有些混乱,赵弄潮更担心这场意外会使城门提前关闭。
  “这么晚了还要出城吗?”守城的卫兵询问。
  剧团的老团长表示出无限歉意,“没办法,我们得按时赶去庞培,不然高额的违约金会令我们破产,在罗马的加演耽误了我们不少时间。”团长边说边出示了通行证。
  守城的卫兵们忙碌起来,他们打开剧团的行李箱仔细检查,守城的队长清点着出城人数,是否与凭证上的记载相符。“西庇阿的儿子也要去庞培?”队长发现多出了一人,骑着马的卷发青年可是罗马城内的名人。
  普布利乌斯紧握拳头,斗志昂扬,“如果让我去庞培城下教训迦太基人,我即使冲破城门也会骑着马去,可现在我只是去送送我所仰慕的普劳图斯。他离开罗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但愿他带着新作品回家。”
  “就快关城门了。”
  “我知道。放心,我会赶回来的。”
  检查没有异常,剧团的车队驶出了城门。赵弄潮仰望头顶拱形的城门,心几乎快停止了跳动,很顺利,没有受到阻拦。城内发生了大事,居然没有人拦截他们。
  车队在罗马的道路上驰行,离开了城墙好一阵,他们才缓缓减速,停了下来。停止前进不为别的,王重阳跳下车,钻入车底,把绑在车身下的王玉婷放下。
  “这里面不是人呆的地方!骨头快散架了!”王玉婷爬出车底,不忘活动筋骨,“我的罗马之行完全可以编成小说了!”暂时脱险,她又得意起来。
  “不过我想没有人会信。据我所知,居阿斯那个光头佬就不会信。”王重阳以手指弹了弹她额头。
  赵弄潮没时间与他们开玩笑,张罗着剧团里的人将车上的行李集中起来,牵出马匹。他们将在这儿与剧团分手,骑马去迦太基军营。
  “你真的不与我们一起走?”王玉婷问普布利乌斯。她突然对这个罗马的花花公子有了好感。
  普布利乌斯已经决定了,他要回罗马。
  “他们已经怀疑你,你回去不是很危险?”
  “如果我这样走了,那么我就真成了通敌叛国的无耻家伙。我救你,并不是因为我想投靠迦太基人。”
  王玉婷眨眨眼睛,不是为了投靠迦太基,那是为了什么?忽然,普布利乌斯的举动让她措手不及,他袭上她的唇,在嘴唇上轻轻一吻。
  王玉婷立刻由惊讶转为了愤怒。
  “我会在战场上打败你!”普布利乌斯在她的愤怒暴发前调转马头,逃向了罗马城的方向,带着大笑声。
  王重阳代表女儿冲着这个小流氓的背影一通大骂。赵弄潮目睹了这一切,始终没说什么,脸色阴沉着。
  王玉婷很生气,她完全没意识到,被偷袭了。她望着已经远去的小黑点,不满地哼哼几声。随后,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得意浅笑。
  第二十三节 解开心之结
  普布利乌斯成了当天最后入城的人,差一点进不了城。城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他跳下马,舒出口气。大功告成了,无论以后他会面临什么样的状况,神殿卫兵的监视审问也好,被逮捕入狱也好,随便怎样,他都不会惧怕。
  牵着马,漫步入夜的罗马街道,火灾已经扑灭,骚动已渐渐平息。他们从监牢中劫走犯人,但似乎没见到全城搜捕的巡逻队,不知道元老院怀着怎样的想法,就这样放他们逃走了?普布利乌斯琢磨着以后会有怎样的情况变化,可眼前出现的人就让他够意外了。
  陈志出现在他面前,一身黑色托加袍如黑色的风般飘动着,双手捧着只色泽并不光鲜的陶罐。
  普布利乌斯非常诧异,“你去哪儿了?他们已经走了。你怎么穿成这样?”他不禁打量陈志的黑色装束。
  “我听说你们罗马人将黑衣当作丧服。”陈志回答说。
  普布利乌斯点头,但他的回答没有解答他的疑虑。“谁去逝了?”普布利乌斯甚至想到了利略元老,不过前几天才见到元老,挺健康的。
  “我穿丧服是为了一个女人。”陈志停顿了许久才说话。他抚mo了一下手中的陶罐,“我没有跟随他们一起离开,而选择留下,只因为她。”
  普布利乌斯看着陶罐,似乎明白了。他有疑问,可是陈志打断了他的提问。“跟我来。这件事与你也有关系。”陈志抑郁地走开,弄得普布利乌斯很纳闷。
  他们回到了元老家,陈志安静地进入自己房间,将陶罐放在桌上。普布利乌斯跟着进了门。
  “是哪位女孩这么有魅力,能使我们的利略放弃离开罗马,安全逃走的机会?你还没告诉我呢!”普布利乌斯愉快地问,期待答案。
  “她叫海伦娜。你认识她。”
  陈志的回答让普布利乌斯的笑容凝固了。
  “别说你已经忘了这个名字。这个女孩因为你对她的爱吃尽苦头,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仍然想着再见你一面。她没有实现的,现在由我替她完成,所以我来到罗马,顺便查清当年发生的事。在这件事没有了结前,我不能离开罗马,今天就让我把话说清。”
  “你为什么认识她?”普布利乌斯盯着陈志,“你怎么认识她的?”
  “很意外吗?我们在迦太基认识的。”
  “说谎。”
  “当时她呆在妓院里,我因她得罪了迦太基权贵,带着她逃走。为她赎身的是汉尼拔,你相信吗?后来她进入迦太基军营打杂。”
  “根本不可能。”
  “她还跟随军队翻越了阿尔卑斯山。那么艰苦的环境,坚强的姑娘挺过来了。她忍受着一切苦难,只为回到罗马,再见一次那个名叫普布利乌斯的人。可到了最后,她还是绝望了……”
  “你在编故事?这不是真的?”
  普布利乌斯浅浮地笑了笑,感到难以置信。陈志生气了,拧住他的领口,“到现在,你不承认了吗?你抛弃了她?”
  “我抛弃谁了?我不会抛弃任何我爱过的人!”普布利乌斯踮着脚,大声否认。
  “这么说你从未爱过她?”陈志松开手,可紧接着一拳击上普布利乌斯的面部。
  普布利乌斯迅速站起身,他不会让自己白白挨上一拳,挥出拳头还击。陈志躲过了他这拳,但他也同时呻吟,普布利乌斯的脚踢中了他的腹部。两位青年在房中打了起来。
  利略元老家的奴隶们担心地守候在小主人的房门外偷听,毫无疑问,里边的人打起来了,而且很激烈,听得见桌椅与器皿倾覆的声响。仆人们想冲进去,但利略元老阻止了他们,吩咐他们散去。
  屋里突然没了声音,一切骤然安静了。陈志与普布利乌斯打累了,坐在地上相互看着对方。普布利乌斯脸上挂了彩,陈志的情况稍好些,至少没出血,不过有淤青。
  一番打斗后,两人似乎已经冷静了。“她怎么死的?”普布利乌斯小声问。
  “投河自尽。”陈志很平静,“虽然你有好的一面,可是我更多时间见到你见一个爱一个。好几次,我甚至想杀掉你,海伦娜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真是不值得……”
  普布利乌斯沉默不语,陈志等着他说话。突然,普布利乌斯抹去脸上的血污,站起来,冲出了屋子。
  “你去哪儿?”陈志追上去,他感到不妙。拦下了普布利乌斯。
  “让开!”普布利乌斯推开陈志,“我已经明白一切了!我要去教训那个女人,一切都是科尼利娅在捣鬼!”
  陈志不为他的力量所动,依然站在他面前,不允许他离开。
  普布利乌斯大吼起来,“他们告诉我她死了!我一回到家,他们说她突然死了!如果我知道她还活着,无论在迦太基,或是更南边的沙漠,我都会去寻找,直至找到她!”他的吼叫声中渐渐透出哀伤,听起来越来越像是悲鸣。
  “够了,普布利乌斯!你已经害了一个女人,还想多害一个吗?到此为止了,人死不能复生,不要责怪你的未婚妻,整件事的错误根源其实在你,该反省的人是你!”
  陈志守着大门,门里侧的人低下头,呜咽声从庭院中传出,陈志看见普布利乌斯哭了。
  天刚蒙蒙亮,守城的士兵开了城门,两名贵族青年便骑着马出了城。
  普布利乌斯在城外的墓地里挖了口深坑,陈志捧着装有海伦娜骨灰的陶罐轻轻放了下去。潮湿的泥土一点一点将陶罐掩埋,直至垒一个小小的土包。
  “我会叫人把这里变成一块象样的墓地。请人刻块石碑,墓志铭写——‘这里长眠着维纳斯身边最美的侍女’。”普布利乌斯抚mo着新土。
  “‘侍女’不好。”陈志轻轻摇头,“她是独立的,永远都是。她为自己的爱情而战斗。”
  普布利乌斯想了想,“那么就写……还是什么也别写了,任何语言都无法将她描述。”
  “用不着墓志铭,请工匠刻上这一句就行——‘爱妻海伦娜长眠于此’。”陈志想起了海伦娜临终前写在桌面上的遗言,不禁发酸,他望向浮着红云的天空。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下射出,把墓地照得金黄。
  第二十四节 刺青
  初升的太阳拉长了墓地中的两条影子,远处的廷达鲁斯盯着他们看了许久,悄然转身,离去了。
  廷达鲁斯回到最高祭司阿米利乌斯家中。对两名可疑人物的监视暂告一个段落,无论是否有结果他都得对上司有个交待。
  进门前,廷达鲁斯就听见最高祭司与人有交谈,并且有说有笑。他推开门,屋里的客人更使他惊喜,“卡西娜,你怎么会在这儿?”
  屋里坐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她的黑发卷入珍珠发网中,面带微笑,有着许多贵妇也不及的高贵气质。“好久不见了,廷达鲁斯。我听说你亲自去监视利略与普布利乌斯这两个可疑的年轻贵族,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发现。他们聊了一夜,天亮后去了墓地,不过他们脸上有伤,似乎打过架。卡西娜,你应该首先回答我的提问,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回答问题的人是最高祭司阿米利乌斯,“因为有条重要线索,只有向卡西娜询问后我才更有把握,所以把她请来了。”
  “是怎样的线索?”廷达鲁斯露出极大兴趣。
  阿米利乌斯立刻回答:“是这样的。看守监狱的百夫长告诉我,冒充神殿的卫兵的人手腕上有我们的标志,那是货真价实的刺青。要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刺青位置并不相同,就如你的在手臂,卡西娜的在胸口,而我的在脚踝。刺青位置在手腕的战士名叫明达斯,不过他已经牺牲了,很明显这个人绝对是冒牌货。这个假同伴符合两个基本特征:第一,他知道这个图案是我们的标记;第二,他手腕上有刺青。”
  廷达鲁斯赞同地点点头,可仍有疑惑,“那么这与卡西娜有什么关系?”
  “很有关系。我们重点怀疑的对象——西庇阿之子普布利乌斯正迷恋着卡西娜。卡西娜当然很清楚他的身体上有没有刺青,即使我们怀疑错误,这个人不是他,以卡西娜的交际圈也会有其它线索提供。”
  廷达鲁斯立刻看向女人,想听听她怎么说。
  卡西娜微微上扬嘴角,露出迷人的一笑,“普布利乌斯的确有这样的刺青,而且就在手腕上,他刺下这个图案后曾向我炫耀。他也知道这是神殿卫兵的印记,是我告诉他的,这是我的疏忽。”
  “你确定吗?卡西娜!”廷达鲁斯兴奋地强调。
  “我确定。当时看见这个图案后,我很震惊。”
  “这就简单了!我们检查普布利乌斯的身体,发现他有我们的记号就立刻逮捕他!”
  “而且我们应当尽快行动。廷达鲁斯,叫大家集合,我们现在就去找西庇阿的儿子!”阿米利乌斯站起来,激动地率先迈出门。
  普布利乌斯爽快地叫了一声,一桶凉水从他头顶倒下,把他淋了个透。他这是在洗澡,从昨晚忙到现在,出了一身汗。“再来一桶!”他冲着屋顶的窟窿大喊。屋顶上有奴隶,负责往下倒水。“该你了,利略。”他把陈志推向洞口下。
  这个狭小的房间让陈志没地方躲,这里除了头顶的窟窿没有其它可以透进光线的地方。这就是贵族的浴室,电影中的罗马大浴室现在还没出现呢。洞口落下一股水柱,顿时使人神智清晰起来,一夜未眠的倦意全被驱散。普布利乌斯就在一旁擦洗身体,昏暗光线下,陈志注视着他手腕上的刺青。这是个神秘的记号,就在昨夜,那名百夫长居然因为这个图案相信了他们的谎话。
  “那个……那个有什么来历吗?”陈志找着普布利乌斯的手腕问。
  普布利乌斯抬了抬手腕,“你问这个刺青?”他露出一丝苦涩浅笑,“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可我们相差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