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节
作者:溜溜      更新:2022-01-23 20:31      字数:4763
  看出秦关月眼底深深的谦疚,上官敏华只是轻轻地转过头不再看,她在考虑是时候动用私库,用银子让人找保镖了。
  秦关月这边决定,先做通周承熙地工作,问道:“延庆,你说要与元殊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就这样谈?”
  周承熙闭着眼,平静的面容下暗藏着阴冷的怒火,他任由医正给他搽药,道:“满嘴谎言,不听也罢。”“即使不听,那也该相信元殊为人,怎可将那等骂名落于自己的妻子身上?”
  “她都敢生别人的种,朕觉得那骂名还轻了!”周承熙刷地睁开眼,冷冷回道。
  顿时,屋子里寒气下降,在永乐宫里服侍地宫人听到这等要命的秘辛,不但面色雪白,手指发颤,而且全身皆发抖。连秦关月也难再维持住淡然气势,他喝道:“延庆!身为一国之君,言行需三思,元殊贵为一国之后,所生仍国之根本,岂容他人污蔑,即使是陛下也不可妄下断言!”
  “她自己都承认了,我污蔑她什么?”周承熙懒洋洋地回道,挥开怯懦的宫女,满不在乎地回道,“摆驾荣惠宫。”
  秦关月也难断这天家家务事,他心疼地看看上官敏华,还想为周承熙说些好话,上官敏华已命人送客。宫里最后只剩玲珑时,上官敏华抱着儿子,背对着她,问道:“爹爹留给我的东西在哪?”
  玲珑没有立时回答,上官敏华轻轻地转过身,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冷与严厉,她再次问道:“不在你这里,又在谁那里?”
  “小春师傅。”玲珑跪在那儿,闭上眼睛答道,她悲哀地身形轻颤上官敏华收回眼神,重新投回窗外,道:“去换小春师傅进来,这儿不需要你。”
  玲珑轻声悲鸣,她磕下头去,好半晌后才起,步步倒退缓慢地离开后宫。
  天晚时,章春潮花衣银剑,出现在永乐宫。
  永乐宫里没有点灯,上官敏华坐在纱帐之后,道:“东西带来了吗?”
  章春潮轻快地回道:“放哪儿呢?”
  听起来他的心情很好,上官敏华轻击手掌,宫女将灯点上,映亮昏暗的空间。她起身走到暗木箱子处,打开双锁扣,里面是厚厚十数本账册。章春潮微笑道:“这里是蒙城、蓟城、骆城酒楼、赌馆、妓楼、绣阁的地契、房契,共七十七处这是老爷给敏华小姐备下的嫁妆。
  南梁米铺商号十二家,广目楼下三座园子,钱字号百万两银票,是九夫人留给你地私房钱,另有两处金矿,送给上官家的外孙。”
  上官敏华随意翻了翻,又盖上箱盖,转身对上他,问道:“如果我不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
  章春潮笑靥如花,皇后的寝室里刮过一道冷风,窗外地纱帘闪过数道黑影,这人的笑其实不难见,只是笑中深意难测。就像此时此刻,上官敏华摸不清楚他地底线在何处一样。
  只听他心情极好地回道:“没有如果。敏华小姐既然协助玉山国师、太子殿下清君侧,并为老爷翻案,这些理当归于上官家地小姐。”
  上官敏华听明白了。她冷嗤一声,抬眼将这个言不由衷的男子上下打量,讽刺道:“如果我不问,这些就归大公子了吧?”
  章春潮笑得既妩媚又妖娆,用高高低低起伏不定地音腔回道:“敏华小姐睿智,老爷曾有言,若敏华小姐满二十仍未有言,上官族名下家产皆归下一任族长。”
  闻言,上官敏华神色未变,只是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缩,心绪汹涌如潮,然则章春潮还是从细微变化处看出她暗藏不住的心潮涌动,眸中流露出浓浓地讽刺意味,这样的神情让上官敏华恼怒不休:“我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我是绝不可能让他踩在我头上的!”
  “我看你生孩子后脑子进水了!你拿什么他比?”章春潮再次讥讽道,“你以为他会惯着你为所欲为,好比秦关月由着你的性子折腾那政事,庆德帝最大限度地让步由着你折损他的颜面,嗤,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周的皇后?”
  上官敏华先是轻咬下唇,越咬越用力,双眼牢牢地看住这张让人心惊肉颤的容颜,她似乎看到别人没有看到的东西,随后轻轻地笑起来,笑得很愉快。
  “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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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强敌〗
  “你看,我活着多悲惨,那么,为什么我还能笑出来?”上官敏华半垂头向他挑挑眼眉,危险又诡奇,语气中明显地透露出不怀好意的意味来,那么低沉又那么地有份量,“那是因为我知道有人比我更悲惨!”
  章春潮以为她在故弄玄虚,并不理会,扔下他手中托管的财物,准备离开。身后女子低低一问止住了他抬起的那只脚。她问道:“信物呢?”
  就算没有信物也该有个管事,如章潮生者。
  他回过头,神色不变,依然美艳得让人心惊肉跳。他轻声回道:“什么信物?”
  “小春师傅,您不会以为我这个脑子进了水的蠢女人能管得住这么一大票子人和钱?”上官敏华听似恭谨的话里饱含着浓浓的嘲弄,她轻轻笑道,“还是说,你们就在等着瓜分这些东西?”
  章春潮半侧的身子站定,面容有些扭曲的样子,轻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这个男人周身散发出浓浓的阴暗的死气,就像她最初在私狱看到的时候一样,漂亮得惊人,但是,也恐怖得没有人性。周承熙那可以预测的脾气,完全不能与章春潮的可怕相提并论。看到这张妖艳过火的男人的脸,上官敏华双腿都情不自禁地要颤动,她捏着拳头在他的逼视下不自觉地后退。
  他不是秦关月,不是司空高,也不是掌控着生死大权让她不甘低头的正德帝,更不是别的她认识的那些可以肆意的古人。在他身上,她领受到一种久违地感觉。记忆深处那种拼杀职场遇见强敌而起的兴奋感。
  棋逢对手,只会让她越来越无趣。
  只有强敌,压倒一切的强敌。藐视所有地强敌,方能逼出她心底最大的潜能。激起她地好斗性,去打败他,让他成为她的俘虏,从意志上征服他!
  所以,她抬起头。强迫自己的眼睛不逃离,沉静地看着对方,左颊肌肉微动,努力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伸出左手掌,道:“章春潮,承认吧,你需要我!”
  章春潮的眼眸又深又黑,如一柄叫嚣着饮血地出鞘利剑。他冷冷瞪视对方,确信眼前这个女子又找回很久以前那种不可挫败的锐气后,他又笑起来。轻轻柔柔,如雾仿似梦。他道:“你知道我需要什么?”
  上官敏华上颔一扬。眼神犀利而强硬,很自信地回道:“我掌控上官家的那一天。就是你的脱身之日。”
  “以你现在这等光景,说这样的话不是很可笑吗?”
  上官敏华一滞,她又鼓起勇气道:“没错,我现在处境是很糟糕,看似风光,实则危机重重。但是,我比上官锦华更易博得周承熙的信任与恩宠!”
  上官锦华想要重掌上官家族,重现家族的风采,也要看她或者皇帝许不许。
  章春潮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眼眉间的冰冷杀意渐融,他笑意盎然,似挑逗又似玩笑,道:“我看大公子还蛮疼爱你这个妹,怎地你这么不待见他?”
  “一山难容二虎。”她几乎是咬着舌头说出来,当年谁救的谁谁伤地谁记忆早已模糊,但是她的噩梦在继续,她的尊严备受挑战,她地生存必须掌控在自己手上。
  章春潮柔和了周身的气息,像聊家常一般问道:“即使本朝公主出嫁,也未必有这般大手笔,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因为他说过他只为老狐狸再办三件事,那时候,她就留心:赴南梁救她一次,她初入皇宫守护一次,最后一件应是为上官锦华办地。尽管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显然章氏兄弟之间出现了严重地分歧。
  上官敏华用强大的意志压制住自己地欢喜,道:“因为我知道,要顺利继承这么庞大的财产,不能凭依据,而在于人的掌控。”
  “几年?”
  “周承熙最迟五年后动手,秦关月扫平南北两国统一三国的计划最少要五年。”上官敏华把时间估计到最大处,“所以,十年。”
  章春潮闻言,眼神决然,一抖锦绣大袍,道:“好,我给你十年。”
  不知他从什么地方变出一个瓷碗,里面盛了白酒,发出熏人醉的酒香,只见他扔出一把匕首,道:“滴血。”
  上官敏华压下心中疑问,迅速割腕滴血。章春潮就着血水一饮而尽,眼睛一直盯着她,见她没有多余的反应,淡淡地解释道:“有一种毒,只有上官家骨血才能解。”
  “哦。”除了这个单字,她还真想不出别的话。
  章春潮对她的镇定从容很满意,道:“敏华小姐,不要让我失望。”
  上官敏华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的后背发凉又发湿,镇定地要求:“请小春师傅守这永乐宫,本宫不想与庆德帝撕破脸。“哦,这倒有趣了,发生了何事?”
  上官敏华看看自己的掌心,对皇帝萌生杀意对不能离开皇宫的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自取灭亡。所以,她要断绝自己的念想,她道:“他要杀我的儿子。”
  章春潮被逗乐了,全无先前的持稳与危险,他笑笑停停,道:“这庆德帝也有意思了,太子妃的儿子可以用来和老丈人做交换的筹码,王淑仪的儿子好拿来做叛军的诱饵,你儿子他现在杀了有什么用?你确定他真要杀?”
  她抿住唇角,道:“是我思虑不周,庆德帝不知道孩子是他的。”
  “很好,皇后娘娘,我对你越来越有信心了。”章春潮笑得开怀,“敢连名带姓招呼当朝皇帝,又不声不响给皇帝带顶绿帽,拥有特权分享君权,我不好奇你怎么做到这一切,我只想瞧瞧庆德帝可以忍耐多久?”
  “你很快就会看到。”上官敏华望向窗外,没有说话。
  章春潮你低笑,越发显得这冷清清的永乐宫殿阴暗发晦。他手一卷,大殿内涌现一个黑影,能随着烛影变幻身形。章春潮道:“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
  上官敏华眼角瞟到,摇摇头,道:“你的任务,护住我儿子。”
  黑影低头应了,像来时一样消失,连风也没有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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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低调〗
  日月交替流转,宫内沉寂,禁军侍卫迅速更替完毕,皇后的永乐宫周围不动声色地换上北衙特属内卫。
  庆德帝来找皇后,总是找不到的,上官敏华那时不是在花园另一头,就是在某得宫殿。有时,远远地瞧见了,见到那个鲜衣高冠男子与皇后亲密相伴,总是怒色满面,拂袖而走。
  章春潮不能阻止一国之君驾临永乐宫,但是,他安排的人手足以叫庆德帝碰不到皇后的衣角。皇后与她的内侍时常弄琴舞剑,一个温柔婉转,另一个写意风流,这等奇异情景在大周皇宫火辣上演,皇后情变流言迅速窜红,从多种角度震撼了整个大周,也许还飘流到南梁北漠也说不定的。
  时日一久,庆德帝的踪迹渐渐绝离永乐宫,早朝不再共享议政特权,连皇长子的抓周宴也因故取消,据说皇后的宫殿堪比冷宫,民间的同情慢慢向大周这位颇具大度聪慧兼具美丽时运却不济的皇后靠拢。
  文武百官对皇后的口诛笔伐消停了,因为他们发现了另一个更有争议性话题人物:长公主周承简。这个拥有无数裙下之臣的长公主,因为庆德帝的宽容,住进了昔日的太子府,并公然养起面首,令道德卫士标榜的妇德荡然无存;同时,生活上挥霍无度,更是激起因监察司监督朴素度日的百官的愤慨。
  弹劾时,庆德帝眼不抬,淡淡地说了一句,皇姐少时为大周多牺牲,朕只想好好补偿她。于是。众人闭嘴,接到长公主府送出的烫金邀请函时,滴着冷汗攥满银票袋子偕同夫人前往那场名为“风花雪月”的丽榭古装发布会。
  人人都知道长公主府入不敷出。全靠庆德帝的私库在供给。但还是不够,所以。人人也都知道今次赴宴就是要他们给长公主送银子。他们以为要换回一堆破麻布烂丝条,毕竟长公主的疯癫人人都知道,哪里知道他们都没有机会把藏在裤袋里银票送出去。
  “九百两,1号包厢贵客预订这套临窗寒江雪。”
  “三千两,这套黄雀鸣翠柳我们九夫人要了。”
  “一千八百两。蔡嬷嬷订边城夕照衣裙,不含珠饰。”
  那天,长公主府门槛被踩断了;那天,大都四品以上地官员因为囊中羞涩都被他们的夫人狠狠地鄙夷;那天,丽榭推出的古装发布会取得空前地成果。各州府贵妇发出的订单排到了三年以后,各地绣坊地掌柜都在看大都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