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浪剑飞舟      更新:2022-01-23 20:30      字数:4799
  陈阿牛的结论是:“可能那是由于他没有儿子,觉得是人生中一大缺陷,所以在晚年产生了一种心理上的幻觉。可能是!”
  原振侠虽然是医生,但不是心理专家,自然只好接受陈阿牛的医见,他想了一想,道:“前几天,我见到了冯森乐博士…”陈阿牛“啊”的一,现出了一种非常奇特的神情来,原振侠觉得他的神情有点奇特,但却没有追究下去,他想到的是,陈阿牛既然不断在学着新的医学,自然知道博士的名字,觉得惊奇,也就是很平常的事了。
  原振侠继续道:“原来,在德国医学院的时候,冯森乐博士和厉先生是同学。”
  陈阿牛“嗯嗯”地应着,有点心不在焉,看来他早已知道那么一回事,自然,当厉大遒开始向他灌输医学界知识时,陈阿牛经过一定的教育,已经是一个相当有识见的人了,厉大遒在德国学医一事,,自然不必瞒他。
  本来,原振侠想告诉陈阿牛,厉大遒当年,曾有突然辍学之举,但陈阿牛忽然现出一种相当古怪、看来像是热切想知道答案的神情来,问:“冯森乐。。。。。。他到本地来干什么?”
  原振侠怔了一怔,未曾料到陈阿牛会对冯森乐博士来本地的目的那么有兴趣,他在院长那里,知道博士东来,有着替某国政要改善健康的责任,但院长又告诉他,这是秘密,不能对别人说,所以他一怔之后,立即道:“纯粹是度假!”
  原振侠总觉得这时陈牛的神态,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可是却又想不出是由于什么来,他只好道:“是,我和博士,说及了许多有关厉先生的事。”
  陈阿牛又急急地道:“他有没有说起。。。。。。”
  可是,他无头无脑地讲了半句之后,又不再讲下去了,顿了一顿,才道:“他。。。。。。不准备在本地找一个人?”
  这句话,更加莫名其妙,一时之间,原振侠连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回答了,只好睁大了眼望定了他。
  陈阿牛用力挥了一下手:“算了,别理它。”
  原振侠有点不高兴,陈阿牛的神态,明明说明了他有什么话,不肯爽直地说出来,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所以他闷哼了一声:“陈先生,我以为我们可以成为很谈得来的朋友!”原振侠这样讲,当然是讽刺他有话不直说,陈阿牛也分明听懂了,可是他立即岔开了话题:“厉先生在德国的时候,学业一定是很杰出的了?”
  原振侠“唔”了一声:“是,不过,他忽然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德国,你知道原因?”
  陈阿牛立时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才报歉地一笑:“原医生,我是有些事瞒着你,但因为那是有关于另外一个人的名誉,所以我才不说的。”
  原振侠的心中,本来确已有相当程度的不满,但这时陈阿牛既然已向他这么说,而且说得如此坦诚,他心中的不快自然一扫而空。他伸手在陈阿牛的肓头上拍了两下,表示他并不在意。
  陈阿牛道:“开保险箱的时候,我再和你联络!”
  原振侠答应着,上了车,他看到直到自己驶远了,陈阿牛才走回那幢屋子去。
  一路上,原振侠想起陈阿牛这个人,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本来是一个乡下孩子,如果不是遇到了厉大遒的话,现在当然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农民,可是如今。。。。。。如今说他是什么好呢?毫无疑问,他是一个伟大的医学家,虽然他一点临床的经验都没有。
  原振侠自然也作了种种设想,设想厉大遒在那保险箱中放了些什么,可是全然不得要领,当他的车子驶进医院的范围中时,看到院长驾车直冲了出来。
  院长平时很少自己驾车,而且他最反对开快车,可是这时,他的车子横冲直撞而来,原振侠连忙扭转驾驶盘,两辆车子交错而过时,车身已经互擦了一下,发出了一下刺耳难听的摩擦声来。
  这一下意外,已经是意外之极了,可是接下来,院长的行动更怪,他陡然地停了车跳下来,又伸手拉开了原振侠的车门。
  原振侠想分辨几句,刚才的意外全不是自己,可是院长打开了车门之后,竟然一下子就进了车厢,急急道:“快。。。。。。快开车!”
  原振侠愕然:“开车到什么地方去啊?”
  院长这才连连喘着气,他看到已有很多人围了上来,挥手:“先开出去再说!”
  原振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倒车,转了一个弯,车子又驶出了医院的大门。直到这时,坐在原振侠身边的院长这才伸手抹了一下汗:“糟糕,冯森乐博士叫人绑架了!”
  他一面说,一面按下了车窗,转过脸去,向着车外,声音苦涩:“绑架的歹徒说认识我,见到了我,就会和我们接触!对不起。。。。。。我心慌意乱,不会开车了,把你拖了进来。”
  在原振侠的经历之中,绑架这种罪行算是小事件,他并不在意,只是奇怪是什么人绑架了博士!他保持着中等速度行驶,问:“是怎么知道博士出了事?警方通知你?”
  院长摇着头:“不,电话,先是歹徒条来的,在电话中,我也听到了博士的声音,要我一定去见一见他、救他,所以我才慌乱地开了车子出来!”
  原振侠听了,仍然莫名其妙,无法在院长简单的叙述中听出什么来,他又问了几句,可是院长也说不出更多的情况来。
  原振侠只好仍然向前、漫无目的地驶去,在十分钟之后,他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大车子,显然是跟在自己的后面。这时,原振侠心中陡然一亮,想起几天之前他和博士分手的时候,仿佛觉得在一辆黑色的车子,跟踪着博士的车,只不过当时完全未曾在意而已。
  原振侠一面想着,一面道:“已经有人跟踪我们了,我想驶向静一点的道路上去,好让他们下车,和我们联络。”
  院长频频抹汗:“我没有主意,随便你吧!”
  原振侠驾着车,转了几个弯,那辆黑色大房车果然一直跟在后面。
  原振侠把车子驶进了一条僻静的街道,停了下来,后面那辆黑色大房车也停了下来。车门开处,下来了一个中年人,来到原振侠的车旁,躬身道:“请下车,我负责送去见冯森乐博士!”
  院长是一生之中,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仗,连声音都变了,一面连声答应,一面斜眼向原振侠望来,一副求助的神色。
  原振侠定了定神,向车外的那中年人道:“我是原振侠医生,博士一定也乐于见到我!院长也需要我陪他!”
  那中年人呆了一呆,仿佛自己也不能决定,作了一个稍等一下的手势,又走回大车,打开车门,像是在向车中的人请示什么。
  原振侠趁机,向院长急速地道:“镇定些,看来,不像是简单的绑架,镇定些!”
  院长才点头答应,那中年人又走了过来,道:“原医生可以一起去,请两位下车!”
  原振侠和院长下了车,院长惊慌得连站也站不稳,原振侠想去扶他,可是那中年人却已抢先一步,扶住了院长,来到了那辆黑色大房车之前。
  原振侠一来到了对方的车前,就先看了一眼对方的车牌号码,记在心中,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中年人打开了车子前面的车门,示意院长坐在司机的旁边。
  原振侠怔了一怔,一般来说,院长的地位比较高,尤其是这样的豪华大房车,应该让地位高的人,坐在后排座才对。
  原振侠刚想出声,那个中年人已道:“原医生,请你坐在后面。”
  他的语气虽然十分客气,原振侠却感到,不听他的安排,只怕会节外生枝,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就伸手去开后排的车门。一打开车门,他不禁又呆了一呆,在大房车的后座位上,早已有一个人在。这本来也不意外,因为那中年人曾走回车子,请示过了之后,才准他和院长一起去见博士的,可知车中当然有人。但是令原振侠感到意外的,坐在车后面的那人,是一个俏丽之极的妙龄女郎!
  当原振侠打开车门时,那女郎也正转过脸,向他看来,明眸皓齿,一股清丽,逼人而来。那是一个俏美之极的女郎,肤色腻白如玉,身材高挑,脸型充沛了古典的娇婉,穿着一件古典化设计的衣服,更显得她整个人像是从古代走出来的一样!
  原振侠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那女郎十分大方地微笑着,用极动听的声音道:“原医生,请进来啊!”
  原振侠立即省起,自己这样盯着人家,实在太失态了,他一面进车子,一面道:“对不起,我以为。。。。。。院长以为冯森乐博士被绑架了!”
  他说着,人已坐了下来,把车门关上之后,他才觉得,身畔的女郎虽然如此清丽,似乎和绑架这种丑恶的事件发生不了任何联系。可是这辆车子却似乎透着诡秘。 第十章
  首先,车门一关上后,光线就陡然暗了下来,只有一小盏朦胧的灯发出光芒,原来一关上车门之后竟然没有光线可以透进来,车窗是完全隔绝光线的,所以原振侠也根本无法看到车外的情形。
  他不但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而且,他也看不到院长和那个中年人!因为在车子中间、前排座位之后,是被一排窗子阻隔着的,用来作阻隔的材料也是不透光线的,所以,原振侠也看不见前面的情形!
  在他惊愕之际,他感到车子已经开始在行驶了,他忙叫道:“院长!”
  他叫了两声,没有回答,忽然看到一只纤长细柔的手,伸了过来,在他面前的一个按钮上按了一下。那只手,自然是那个女郎的,令得原振侠看了之后不禁想:女性的手,美丽起来,竟可以美丽秀气到这种程度!他正想着,已听到院长的声音:“振侠,你怎么样?”
  原振侠忙道:“我很好,院长你。。。。。。”
  院长的声音有点无可奈何:“我也很好,不过双眼被蒙了,有点不习惯!”
  原振侠还想说些什么,那女郎又伸手过来,把对讲机的掣给关上了。
  原振侠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极淡的幽香泌入他的鼻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的幽香,自然是从那女郎身上散发出来的了,他半转过头,打量那女郎,那女郎并没有望向他,所以原振侠可以年到她的侧面,在她抿紧的樱唇上,是挺直的鼻子,再上面,长长的睫毛在闪动,看起来极动人!
  可是原振侠当然可以肯定,这个俏丽的女郎绝不是普通身份的美女!
  那女郎仍然不转过头来,她浅浅地笑着,有一个看来使她更纯真稚气的浅酒窝出现在她的颊边,她道:“有过那么多次不平凡经历的原医生,怎么忽然惊惶失措起来了?”
  她一开口就那样说,令得原振侠十分窘,只好闷哼一声,那女子仍然浅浅地笑着:“才从柬埔寨回来?那么凶险的地方都不怕,现在怕什么?”
  原振侠心中“啊”了一声,立即明白了一点:自己对人家的来路,一点也不知道;可是人家对自己的一切,却一清二楚!
  这是一个对自己十分不利的处境,但是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对方何必把自己调查得那么清楚?原振侠心中却反而迅速地镇定下来,也报以回笑:“或许,美丽的女人可怕,越美丽越可怕,你是最可怕的。”
  那女郎缓缓地转过险来,一只黑白分明的妙目正注视着原振侠,又说出了一句原振侠绝想不到的话来:“是吗?照你的逻辑说来,我还以为你心中一定会以为黄绢是最可怕的!”原振侠震动了一下,他感到自打开车门之后,这个女郎的每一话都令得他无法招架!这时,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思索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只好就着那女郎锋利的言词来对答。
  原振侠直视着那女郎,缓慢而诚恳地道:“你们两个的可怕程度,可以说不是相上下。但黄绢是现代的,有着表面上给人以野性侵犯的感觉,而你看来却是那么古典含蓄,会叫人全然不提防。。。。。。比较起来。。。。。。”
  那女郎低叹了一声,女性的美丽是多样。两个美女当她们美丽的类型截然不同之际,其实是根本无法作比较的,只有凭他人的主观愿望来决定。可是,似乎所有美丽的女人都有一个通病,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比别人美丽!如果她们有一面“魔镜”的话,她们一定会每天向魔镜问上几百遍:世上是不是有女人比我更美!
  原振侠只是低头叹了一口声,并没有再发表什么其他的意见,那女郎沉默着。原振侠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他却只是淡然道:“小姐,你认识黄绢?”
  那女郎颔首,表示她是认识黄绢的。
  这时,原振侠可以感到,车子十分平稳地向前驶着,虽然那车子处处透着诡异,那女郎又俏丽得令人心折、神秘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