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节
作者:溜溜      更新:2022-01-23 20:31      字数:4828
  她知他说的是任复秋那帮子人,很随性地回道:“我又不准备去讨骂,下命令的可是陛下你呢。”上官敏华很轻松地把责任推掉,说道,“只要留几个人给我儿子做夫子,其他人你拿去折腾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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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醋海〗
  用罢午膳,周承熙带着人匆匆回御书房宣近臣商议翰林院一事。上官敏华刚躺下准备午休,跟在周广泓那边侍候的侍女传来画意的纸条,展开看后,她冷冷而笑,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气。
  事件起因前一晚的风波,皇后残忍善妒致后妃无辜枉死一事传开后,在朝堂上迅速掀起另一轮的废后狂潮。周广泓去送折子见到那么多人反对自己的母亲,受了刺激,以为母后在宫里生活很艰难,不忍再用就学之事让母亲为难,才说出那番故作平静的模样宽慰母亲的心。
  上官敏华不由得反省,是自己对孩子太严厉了吗?竟让孩子至此也不愿撒娇告状。
  “娘娘,您就忍心成成小主子伤心难过吗?原本咱们在驻马滩那么快活自在胜过这无用的皇帝!”
  “这么憋曲这太子不做也罢!”
  侍女们的讨伐声让上官敏华怔然,自己素来将儿子放在第一位考量,怎么忍心让儿子的童年过得如己身般谨小慎?她冷眼一扫,眸中寒气绽放,道:“去吧,叫那些人知道上官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秋棠等人齐齐娇喝,迅速向宫外飘去。北衙禁卫军见到有武林人士擅闯内宫,即刻调出弩弓队防御,文总管抹着热汗迅速赶到,阻止宣楚拦截。
  “宣将军,那是延庆宫里的人,皇后娘娘差她们办事呢。”
  宣楚神色一动,仍是挥手下令,道:“文总管,职责所在,概难从命。”
  上官敏华不紧不慢地从后头赶上来。迎着冬日微微的暖阳,轻声道:“宣将军。”
  宣楚的神色惊惶得过于狼狈,叫人惊讶得彻彻底底。本是简单的君臣相会,他如此反应。倒让众人觉察出这里面应该有些文章。宣楚极为艰难地敛住心绪,行礼问候。上官敏华只是路过,随口道了句平身,拖着裙摆施施然地远走。
  等到恭送者们直起腰杆,宫墙附近早已失了武林人士的踪迹。
  文总管跟在上官敏华旁。神态恭敬地上报一上午地惊人收获。上官敏华接过小册子,翻看到末页,看到那个可观的数字,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再翻了翻,她收住笑意,转头对上文总管,她道:“本宫以为文公公是聪明人。”
  她的嗓音极轻又透着一股寒意,绝不致让人听不出话里头地怒意。
  “还请皇后娘娘示下。”文总管笑得福福态态,不为所动。右手臂弯处靠着银色拂尘,做那不懂模样。
  上官敏华直接戮破老狐狸的假面具,她道:“凌波池上凌波宫。本宫今天就要看到它地价值是否真的倾国倾城!”
  “原是应该的,奈何昨夜见皇后娘娘寡断。洒家便收了兵。唯恐坏了娘娘的布局。”
  上官敏华冷笑,斥他妄度上意。错上加错,命他速速去行事,日落前她要看到结果。文总管这才动起来,右手一挥拂尘,施施然告退:“原就该如此。娘娘,自古这后宫便是吃人之地。”
  那边厢,文总管领了皇后懿旨去折凌波阁的威风;这边厢,周承熙得了信,抛下一干大臣到延庆宫责问她,是否欺人太甚。
  上官敏华惊愕,她做了她早该做地事,这个人却骂她欺人太甚。哪里还挡住心中怒意,她也发起狠,硬生生地反问对方哪桩事哪个地方她爬到他头顶上了!
  “谁准你拆凌波阁?”周承熙恶狠狠地剜她一眼,道昨夜既已放过左倾城,今日为何还去寻她晦气,政令如此朝令夕改叫他皇帝的颜面往哪儿放。
  “别人进我一尺,我就要还她千丈!”上官敏华冷冷地嘿了一声,心中怒火克制不住噌噌地一烧再烧,这人倒是把许诺给左倾城的事记在心上,却忘了当日他是如何答应自己。
  周承熙见她发怒,脸色微变,正要说什么,近侍宫人匆匆闯入,不顾帝后二人争执的局面,在庆德帝旁低声禀报急事,监察司的人探到七杀堂众杀手正在前往朝中重臣府的路上,急问庆德帝如何处理。
  “你竟敢诛杀朝中大臣,”周承熙的眼中射出一股凌厉的光芒,相逢以来首次带上不可掩饰的杀气,无情又无义,冷然地道,“上官敏华,不要以为朕容忍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周承熙,我早告诫过,叫你地女人安分些,别惹我儿子!”上官敏华仰脖凶煞煞地反瞪回去,她要是怕了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周承熙扬起手,对着那张冷然无情的脸要挥打下去,却在上官敏华形同寒冰的眼神中折了脾性。中途改了方向拍向身旁地近侍,他一手沾了宫人的血,捏着拳头踏着怒火离去。
  “来人,送他去医阁。”侍女搀扶了那个无辜受灾地宫人出门,在宫门处碰到禁军总头子,忙欠身行礼:“宣将
  “不必多礼,本官有事求见皇后。”
  宫外侍女忙道待她通报,上官敏华收敛了怒气,略略收拾一番出去接见来人。屏退众侍后,宣楚单膝跪倒,双手承上一物,道:“下官有愧所托。”
  待上官敏华收下后,宣楚急急告退。
  “嘻嘻,这人真好玩。娘娘,就选他做太子地武师傅吧。”
  上官敏华回过头,问她为何这么说。画意从屏风后探出脑袋来,笑嘻嘻地回道:“娘娘会回宫,也是为着成成有个英武不凡的爹爹,奴家观这宣楚便是极好,瞧他连定情物也敢送,有此等魄力地伟男子在,主子何必陪着周承熙演戏叫下面的人瞧了心疼。”
  “你很闲?”
  “墨四守着成成少爷呢。”
  上官敏华微微瞥了她一眼,轻声道:“随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借宣楚的口,将皇帝陛下今日打杀本宫的事宣扬出去。”
  “是要说得越可怜越可悲越好吗?”上官敏华点头示意正确,画意眼睛顿时闪闪发亮,眨巴得欢,她急急问道:“娘娘,目标人物?”
  “靖远侯周淡。”
  “这人有这么大的用处?”画意大为不解,上官敏华挑挑眉,眼中满满的不怀好意,她低声自语道:“还想着他元气大伤,好让他多过几天舒坦日子。哼哼,既然不领情仁,就别怪我自己动手了。”
  “不是吧?”画意惊恐万状,她像是明白了上官敏华话里头的深意,又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听懂过。上官敏华轻笑,眉峰都舒展,语态风流而写意,轻轻睇了侍女一眼,轻斥道:“还不去办?”
  画意受了惊,几乎是连滚带爬般地逃离上官敏华的笑声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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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萧萧〗
  在处置凌波阁主人一事上,帝后二人产生严重分歧进而发展为拳脚大战。外传后,左氏一派态度坚决起来,甚至用武力阻止大内总管履行职责。
  众侍女与宫人侍卫们拉拉扯扯,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一方为庆德帝割舍不下的宠妃,另一方为庆德帝死都不会放手的皇后,人人发愁。报到禁卫统领处,宣楚以为唯有庆德帝本人才能够断定个中是非。
  案子递到越阳殿,门口还未进去,年轻的小宫人拦了宣楚:“陛下说了,皇后怎么吩咐怎么做。”
  文总管等人松了气,大手一挥将那些敢抓花他脸的人全逮了。众人兴冲冲跑到凌波池,有人眼尖,瞧见皇帝身边当红的宫人领走了左倾城。众人无语到僵硬,庆德帝摆明了想要熊掌与鱼皆得。
  上官敏华听了文总管的回复,淡淡一笑,接过他手里的册子看了看里面那庞大的银子数目,意味深长地说道:“圣上的心思,文公公如今可都明白了?”
  文总管心领神会,他收了笑意,说按规距要给皇后娘娘配七十二个侍女,月银一百二十两,问她是否照旧?上官敏华摆摆手,便撤了一半的人,文总管记下,做好份内的事便退下。
  此时夜渐深,上官敏华问了周广泓那边一切安好后,正待解衣睡下,章春潮一身黑衣,不露一点声色从床帐后走出,吓得沉思中的女人差点惊呼。
  “原来你也会怕?”
  上官敏华小力拍拍跳动的胸脯,压下起跳过度的心,底下暗骂。也不说什么,把床头放着的册子拿给他。章春潮低头随手翻开瞧了眼,未仰面仅仅抬了眉梢。问道:“绣女银钱要两万贯?”
  “单织布就有三百人呢,两万贯不算多。”上官敏华回道。章春潮低低地讽笑起来,道:“嘿嘿,有意思,你这个大老婆不仅要老老实实给周承熙办事,还得给他贴银子哄小老婆。你真够贤惠地嗯哼!”
  上官敏华捧了杯热水,捂手心,也不动气,隔着暖暖的雾气,慢吞吞地回道:“这银子么,给西南军买兵器用的。”
  “本座听说,你从吉漠王那儿得了笔大银子。”
  “哦,那个呀,给你办事儿用地。”上官敏华摸出另一卷和约抄本。上面的数字与报到朝堂里商量地额度相差整整两位数。
  章春潮收声,手指尖上那层薄薄的纸在烛下映出昏黄的光,蓦地他笑得直打跌。全身都在诉说他的兴奋。上官敏华斜斜睇了他一眼,道:“小声些。本宫还要摆个冰雪聪明却遇人不淑的形象好多骗点银子回来用用。”闻者再次大笑。他边笑边道:“看来本座真是小瞧你,左倾城哪里是你地对手!”
  “那女人。慢慢陪她玩喽,”上官敏华不以为意,呷了一小口的温水润唇,淡淡地回道。她的目标很明确,杀她一百一十一好手的秦关月,她要用大周焕发的荣光消磨掉他的野心,让他在绝望的自卑中慢慢老去。
  章春潮收了东西,从怀里掏出六个世家的投诚书,上官敏华惊讶于他的速度,章春潮冷冷地回了句章潮生牵地线。上官敏华折开看了看,那个个鲜红的世家家主金印赫赫在目。与记忆里的名单对了一遍,这六家并不出众,夹在军事重区与商贸发达区之间求存。
  她心中有数,把东西收在匣子里后,瞧见章春潮略微疲倦地神色,沏了热水递过去,问道:“你看,我调计东成来帮你可好?”
  对方神色渐渐冷下来,她不缓不忙地解释道:“接下来要开始谈分利的事,商贸水利这些摊子要越铺越大,我担心你不熟,叫人给你打打下手,你看可好?”
  章春潮脸色这才好起来,他也是一点就透地,愠色微染,道:“跟我耍心眼,哼,农商事随你给谁,水路运输这些本座给你看着,省得你全拿去贴了男人。”
  “如此甚好,”上官敏华微微打了个哈欠,“我也是比较相信小春师傅地手段。”
  章春潮心里终究有了芥蒂,不再与她嬉笑逗趣,径自飞出窗外出宫。上官敏华熄了烛火,刚坐到床上,便觉不对劲,帐内黑影张着两只眼珠子瞪着她,饶是她再镇定,也不由得失声尖叫。
  “嘘,是朕!”周承熙忙从床架的地通道里跳出来,伸手捂住女人的嘴,说出自己的身份。上官敏华一晚上连被吓了两次,管他是谁,当下便拿起床上的瓷枕砸过去。周承熙自知理亏,也不敢拦,离了远些诡辩道:“朕听宫人说皇后未用晚膳,特来瞧瞧。”
  上官敏华狐疑,拢拢拉开的衣衫,说她已吃过点心,若没事陛下就回去罢。周承熙自顾自地脱起衣服来,她气得直咬牙,晚饭时候他还要揍人骂她无法无天,摆平左倾城他就当没事了吗?
  她眼珠暗暗转了一转,脸上开出笑容,重新点起烛火,又拿了那几份世家的投读卷书,与他谈起正事。这招对别个剑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男人许是不顶用的,对周承熙却刚刚好。
  周承熙扑向她的动作缓了一缓,看了名单后,神色郑重起来,思索良久后,有些不满意,道:“只有这四家?”
  把其中的任氏与江氏摒弃,拿着皇帝的玉玺只能得到四家试探性的诚意,周承熙自然不满。这人还受到教训吃够苦头么?
  上官敏华凉凉道:“这种事急不得。等你拿出成绩,到时便是他们求着你,那时你爱杀便杀个够罢。”
  周承熙也没有忘记即位三年,整顿内治推行改革不进反退让自己落入两难之地的糟糕局势。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眉头深锁,沉思后才应声同意把那些赔偿金的七成投进扶持百业之中。
  他思路清晰,情知发展百业首要在运输上。水陆两条道有章春潮入手,他看了看上官敏华,终究还是说若章春潮处不可,他可另派他人承办此事。
  上官敏华说章春潮不成,章潮生也会助他,水陆两道是重中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