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淋雨      更新:2022-02-09 10:44      字数:4785
  砝戳俚奶乇鹪纾AТ吧瞎蠢粘霰挥昊ù鄹牡木爸拢粕牡乒庥行┐棠浚戏孔臃路鹁驮谟甑刂薪涣艘谎娜晃奚?br />
  车辆的声音慢慢的逼近,然后就是院子里房门吱呀一声响,我从书本里抬起头,扒着窗户看过去,黑色的伞下,几个人影在地面上攒动,我一个没留神,“啪”一下的把滚烫的水杯撒了,热水飞溅在我的手上,我叫了起来。
  然后秦之文推门进来,看到我这样,哭笑不得,“你干嘛了,疼不疼,要不要我去拿点冰块给你敷敷?”
  楼下传来一阵吵杂,小保姆急匆匆的跑上楼来,“之文,爷爷让你去一趟他书房。”
  他“哦”了一声,“夕夕把手烫了,给她用凉水敷一下吧,我先去了。”
  “夕夕,你乖点,别再乱碰东西了。”
  可是这样的交谈,从未那么久,天已经大黑了,外面的景致已经彻底的浸润到黑夜中,老屋里静悄悄的,厨房里传来淡淡的香味,可是迟迟没有人喊吃饭。
  我悄悄的走下楼梯,客厅里坐着两个跟秦之文一般大的男生,还要比他大一些,兴许是听到脚步声,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我,我却一时间的惊呆了。
  那个小些的男生,乍看下几乎跟秦之文一模一样的脸,他冲着我微微一笑,然后又转过去低声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我就傻傻的看了他们一会,走回自己的房间,呆呆的坐着。
  屋外的雨,似乎越来越大,一切好像深埋在夜雨中,我的心底弥漫了一团黑烟朦胧的迷雾,一丝丝的覆绕我的感官。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重新吵杂起来,我飞奔了出去看,一对夫妻,那个男人是经常可以在电视上看到的面孔,爷爷也走出来,秦之文跟在最后,他看见我,扯了扯嘴角,可是一点笑容都没有,随即又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有上心。
  他们走出屋子,秦之文站在门口,忽然那个较小的男生转身跑了回来,伸出手非常快的抱了一下秦之文,然后又跑入雨帘里,车灯一闪,平静的消失。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蚊子,他们是谁?”
  他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满腹心思的样子,不回答我,我只好扯了他的衣袖,“小蚊子,你不理我,我又没有惹你生气。”
  安静了好一会,他说,“刚才那个是我的爸爸妈妈。”
  我诧异的瞪大眼睛,“什么!”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现在的爸爸妈妈亲生的,可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关系,我是被他们抛弃的,就么简单。”
  “他们……他们现在回来认你了?”我兴奋的抓住他的手,“那个是你的哥哥吗?跟你长的好像,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没有回答。
  “小蚊子,你要跟他们回去吗?那我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周围死然一样的寂静,空气中雨水的潮湿开始泛滥,我觉得我的声音好像也被雨水浸润过一样,有种沙哑的潮腻,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仿佛垂死鸟儿的鸣叫。
  “夕夕,不是的,他们已经不要我了,要把我送到德国去。”
  他的手指,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蜷在手心中,手腕在冰冷的茶几上,微微的发抖,“你跟不跟我去,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
  那是我们第一见到,他们家人,一个丢弃掉多余孩子的家人,冷冰冰的信用卡和钞票,就是他们能给予的所有补偿。
  后来的一次是在国际机场的时候看到秦之文的二哥的,离的很远,但是他一直站在原地,不上前也不退后,默默的注视着我们。
  “其实,有时候我会想,要是当初被留下的是我,现在我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二哥他对我很好,我们一起去街机店,去踢球,那些都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
  “夕夕,跟二哥打个招呼吧,我们很久都不会见到他了。”
  这是我第三次见到秦之文的二哥,几乎一个模子里的样子,他向我走来,清清楚楚的问我,“看清楚了吗?这次,我不是秦之文。”
  我点点头,有一丝的尴尬,“二哥。”
  “听说你住院了,过来看看,怎么样,好点没?”
  “没事,只是阑尾炎,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对了,二哥,秦之文呢?我好久没看到他了。”
  他微微一笑,“没事,他最近有事忙的很,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觉得他说话的口吻有些怪异,但是也没有深究,他笑着对我干爸说,“陈教授,我有事找您,您什么时候方便?”
  我干爸点点头,对我说,“你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你家那边,估计都快炸开锅了。”
  我“哼”了一声,“又不关我事。”
  “呀,你这孩子,算了算了,去找你家顾宗琪吧,记住别做剧烈运动啊,我就知道年轻人冲动点,哎呀,你瞪我干什么,我走了走了……”
  我“哦”了一声,然后又看向二哥,他那双酷似秦之文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好像是在深究什么,我只是很本能的感到一丝的不安和惶恐。
  “喻夕,祝你早日恢复,再见。”
  医生办公室里有轮转实习的医学生拿个照相机拍照,小姑娘威逼利诱的招数都用上了,几个住院医师死活不要,“干嘛着,拍我想干嘛着?”
  “帅嘛,当然怕咯,来,不要扭扭捏捏的,做人豪放一点。”
  “我怕你拍了之后拿出去把人吓死了,还是算了吧。”
  “哎呀,我拍了早上那个跳楼的现场,你们要不要看看?”
  所有人呼啦一下子涌过去,顾宗琪走过来,“不要待在这里,他们很有兴致呢,一时半会消停不下来,对了,陈教授找你什么事情?”
  “关于喻璐的,他说喻璐闹着要出国。”
  “你怎么想的?”
  我咬了咬嘴唇,“我不想她出去,那种留学生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可是,我又不想劝她,省得好心当作驴肝肺。”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忽然转过身来,笑道,“顾宗琪,我非常非常不喜欢喻璐叫你姐夫。”
  他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小孩子嘛。”
  “小孩子?小孩子是世界上最执着的生物,有着最隐秘的私情和想念,喻璐叫你姐夫,会让我想到《天龙八部》中的那个阿紫。”
  “我很讨厌阿紫,也很讨厌她叫乔峰姐夫。”
  我眼睛狡黠的一转,“所以呢,阿紫是一个狡猾的小女人,希望一直陪在乔峰身边把他给和平演变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得到他的半分心思。”
  顾宗琪坦坦荡荡的看着我,“喻璐只是喻璐。”
  “我也觉得她只是喻璐而已,对了,顾宗琪,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好久没去上课了,老板看到我都要暴跳如雷了,还有下午茶的读书会。”
  “明天,好吧,今天给你开检查单子,一切正常就可以出院了。”
  中午我睡了很久,脑子中是混混沌沌的一片,起来的时候门口站一群人,我一个激灵跳下去,看见普外的主任站在对面病房门口,摇摇头走了,剩下一干医生和病人家属。
  那个老头子,站在病床旁边默默的收拾东西,黝黑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仿佛被冰冻过一样,顾宗琪看到我站在一边走过来,“夕夕,明天可以出院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床的病人,“怎么回事?”
  他的眉头紧紧的锁着,眼圈是一蒙蒙的灰色,很久我都没有注意到顾宗琪这几天几乎是透支的工作,没回家,每天陪着我在医院守着我。
  “出去跟你说。”
  “胆囊癌的病人,腹腔广泛转移,前几天做开腹探察,癌组织不知为什么形态就像豆腐花一样,腹腔里根本是一塌糊涂,没法开了,于是只能再把缝上。”
  “快不行了?”
  “也就一时半会了。”
  我想了想,“顾宗琪,晚上你不要陪我了。”
  “为什么?”
  我伸出手正了正他的胸牌,“你值了多少个夜班了,你已经不是值班总了,你看你精神那么差,上手术台时候都怕你会睡倒,晚上回去好好休息。”
  “我没事。”
  “顾宗琪,不许逞强,你不要你的健康我还要呢,我都没事了,晚上你早点回去,再说我都住在医院最后一个晚上了,能有什么事情?”
  他还未回答,那边就有人喊道,“59床,病人死亡。”
  顾宗琪连忙跑过去,我也跟着,老太太和衣躺在那儿,老人想把尸体拉到家里去埋了,因为他们家是农村的,有这个风俗,人死了不能在外面的。
  没有一滴眼泪,老人只是平平静静的,甚至是冷漠的看了医生们一眼,然后是低着头呼啦呼啦的收拾东西,塞了点钱给120,假装急救,把那具已经逝去的身体抬上车,行尸走肉般的离开,实习医生们就站在一旁,谁也没说一句话。
  一瞬间,那个床位又空了下来,白色的寂静重新包围了那个房间。
  忽然间,我觉得每个人都只不过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渺小的尘埃。
  上帝坐在高处俯视众生,病人走了,那具已死的皮囊也落叶归根,有人哀怨,有人欢喜,有人解脱,有人心酸。
  对于高处的人,一切是那么的平和自然的发生,对于一粒尘埃来说,这就是全部的生活。
  生老病死,各缘其法。
  我忽然希望,我的心,再高一点,能够平静的直视生死,直视别离,我希望我的身子,再低一点,我的生死不需要被人惦念,缅怀。
  想起冰心的一句话:博爱的极端,翻成淡漠。
  于是我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在穿梭的空气中,对着顾宗琪笑了笑。
  第 30 章
  晚上的时候,天边悄悄的飘起了小雨,一如既往的医生办公室传来一股鱼香茄子的味道,推开窗户把病房里乱糟糟的空气疏散出去,大街的地面上湿漉漉的一片,反耀一片水光。
  “夕夕,我回家了。”
  我转过头去,看见顾宗琪穿着便装站在门口,我连忙走过去问,“下雨了,有没有伞?”
  “没事,只是小雨,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我忽然很舍不得他离开我,好像他的呼吸就是给予我的生存的空间,可是还是说到,“顾宗琪,回家给我发信息,不要再忙论文了,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接我出院。”
  “恩,知道了。”
  不知道怎么的,在顾宗琪身边,我就会感到特别的温暖,一旦远离了他,身体上的温度就会慢慢的冷去,还有莫名的安定,过去的空白好似一面透明的玻璃,我走不透,也穿不过,摸上去是冰冷的,可是看向期间的时候,只有自己的影子。
  他走到电梯口,我还呆呆的看着他,他似乎有些无奈,隔了好远又走回来,摸摸我的头发,“怎么了?发什么呆了?”
  “没没,没什么……”
  他笑笑,“你看你又别扭了,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皱了眉,“顾宗琪,好像我挺怕医院似的,总是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那我还是晚上留下来陪你好了。”
  我摇摇头,毫无力度的瞪他一眼,“我只是随便说说嘛,你很烦唉,要走快走了,电梯都来了,你还不走啊,快走快走!”
  “知道了。”他拨开我的刘海,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额角,“回去打电话给你。”
  “好,知道了。”
  晚上时候,高伊晨师兄来看我,那时候我正在看一本很有趣的书,O型人说明书,里面说我喜欢“大众情人”,“有固定的恋人还是会心猿意马,但是绝对不会实质性的出轨,因为实在是太麻烦了,”我看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呢,上午还是一副阴郁的样子,晚上又变的那么灿烂。”
  “哎呀,哎呀,很好笑嘛,高伊晨师兄,你是什么血型的?”
  “B型。”
  “没有,我这里没这本书,你看看,说我的,准不准,基本上容易一见钟情,曾经纳闷,为什么会迷恋上那家伙,好准啊!”
  “我看这个跟你倒是有些像吧,看起来很大度,其实是个醋坛子。”
  我稍稍沉默了一下,“没有,我本来就很大度。”
  “切,你装的蒙谁的。”高伊晨师兄微微笑起来,“喻夕,我们认识多久了,你还记得不?”
  我定了定神,“多久?我第一次看见你是在医学院什么晚会上面吧,是不是,我记得你那时候很风骚的样子吧,那时候你都毕业了吧?”
  “不是,那是你第一次见到我,而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你跟童若阡一起去上自习,还能记得不,那个圣诞节的晚上,教三的阶梯教室。”
  我努力的在头脑里搜索了一下,终于隐隐约约的想起几年前的圣诞节,那时候五大学院联谊的圣诞晚会,我没去,陪童若阡在自习室里看书。
  那是最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