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作者:
乐乐陶陶 更新:2022-02-09 10:45 字数:4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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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绝对不能失去她,她必须要成为他的太子妃,他,绝不能放过她。他在心中愤愤地想道:好吧,不管你如何抗旨,如何羞辱于我,你只能做我的太子妃,你的一生,再无第二条路可走,你恨我也罢,不理我也罢,我也一定要将你带回去,将你变成我简璟辰的女人!
简璟辰渐渐镇定,细想先前在王府内蓝徽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结合以前密探传回来的信息,他隐有所悟,忽然冷笑数声,跃下座骑,又纵到蓝徽容身后,蓝徽容右肘急向后击出,简璟辰侧身避过,冷冷道:“是慕世琮还是那姓孔的小子?!”
蓝徽容一惊,击出的左肘便停了一下,简璟辰乘机点住她腰间穴道,蓝徽容身子一软,已被简璟辰环腰抱住,他轻夹马肚,马儿缓缓前行,他贴到蓝徽容耳边悠悠道:“不管是哪个,你不想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有什么不测,你就老老实实随我回京,安心做我的太子妃,你逃不掉的,父皇要找的人,就是把全天下都翻一遍,他也一定会找到的。”
蓝徽容被他看穿心事最初的慌乱过后,迅速冷静下来,她也感觉到简璟辰贴着自己的身躯渐渐发热,心内急转,缓缓道:“我既答应随你回京,便不会逃,如果你不想带着我的尸身回去,就放开我。”
简璟辰听她说得如此决然,心中剧痛,知二人之间再也无法挽回,眼前寸许处就是她细嫩的面颊,他却再也没有勇气靠近,马蹄声如鼓点般击打着他的心,犹豫良久,他终伸手解开蓝徽容的穴道,却舍不得跃下马,稍稍拉开一些与她的距离,轻声道:“你就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我?!”
蓝徽容也不愿再与他起激烈冲突,恐连累孔瑄和慕世琮,任马儿驮着二人前行,半晌后方道:“你与你的父皇,心中只有皇权与天下,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那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简璟辰似看到一丝希望,颤声问道。
蓝徽容傲然一笑:“我要的,你给不了,你一生下来,就注定给不了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让你自由,成婚以后,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你。”
“不是这种自由,我想不受任何名份、权利的约束,或游遍天下,或寻一山青水秀的地方平静地生活,再也不愿卷入你们那些肮脏的斗争之中,这样的生活,作为皇子,将来要当皇帝的你,能给我吗?”
简璟辰长久的沉默,是啊,这样的生活,自己能给她吗?曾几何时,在宫中憋屈的他也向往着这样的生活,但那皇位,那权利,将自己逼成了现在的这个宁王,眼见太子之位就在眼前,自己还能放手吗?自己都没有资格拥有那种自由,又怎能给她?
两人不再说话,直行到黄昏时分,到达驿站,简璟辰默然跳下马来,自有随从安排好一切,蓝徽容面色平静,简璟辰与她一起用餐,她也淡然应付,但始终不曾正眼看他。
这样行了数日,出了慕王藩境,早有上千精兵在边境处等候,蓝徽容见这阵势,知再也无望逃走,更在心中暗暗祷告,孔瑄与慕世琮等人千万不要鲁莽行事,前来营救自己。
再行几日,到达了叶城,叶城有一处行宫,当夜,简璟辰、蓝徽容与众侍卫便歇在了行宫之内,其余人马于行宫外扎营相守。
第二日,简璟辰却一反常态,并未早早起行,而是在行宫内静静停留了一日,蓝徽容瞧在眼里,觉得有些奇怪,隐隐有些担忧。
这日晚饭过后,她正在房中闭目打坐,听得简璟辰脚步声响,睁开眼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重新合上双目。
简璟辰在榻前坐下,长久地凝望着蓝徽容,此刻的她,隐有一种圣洁高华的光芒流转于面上,这些日子的相处,尽管她冷颜相对,他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放不下她,明知她已心有所属,明知她恨着自己,也还是觉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自己心甘情愿地往下跳。
如果那时不为了扳倒太子之事赶回京城,而是与她一起回容州寻找莫爷爷,如果自己不听从父皇的强令,而是诚心诚意地来潭州相请于她,两人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一边是太子之位,一边是她要自由飞翔的心,难道要自己放下一切吗?可皇姐还在塞外,自己以前的坚忍也还历历在目,那个宝座唾手可得,怎能于此刻放弃?
蓝徽容气收丹田,睁开眼来,冷清道:“王爷,时候不早了,你该回房歇息了。”说着便欲下榻。
她原本盘住的双腿自榻侧伸下,身躯自有一番玲珑之姿,简璟辰一股热流上涌,他本是血气方刚之年,多日不近女色,眼前之人又是势在必得的女人,不禁向蓝徽容俯过身来。
蓝徽容一直暗有戒备,右拳击出,简璟辰伸出左手相格,蓝徽容借他一挡之力,在榻上急滚,刚一落地,简璟辰双拳如风,攻了过来。
蓝徽容身躯未及挺直,只得左右躲闪,好不容易避过他第一轮的袭击,挺身而起,两人激战在了一起。
见简璟辰步步相逼,且他身手较几个月前大有长进,与自己不相上下,蓝徽容怒道:“简璟辰,你们父子都是无耻小人!”
简璟辰手中攻势不减,微笑道:“我父皇再无耻,也是你母亲倾心之人,你这套拳叫‘莲台拳’吧,当初你母亲使这套拳,可就输在了我父皇手下。”说着他拳风一变,所使招数竟似能隐隐克制住蓝徽容的拳势,蓝徽容早听说过简南英武功睥睨天下,简璟辰现在所使只怕就是他所亲授,专门用来对付自己的。
她边斗边往后退去,退得数步,已近床前,简璟辰双拳如刁鹰一般,迅猛攻出,蓝徽容为避他强攻之势,不得不再往后退了两步,脚弯触到床沿,上身稍稍摇晃,简璟辰双拳攻至,正中她胸前穴道。
简璟辰微笑着搂住她后仰的身躯,再点她数处穴道,将她放至床上,俯身凝视她悲愤面容,轻声道:“容儿,早晚的事,你不用怕,我会很温柔的。”
蓝徽容羞愤交加,便欲咬上自己的舌根,简璟辰一笑,右手急伸,错了她的下巴,蓝徽容紧闭双目,泪水滚滚滑落。
意识混乱中她隐隐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过得一阵也未感觉到简璟辰有进一步的动作,睁开眼来,只见简璟辰面上带着得意的微笑,望着房门口面如寒霜的慕世琮。
简璟辰得意一笑,推回蓝徽容的下颚,拉过被子盖上她的身躯,拍拍手站了起来,从容行到桌前坐下,微笑道:“世琮昨日就到了,为何不直接来见四哥我,要这般偷听我们夫妻的闺房私话。”
慕世琮眼中神光暴涨后复于平静,静默良久,沉声道:“四哥,我们谈谈。”
简璟辰悠悠道:“好啊!我也正有些事要与世琮谈谈,不过,先请世琮将你带来的人都撤了吧,免得伤了我们兄弟的和气,再说,传到父皇耳中只怕对世琮不利。”
慕世琮将手指撮在口中,尖锐的哨声三长两短,余音散去后,他稳步坐于简璟辰对面,转头看了蓝徽容一眼,眼光中充满无奈与怜惜,强自克制住,冷静地望向简璟辰。
简璟辰执起桌上茶壶,斟了一杯茶递给慕世琮,道:“世琮有何话,四哥我洗耳恭听。”
慕世琮握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狠狠将杯子顿于桌上,盯着简璟辰道:“四哥,如若有一日,你需要我慕藩助你一臂之力,与塞外令姐势力相合,逼宫谋位,你可愿答应我一个条件?”
简璟辰眯起眼来,半晌方缓缓道:“我只要与容儿成婚,父皇便会封我为太子,又何需逼宫谋位?!”
慕世琮冷冷一笑:“璟文太子被废就是上个月的事情,皇上年岁渐高,愈发多疑猜忌,但他又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只怕会春秋寿长,我看四哥这个太子即使做得下去,也要做上那么三四十年了!”
简璟辰被他这番话语触动最隐秘的心事,不禁闭上眼来,细细考虑,听得慕世琮续道:“四哥当也知,皇上此番派你前来带走容儿,隐有让我们反目成仇之意,他定是忌你势大,恐你我联手。只要四哥答应我的条件,我们可以表面上装作不和,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助您坐上那个宝座。”
简璟辰睁开眼来,微笑道:“可你若要我放了容儿,只怕不行,我得将她带回去,与她成婚,才能登上太子之位。”
慕世琮咬了咬牙,道:“我不是要四哥放了容儿,只请四哥护她平安,她若不是真心嫁你,你便不得,不得象今日这样强逼于她。”
简璟辰一愣,瞬即仰头哈哈大笑,笑完后盯住慕世琮冷冷道:“世琮就这般倾心于容儿吗?!”
慕世琮面上神色不改:“四哥,皇上与我父王,都欠容儿的,我只想着能为她做一些事情,好赎我父王的罪孽。”他转头望向默默看着他的蓝徽容,见她眸中尽是温柔感激之意,心中绞痛,半晌后轻声道:“四哥,看得出,你也倾心于她,你若强逼于她,你与她之间,又怎能有幸福?!”
简璟辰微微一笑:“倒瞧不出世琮是个情种!枉费了惠儿一片痴心,也罢,四哥我就答应你,你就放心回潭州去吧。”
慕世琮行到床前,与蓝徽容四目相望,良久轻声道:“容儿,我只能为你做这些,你若见了皇上,不要太执拗了。”蓝徽容哑穴被点,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感激的眼光静静地看着他,愈发让他心伤,听得简璟辰步近,狠下心来,猛然转身,出门而去。
待脚步声远去,简璟辰坐于床前,见蓝徽容扭过头去,轻叹一声:“容儿,我不是存心冒犯你,世琮跟了我们很久了,不把他引出来,秘密解决这件事情,我怕他鲁莽行事,到时岂不连累了慕王叔。”
他也不望向蓝徽容,也不去想她哑穴被点无法与他对话,只是抬头望着帐顶流苏,怅然道:“容儿,我时时在想,那日我若是不回京城,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错过了一时,就真的错过了一世吗?”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何处做错,我身为皇子,有命中注定的责任和抱负,我母妃死得早,幼年与皇姐相依为命,可为了这社稷江山,为了保万千百姓平安,她以娇弱少女之身和亲塞外,远嫁蛮夷,这些年来,我时时想着的,就是能踏平西狄,扫除突厥,将她给接回来。”
“我父皇,是得赵氏之助才谋得皇位,赵氏对我,十多年来一直极力打压,那日与你分别,也是为了赶回京城,对他们做最后一击,现如今,我的政敌已清除殆尽,父皇又允我,只要与你成婚,就册我为太子,你说,这个时候,我还能够放弃吗?”
“即使我愿放弃,这么多年来,在我周围,聚拢了一大批的官员与下属,他们能放弃吗?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身处这权力漩涡的中心,根本就是无法抽身的。”
“父皇一直想对慕王叔下手,一来无借口,二来朝廷财力不足,我与世琮能达成方才的协定,造成表面不和的假象,也能安父皇之心,保他父子暂时的平安。”
“所以容儿,你若想保慕王叔一家平安,你只有随我回京,与我成亲,我既答应了世琮,就不会强逼于你,我简璟辰,不想逼迫自己所爱的女人,我会等着你愿意的那一天,等着你与我并肩站于那皇宫的最高处。”
细若游丝的风自窗间吹进来,烛光隐隐跳动,简璟辰转过头去,望着蓝徽容平静的面容,感觉自己与她就好似两个世界的人,有缘相遇,会有缘相守吗?
他暗叹一声,俯下身来,将蓝徽容上身扶起,紧紧地拥住她,良久都不愿放手,喃喃道:“容儿,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将头埋于蓝徽容的颈窝中,那股清香与馨柔,多象幼年时母妃的怀抱,又象皇姐的如水眼波,他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要让他最爱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双手,将蓝徽容平放,解开她的穴道,默然走了出去。
蓝徽容躺于床上,侧头静静看着他的身影被烛光映照,投在门框之上,门开之时,长长的黑影伸至廊下,随着他走动之势,如幽灵般飘闪。房门‘吱呀’关上,黑影消失,屋内复于平静与安宁。
再行数日,到了距耒江不远的花石镇,眼见天色已近黄昏,闻得前方官道被大雨引起的泥石流堵塞,得两日功夫才能将山泥清走,简璟辰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