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2-02-12 10:37      字数:4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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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下来喘了口气。
  「如何?如何?」龚以羚忍不住脱口催促。
  爱美达不禁笑了。「迪卡斯先生在城里也有不少属于他的产业,他自掏腰包在他的产业上开了一家餐厅……」
  「咦?『斗牛士』是他的?」
  「是,也不是。」爱美达慢吞吞地说。「名义上的确是先生的,但实际上所有的收入都使用到改善贫民区生活上。另外,他还有好几家工厂、民俗工艺店,在下加利福尼亚州和墨西哥城也有观光饭店和旅行社,这些都是他用努力工作得来的酬劳开设的,目的是为了尽量让贫民都能有工作,而收入同样也全数花费到改善贫民区的生活环境上头,所以今天贫民区才能有水、有电,而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在贫民区建置免费公寓,但……」
  她轻轻叹息。「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先生必须先把地买下来,可是先生买地的速度永远及不上贫民区扩大的速度。而且近几年来这个地区缺水很严重,先生还得另外筹资帮助州政府建立海水淡化处理厂或开发新的地下水资源,否则将来政府很有可能会限制贫民区不能使用那些水……
  「而这一切都只靠迪卡斯先生一个人在努力奋斗,如果没有他,我们这些贫民早就活不下去了,如果没有他,我们也没有任何将来可言,所以我们敬他、爱他,因为……」爱美达双手交迭于胸口,一脸虔诚的崇敬。「他是我们的恩人!」
  龚以羚听得目瞪口呆,全然说不出话来。
  再有多么丰富的想象力她也无法猜到迪卡斯竟然是这样的人,难怪他们如此敬爱他,就连她也忍不住要钦佩几分。
  「……以羚……」
  出了厨房,一路若有所思地走向起居室的龚以羚蓦然回神,回眸见迪卡斯拄着拐杖一拐一拐地拐过来。
  「妳在想什么那么出神,我叫了半天妳都没听到。」他嘀咕埋怨。
  奇异的眼神盯在他身上,龚以羚仍然无法想象眼前这个满身邪气的男人竟是那样了不起的人。
  「干嘛这样看我?」迪卡斯疑惑地问。
  「没什么。」龚以羚耸耸肩。「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其它人都叫不出我名字的正确发音,老是以琳以琳的叫,而你就能字正腔圆地说出我的名字呢?」
  迪卡斯咧嘴一笑。「因为我会说中文。」
  龚以羚呆了呆,继而失声惊呼,「你会说中文?」
  「我念中学时有个同学是华人,他教我中文,我教他西班牙文。」
  「真的……好意外!」龚以羚咕哝。「呃,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啊!差点忘了,」迪卡斯蓦而涌出一脸谄媚的笑。「小姐,可以给我喝一杯了吧?」
  龚以羚张了张嘴,随又阖上,想了一下,倏地泛出诡谲的笑回敬他。
  「一杯,一首歌。」
  「没问题!」迪卡斯顿时眉开眼笑。
  「喝什么?」
  「Mezcal!」
  「……」龚以羚差点当场吐给他看。Mezcal是一种泡有小虫的酒,据说和酒吞下小虫能带给饮者勇气。
  见鬼,这种恶心的勇气谁敢领教!
  「算了,龙舌兰好了。」见她一副刚吞下十颗生鸡蛋的表情,迪卡斯赶紧退让一步。
  「纯饮?或加什么?」
  紫眸一亮,迪卡斯又开始耍弄他那邪魅性感的笑容了。
  「我想把盐抹在妳那美丽的颈项上,再请妳用那娇艳欲滴的唇瓣含着一片柠檬,好让我……欸?妳要到哪里去?」
  「拿咖啡粉。」用小汤匙舀一勺咖啡粉,一口咖啡一口酒,意犹未尽。
  「咦?不要,太麻烦了!」
  「7up?」加7up,用杯垫盖住酒杯用力敲一下,再一饮而尽,干净利落。
  「无聊!」
  「柳橙汁和石榴糖浆?」让红石榴沿杯口慢慢流下,形成非常漂亮的色层,晶莹夺目。
  「我是要喝,不是要欣赏!」
  「加冰?」大热天就是要喝冰凉的饮料,消暑解……渴?
  「太淡了!」
  「纯饮?」品尝纯正的龙舌兰,风味独特。
  「不够味道!」
  「……你不要喝算了!」
  「好好好,随便,随便,怎么喝都行!」迪卡斯哀声叹气。「明明是在自己家里,为什么我会这么可怜呢?」
  龚以羚险些失笑。
  这一刻,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他好像还满可爱的嘛!
  ☆ ☆ ☆
  墨西哥人既是足球迷又是斗牛狂,所以干脆把这两样运动放在一块儿一起看个过瘾,可是这项运动并没有国际性,只在墨西哥流行,连斗牛王国西班牙也没有,要看这种比赛只能到墨西哥去。
  不过在开场前二十分钟,人牛足球赛与一般足球赛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龚以羚看了老半天,忍不住拿手肘顶顶迪卡斯。
  「喂!牛队呢?」
  迪卡斯看看手表。「快了,再等两分钟。」
  到了第二十一分钟,在毫无预警之下,足球场内突然冲入一头怒发冲冠的公牛到处横冲直撞,人牛混战,比赛继续进行。
  牛追人,人追球,球乱飞。
  球躲人,人躲牛,牛狂奔。
  龚以羚看得心惊胆跳。「喂喂喂!他……他们在干嘛?」
  「妳要看的牛出来啦!」
  「我要看的牛?」龚以羚喃喃重复,随即脸色严肃地摇头郑重否认。「乱讲,我要看的才不是这种牛,我要看的是那种可以和人对踢足球的牛。」
  迪卡斯有趣地瞥她一眼。「没有那种牛!」
  没有那种牛?
  那她来干什么?就为了看这种牛踢人,人踢球,球进门,得分……完蛋,进错边了!
  观众们亢奋地大笑,龚以羚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不……不是吧?他们打算就这样继续比下去?」
  「没错,现在进一球得两分,够刺激吧?」
  刺激?
  真是不敢相信,他们都不要命了吗?竟然冒着被公牛冲撞、角顶、踩踏的危险进行这种无聊的游戏。
  墨西哥人真是疯了!
  比赛终于结束,龚以羚发誓再也不看这种比赛,不管是野蛮的人牛足球或粗鲁的足球、血腥的斗牛,一概列入禁忌范围之内。
  之后,在迪卡斯的提议下,他们来到「斗牛士」用午餐。
  一踏入「斗牛士」,龚以羚就开始考虑她是不是应该回到原先的工作岗位上,虽然迪卡斯老是说在他尚未抛开拐杖之前,他仍需要她的「照顾」,但事实上,石膏拆除以后只剩下复健的问题,与他喝不喝酒吃不吃辣椒已经毫无关系了,在这种情况下,她继续留在他家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这里生意还是一样忙碌,我想我应该回来工作了。」
  「我还需要用拐杖呢!」
  「我问过医生,他说你可以喝酒,也可以吃辣椒了。」
  「可是……」唇瓣勾起一弯魅惑的弧度,迪卡斯不怕死的重施故技,贴近她脸畔呢喃,在她耳边吹热气。「如果妳回来工作,里维拉一定会认为我已经好了,又要硬拖着我去工作,可是我想多休息两天,妳……不能同情我一下吗?」
  龚以羚差点又甩出一巴掌,但一忆起爱美达的话,想到他为了那些贫民们不知有多辛苦的工作,她还是勉强按捺下怒意,决定顺他的意帮他一下,让他有机会多休息两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到底在从事什么工作呢?
  卖唱?
  卖唱真有那么好赚,还能开店、办厂、开饭店?
  正待向他问个清楚,维克多却抢先一步把他叫走了,于是她决定去找马可聊聊,问他露意娜好不好?孩子们好不好?
  然而,不过十多分钟而已,当她回过头来找迪卡斯的时候,却发现在店长办公室门外,迪卡斯正温柔地拥抱着一位哭兮兮的墨西哥少女,嘴里吟唱似的贴在少女额头上呢喃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台词,唯一不同的是他依然戴着墨镜。
  「……那个男人是个白痴、瞎子、笨蛋,居然看不见妳的美好……」
  少女低泣,他俯唇轻轻吻去她的泪水。
  「……那种蠢男人妳大可把他抛诸于脑后……」
  他继续梦呓般地呢喃,少女好似被催眠似的渐渐停止啜泣。
  「……我保证还有其它更好的男人正在等待着妳……」
  够了!
  龚以羚愤然回身,决定先行回去整理行李搬出他家。
  不管他有多伟大,玩弄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东西!
  第四章
  每一回迪卡斯出现在「斗牛士」总是引起众人的热烈欢迎,这回自然也不例外,各个争相上前去抢着和他打招呼,恭喜他的腿伤终于完全痊愈了。
  除了龚以羚,她当作没看到,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这是她回到「斗牛士」工作半个月后,自她不告而别离开他家翌日开始,他就不曾出现在「斗牛士」,直至今天,他终于又出现了,而她有种很奇怪的预感。
  他是特地来找她的!
  「嗨!以羚。」
  果然,真不晓得他在想些什么,有那么多女人自愿让他泡,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于她呢?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全胜功绩」添上一笔失败的纪录吗?
  「先生,请这边坐。」她冷淡地把菜单交给他,完全一副标准女侍的模样。「请问你要点些什么?」她可不想为了他的「全胜」纪录而委屈自己去迎合他。
  迪卡斯深深凝注她片刻。
  「龙舌兰。」他说,并把菜单交还给她。
  望着她格外挺直的背脊,他暗暗叹气,自维克多口中,他得知她为何会突然不告而别,猜想她对男人的不信任感必然更加严重了,现在,在安抚过那位墨西哥少女之后,他是特地来做补救的。
  但在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下,他又该如何补救呢?
  「请用。」放下龙舌兰酒和柠檬片,龚以羚即转身欲待离去。
  「请等一下。」迪卡斯及时唤住她,然后取盐罐洒了一些盐在手背虎口上,再用手指挤柠檬汁入口,迅速舔一口盐巴,接着把酒一饮而尽,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迷人。「再一杯。」
  片刻后──
  「请用。」
  「请等一下。」迪卡斯再一次唤住她,这回他先用柠檬搽手背,在搽有柠檬汁的地方撒上盐,迅速舔去盐巴,很快将酒一饮而尽,再拿另一片柠檬慢慢咀嚼。「再一杯。」
  再片刻后──
  「请用。」
  「请等一下。」洒盐,舔盐,一饮而尽,再咬一口柠檬片。「再一杯。」
  又是片刻后──
  「请用。」
  「请等一下。」这回他既不洒盐也不咬柠檬片,先一饮而尽龙舌兰,再来一大口辣椒汁。「再一杯。」
  她终于知道附带那一小杯辣椒汁是干嘛用的了。
  「等等!」龚以羚忍不住了。「为什么你喝的方式都不一样?」
  转着空酒杯,迪卡斯噙着诱惑的笑。「第一种是纯墨西哥式的喝法,第二、三种是普遍一般人的喝法,第四种是墨西哥人的另一种喝法。」
  龚以羚看着酒杯一会儿,再以指控的眼神瞪住他。「你是故意的!」
  迪卡斯没有否认。「我还有其它种喝法,妳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龚以羚不语,转身离去,片刻后,送来龙舌兰酒的是另一位女侍。晚一些时,他上台弹吉他,对着她猛唱情歌,龚以羚干脆躲进厨房里去帮忙。
  这样连续十多天后,某人终于看不下去了。
  「以琳,请妳进来一下好吗?」
  才刚踏进餐厅,龚以羚就被维克多叫进办公室里。
  「你要炒我鱿鱼吗?」她先发制人地问。
  「呃?」维克多怔了怔,忙道:「不,不,只要妳是真的需要工作,『斗牛士』绝不会主动辞退任何人。」
  「那……」龚以羚仍是满脸戒备。「是为什么?」
  维克多露出友善的笑容。「请先坐下。呃!要来一杯吗?」
  来一杯?
  可怕的字眼。「哪一杯?」
  维克多又怔了一下,「呃!那个……」他转望酒柜。「或许妳想要……」
  「不要酒。」
  「当然。」维克多藏住笑,倒了一杯咖啡给她,再为自己调了一杯香甜酒,然后在办公桌后落坐。「其实我是想跟妳谈谈迪卡斯。」
  戒备的神情又跑出来了。「谈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