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当当当当      更新:2022-02-15 22:33      字数:4743
  “传朕旨意,朕要照顾皇叔七日,在这七日所有的政事交由李相和苏侍郎管理,任何人不得进入后院的厢房打扰。派遣三千御林军团团围住后院,若是放了旁人进去再次加害摄政王,拿你是问。”冷着声道。
  颔首点头:“是。”看了看风雪中的少年,刘公公颤巍巍的上前,将手中的披风系在少年身上:“皇上,这是虞妃娘娘派人送来的披风,她让你注意身体,这几日,她会在厢房中好好呆着,不给你添乱的。”刘公公起初是看不起这个由宫女升为妃子的虞凰的,但是近日看着她如此善解人意,心中之鄙也稍有改善。
  捏着手中的披风,濮阳玉仁嘲讽的笑了笑:“告诉虞妃,朕七日后有赏赐。”
  “是。”刘公公并没有看见少年唇角的一抹冷笑。
  “给朕找一套便服来,最好的紧身衣。”濮阳玉仁朝着刘公公道。
  虽然好奇少年的用途,但还是前去照办。
  看着刘公公颤巍巍的身子,濮阳玉仁转身朝陆生吩咐道:“将千年血参在匈奴皇宫的具体位置化成地图送往后院的厢房。”
  “他们或许已经转变了位置。”陆生道。
  回眸一笑,乃是睥睨天下之势:“最危险的地方便最安全,匈奴的单于石兰卧虎藏龙多年,性情可见一斑,你照我说的做即可。”濮阳玉仁根据前世所学的人文心理学分析道。
  “是。”陆生即使现在心中忐忑不安,他也再也找不出比这个更有效的方法。点了点头。
  她如今是在和时间赛跑,所以必须尽量的节省时间。
  脚下生风,濮阳玉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雪地上,卷起地上刚落的雪花。
  陆生呆愣的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和少年刚刚站立的地方惊叹,这样的轻功恐怕比之主子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么,这个少年帝王,到底隐瞒的多深呢?一直也只是以为,少年只是有着一般武林高手的身手,而今看来远远不止。要想使出这样的轻功,若是体内没有深厚的内功,也只是一些花招而已。主子,你是不是也被少年蒙蔽了呢?反正,他是被蒙蔽了的。
  少年回到后院,推开门,看着太医已经撤了一半,只剩下四个太医在值守,以防意外发生。
  “皇上。”四人看着少年的身影,慌忙的行了礼。
  “情况如何?”濮阳玉仁抖了抖身上的落雪,静静的看着榻上之人说道。
  四人相互看了看,最高级别的那一位说道:“情况还算稳定。”
  视线落在男子枚红色的唇瓣上,红若鲜血,娇艳无比。或许是因为中毒的缘故,濮阳玉仁看着苍白的脸色的男子,竟然会觉得那般危险,再不复以往谪仙的模样。
  “皇上,衣服送来了。”刘公公敲开门说道。
  “放在那里吧。”濮阳玉仁平静的看了一眼男子,对一旁的四人说道:“在这七日,你们不能有任何一个人走出内院,也不许与外面的人接触。否则,就将你们当做乱臣贼子处置。”阴冷的看向四人,那四位太医抖了抖脚。
  连忙齐齐跪下:“微臣领命。”
  挥退众人,查看了一下周围,抱起刘公公送来的衣物,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到屏风后面,濮阳玉仁拉开披风系着的带子,解下披风。拉开腰带,褪掉外袍,只着中衣。
  床榻上的濮阳风华颤抖着睫毛,最终仍就是紧闭着双眼,刚才苏醒的迹象似乎只是眼花了。
  看着红色亵衣胸前突起的两个小点,叹了口气,药丸一停,她的第二性特征似乎从冬眠中醒来,开始逐渐伸张。用手指触摸了胸前,有些发疼。至多一年,她可能就会长成凹凸有致的少女。到时,不知该当如何?
  快速的换好衣物,绑好脚上的带子,取下玉冠,将男子送的发带绑在头上。走出屏风,站在床榻旁,蹲下身握住男子的手掌:“皇叔,一定要等阿玉回来。你说过会陪阿玉度过每一个春节的,今年也不能例外。以后都不能缺席。”一个告别的吻落在男子温软如初的手上。真是什么时候,你的手都能温暖阿玉的体温。
  将被子拉好,淡淡的笑了笑,拉开房门,院中的侍卫竟然没有看到,少年就这么消失在了夜色中。
  就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床榻上的男子朱唇中益处一声情到深处的名字:“阿玉……”便没有了下文。
  “砰砰砰……”一双素手敲打在关着的木门上,赫然,外面挂着的帆布上写着‘悦来客栈’。
  睁着惺忪的双眼的店小二不耐的开启木门,看着夜色中那一团白雾,惊愕,这还是活着的生物吗?苍白的脸颊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满目通红,衣服上沾满了落雪,绑着的发丝上也落满了雪花。
  “给我准备一间屋子,一盆热水,一些热粥,和一件白色的棉衣。”声音如拉动的老牛车,吱呀吱呀的嘶哑的响着,寥寥白烟从那人的口中冒出。
  若不是从身段可以看出是健朗的少年,听着这样的声音,只当是老妪了。
  “客官,店里住宿已满,你看你另寻一地行吗?”本来心情郁结的店小二,看了少年这般的模样,竟然一时丢了本性。若是往日里,语气定然没有好的。
  “麻烦小哥给我找一个地方,大雪天的又是深夜,恐怕城里的客栈都住了人,你就通融通融吧。”嘶哑的声音踌躇了一会,声音放软道,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小二:“在下明日要赶在早市开启时去购些皮毛,店家就通融通融可好?”
  看到那一小定银子,店小二想了想:“房间是真的没有了,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到柴房里凑合着一晚上。如今离早市也只有两个时辰了。”
  笑了笑:“劳烦小哥了。”
  带着身后的一个雪人,店小二呐呐地说到:“这深更半夜的,客官怎么独身来住店。”店小二虽然贪财,但是还是有些警觉,看着少年的模样,应该是连夜赶路的,这时一人出现在这里确实挺怪异的。
  那一堆雪人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搓了搓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的双手道:“我本是边关商家,最近因两国战事便遣散奴仆,想着在都城来做做皮草生意东山再起。”
  店小二推开一间后院的房门:“哦,那祝客官明日好运。这里就是柴房了,一会我就把你刚才叫到的东西送来。”这两年,与大周的战事确实滋扰了边城的许多商家,像少年这样的夜不再少数。想来,又是一个豪赌之人。这皮草若是选好了,自然发财,然若是没选好,倾家荡产也不是不可能。
  笑了笑,看了看里面的布局说道:“麻烦小哥了。”走进屋子里,走向那狭隘的床榻,摸了摸被褥皱眉。冰凉的触感其实对于现在的少年来说,一点也不敏感。
  点亮屋中的蜡烛,顿时屋子里闪耀着昏黄的烛光。
  少年的身影在烛光下忽暗忽明。
  “砰砰……”店小二将热水放在地上敲着门。
  一身疲惫的少年睁着锐利的眼睛道:“请进。”
  “客官,这是你要的热水。衣服和粥,我马上就给你拿来。”店小二朝着坐在小桌前的少年说道。如今,在橘黄色的烛光的照耀下,他才得以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普普通通的面容上只有那一双狭长的凤眼倒是有些风采:“客官是大周人?”五官中没有匈奴人该有的粗狂。
  “我母亲是大周人。”少年平声说道。
  点了点头,不一会,店小二相继的送来了热粥和棉衣。
  双手泡在热水中,逐渐才有了温度,热水扑在面上,一层类似于面皮的东西掉落下来,露出少年原本的模样。用毛巾擦干脸,赫然间,竟然是三日前从大周国度而来的濮阳玉仁。
  擦干化开的雪水,脱掉三日不曾换下的紧身棉袄,穿上店小二拿来的新的白色棉袄,翻开陆生给她的地图仔细研究着。
  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终究还是在第四日的深夜到达了匈奴国度金河城。
  现在,她有三个时辰的睡眠时间,要在早市时候入皇宫以最快的时间赶回去,才能在最后期限赶回去。
  平躺在狭隘的床榻上,盖着湿漉漉的被褥,缓缓的闭上眼睛后濮阳风华那苍白的脸色就一直回荡着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强迫自己入睡,因为三天三夜的运功她早已经精疲力尽。若是不趁着这三个时间快速复原,她就是意志再坚定身体素质在那摆着的。
  “王爷……喝药了……”陆生端着太医熬制的草药从外屋走进去,看着发呆的男子说道。
  披散着头发的男子转过头,面色如雪,唇若鲜血,微启唇:“放那吧。”说话时声音落寞,“阿玉与众位大臣还在寺庙之中?”为何,他醒来三日,他都不曾前来,难道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少年的心中的位置了吗?
  陆生看着男子的神情,想起少年临走时交付的话,终究还是硬了心肠:“皇上已于你受伤当日便带着虞妃娘娘回了皇宫,而各位大臣也都在第二日下山了。如今,除了后院关着的五位封王,便是重伤的主子你了。”
  蠕动着嘴唇,最终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濮阳风华摆了摆手道:“把这个端出去,吾不喝。”如此苦涩,难道还举得他的心不够苦吗?
  陆生看着赌气的主子道:“皇上说,每天的药你必须喝。”不然,七日的时间怎么够。
  飘渺的视线飘飘荡荡的落在陆生的脸上,最终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端起药汁,仰面喝下,心中不断的腹诽着那开药的太医。
  收了药碗,陆生快速的走出房间,若是再继续面对主子,恐怕总会露馅的。只要他出现,主子便会直接的间接的旁敲侧击、声东击西的问皇上的踪影。以他这脑袋瓜子,怎么能斗得过有着千年道行的摄政王。所以,为了减少泄露的机会,他若是没有非不得已的事情,绝不会出现在内屋。
  看着脚步匆匆的陆生,濮阳玉仁捂住嘴巴,暗色的血液中指尖缓缓流下,原本娇艳的唇瓣泛着淡淡的紫色。皱眉擦掉手上的血渍,阿玉,当真如此狠心吗?避而不见是因为愧疚还是你忘了吾吗?如果是前者可以原谅,然而若是后者,吾不允许。(现在偶们的皇叔多么的可怜,多么的哀怨)
  当街道上敲响铜锣声,濮阳玉仁睁开双眼,翻身从床榻上起来快速的带上人皮面具遮住完美的面容,成了丢在人群中也找不到的普通人。
  拉开房门,微红的双眼看着又飘着鹅毛大雪的天际,这时的她还有空闲想着,还好,没有重生到匈奴来,不然这样恶劣的天际,她想死的心也有了。
  许是因为早市的原因,店小二也拉开了客栈的大门,客栈里的有些客人也早早的起来视线聚集在这样长的十分大周化的少年,实在是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太冷了。
  走入风雪之中,戴上毡帽,看着远处那高大巍峨的匈奴皇宫,弯了弯嘴角。
  离天明还有四个小时,这期间也是早市的时间,她要利用这个时候拿到千山血参才能安然出城。昨晚来时她便是赶在宵禁的时候进的城门,那么今日,她要赶在城门开启的那一刻而走出金河城。
  庆幸,早市竟然会在内宫的北门,那里正是整个皇宫守卫安排的最为松懈的地方。
  行走在早市里,耳边充斥的是奇异的语言,偶尔,能听到大周语,在这么遥远的地方,当真是感到分外亲切。动物特有的体味充斥在两鼻之间,不适的蹙眉。
  匆匆的穿行于人群之中,商人都在忙着讨价还价,对于这只看不买的少年也并没放在眼中。
  回头看了看身后,邪魅的弯了弯嘴角,快速的闪身进入人际罕见的胡同。
  此时,濮阳玉仁的一袭白衣倒是派上了用场,匈奴现在天寒地冻,无论是街道上还是皇宫里都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脑子里回忆着陆生给她的地图,以及刚进城时安排在匈奴的魅影送来的情报,飞檐走壁。
  穿了白衣也是有坏处的,她的头发是黑的,为了防止被发现,自然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她只能在各个宫殿之间飞身落脚。
  霜白琉璃瓦,斗角飞檐处点缀零散黑漆纹,于正中处起方台,四面皆有上台之阶,白虎纹藻井正对台中。黑色大理石地板,不置一桌一椅一锦瓶,殿内铜柱绘獠牙飞虎纹。
  最高的楼阁正是放置千年血参的地方,那里重兵把守。
  濮阳玉仁足下轻点,将房顶的粱作为跳板,急速飞走。卧扑在雪地里的树丛中,看着正在进行换班的侍卫,微红的眼睛里的瞳仁放大,纵身而起,就是这个时候了,惊了一丛的枯叶翻飞。
  看着天空下飘落的一枚枯叶落在同伴的白色的毡帽上,侍卫长伸手拿起,看了看四周的建筑,问道:“刚才可有起风?”周围根本就没有任何树丫,哪来的枯叶。
  盯着侍卫长手上的枯叶,刺啦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