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2-01-20 12:06      字数:5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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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老先生交给我的任务把我累的够戗,许多内容不但学校图书馆找不到,甚至连省图书馆也没有,于是我调动外省的同学帮我,搞了三个月资料总算是准备的差不多了。
  我因为与导师接触多了,逐渐伍老先生对我的态度已经不是对一个学生的感觉,似乎把我看成他的合作伙伴。现在我在我学习的许多问题上都有发言权和自主权,我的课程除了那些通考课之外,许多专业课都由我来定夺。伍老先生现在关心的是我如何帮他写书,因为他让我负责写书中的许多章节。我现在每天到伍老先生的办公室报到,然后把昨天一天的成绩给老先生交代一下,接着就跑图书馆。
  此时我很紧张,因为帮导师写书的同时还要准备期末考试、准备课程论文,所以我每天除了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写伍老先生的稿子,还要写其它课程的论文,我此时真是忙到了极点,甚至有时我的朋友叫我喝酒,我都吼两嗓子拒绝了。
  于是那些三天不见我就想我的朋友提着酒跑到宿舍里找我。刚开始我还陪他们喝到半夜,让我两个师弟陪着受罪,到了后来我看不躲是不行了,于是一吃完晚饭就往教室跑,教室关闭后就一个人躲到其它宿舍里搞自己的事。我此时手机也关闭了,传呼也给停了,总之我开始了一种类似苦行僧的生活。
  当然,为了安慰那些苦闷的朋友,我也在星期六、星期天找时间和他们聚会,喝个烂醉。但我这种下三烂的生活一直对我的导师和系上保密,在学校里我现在是个好学生,在老师的眼里我勤学上进的尖子学生,在学生的眼里我神秘莫测,是个很有神通的人,在腊梅的眼里我则是个下三烂,是被她蔑视的人。
  在这期间,伍老先生数次让我到家里去吃饭,我都找借口谢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觉得单独一个人去导师家,在腊梅的面前很不舒服,我害怕腊梅会当着导师的面不给我面子。
  一天,伍老先生突然让我下午五点到他办公室来,说是有事商量。当我到办公室后,伍老先生指着一堆资料说他拿不动,让我帮他拿回家。于是我上了导师的当,当我进了门以后,伍老先生就对师母说他完成任务了,把我诓来了。
  师母见了我一个劲埋怨我为何不到家里来,我支支吾吾也没有说清我为何这样,最后我只好说我害怕腊梅赶我出去,因为我和她为借书吵过架。
  师母于是把腊梅喊了出来,把腊梅骂了一顿,腊梅莫名其妙,看到我在偷偷嬉笑,明白是我在捣鬼,于是一跺脚跑进房间生闷气去了。
  我在两位老人的面前比以前更随便了。师母自从对我这个没有妈的孩子有一种朦胧的母爱后,她总是喜欢用长辈对晚辈的口气对我说话,而且常常是关心和爱护的嘱咐,我不知道我身上哪种东西吸引了师母,最后我明白了,原来师母一直想要个男孩,以前腊梅有过一个哥哥,但在五岁的时候患白血病死了。这对师母的打击非常大,所以她一直不能把心中的这个结忘掉,当我那次在师母面前鲁莽地说她很象我母亲,而且告诉她我失去了母爱的时候,师母就联想起自己死去的儿子,在她眼里如果儿子没有死的话也应当和我差不多大了。
  在饭桌上师母对我很照顾,这让腊梅非常恼火,她几次瞪着师母,心里充满嫉妒。我想她此时纳闷为何我这样的人会人见人爱。腊梅本来已经对自己父亲与我那么亲近就心怀不满,现在看到自己母亲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则就更加气愤了。
  腊梅低头吃了半碗饭就把筷子一扔跑到自己房间里去了。她原以为父母会来问她原因,但这时导师和师母都正被我叙述自己童年的遭遇而感慨着呢,那有工夫去管自己的女儿。他们对女儿乖僻、任性的性格早就熟视无睹了。
  晚饭后,我和伍老先生到书房里开始讨论书稿,师母则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毛线一边织一边看电视。有时师母到书房里看我们一眼,往往是给递来一个苹果或是唠叨几句让我们不要太辛苦之类的话。这种感觉似乎我就是这个家中的一员,似乎我就是她的儿子。
  那天,当我要走了时候,师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常来,我爽快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在阅览室腊梅突然把我叫住了,我很纳闷她这样的主动。腊梅把我叫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对我说:“你巴结我父母的原因我知道。我告诉你你这种方法没用,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用什么手段都没用。我奉劝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我笑了,然后点点头,说:“你现在感到威胁了?你不是不怕我吗?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认为不合情理。其实要说我接近你父母仅仅为了你那真有些牵强附会,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我对你父母产生一种情感上的依赖,我在这个城市不缺友情,缺的是母爱,我喜欢你母亲给我那种母亲般的关怀,这种感觉十年前死亡从我生活中夺走了,现在重新又还给了我。所以我即便得不到你的爱情,但我依然不会放弃这种母爱,所以我告诉你,我现在想通了,我不但要再去你家,而且要天天去,我要把你家当成我的家。你明白吗?小丫头。”
  腊梅被我的话气得脸色发青,她恨恨地说:“你要胆敢再去我家,我就把你的真面目揭开,让我父母认清你是个什么货色。”
  “那好啊!”我依然笑着说:“我正想找机会把我过去的劣迹给你父母摆一摆,我觉得让你父母全面认识我这个人更能让他们喜欢我,我想没有母亲是会嫌弃自己的孩子的。”
  “流氓!流氓!”腊梅低声骂着,怒气冲天地走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常到导师家去了,如果说我以前还对腊梅给我难堪顾及的话,此时我已没有了这种担忧,腊梅不是要在她父母面前败坏我吗,那就败坏吧,如果伍老先生和师母为此改变对我的态度我也无能为力,但我自信自己可以解释清楚我过去的劣迹,我可以告诉他们那是因为我不懂事的缘故,是年轻人的幼稚造成的。
  腊梅自始至终没有胆量告诉她父母我在婚礼上的行为,因为那会暴露她自己的放肆,她多次在自己父母面前表示了对我的反感,揭露我的品行,但因为在她父母看来可能都是道听途说,所以一直不能有效说服她的父母。
  我每次到导师家去从来不做出一副乞讨的样子,也没有拘谨,就象是回自己家一样,我常常当着师母的面偷吃锅里的东西,或者盘腿坐在沙发上独霸着电视看足球比赛。桌上的水果我根本无须主人的客气。当然我也三天两头把做生意的朋友送我的东西背到导师家,比如从朋友那里克扣的整箱饮料、水果,还有为人帮忙得到的礼品。
  有一次我帮朋友联系推销皮货,朋友最后让我挑几件算是给我的答谢,于是我挑了三件,给导师、师母和腊梅,当然我知道腊梅不可能收我的东西,但如果不这样会让师母认为我厚此薄彼。师母开始认为我是花钱买的,我再三解释,但师母依然要给我钱,于是把师母领上到我朋友的店里,这才让师母放心下来,腊梅自然看都没看我送给她的东西,于是我没有任何强求,把东西送给钟慧了。
  就这样我在这种生活中度过了两年,期间虽然我在学习和追求之中徘徊,但我依然让各方都感到满意,当然除了腊梅以外。腊梅现在已经不象以前那样回避我了,而是时常用讥讽的话来挖苦我,我也毫不示弱,只要有机会就让她感到我很愿意让她出丑。
  一次我陪腊梅到街上买点东西。此时我们已经很熟了,虽然彼此如水火不相融,在一起就针锋相对,但她已经不拒绝和我在一起了。
  “你看这东西怎么样?”她拿着一个小瓷猴问我。
  “好啊!”
  “那我就买了!”她对售货小姐说。
  当我们出了商场,在路上她突然对我说:“你知道我这个小瓷猴送给谁吗?”
  “谁?”
  “我男朋友沈文凯。”她故意把男朋友三个字说的很重,用以来打击我。
  “是吗?那你可要把那个瓷娃娃拿好,我怀疑你送不到他手里就要出问题。”
  “你什么意思?”
  “瓷的东西嘛!总是容易碎的,你这个礼物幸亏不是送给我,否则我就要倒大霉。”
  “你胡说八道!满嘴说不出一个好的来。”她生气地说。
  “你还不信!我刚才没告诉你,你买的那个瓷娃娃已经裂口子了,就要碎了。”
  “什么?”腊梅急忙把盒子打开,“没有啊!”她拿出瓷猴给我看,“裂缝在哪?”
  我接过瓷猴,看了看说:“是我看错了,对!没有裂缝,只不过——”说着,小瓷猴就从我手里滑了出去,重重掉在地上,摔成碎片了。
  “你——”腊梅呆了半天,然后抬起头愤怒地盯着我,“你这是干嘛?”
  “对不起!”我说,“我刚才不是警告过你说瓷猴就要碎了,你还不相信,看看!现在不是应验了么?”
  腊梅把手中的纸盒子向我摔过来,被我用胳膊挡开了。
  “你赔我猴子来!你赔我猴子来!”腊梅在街上大喊大叫,引得过路人驻足观看。
  我躲开失态的腊梅,一边退一边说:“不要闹了!不就是一个瓷器吗?我赔你就是,何必要这样呢?你要早说你开不起玩笑,我就以后不给你开玩笑了。”
  腊梅听我说完这话她不闹了,而是把地上的瓷猴碎片拣到盒子里,然后抱着盒子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地走了。
  没有过多久,我就被腊梅报复了。一次她在我饭里放了泻药,我吃了后整整闹了我一天,最后躺在床上就象虚脱了一般。
  这个小丫头对我可是恨透了,只要能让我尴尬、难堪的事她都乐此不疲。有一次我邀请她去游泳,她起先对我的邀请嗤之以鼻,后来有了个鬼念头,非要和我去不可,于是当我下水没有多久,她就借口上岸,穿好衣服后,把我装衣服的袋子拿走了,于是我只好让工作人员给我朋友打电话为我拿了套衣服,算是回到宿舍。
  当然,我对她的恶作剧从来都不是听之任之的,我基本上都能找出方法来惩罚这个怪谲的女孩子。
  有一次我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家里只有她和我,她非要看时装表演,而我要看足球,于是我们争执起来。三抢两夺,遥控器就被她扔上天了,看着摔碎在地上的遥控器她傻了眼。
  “怎么办?”她紧张地问我。
  “只有换新的了。”我说。
  “到哪去换?”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问问我朋友。”
  “那你赶快问问?”她用试探的口气问我。
  “我干嘛要问?又不是我摔的。”
  “不是你摔的,反正和你有关系。”
  “那你就这样对师母说吧!”我乐颠颠地拿起报纸看起来。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凑到我面前,“我出钱!你出力怎么样?”
  “我不出钱,也不想出力。”我没好气地说。
  “那我给你酬劳怎么样?”
  “什么酬劳?”
  “我给你十块钱跑腿费!”
  “十块钱?你这是哄小孩子!”
  “那你说多少?”
  这个数!”我伸出一个手指。
  “一百?”她瞪大眼睛问。
  “对!”
  “你太可恶了吧!一百,你也能要出口。”
  “你要不同意就算我没说。”我继续看报纸。
  她拿着摔碎的遥控器左对右对了半天,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拿定主意。
  “好!一百就一百,你什么时候把事情办完?”
  “那要看情况了?也许快,也许慢,看你的运气了。”
  “你能不能在我妈回来之前就搞定?”
  “谁知道!我得找到朋友才能有准信。”
  “那你赶快找呀!”她拽着我要推我出门。
  “给我!”我伸手说。
  “什么?”
  “钱呀!你不给我钱我拿什么去找。”
  “你要多少?”
  “起码得三百吧!”
  “这么贵?”
  “不贵,遥控器两百,跑腿费一百。”
  “你先垫上吧!”她嬉笑着说。
  “那就算了!”我重新坐到沙发上看报纸。
  “得得!不就是三百吗,看你那小气劲!”她赌着气跑到自己房里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三百块钱递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