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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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文 更新:2022-01-30 22:39 字数:4814
虽然知道自己的话会让一个女生感到难堪,但毕崇琰并无意改变说词。
原本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见到卉敏脸上难过的表情,这才打住没有再往下说,只生硬地下了结语,“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跟着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的卉敏在这时冒出一句,“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
冷不防听到的毕崇琰先是诧异,不意她会突然有此一问。
只是对于她的问题,他压根没有想过,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拒绝她罢了。
因为没有答案,也因为无意再跟她谈下去,毕崇琰只以一句,“总之不是你这样的女生。”作为回答。
公车在这时驶来,他没有再多看卉敏一眼便离开,心里猜想明天开始应该不会再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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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放学时间卉敏果然没有再出现,跟毕崇琰一块搭公车的同学还为此感到诧异。
面对同学的询问跟议论,毕崇琰尽管知道原因嘴上却没有多说。
“人家不要你了,你被甩啦!”
“应该不会吧,她都堵崇琰这么久了,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搞不好只是有事不能来而已。”
两天之后,同学的臆测被证实了,同样的放学时间,卉敏再次出现在站牌前等候。
勉强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她似乎更加刻意规避毕崇琰的视线,因为她知道他看到自己不会开心。
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见到卉敏重新出现,前一秒还跟同学有说有笑的毕崇琰随即敛起脸来。
倒是身旁的同学在经过她面前时,几次见面下来也像认识似的,主动跟她打起招呼。
卉敏自然是没敢出声回应,只是看着毕崇琰板着脸走上公车。
对于这样的情况她早有预期,那天在被当面拒绝之后,心里其实也想过要放弃。只是按捺不住想再见到他的心情,才会重新来等他。
明知道这样一来可能会让他讨厌自己,可她只想每天看到他,跟他一块放学就满足了。
所以尽管察觉到他的不悦,她只是低调的避开他的视线,如同接下来的每一天。
时间久了,原先开玩笑的那些同学渐渐被卉敏的执着所感动,甚至替她向毕崇琰说话。
的确,如果身为旁观者,毕崇琰也许也会受到感动,但事实不然,身为当事人的他只感到困扰。
向来不喜欢被勉强的他,对卉敏的执着丝毫不感到欣赏,尤其同学的说项更让他感到被勉强。
在反感却又摆脱不了的情况下,毕崇琰只能选择无视她的存在。
第二章
对于国三的毕业生而言,最后半学年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毕业时节。
今天是毕崇琰毕业的日子,暑假过后随着父亲调回台北的关系,他也将跟着搬回台北就读高中。
近四个月来,他对卉敏从没放在心上,对她的态度从引起注意、甚至是反感,到最后选择无视她的存在。
不可讳言,她的执着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不表示他会因此被感动,因为她的执着为他带来的是无形的困扰。
就像现在,才踏出校门,身旁便有同学说起,“明天起就见不到面了,好歹今天就对人家好一点,起码打声招呼嘛。”
面对同学的帮腔,毕崇琰只是沉默。
另一名同学跟着说道:“人家知道你今天毕业,也许会有什么表示。”这么说是希望毕崇琰别让卉敏太难堪。
因为被卉敏感动的关系,时间久了周围的同学不单是会帮她说话,私底下也会透露些毕崇琰的讯息让她知道。
听到这话的毕崇琰皱起眉来,想到待会可能发生的情形。
当几个人来到站牌时,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熟悉的女校制服没有出现,附近也全然不见卉敏的踪影。
“怪了,怎么还没来?”
对于同学的疑惑,毕崇琰其实也有相同的感受,倒不是说他期待卉敏出现,事实上她没来还让他松了口气。
只是从她近四个月来的执着研判,她的缺席确实出人意料。
虽然不清楚她缺席的原因,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终于不需要再面对她了。
想到这里,毕崇琰再次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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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后
黑色休旅车驶到位在阳明山上一栋大宅门前。
休旅车内的毕崇琰才关掉引擎下车,就注意到一旁停着辆白色宾士轿车。
宅里的佣人见到他进门,毕恭毕敬的唤,“二少爷。”
穿着西装的他手里提着公事包,显然是刚下班回来。
“我姊回来了?”
“大小姐在楼上,说是要等二少爷回来,要人开饭的时候才上去喊她。”
听到姊姊的来意是为了自己,毕崇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佣人在一旁问起,“二少爷,是不是要准备开饭了?”
“爷爷呢?”
“老爷人不舒服在房里休息。”
他蹙了下眉。“看过医生了吗?”
“老爷说躺一会休息就没事了,吩咐别去吵他。”
正准备到爷爷房里看看的毕崇琰,听到佣人末了那句才打住脚步。
佣人跟着说道:“先生跟大少爷晚上都不回来吃饭。”
他点头表示听到。“我回房换完衣服就可以开饭了,顺便煮些咸粥,晚点送去爷爷房里。”
“好的。”
佣人在毕崇琰上楼后也跟着下去张罗。
当他换完衣服下楼进到饭厅时,姊姊毕静雯已经在座,年方三十的她尽管嫁做人妇,举手投足间依然优雅不失娇气。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坐下的毕崇琰顺口回应,“被一个委托人耽误了点时间。”
毕静雯点了个头,对弟弟的回答并不是真的很在意。
他也没有要认真往下解释的意思,直接切题问道:“佣人说你在等我?”
刚吃两口的毕静雯接口提起,“你姊夫的堂妹最近刚从国外回来,今年二十五岁,跟你差了两岁,家世背景各方面都很不错,找个时间姊介绍你们认识。”
毕崇琰听完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对姊姊的来意也没有太大的意见。
对他来说,所谓的婚姻就是两个门户相当的男女结合,共同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如此而已。
父母的婚姻、姊姊的婚姻,以致兄长交往的对象都是如此。
现实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他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去寻找,既然眼下有适当的对象出现,他不认为有反对的必要。
“你拿主意吧!”
听到弟弟同意,毕静雯进一步说道:“还是晚点我把佳琪的联络电话给你,你再找时间约她出来吃饭。”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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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开始,毕崇琰的眼皮便不时跳着,但赶着出庭的他并没有理会。
只是没有料到,就在他开车出门后不久,休旅车竟在路上抛锚,尤其车子才刚保养过没多久。
身为律师的他虽然不迷信这套,但也没有太多时间在路上瞎耗,急忙打了手机联络助理小米过来处理后,赶忙要到对面马路去拦计程车。
就在他跑向对面马路时,正好看到一辆计程车停了下来,立刻跑过去一把拉开车门。
同一时间,计程车另一边的车门也正被拉开,毕崇琰跟另一边的乘客同时坐了进去,先后的关门声让两人回头见到彼此。
乍见身旁坐进来的女人,毕崇琰第一时间便意识到计程车是对方拦下的,偏偏他这会正赶时间,没空跟她客气。
女人见到毕崇琰亦感诧异,只是她诧异的表情里还多了些什么。
卜通卜通的心跳声在鼓动着,卉敏的双眼像被身旁的男人给攫住。活了二十五个年头,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司机这时为难的出声,“先生、小姐……你们……”不知道该请哪位客人下车。
赶时间的毕崇琰也顾不得先来后到,一口对司机丢出地点,“地方法院。”
卉敏在谈话声中回过神来,见到司机不甚确定地望着自己。
就在毕崇琰打算开口请她退让时,只听到她对司机表示,“我不急,你先送他。”
一时间,司机跟毕崇琰的难题同时迎刃而解。
“好的。”预期要少个客人的司机不意卉敏会这么说,跟着连忙开动车子,像是担心她改变主意下车。
不过既然人家帮了自己,毕崇琰不忘道谢,“谢谢。”
心思绕在他身上的卉敏,只是开心的回应,“哪里。”心里期待着更进一步的互动。
只是接下来毕崇琰并没有再开口,脑子里全专注在待会要出庭的细节上。
期待落空的卉敏心里不无失望,虽然想主动找机会攀谈,偏偏他神情专注像是在想事情,让她无法打断他的思绪。
一直到计程车在法院门口停了下来,她都没能再跟毕崇琰搭上句话。
眼看身旁的男人就要下车,卉敏心里暗自着急。
毕崇琰在这时掏出张千元大钞交给司机,同时交代,“剩下的钱不用找了,送这位小姐到她要去的地方。”
她听到这话一阵开心,就要顺势道谢问他的姓名。
只是赶时间的毕崇琰压根没给她机会,交代完司机便一把推开车门匆匆下车离去。
由于他的动作实在太快,卉敏甚至来不及出声喊他,只能扼腕地看着他走进法院。
之后坐在计程车上,她的脑海里依然是毕崇琰的影子,想到他刚才匆匆走进法院,暗自猜测他是不是在那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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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庭跟委托人谈过,再随便找个地方解决午餐,毕崇琰进到事务所已经是下午的事。
助理小米随后替他倒了杯咖啡进办公室。
他在她放下咖啡后问起,“上午有没有什么事?”
“车子已经送到车厂修理,修好后会马上打电话过来通知,还有照护协会来过电话,希望能跟老板见个面。”
“照护协会?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好像是希望老板能为协会担任法律咨询的工作。”
毕崇琰点点头,又问:“还有其他事吗?”
“老板的妈妈来过电话,问你最近方便的时间,或者请你拨个电话给她。”
他沉默了下才交代小米,“如果再打来都告诉她我不在办公室,说我最近可能抽不出时间。”
她虽然觉得奇怪却不便多问。“好的,我会这么告诉她。”
等她出去后,毕崇琰整个人靠向椅背,神情显得有些疲惫。
只是没松懈多久,内线电话里又传来小米的声音,“老板,照护协会的人来了。”
尽管意外于对方的积极,他想了两秒还是说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
“进来!”毕崇琰从椅背上直起身。
就在对方进门刹那,他立刻觉得来人很面熟。
“毕律师你好,我是──”
带上门的卉敏才回过头要自我介绍,见到里头的人居然是早上在计程车上遇到的男人,直觉先是一怔。
“是你?”诧异之中显得有些兴奋。
毕崇琰也认出卉敏,只是正面看她更加觉得面熟。
卉敏直觉提示,“早上我们在计程车上见过。”心里对待会要谈的事情更有信心。
他自然记得早上的事,只是对眼前这张脸孔的印象并不单是这么简单。
之前因为赶时间,没花什么注意力在她身上,这会他不禁认真端详起来,几乎是马上就想起了眼前这张脸孔。
是她!国中的那个女生。
尽管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毕崇琰这会还是认出她来。
等不到他答腔,卉敏在不明就里之余,转而按下兴奋的情绪,试探性的问:“请问是毕崇琰律师吗?”
这话听在他耳里无疑是明知故问。早上才在计程车上碰到,下午就自称照护协会的人员出现在自己面前,世上真有这么凑巧的事?
这一切就像是人为刻意安排,她的再次出现绝非偶然,就像当年她一再的找机会接近自己。
早上才意外再遇到,下午便假借名目上门来,他对于她一如当年的积极态度依旧不感到欣赏。
因此,没有多余的废话,他直接问:“有什么事吗?”
明知道她接下来说的也只不过是借口,毕崇琰仍是决定听她把话说完,好打发她离开。
不意对方开口的语气会这么严肃,卉敏尽管感到诧异,还是把握机会说明来意。
“毕律师你好,我是家庭救助照护协会的社工人员,我叫程卉敏。”卉敏说着拿出一张名片走向毕崇琰。
然而座位上的毕崇琰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表情严肃的看着她。
他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打算再花费多余的心力应付这个女人,因而故意将态度表现得十分明显。
当下卉敏不免愕然,停顿了几秒后,只得尴尬的收回手上的名片,接着把话说完,“协会方面希望能请毕律师担任法律咨询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