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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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 更新:2022-02-15 22:33 字数:4756
安排在宴席左边的前来恭贺的他国使臣掩面偷笑,眼睛里闪烁着嘲弄之意。大周的皇帝竟然是个断袖,还立自己的皇叔为男后,额呵呵……这样的人能守得住皇位?恐怕,他身旁的风华君就不是等闲之辈吧。在旁人看来,享誉天下的风华君怎会是甘于雌伏他人之下?况且这个还是他的侄子?
自然是看到了那些人眼里的嘲讽,濮阳玉仁却不以为然,这么早的给她下了定义,就是这些人失败的开始。
“大周的皇帝陛下,石兰曾听说风华君琴艺超绝,不知吾可否有幸见识?”从少年进来,石兰的视线便紧紧的抓着他不放,握着酒杯的手青筋突起,半年前的情形历历在目。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杀了他们神的人竟然是此时坐在龙椅上的少年。
石兰看濮阳玉仁的眼神,让她警觉,看来,他是认出了她。
弯了弯嘴角,“风华君前日手指受了伤,恐怕要让单于你失望了。”濮阳风华又不是勾栏小倌,你想看就看,怎么可能?
旁人都听得出来,少年是在找理由搪塞。
怒瞪着少年,这样的不给他情面。
“大周善琴者何止一人,来人,宣宫廷琴师。”濮阳玉仁觉得,打了人巴掌总要给人一颗糖吃。
表情稍微有些恢复,石兰点了点头,匈奴的皇子从小就熟读汉人的文化,祖先一直便有收复这片肥沃土地的梦想。他虽然对汉人的文化戳之以鼻,但是也还是略懂一二。
不多时,身着藏青色服侍的琴师怀抱着古琴缓缓而来,席地而坐,将琴置于双腿之上,高山流水的乐声流泻而出。
比之于濮阳风华的高远与淡薄,琴师弹奏的多了几分的华丽与浮躁,若说琴技,恐不相上下,濮阳风华的琴胜就胜在他所传达出的气质与思想。
一曲毕,石兰睁开眼睛,笑道:“大周当真是人才济济。”皮笑肉不笑,夸的十分随意。
“单于妙赞了。”濮阳玉仁举起酒杯笑道。
阴狠的看着少年,饮下杯中之酒,心中郁结,还是匈奴的酒水带劲。大周的酒就和他们的人一般,清淡无味。
杯光交错,冷冽的视线你来我往。
“哎?怎么的不见我朝石烟公主?”石兰巡视了宴席一周假装无意的问道。
大周官员听着石兰这一问,都竖起了耳朵,话说自从李将军成亲之后便不曾见过这个石烟公主。当今皇上后宫并不充盈,后宫也无宴席,家中女眷自然也不曾见过这个嫁入大周的石烟公主。李夫人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人,整日的在家中,也不曾听李相爷提起过这个公主。
李国安听到石兰的话,不着痕迹的看向龙椅上的少年。
假装惊愕的看向石兰:“单于是在说李夫人吗?”
咬了咬牙齿,石兰强壮镇定道:“自然。”
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濮阳玉仁笑道:“哎……李夫人与李将军伉俪情深,成亲不多日便随着将军去了望归城镇守边疆。”
众人疑惑,这已经是大半年的事情了,没想到竟然是到边疆去了。
石兰再清楚不过,石烟是随着石玖逃亡去了,濮阳玉仁口中的李夫人也不知找的谁替代。可是,偏偏他又找不出任何的话语去反驳,人已经去了边疆,难道他还让他将石烟叫回来不成?谁让石烟如今是李夫人了?
举起酒杯道:“本王祝皇上与风华君百年好合,早日诞下麟儿。”说完面部表情急转,“瞧瞧,本王一时口误,竟然忘了风华君是男子。”石兰口中说着抱歉,可脸上却有着看戏之态,他倒要看看这个风华君要如何?雌伏在濮阳玉仁身下,也不觉的可耻?
酒杯在手中碎掉,濮阳玉仁面无表情的从宫人手中接过另倒好的清酒,黑瞳看向身侧的男子见濮阳风华略微苍白的脸色,顿感后悔,早知道就不硬拉着他来了。
“谢单于美意。”濮阳风华从容淡定的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面带微笑,橘色的宫灯的照耀下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表情。若不是她离他近,恐怕也会被这样的他给欺骗的。
释然的笑了笑,既然石兰说话如此不遮掩,她的不淡定不是正好遂了那人心愿吗?
一眨眼之间恢复成至高无上的帝王,神圣而不可侵犯:“无碍,朕也只当是单于口拙。”猎鹰一般的视线落在石兰身上,竟让人有如坠冰窖的错觉。
抖了抖身子,那些在一旁的小国看着猛虎与野兽的对决,心中快慰,这样的两败俱伤真是他们乐于看见的。石兰的话倒是说出了他们想说的,然而碍于大周的国力,他们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濮阳风华握住少年的手,清雅的笑容平息了少年的余怒,“阿玉莫要在意那些人的话。”
因为喜服宽大的缘故,下面的人并没有看见两人相握的手掌,但两人那一眼对视却被窥视了。有人暗自嘲弄,有人暗自好奇,种种心情不在少数。
温热的触感传来,濮阳玉仁看向淡笑着的男子,心下黯然,她不过是为他在意而已。还是因为不在乎,而对那些人的话语便不在意?
台下歌舞升平,粉饰太平,官员们却不多时凝眉思考,这个石兰竟然亲自前来道贺,实在诡异。
这个问题,濮阳玉仁也十分的好奇,想不到一国之君会放下一堆的政务特地观礼?说出去谁信。况且,她今日的举动恐怕让很多人都难以接受,周边很多的小国多是送来了贺礼,连使臣都没有派遣。而石兰却亲自前来,实在怪哉。
这样的宴会最是无聊,所以,濮阳玉仁在位两年,甚少举行这样的国宴。
无力的依靠在男子身侧,等待着月上中梢。
“可是累了?”温润的气息扑在少年的耳垂下,看似无意却带了那么多的故意为之。
虽然是靠在男子身上的,然而台下之人也只是觉得两人坐的稍微挨近一些罢了。
揉了揉眉心,这个石兰一定是故意的,每一会便以一个理由敬酒,虽只是一些清酒,可是,她还是会觉得有些晕乎。
冷冷的看着少年的变化,石兰藏在杯下的嘴角弯了弯,耳旁响起刘子琴说的话。若当真如此,那大周的人岂不是都被这个少年……哦,少女给欺骗了?
酒过三巡,月上中梢。
“大周陛下,本王不胜酒力,先行回驿馆了。”石兰是练武之人,自然是看出了濮阳玉仁的醉态。根据情报来看,濮阳风华并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那今晚的洞房花烛倒是万分期待呀。
支起身子,笑道:“来人,给单于带路。”濮阳玉仁带着几分醉态道。
宫人和侍卫走上前等候着石兰一行的离开。
见石兰离去,那些小国的使节也纷纷告退。今日是大周皇上的洞房花烛夜,他们自然是不能耽误了时辰。
当整个宴席只剩下文武百官时,濮阳玉仁站起身子:“朕乏了,众位爱卿随意。”脚下有些虚浮,幸好一旁的宫人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少年的身子。
濮阳风华也站起身子,从宫人手中接过少年,熟悉的味道传来,混乱的思绪不免更加混乱。
“恭送陛下,风华君。”
送走那两位至高无上的人,众位官员卸去脸上虚假的笑意,疲惫不堪。
禁锢的思想仍就没有办法接受两个男子在自己的面上亲密无间,强装了一日的镇定也总算是能放松一下了。
回头看着那些官员一瞬间变化的表情,濮阳玉仁低下头,掩去眼里的无奈,终究是难为这些人了,陪着她折腾。
因为这一婚礼,宫里的每条宫道上都挂了宫灯,灯火通明。
一路走来,都会有人跪下,当他们都过,那些人的眼里都会有着或多或少的嘲弄,这些,濮阳玉仁都没有错过。
路过荷月宫的莲池,停下脚步,视线落在那一汪莲池上。
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吧。”被冷风吹着,清醒了几分。
伸手折掉那一朵开的灿烂的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朕醒来第一次见皇叔便是在莲池旁,那时候,你正要去蜀地。那一眼恍若天神。五年之后,为了求圣药再见皇叔,你就站在窗户旁,坠地的长发遮不住你的风华。”说道最后,停了下来,可能是喝多了。
静静的听着少年说的话,濮阳风华回忆着少年的话,是呀,那个时候五岁的阿玉一点也不像五岁的孩子,很冷,从里到外的冷。
“那个时候要踮起脚尖才能将莲花插在皇叔的头上。”说着上前,将手中的莲花别在那血玉簪旁,幽暗的莲香隐隐浮动:“人比花娇。”凝视着男子的侧脸,脑子里闪过关于他的记忆。
背过身,站在莲池旁边,任由凉风吹来过脸面,濮阳玉仁蹲下身子坐在莲池上的回廊上,侧耳旁听,能听到那缓慢的流水声,风过无痕,少年墨色的发丝从耳际漂过,掩下嘴角淡淡的忧伤。
飘渺的视线拨开云雾,眼波下有着别样的光芒。
头有些晕晕的,濮阳玉仁撑起身子,一摇晃,整个人跌在一道柔软的带着莲香的怀抱里,闭上眼睛,揪着男子胸前的衣襟,靠在那人的肩膀上道:“委屈皇叔了。”
将少年搂在怀里,蹭了蹭柔软的发髻,濮阳风华道:“嗯,确实有些委屈。”不过,又能看见少年这样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如此的亲昵倒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皇叔,今日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微微仰着头,眼里闪着幽光,酒醉的缘故,眼睛慵懒的眯着,掩去了里面的恶趣味。
圈在少年腰际的手顿了顿,随即展颜一笑:“嗯,**苦短,还是快快回宫的好。”
打了一个转,从男子的手中溜出,整理好衣衫:“皇叔请。”
悠远的眉尾动了动,无声的笑了笑,紧随在少年身后。
其实,濮阳玉仁心里是十分紧张的,并不像她现在外表这样淡定。归根结底,她也不过是语言上占便宜,实际行动?恐怕还需继续努力。
未央宫的宫门外候着宫人,见到走在前面的两人和远远的跟在外面的宫人纷纷跪下,“吾皇万岁,风华君千岁。”整齐的声音响彻这个空闲了将近一年的长乐未央。
一年前,有个少年曾说,这里将是他大婚的地方,这里住着的,将是她最爱的人。想不到如今,住进这个宫里的仍就是与一年前相同的人濮阳风华。
站在房门外,竟然有些踌躇,心中思量着,今晚要怎么蒙混过关?
濮阳风华将宫人们退下,只剩下两人站在门外。
躲在暗处的宫人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按照祖制,他们这是要听房。然而,明面上又不能做的太过,只能等到两位进了房间之后,才能靠近。
握紧拳头,推开房门,看着满屋子的红,桌上面摆着象征百年好合的合卺酒,飘散出清淡的酒香。
因为有了她的命令的缘故,现在没有宫人呆在新房中。
濮阳风华走上前,从托盘里拿起一个杯子看向少年:“难道阿玉不准备将剩下的礼完成吗?”勾了勾嘴角,橘色的烛光衬着满屋子明媚的红艳丽了男子的笑。
走上前端起另一杯酒,“自然是要的。”仰起头,喝下半杯,嘴里一股异香,心中诧异,这酒与她先前在宴席上的似乎有些不同。
这一点濮阳风华也注意到了,然而却并没有异象,他心里十分清楚不过这酒里掺杂了什么作为调料。
挽过男子的手臂,看着他不解的表情,笑了笑:“交杯酒不是应该这样喝的吗?”将两人的酒杯交换,寓意百年好合。
弯了弯嘴角,仰头喝下少年饮过的酒杯,嘴角一丝邪气,真是熟悉的味道呀。
濮阳风华将少年手中的酒杯取走,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将酒杯倾倒,剩下不多的清酒滴落在绣着花恋蝶的被单上晕开,淡淡的酒香混着异香传来。
感觉到热流在体内穿梭,濮阳玉仁蹙眉,这个感觉不怎么好,下腹隐隐有些发胀,心中难免担忧,难道是这个身子的初潮来临?暗叫,不要这么不是时候呀。
将发愣的少年拉到床榻前坐下,轻柔的声音从少年的耳旁穿过:“阿玉,是在想什么?”热浪扑在敏感的耳后,引得少年难得改变肤色的也染上了粉红色。
偏头看着凑近的男子,忍不住往后退:“皇叔,累了一天你先歇息吧。”偏偏,她对他眼中的那一抹无明的火焰视若无睹。
心下释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对于少年这样的决定,濮阳风华是赞同的,然而,竟然隐隐的期待着什么发生。
伸手取下男子发间的莲花,取下那一枚有着蝴蝶的血玉,满头青丝散落下来,遮住了绝世的容颜。
看着散着发的濮阳风华,心被紧紧的抓着,弯了弯嘴角,垂下眼帘。
“朕让人打水来。”说完起身朝着殿外走去,手却被男子拉住。
回头诧异的看向男子:“怎么?”
将遮挡住视线的长发别在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