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2-01-23 20:30      字数:4886
  “我想喝酸奶,红枣味的!”我说,皱着眉头,带着哭腔,可怜味儿十足。
  我一不舒服,就想喝酸奶!近期又迷上红枣味的!
  “我他妈欠你的!”唐小逸看着我,恨恨地说道。转身,打开车门,出去,关上门时,又是‘嘭’的一声。
  我抖了下身子,有些心疼,这可是一百好几十万的x5呀!
  真是个败家爷们儿!
  我眯着眼,昏昏沉沉,有些想睡觉!
  迷迷糊糊间,回到S高的餐厅,那天我打的菜就好多辣椒;我就边骂边往外挑;后来发现全挑在对面的一个男生碗里。
  我捏着筷子,一脸囧状,嗫嚅地说,“同学,对不起!要不,我再给你打一份!”
  他看了看我,淡淡地说,“不用!口水都互吃了,更何况菜呢?”
  说完,他低头,继续吃!
  中途,还将他碗中的肉夹在我的饭盆中,“辣椒都给我了,你的菜肯定不够吃!”
  那人就是党宁,那天之前,他对我的存在只是幻想,那天之后,幻想成真。
  半睡半醒间,感觉有热气扑面,睫毛煽动下,我睁开了眼睛,看见唐小逸早已坐回车里,手里举着一盒插着吸管的红枣酸奶,方向盘前的袋子里还放着几盒,“皮肤这么好,是因为常喝奶的缘故?”
  “天生的!”我接过奶盒,放到嘴边,努力吸了两口,美滋滋地答着,心情大好,懒懒地躺回椅背上,抬眼透过反光镜里看到一张辣得泪眼婆娑、唇若喝血、面似血染的脸,不由得自叹道,“颜如玉,气如兰,活色生香是也。”
  并扭头要求唐小逸附和,“是不!唐少?”
  唐小逸半倚在车座上,长臂延伸,手指抵着我的肿唇,轻轻地摩挲着,“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确实是个勾魂魅骨的小妖精!”
  党宁,我的爱!
  爱是什么?
  佛经上说:爱为网、为胶、为泉、为藕根、能为众生障、为盖、为胶、为守卫、为覆、为闭、为塞、为闇冥、为狗肠、为乱草、为絮。从此世至他世,从他世至此世,住来流驰,无不转时。
  《红楼梦》里说: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为何心事终虚化?
  色色说:我当年也是个痴情的种子,结果下了场雨……淹死了。
  小米说:树愈静而风不止,我愈恋而他不在。
  我说:很傻很天真……
  党宁就是那个让我那很傻很天真的人,其实我还想更傻更天真的时候,梦醒了……
  那个夜晚,那个如同今天这般月明星稀的夜晚,所有的美好全都消失。
  “你们在干嘛?你们怎么能在这里做这等伤风败俗、扰乱校纪之事!”那晚,冲进来的正是以嫉恶如仇、公正严明、铁面无私的教导主任。
  在看到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我和党宁后,他的怒气差点把整个教学楼都震塌了。
  学生时期,无论哪个学风开放的学校,都不会允许男女学生在学校里发生那种超乎于同学之情的关系的。
  早恋已是让老师痛恨万分的事了,更何况比早恋还严重的早性呢?
  训导主任像个黑面神一般站在我和党宁面前,扯着嗓子喊:你们父母的电话是多少?
  从小学的时候我就知道,叫家长是老师必备的法宝之一。
  没想到到了高中,依然是!
  可——
  我低着头嗫嚅地说:主任,我是孤儿!没有父母!有什么话您跟我说也一样!
  训导主任恼羞成怒: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相信?今天晚上你的家长不来,你们休想离开!
  我抬头,语带委屈:主任,我没说谎,我的监护人是我小姨,可她现在远在北京,不可能这么快赶来的。
  许是我清澈的双眸感动了训导主任,许是训导主任懒的跟我这种‘人渣’继续纠缠下去,于是他转头厉声地问党宁:你的父母呢?难道你也是孤儿?
  党宁清冷地飘了他一眼,爽快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电话接通后递给训导主任。
  紧接着,我和党宁的班主任被午夜凶铃招了过来。
  “香朵儿,你太让老师失望了!”那天,班主任老陈老师一张脸黑沉地说。
  老陈老师从高一开始带班,三年来他对我极好,当然了我在他眼中也是极规矩的孩子,考试从来没下过班里第二名,即使跟党宁在一起的一年半,我依然稳坐全班第一、全校前五。
  我的成绩很稳定,不稳定的是我的思想!
  那天我看到他眼中对我深深厌恶和痛惜!
  “还有一个月就是高考了,你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这么胡闹呢?你们在拿自己的前途在开玩笑!怎可这般地儿戏呢?”党宁的班主任严厉地斥责着,有着怒其不争的愤懑。
  “党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直都是乖孩子,从来都不让父母担心,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资优生,没做过丁点有辱门风之事!可今天,你到底是中了哪门子的邪?”随后赶来的党妈妈也很生气,可说出来的话很含蓄,亦是一脸的担扰。
  党妈妈确实是爱子情深,可她的话却绝对偏袒,她恼我,用话语埋汰我,可我不怪她。
  因为他是党宁的妈妈,因为我爱党宁。
  我看向党宁的眼眸有些无助,却不后悔!
  我是真的很爱他,我愿意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只是如果时空倒流的话,我想我会选择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将自己交给他。
  党宁向我走来,嘴角依旧扬起,望着我的眸子清澈的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纯洁的、无辜的。
  方才的那一幕糜烂和堕落只是他们的凭空想象——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党宁拉着我的手,眼眸直视训导主任:“我不觉得我和朵儿有什么错,如果你们非觉得我们有什么错的话,那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吧!”
  说完便拉着我在众师长的注视下,张扬地离开了教室,带着我朝女生宿舍的楼下走去。
  “党宁,我怕!”走过静寂的校园小道,我低声说道,声音又些颤抖。
  党宁握紧我的手问:“后悔吗?”
  我仰头,“后悔!后悔太猴急了,一年半都忍了,怎么就不能再等一个月呢?”
  党宁‘噗嗤’一声笑出声,将我圈进怀中,捧着我的脸,同我鼻子对鼻子,眼对眼地说,“我也是!不后悔!”
  “党宁,你说我们会被退学吗?”我踮起脚尖,亲吻他冰冷的唇瓣。
  我是真的害怕了!
  我不怕老师和同学们怎么想怎么说,可是我怕我会因此被退学,我更怕小姨知道后会伤心、会难过、会对我失望。
  自从六岁那年小姨将我从孤儿院领回,我就发誓要赚好多好多钱,我要让她的后半生过的很富裕、很充实、很幸福。
  可若是被退学,我拿什么来实现我的誓言?
  我后怕,我感到心慌,我望着党宁的眼睛像小鹿般慌乱、迷离和无措。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放心!”党宁眉头微蹙,声音却很坚定,回吻我的唇,“无论何时,我都会保你的!别担心,有我在!”
  “嗯!”我点头,给他一个我安心和信任的微笑。
  那晚我一宿未眠。
  我所在的学校是全市的重点高中。
  重点高中之所以是重点高中,是因为他除了教学质量顶级外,校规也是巨严格的,不容任何人藐视。
  我们的老校长是个腐朽的老学究,信奉不依规矩不成方圆之说。
  学校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后来两位参与者都被劝退了!
  我想我和党宁大体不能幸免吧!
  我担心受怕地过了一个晚上,一早晨都恍恍惚惚的,早操时,在升国旗的时候我偷偷地望向七班的党宁,穿着蓝色校服的他在阳光映衬下,竟像是日本漫画集里的漫画少年,眉眼清奇,五官清秀干净,皮肤白净细腻,鼻子挺翘精致,嘴唇微薄,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而那细长眼眸,有着薄薄的眼睑,眼尾微微上翘,颇为勾人。
  那么纯然、那么纯然——
  我想,如果……如果我跟校长说是我勾引党宁的,他应该就不会被退学吧!
  他的前途还很光明,不能因此而画上圆点。
  而我之所以被大家称之为天才,是因为我可以在没有老师的督促教导下依然能将书中的知识融汇贯通,并学以致用!
  我这么说,并非因为党宁不是天才,只是他的身份,他的父母,他的家族,不会允许他辍学在家的。
  党宁家乃书香世家,他的叔叔伯伯们都是教授,在各大名校里都是有名望的讲师。他的父亲早年辞去政府部门工作,下海经商,十几年过去了,现在也是江浙地区非常有名的商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他的抱负是远大的,不容一点错失!
  我想好了,退学后,我可以一边打工,一边参加国家自考。
  这样还可以减轻小姨肩上的重担。
  于是下了早操,我直奔校长办公室,我告诉那个地中海的校长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主动勾引党宁,设计将他留在教室,只是党宁同学有着江姐的毅力,刘胡兰的坚强不屈,无论我如何威逼利诱、糖衣炮弹,他都没有屈服。
  我还说:校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是chu,不信我可以去医院拿化验单给你看。
  赖皮朵朵
  听了我的话后,校长油光满面的馒头脸泛起了红晕,望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气氛有些尴尬,僵持中,校长室的电话响了,平日里动作较为优雅的胖校长敏捷地抓起电话,与此同时还不忘对我说,“你先回去上课,这事我自有定论。”
  我自然知道这是典型的官方敷衍之法,可我是学生,学校守则中有写到,要尊敬师长,不能正面与其发生冲突。于是我犹豫再三后,终是不甘愿地出了校长室,可并没有立刻回教室,而是在校长门外自罚站军姿。
  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脚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正,颈直,口闭,下颌微收,两眼向前平视,听着第一节课上课铃响,第一节课下课铃响……
  直到第三节课上课铃响,头顶出现一片阴影,党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朵儿,你站在这里干嘛?”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校长出来了,我右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声色洪亮地喊:“校长,看在我如此诚心认错的份上,请您认真、仔细地考虑我方才的建议!”
  “刘校长,你罚这孩子站军姿?”问这话的是党宁的爸爸。
  我循声望过,他就站在党宁身旁,个头比党宁高,身材比党宁魁梧,五官跟党宁很像,更为粗犷、成熟一些。身着深蓝色高档西装,一派儒雅气质,不像是那种奸诈精明的商人形象。
  保养的很好,不像是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有种说不出的男人味,高大英俊,斯文内敛,沉稳大气。
  我有些心虚,好像是拐带了他儿子的良家妇女般,头低着,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没有的事!”校长慌忙替自己辩解道,后又无奈地问我,“我不是让你先回教室上课了吗?”
  “嗯!可毛主席告诉我们,要想干好革命,必须要有坚强不屈的意志;要想达到目的,必须要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我们不能接受敷衍的话语,一定要有明确的指示,所以我在等待校长的答复!”我的很话认真,我的表情很严肃。
  可——
  校长、党爸爸包括党宁都笑了。
  我有些郁闷:我觉得他们蔑视了我,有违军人看待问题的严肃精神。
  当党宁得知我站在这儿的缘由时,很是恼火,匆匆地朝校长和他爸打了个招呼,便拉着我不由分说地离开了校长室。
  像横行的螃蟹般拉着我绕过教学楼穿过林荫小道,人飘过,落下一路灰尘!
  我知他生气,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像小媳妇般地任由他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