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北方网      更新:2022-01-30 22:38      字数:4744
  女子忘情吟哦,叫情欲驱使着,躬身迎向男子,纤长的十指插入男子的发,“灏南,快,别折磨我——灏——”
  男子一举挺入,两手大力钳制住女子的肩,几近施暴地狂野律动,女子根本承受不住,只能攀附着他,像个溺水的弱者破碎呻吟。
  激情过后,女子趴在男人的胸膛,提不起半丝力气,像只乖顺的小猫,慵懒而满足,他今天很不一样,不似以往的清冷,更像是在发泄某些压抑许久的情绪,无妨,虽然弄痛了她,比之那个高高在上的顾灏南,她更喜欢今夜带点人情味的他。
  女子还沉迷在他的气息中,男子却豁然起身,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迅速穿戴好衣物,又回复成那个冷清的顾灏南,决然离开,丝毫不怜女子的声声娇唤
  二十八,一路向北
  清晨,男子把握着方向盘,目光向远方延伸,窗外的景物飞快后退,风在耳边呼呼地吹,暑气沉淀了一夜,晨风颇有些凉爽,吹得人的意识也愈发清明,他从未像此时此刻一样坚定自己的方向,一路向北。
  原以为,放纵了欲望,至少可以弥补,心口处隐隐的空洞感,现实往往与想象格格不入,心上那个小小的洞,正以燎原之势,疯狂扩散,蔓延,随之而来是更深入更巨大的空虚,足以将他吞没。
  他的人生又朝着颠覆,迈进了一大步,有些人,真的无可替代。
  东方发白,辉煌了一夜的街灯,终于冷却,天色尚早,并未拉开一天繁闹的序幕,宽阔的双行大道,一路畅通无阻,记速表直接飙至160码,此时此刻,无暇他顾,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将她圈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中,牢牢锁住,然后,一路向北,将她纳入胸怀,决定要包容她,无论是人,抑或是心,等她爱他。
  晨曦的第一缕光线,挤入窗帘的罅隙,不屈不挠,延着木质的地板,攀爬上绵软的床,终于,散落在一片淡渺如远山的眉黛之间,女孩儿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掀起眼睑,眨巴了几下惺忪的睡眼,意识苏醒,该起床了,今天有早课,是那个恐怖的声乐课,其实,教授是堪称C大教授界之花,明艳动人的MISS刘,江湖传闻,许许多多的纯情少年,便是冲着她才报考了C大音乐系,岂料她,一失足成千古恨,殊不知,越是美丽的女人,狠起心来越是不留余地,上学期就毫不客气的挂掉了三分之一,创下了C大挂科史之最,哀鸿遍野,痛定思痛,从此,声乐课成为音乐系学子爱恨交加,每上必无缺席之科目。
  顾小北起身,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伸了个结实的懒腰,懒懒地挽起帘子,推开阁窗,清新的空气拥堵而来,扑打到面儿上,还带些晨露的润泽,不错的开始,顾小北有预感,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生活是最不解风情的调皮鬼,总喜欢跟人唱反调,你缓吧他追着你走,你急吧他老拖着你。
  顾灏南一下车便直奔公寓了,到了门口,才发现钥匙落车上了,下一秒的反应是扣门,一阵儿比一阵儿还重还急的扣门。
  顾小北也顾不上收拾了,这“夺命连环扣”实在招架不住,“来了,来了——”拖鞋还跑丢了一只,她有些恼了,她倒要看看,是哪条冤魂,一大早的就跟她这儿纠缠不清了。
  一开门,先是傻住,然后愣了半天儿,最后,脸红得跟猴子屁股有一拼。
  他像是穿行了大半个沙漠的旅人,而顾小北,是他一直追寻的绿洲,如今,她鲜活地站在自己面前,那样真实的存在感,还是这样一幅生动的画面。
  略微蓬松的卷发,稍嫌凌乱地散落在肩胛,波及到锁骨以下,遮住了睡衣上那只慵懒猫眯的头,女孩儿的大眼还迷蒙着雾气,明明望着他,倒更似穿透他望向一个不可知的世界,秀挺的鼻不卑不亢地嵌在小脸儿中央,有几分高傲的倔强,微启三分樱桃秀口,嘴里还含着一柄淡淡粉晕的牙刷,牙膏的泡沫已经蔓延至刷柄的末梢,将落未落,要滴不滴,挣扎了许久,终于,直直地下坠,打在女孩儿光裸着的一只脚背上,啪啪作响,足间蓦地冰冰凉,女孩儿猝不及防,不由地一激灵,小跳了几跳,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敢看前上方那双蓄含隐隐笑意的眼睛,索性埋下头,两颊直发烫,下意识地,赤着的一只脚附上另一只凉拖鞋,稍微局促地来回轻蹭。
  女孩儿不说话,男子颇为玩味地欣赏着眼前这幅光景,倒不急于一时,索性抱了双手,意兴阑珊地打量着女孩儿。
  再丢脸她也认了,总不能这样僵持着吧,心一横,顾小北干干脆脆地拔掉了嘴里的牙刷,口中还有泡沫,口齿含糊不清,“那个——小舅——早——”女孩儿有些窘迫,这小别重逢也恁尴尬了点儿。
  男子没应,只长臂一捞,将她整个收进怀里,环住她的臂膀,收紧,再收紧,恨不得将她揉成碎片嵌进身体里,微微泛些胡渣的下颚,也死死地抵住女孩儿的额顶,来回摩挲,“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醇厚的嗓音带一丝喑哑。
  女孩儿的脸,整个陷进他的胸膛里,如此近距离地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而自己的心,甚至比他的更快,恬静的清晨,两股同样紊乱的心跳杂糅成谐和。
  良久,女孩儿才意识到,自己满嘴的牙膏泡沫,结结实实地染了他一身,微微挣扎,想要提醒他,却叫他圈得更紧,过于紧致的胸怀,裹得她有些缺氧,头晕晕的,脚飘飘的。
  “我们不吵了,以后都好好儿的,好不好?”男子松了松怀中的人,颇有些动容。
  “恩。”沉醉于如斯怀抱之中,女孩儿舍不得不妥协,管它呢,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诱惑了一个美好的开始。
  二十九,周末
  “一大早的,嘴角抽筋呐。”C大的学生餐厅内,某男呷了口豆浆,悠哉地调侃。
  顾小北回他一记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临近课室了,他许大少一个电话,说是没人陪他吃早餐,她恁是冒着声乐课被挂的危险,就投奔他来了,那厮倒好,大少爷做惯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得,一开口保准儿是顾小北了,如假包换,说真的,刚那花痴样儿,确实不适合你。”某男收起了方才貌似嫌恶的嘴脸,一本正经地说。
  那厮就一贱骨头,吃硬不吃软,她也就衬了他的意,毫不嘴软地顶回去,“我再花痴,也赶不上你许少人比花娇。”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卡片之类的,拍在某男面前,挑衅地扬了扬眉,“看看,你许少的情书,我音乐系多少才男靓女,都栽倒在你这株男人花下。”
  那厮耸了耸肩,只斜斜地睨了一眼,跟她这儿装洒脱,默默地点了一根烟,缓缓启口,“你是不是有男人了?”
  顾小北还思讨着,臭小子长进了,四两拨千斤,这戏够逼真,连表情都配合成严肃,“算你小子有眼光,正让人养着呢,不愁吃穿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女孩儿顿了顿,偷瞄男子的反应,紧抿着唇,一脸的阴沉,顾小北深知此乃山雨欲来之前兆,连忙补道:“那野男人,可不就是你许大少。”
  男孩儿切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白皙的面泛起微弱的红,顾小北只当是外头红日照的,不甚在意。
  今天周五,排了满满十一节课,从早上八点折腾到晚上八点,累得人够呛,接下来还有夜场得赶,零下七度,一群野孩子碰头的酒吧,冷色调,那个驻唱的帅哥酷酷的,感觉还好,至于为什么聚在这儿,可以理解,二十岁上下,正是爱装深沉的年纪,七度的氛围还算契合。
  顾小北懒懒地打了招呼,也没喝酒,就漫无边际地瞎侃了一通,十一点过半,这就打算走了。
  “诶我说顾小北,丫的几时成了灰姑娘,十二点之前有门禁还是怎么,我只记得,顾小北是个会在太阳升起之前,准时消失的坏小孩,这离天亮还早着呢。”
  说话的是刘华,仗着那张臭嘴,还跟她杠上了,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德行,坚持不让她好走。
  她也不糊涂,人是看上莫小米了,那妞儿是她高中时期的死党,生得水灵儿,平日里性子淡淡地,倔起来十都牛都拉不回,刘华那厮盯了人好久,央求她好一阵儿了,想让她给牵牵红线,难得今儿这场合,他哪能那么轻易就放手的。
  顾小北将他拉到角落说了几句。
  “小北姐走好,要不,我送送你。”刘华笑得谄媚。
  顾小北撇撇嘴,“不用了,忙你的。”还算满意,收效甚佳,她把死党的住址给出卖了,似乎有些不道德,转念一想,没准儿促成一桩良缘,她瞅着,刘华那厮就嘴碎了点儿,人还挺懂事儿的,小米跟他也不错。
  凌晨一点,刚下了个应酬,喝得不少,以他的酒量,也不算多了,吹着风,头有些疼,兴许是饭局那会儿,没拣些菜垫底。
  “书记,还有公安厅陈厅的牌局,您看,要不要——”何祁小心地提醒,这世上,除了父母,他最为景仰的,就属顾灏南了,他简直就是不知疲倦为何物的铁人,前一天才通宵达旦,第二天处理起公务来,仍是有条不紊,运筹于帷幄之间,慎思,明辨,笃行,倒是现如今,稍微不在状态。
  男子默了良久,“你帮我推了吧,就说我醉了。”沉郁的嗓音透露几丝疲惫。
  送了何祁返家,顾灏南径自吩咐司机,“观水路87巷。”那是顾小北所在的公寓。
  三十,江火
  夜,深沉,车内,男子倚窗而坐,左手微微支起搭在窗楞,指间夹一根烟,燃了三分之二,男子还是静坐着,目光浮向斜上方,那扇温暖的阁窗,翕开的窗缝流露几许白炽的银光,烟燃烬的时候,男子终于拨通了电话。
  顾小北正敷着面膜咬黄瓜呢,也没看来电显示,“喂,哪位?”
  “睡了么?”透过电话,嗓音是男子独有的低沉,还夹杂些轻微蛊惑的磁性。
  神经一紧,顾小北即刻辨出声来,“额,还没,那个,小舅,有什么事么?”
  半天没动静,顾小北耐心等着,透过电话,男子略微浊重的呼吸,清明可闻,捏住电话的手,有汗湿的痕迹。
  跨越了漫长的等待,终于,“陪我吃夜宵,好么?”
  顾小北一愣,“额?现在?”
  “我在楼下。”男子平静地陈述事实。
  顾小北赶紧卸了面膜,两大步踱至窗前,颇有些喜出望外的意味,果然,奔驰低调的黑跳出夜色浓重的黑,依稀可辩,“等等,我就来,一分钟,不,五十秒。”顾小北匆匆切断电话,胡乱罩了件T恤,摘了浴帽,及腰的长发半干,几撮顽固的发尾还滴着水,也顾不上了,顾小北风风火火地往外赶,踏得楼板噼里啪啦响。
  借着车内昏弱的光,男子将面前的女孩儿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定格在一双巧致的莲足上,女孩儿俯下脑袋,目光跟随着男子落到自己的脚上,就夹了俩人字拖,玫瑰红的趾甲油才刚涂了一只,得,经过早晨那尴尬一幕,再凑上这一茬,她倒是释怀得干干净净,在他面前,从无形象可言,再坏也不过如此了。
  男子抬手看了看表,嘴角噙一丝浅笑,“38秒,你提早了。”
  女孩儿不语,乖乖儿地上了车。
  拐角的暗处,顾梓轩眼睁睁地,望着车身驰远,直至没入昏沉的夜色。
  静谧的车厢,又是那晚,夜未央的格局,司机专注地开车,他和她,他们划界而坐。
  晕黄的光打在他的侧脸,另一侧,掩没于车外的夜色,顾小北贪婪地看着,禁不住感叹,怎会有人高傲地如此浑然天成,还兼有舍他其谁的王者霸气,上帝对他,过于偏爱了。
  “小舅,你的衬衫——”话未说完,便叫男子拎小羊似的捞进怀里,“说话得靠近了说,这是礼貌,恩?”男子锁住她的眸子,未错过其中轮换了几度春秋的光华。
  女孩儿干咳了两声儿,“噢,我只是想问,那个,早上沾到泡沫的衬衫,还好处理吧?”其实,她想说的是,这也靠得太近了点儿,她揣度着,这礼貌是假,吃豆腐倒是实在。
  “恩,还好,有一股清香味儿,不难闻。”男子说得轻巧,嘴角有淡淡笑意,女孩儿还怔忡着,男子即倾身,极自然地,将头埋进女孩儿的胸怀,顺带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臂膀。
  直觉,血液凝固三秒钟,男子似乎料到下一秒,女孩儿即要挣脱,抢在她之前开口,“别动,就一会儿。”
  男子的声音带些疲惫的温柔,害她不忍心抗拒,他好象真的累了,只是,这样的姿势太暧昧,她可怜的小心肝儿,七上八下的。
  男子突然开口,“心,跳得好快。”话语中蓄含隐隐戏谑,伪装成不经意。
  头顶以上,在男子看不到的地方,女孩儿的脸,红得不像话,亟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