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
希望之舟 更新:2022-02-15 22:33 字数:4737
连氏直接干脆地给了限期,摆明了不让沈夫人将这事给拖着,沈夫人送了她们离开之后,隐隐透着些不快。
虽说只是说亲,可齐二夫人那架势就是非莹绣不娶了,也不知道那死丫头在定王府做了什么,竟然还能让齐二少爷瞧上,沈夫人倒没觉得南阳侯府这亲事有多好,就算齐二夫人把那齐颢铭夸的有多好,经常在夫人圈子中走动的,沈夫人对齐颢铭情况多少知道一些。
十年了那依旧站不起来,这辈子站起来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可能无法有孩子,又不能手握家事,比起这样的豪门世家,大部分的都宁愿选择小门小户的,起码实权在手,又能儿孙满堂。
前些日子唐夫人来的时候也有说起过这莹绣的婚事,蒋家的事之后,唐夫人也不敢再出这类似的主意,直接给沈夫人说起了两户人家,一户是长子,官品不高,不过胜在位置重要,一个是刚死了老婆的,底下妾侍成群,就是没孩子。
两家沈夫人都不满意,怎么说莹绣都是沈家的嫡长女,不够体面的一门婚事,会让整个沈府颜面扫地,说她容不得前妻的孩子,莹绣身后还有乔家在,沈夫人不得不考虑沈老爷。
下午等着沈老爷回来,沈夫人就将此事和他提了一下,“老爷,绣儿的婚事您看如何?”
“世子娶的是庆王爷的女儿,二子却选了这么一门亲事,这齐家二少爷不如众人说的那般受宠啊。”
“那是齐家二少爷自己求的。”沈夫人将定王妃邀请莹绣去参加会宴,齐颢铭看上莹绣的事说了一边,颇为惋惜的说道,“我是没有料想到绣儿竟然会和齐家二少爷私相约定,一场会宴齐家就来说亲了。”沈夫人的话说的好似是莹绣不知礼仪,和齐颢铭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才使得南阳侯府这么急匆匆地就前来说亲了。
果不其然,沈鹤业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这简直就是胡闹!”
“老爷你注意身子,兴许是平日里对绣儿关心少了,这孩子心里什么想法我们是一个都看不透。”沈夫人一面安抚着他,一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这个让你怀念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你看如今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沈鹤业啊沈鹤业,你还觉得她好么?
没等吃晚饭,莹绣就被叫到了书房,刚一进门,沈老爷劈头就扇了她一巴掌,气的满脸通红。
莹绣愣愣地捂着脸看着他,沈鹤业看着这张和前妻略微相似的脸,心中越发的疼痛,“我是如何教养你的,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脸颊上传来一阵胀痛,莹绣憋回了要落下的眼泪,“父亲,女儿不明白你说什么!”
“不明白,你可知道南阳侯府今天来说亲了,就是齐家的二少爷来求娶,你说你在定王府究竟做了什么事。”
莹绣的神情也跟着冷了下来,“这就是父亲您打我一巴掌的理由?”沈鹤业看着她抬头毫不示弱地看着自己,心中冒着一把火,伸起手再要打一巴掌,莹绣却出声制止了他,“这就是父亲教养女儿的方式?”
“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是女儿的错,父亲大人,这就是十四年来,您教养女儿的好方式?”莹绣看着他忽然有些颓然的神色,不客气地说道,“齐家二少爷是个身子不便的,这一点父亲再清楚不过,女儿有什么能耐能说的动定王妃邀请女儿去参加会宴,女儿又有什么能耐能安排得和齐家二少爷见面,父亲觉得女儿在定王府做了什么,容得父亲这么大动肝火?”
“既然如此,那齐二少爷怎么会主动求娶。”
“那父亲应当去问问齐家二少爷,如何才见了绣儿一面,怎么就会主动求娶,父亲又是从何得知绣儿在定王府做了什么,才让他们有此举措的。”这一巴掌,就当是打断了父女情分罢了,上一世她已经还了他的养育之恩,她究竟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你母亲和我说起过齐二夫人的话。”
“真是对不住父亲了,绣儿让您和母亲觉得丢脸了,那绣儿真该在娘亲死去的时候跟着一块去了,那父亲就赶紧把女儿嫁了吧,今天是齐家二少爷,说不准明日像母亲说的那样,绣儿又和别家的少爷私定终生了!”
她以为沈老爷和自己说的会是愿不愿意嫁给齐二少爷,却不曾想到她这个父亲,早已经不是当年会抱着自己说亲亲的爹了,他有他的妻子,她沈莹绣的存在就是沈夫人唐婉的一根刺,就算拔不掉她这根刺,沈夫人也要将她这根刺折的遍体鳞伤。
“绣儿差点忘了和爹爹说了,这齐二少爷起码比那蒋三公子要好的多了,一样是个身有患疾的,这齐家二少爷看过去可健康多了,爹爹既然都能同意绣儿嫁给不能下床的蒋三公子,相比这南阳侯府的地位和齐家二少爷,爹爹应当更满意才是。”沈鹤业听着那满口讽刺的话语,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请爹爹保重身体,绣儿告退。”打开了书房的门,迎面一阵刺骨的寒风,夹杂了雪粒,打在莹绣的脸上,冰冷地刺着那脸颊的红肿,莹绣心中涌起着一阵伤痛,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41章
三日之后当齐二夫人再次前来沈府的时候,沈老爷亲自接待了她;同意了这桩婚事;莹绣在芸书院中听完了抱琴的汇报;双手插在袖套中;脸颊还有些红肿。
婚事既定,凡是都不需要莹绣来操心,齐家二夫人的动作很快;两方传递完了庚帖之后;就将婚期给送了过来;莹绣的及笄是在明年的五月;婚期就定在了及笄后的第八天;五月二十一。
伴随着春暖花开的到来;京城之中最为之关注的就是南阳侯府和庆王府的联姻;二月十四就是齐颢晟迎娶诸葛玉欣的日子,而在这一天的清晨,柳絮儿还没起身,肚子就开始发作了,小别苑里顿时乱成了一团,而齐颢晟,正在迎娶诸葛玉欣的路上。
因为柳絮儿发作的早,稳婆都还没在这别苑里,翠儿扶着她坐下之后,喊来了别的丫鬟照顾好她,自己则匆匆出去去南阳侯府找人。
可整个南阳侯府都处在喜庆的气氛之中,门口的小厮根本不会让翠儿进去,即使她一直喊着柳小姐要生了。
迎亲的花轿正在路上,翠儿心一横从南阳侯府直接往庆王府的路上找去,希望能拦得住齐颢晟。
不等翠儿近身,就有侍卫拦住了她,不论她大喊大叫,那身在前方骑着马身穿喜服的男人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翠儿哭着喊着,周遭的人却没有理会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
“怎么办,世子,小姐要生了啊,小姐要生了。”翠儿瘫倒在地上,看着那迎亲的花轿越来越远,周围只有朝天响着地奏乐声,抹了眼泪,翠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往O坊的地方走去
齐颢晟隐隐听到有人提到柳絮儿三个字,回头看的时候,翠儿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了人潮之中,庆王府很快就到了,将诸葛玉欣接上了花轿,长长的迎亲队伍绕了一圈之后回到了南阳侯府。
齐忠阳身穿华服笑呵呵地在门口迎接客人,夜里,齐颢晟喝的酩酊大醉来到了新房,里面伺候着的是诸葛玉欣的两个贴身丫鬟,诸葛玉欣吩咐她们去倒些热水来,自己则起身要去扶齐颢晟。
齐颢晟一手拍开了诸葛玉欣伸过来的手,眼底带着一抹厉色,“你已经是我们南阳侯府的世子妃了。”
诸葛玉欣不怒反笑,收回被他拍开的手,拿起一旁的帕子轻轻地擦了擦,似笑非笑道,“那怎么够,齐世子怎么能够没有嫡子。”
齐颢晟转身看着她,霎那间一阵冷意冲着她袭来,诸葛玉欣见丫鬟进来了,摆手让她们把盆子放下,“女子尚有七出之罪,无后为大,相公您是南阳侯府的世子爷,这传宗之事切莫怠慢。”
齐颢晟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递过来毛巾的女人,凤冠霞帔之下别有一番异样的美,眉宇间尽显神采,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直逼他眼前。
“天色已晚,还请相公早些歇息。”诸葛玉欣笑盈盈地看着他,守在门口的丫鬟忽然进来和她说了几句话,诸葛玉欣脸色微变,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走到齐颢晟面前,为他宽衣。
这一次齐颢晟没有拒绝,低头审视地看着这个女人,诸葛玉欣没半点犹豫地帮他脱下了喜服,好像这件事已经练习过了千百次,做起来极为的顺手,将衣服挂在了架子之上。
罗帐外是红色的烛火,齐颢晟恍惚间觉得这一幕好熟悉,侧身往里,诸葛玉欣背对着他躺在里侧,敞开的衣襟下露出白皙的肩狎。
伸手一揽,诸葛玉欣就被压在了他的身下,敛去眼底的惊慌,她很快地适应了过来,双手环上了齐颢晟的脖子
小别苑中,琴姨站在屋外,里面是柳絮儿已经逐渐小下去的叫喊声,翠儿去O坊找她的时候还只是早上,如今已经是夜晚,这孩子还没有生下来,柳絮儿揪着那床铺,湿漉地头发散开在两侧,门外竟然还有人来报,说今日是世子大婚,特别送来了酒宴。
柳絮儿心间猛的一抽,□痉挛般地疼痛着,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他今日大婚,现在,应该是洞房花烛夜吧。
泪水混杂着汗水从眼角缓缓落下,柳絮儿的叫喊声越来越弱,甚至有些放弃了生的欲望,翠儿着急的从屋子出来,跪在了琴姨面前哭着求道,“琴姨,你进去劝劝小姐吧,琴姨。”
产房内一阵的血腥气息,半年多未见,这孩子竟然憔悴成了这样,琴姨走到柳絮儿身旁,她还有感觉地侧头看她,嘴角挤出一抹笑意,“琴姨,絮儿让琴姨见笑了。”
收起同情,琴姨看着她那隆起的肚子,厉声道,“现在是不想生了?你是第一天认识齐世子的还是第一天知道他不可能娶你为妻,既然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今日是他大婚又如何,你就不想活了,连你十月怀胎的孩子都不想生了是不是!”
“现在放弃大不了一尸两名,没什么关系,大不了你柳絮儿贱命一条拉着这无辜的孩子下去陪葬也好,反正他将来会有他世子的嫡长子,你既然有胆子从我眼皮子底下怀了孕出了O坊,你现在就不该一心想着死!”
琴姨的话字字句句刺入她的心中,泪流汹涌,柳絮儿捏紧拳头紧咬着嘴唇,一旁传来稳婆的催促声,她柳絮儿是贱命一条,可也舍不得让这孩子一块下去陪葬,这毕竟是齐颢晟的第一个孩子。
琴姨见她脸上出现一丝动容,松了一口气。
到了近子时,柳絮儿终于生下了两个身子瘦弱的孩子,晕了过去。
琴姨看着那两个襁褓之中哭声猫叫般的孩子,心中的担忧更甚,若是女孩子也就罢了,可这是两个男孩子,要怎么在那侯府之中生存下去
莹绣坐在卧榻之上,看着盘子上放着的分类锦布,抬头不解地看着严妈妈。
“我的傻小姐,这是齐家二少爷送过来的锦布,说小姐喜欢那一块,就用这个做嫁衣,连着花色都送过来了。”严妈妈从锦布底下抽出几本描着嫁衣花色的帖子,“小姐您瞧瞧。”
婚期定下之后南阳侯府就将聘礼连着婚书一块送过来了,比起齐颢晟的聘礼,齐家二少爷的聘礼相对少了很多,不过这也足够让沈老爷和沈夫人吓了一大跳,聘礼收的多了意味着莹绣的嫁妆也不能薄到那里去,所幸莹绣娘亲留下的嫁妆根本没怎么动也有不少,只是沈夫人肉疼的很。
“奶娘觉得哪个好?”莹绣恍惚间有了这齐颢铭似暴发户的样子,连着聘礼一块送来的还有送入她院子里的两箱礼,看着普通的黑箱子,打开来竟然全是珠宝首饰,不要钱似的塞满着,让莹绣瞬间觉得不再认识齐颢铭这个人,随箱子附赠的则是一封信,打开来是齐颢铭的笔迹,此乃平日里叔父亲友四处游玩带来的东西,他本就用不着,搁置着不如送过来让她处理。
严妈妈看了看,再和莹绣的肤色一比较,选了一块锦布,莹绣点头,“那就这个吧,奶娘,花色就选这个。”选择嫁给齐颢铭,大概是她重生之后做的最畅快淋漓的一个决定,嫁给谁都不能预料到未来到底幸福与否,既然重新洗牌,莹绣依旧要下注。
不用亲手缝制嫁衣,齐颢铭亲自派人过来将莹绣选好的东西送去了锦绣阁,她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他喜欢送什么,就送什么,喜欢怎么宠就怎么宠,全天下的人都没这个资格来管
南阳侯府中,齐颢晟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看着坐在榻上正拿着筷子的诸葛玉欣,沉声道,“为何没有人通知我絮儿已经生了!”
“柳姑娘生的时候正值我们大婚,世子您是要抛下新婚妻子去陪着她,还是打算不陪着我去回门,直接住在那里?”诸葛玉欣夹了一些鱼肉进碗里,动作优雅地吃着早饭,“我已经安排好了车子,这时柳姑娘必定还没醒来,不如世子您先用了饭,等会我们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