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大刀阔斧 更新:2021-02-17 13:05 字数:4910
地弦的好心情嘎然而止,她没回礼,只是冷冷地打量着水素的衣着打扮。鹅黄的软烟罗裙,精美的金项圈,手上带着纯白的牡丹花玉镯,腰系紫金丝绦。这些东西真好看,好看得让人不舒服。
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斗篷,反手抓住刀柄。
“啸——”
感觉到杀气,雀魂刀会意地鸣叫了一声。
水素怔了怔,收起笑意,十指一抖,指尖银光闪闪,
十旋线?对方也是高手,这才有意思。
地弦微微一笑,拔刀出鞘,猛地朝水素劈去。
水素举线招架,内力软而强劲,柔软而冷气森森的丝线如水般难缠。
真是个难缠的女人!
地弦心中有股火越燃越旺,杀气越来越重,雀魂在她手中鸣叫着,刀锋先划破了水素的衣裙,又削断了水素的项圈,丝绦。
看着水素惊慌失措的眼睛,完全不复刚才谈笑时的光彩。地弦有种癫狂似的痛快,她想更痛快。
雀魂越舞越疾,水素慌乱迎战,娇艳的脸蛋渐渐褪去了血色。
“锵——”
刀被一把袖剑架住了,地弦对上了一双满是紧张的灰色眸子,脑海里顿时一片清明。
她好像越界了。
水素躲在嵇苍身后,惊恐地看着她,眼中泪光闪闪。
场下,水阁主厉声吼着:“地弦,好大的胆子,竟敢下杀手!”
地阁主也喊道:“地弦,你下来。”
闻言,地弦收刀回鞘,压了压兜帽,转身走下了台。
第17章 第17章
地阁主没责备地弦,她又没有看比赛的兴致,一个人背着刀,独自回府。
梨树林中一片寂静,路上铺满了如雪花瓣,踩上去软绵绵的,很舒服。走着走着,一双青色皂靴挡住了她的去路。
顺着皂靴往上看,对上了嵇苍微笑着的脸。
一时,相顾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嵇苍终于打破了沉默,轻声喊:“姐。”
地弦抿抿嘴,将无数婉转的心思压下,应道:“唉。”
嵇苍仔细打量着她青紫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的颜色:“都是我不好。”
见嵇苍依旧挂着那灿烂的笑,地弦叹了一口气:“老是假笑,不累吗?
闻言,嵇苍收起了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师傅要我见人就笑,好酸。”
地弦又叹了一口气,踮起脚用手掌心帮他揉脸。
无论隔了多久,她的嵇苍还是她的嵇苍。虽然,嵇苍变了很多,可他的表情,眼神,气味还是那么熟悉。
晚风轻轻扬起,落花纷纷,暗香浮动。
嵇苍享受似地眯起了眼:“姐,我每天都好想你,都怪我那时太鲁莽。”
因着他这话,地弦的心情兀地好了起来,一切阴霾霎时烟消云散:“别担心地弦,你在学大本事,是有出息的。爹娘一定会替你高兴。”
“是啊,别担心她。”
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笑嘻嘻的声音,地弦扭头一看,是二师兄地轩和其他几位师兄弟。
地轩管着地阁厨房,平日里经常给地弦留好吃的,这会子见他脸色不善,地弦识趣地收回了按在嵇苍脸上的手,后退了一步。
“你担心她什么,嗯?” 地轩抱着双臂,扬着下巴,慢慢走到地弦和嵇苍面前,嘲讽地看着嵇苍,“她整日和陵兰师弟同吃同住,洗澡睡觉都在一起,陵兰是地阁最受宠的弟子,你说她有什么让你担心的?”
火药味渐浓,地弦怕嵇苍挨打,忙拉了拉地轩的衣袖:“师兄。”
不料地轩看也不看地甩开她:“地弦,走远一点。这小子前几天将四师弟打得起不了床,今天又勾搭五弟的女人,不教训他,他当我们地阁无人。”
地轩比嵇苍高一个头,一身胖肉结结实实,两个嵇苍都不够他打。
地弦急了:“饶他一次。”
嵇苍扑哧一笑:“好,就依姐的,饶他一次。”
没等地弦反应过来,眼前白影一闪,劲风刮得脸生疼。只听咚的一声,地轩庞大的身躯猛地往下一沉。
劲风定下来时,地轩已牢牢地跪在地上,身体被嵇苍那只踩在脑门上的脚钉得丝毫不能动弹。
果然是练武奇才,才几年就已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内力如此强劲狠辣。
地弦目瞪口呆,其他师兄弟也愣在了原地。
“听着肥猪,”嵇苍使劲拧了拧脚掌,脸上又溢满了灿烂的假笑,“秦初弦,你们口中的地弦是我天苍明媒正娶的爱妻,不久我一定将她接回去,再敢出言不逊,小心你的猪头!”
见地轩脸色越来越青,双手怎么扑腾都搬不开嵇苍的脚,地弦终于回过神,赶紧伸手,抓住了嵇苍的脚腕,喝道:“小苍,快松开。”
嵇苍看了看地弦,放开了脚:“好。”
地轩早已力竭,扑通一下倒地。
地弦和几个师兄弟急忙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再抬头,嵇苍已不见了踪影。
站起身,地轩气得满脸通红,狠狠地骂道:“这狗东西,地弦,你到现在还不敢杀人,每次都要陵兰替你做。你不思进取没什么,倒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不是我吓你,他心狠手辣的,你压不过他,要吃苦的。”
地弦理亏,应道:“是。”
回到府中,地弦扔开雀魂,坐在梳妆台前,无力地软成了一堆。
“怎的累成这样?”陵兰笑眯眯地迎过来,蹲下身替她解开鞋带,脱下靴子。
望着陵兰的后背,地弦突然有点心虚。这几年,两人的关系越发融洽,陵兰对她的照顾渐渐到了一种无微不至的地步。她一直很习惯接受这种照顾,但今天,她突然发现,这种照顾根本不正常,太亲密了。
她飞快地缩回脚,小声问:“陵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陵兰笑道:“因为我对你好,你也会对我好啊。”
地弦抿抿嘴:“胡扯,你想让我助你功力大进,所以自然会好生对我,让我心甘情愿接受这个安排。”
闻言,陵兰猛地抬起头,眼中似有熊熊怒火在燃烧。
地弦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走到窗边,想说点混话把理亏掩过去:“我们各练各的功,谁也别算计谁,你别打我的主意。”
陵兰气得手掌青筋迸出,他猛地站起身,厉声道:“为什么这么说,你以为我对你好是有企图?也不知今天出去见了什么猫三狗四,回来就拿我发邪火。”
平常地弦绝对不会这么胡言乱语,今天也不知怎么啦,思绪乱乱的,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也压不住心头的无名火。她转身盯着陵兰的眼睛:“什么猫三狗四,他是我父母为证天地为凭嫁的夫君,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陵兰冷笑:“原来是见了那忘恩负义小子,那个溜须拍马的下贱胚子,连我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哪里还用我说他?”
地弦也冷笑:“他那是有抱负,你有什么好?不过师傅宠你,把你当地阁的宝。他一个穷小子,什么都没有,几年时间做成天阁三少,武艺高强。你呢,以前是地阁五少现在还是地阁五少,离了师傅什么都做不成,还得巴巴地讨好我想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陵兰气得浑身乱战:“我比四个师兄小,当然只能做五少。你,你,你以为血引非你练不可?这些年要不是我护着你,你早被你那有抱负的好夫君害到花柳之地去了。你现在觉得亏了是吧,那你就走啊,去找你的好夫君,看看他能不能收留你。”
地弦气得牙齿直痒痒:“好啊,我这就跟师傅说去,让他换别人做血引。”说着转身就走。
还没走到门口,陵兰一步赶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发什么疯?给我消停点。”
“我又不要你地阁五少护,你管我作甚?”她甩开陵兰的手,正要拉门闩,门被人推开。
看到来人,地弦和陵兰俱是一抖。
来人名叫水璜,是宫里管酒的总管,也是宫内十大高手之一,和地阁主非常要好。
这个大变态对陵兰有非分之想,这些年经常到两人房里对陵兰进行挑逗,有时甚至半夜溜进两人的房间。这种事又奇怪又恶心,陵兰碍于面子,不想声张。地弦含蓄地跟地阁主提过,可地阁主听不明白,反而笑道:“陵兰招人爱,你师叔疼他也是自然的,你不用多想。”
几年下来,地弦见了水璜就全身发冷。
“呦,小两口吵架呐?”水璜摇着折扇,慢慢地走了进来,径直朝陵兰走去。
陵兰连连后退,本来就魔化的脸庞阴得像要下雨。
水璜满脸坏笑:“年轻人就喜欢吵架,陵兰,你的脸快恢复正常了吧?”
陵兰已退到了墙根,再无可退。地弦急忙端起茶杯,挡在陵兰面前:“师叔,喝水。”
水璜笑意更甚,眼眸中寒光浮动:“我不是来喝水的,陵兰啊,你师傅叫你有事,去吧。”
地弦一愣,以前水璜都是把她支走,这次怎么把陵兰支走?一定是水璜嫌她碍事,想教训她。
陵兰应道:“是。”说完,拉着地弦就走。
“唉,”水璜一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扇尖一挑,挑起了陵兰的下巴,“你师傅可没叫地弦。”
陵兰一扭头,挣开了他的扇子,眸光渐渐犀利:“师叔,地弦和我从未分开,平日里师傅叫我也就是在叫她。”
水璜扬扬眉,冷冷一笑:“哼,好,好。”说着转身去了。
等他走远,地弦松了一口气,小声骂道:“什么时候才眼净,这个怪物,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三天两头,必定来扰一回。”
陵兰淡道:“三年,再等三年我的武功就能胜过他,到时定让你眼净。”
地弦点点头,忽然又想起自己在和陵兰吵架。忙一把甩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走到卧榻边倒头就睡,不再理他。
第18章 第18章
冷战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在血池中练完功,地弦坐在池边的竹床上用棉巾擦拭水珠。忽然,鼻子旁传来一阵淡淡的花香,她开心地扭过头,眼前放着一盒晶莹剔透的胭脂。
陵兰坐在一旁,歪着头看她,妩媚的桃花眼中流转着温柔的光:“新上的苏记胭脂,刚托人给你弄来的。
大概是冷静了一天缘故,地弦清醒了许多,知道先前是自己无理取闹。现在陵兰主动和好,她挺惭愧的,没做声。
陵兰当她不喜欢,撅撅嘴:“不喜欢,那我送给别的女孩去。”
“喜欢。”地弦忙翻身去抢。
陵兰见状翻滚躲避,两人在竹床上嘻嘻哈哈滚成一团。
终于,地弦得胜,趴在陵兰身上得意地挖出胭脂,送进嘴巴:“还是这个味道,真好吃。”
陵兰用带着醉意的眼凝视着她:“下回有机会再给你弄。”
地弦点点头,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和陵兰都只披着一条单薄的棉巾。嬉戏中,棉巾失去了形状,将两人紧紧地裹在一起。滚烫的皮肤贴着滚烫的皮肤,光滑的大腿缠着光滑的大腿。一种奇妙的微痒在两人的身体间慢慢窜动。
身下的陵兰呼吸急促,脸颊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双腿间一根坚硬如铁的东西斗志昂扬。
女孩特有的本能让她立刻从陵兰身上翻下。
但随即,陵兰一把搂住她,将她压在身下,勾起了她的腰。
也许因为害羞,也许是因为害怕,地弦紧闭双眼,使劲揪住棉巾的一角。
陵兰激动得全身发抖,他扶住火热,慢慢地朝自己认为是对的方向挤去。
地弦闷哼出声,后背猛地绷紧:“疼。”
陵兰急忙退出,侧过身体,以减轻身体对地弦的挤压。然后将地弦的身体也搬成侧向,抬起地弦的右腿,扶住火热,再次朝那个方向挤去。
地弦再次闷哼出声:“疼。”
陵兰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心疼地弦想停手,身体又饥渴到发狂。于是他长吸一口气,不再深入,只用火热的前端在洞穴门口缓缓移动。
窗外,碧绿的竹叶左摇右晃,光影斑驳。清雅的竹风一波又一波,顺着窗户溜进屋子,轻拂着陵兰热气腾腾的后背。
随着陵兰的晃动,地弦下面一阵一阵的疼,还有点酸酸的,麻麻的,但又没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她轻咬棉巾,紧闭双眼,眉头微蹙,婉、转轻、吟着,身上全是滑溜溜的汗。
终于,陵兰浑身一抖,积累的雨露喷薄而出,全部洒在地弦的屁股上。他满足地哼了一声,瘫软在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用额头顶着地弦的后背,回味那种美妙的味道。
地弦歇了半饷,猛地坐起身,面红耳赤地看着他,正色道:“我们以后不能再这样做了。”说完滑下床,抱起衣服,飞快地跑进了另一间房。
陵兰翘起身体,定定地看着地弦眉间依然娇艳欲滴的眉心砂没答话。直到地弦跑得没了踪影,他才躺回竹床,自言自语道:“不能再这样做了?”说着,自嘲似的笑了起来,“那要怎么做呢?”
很快到了幽情节,这天魇宫里要在剧场唱大戏,众位长老,各宫主要弟子都要到场,是宫里难得的热闹盛事。
脸上的魔色消了许多,地弦迫不及待地换上陵兰送她的长裙,又笨手笨脚地画了个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