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节
作者:点绛唇      更新:2022-01-20 12:06      字数:4950
  来,暮雨的失踪已经在他心中慢慢淡去,是时候自己加大力度,再度出击了。
  安娜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根本没注意顾依云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那男子身材高挑瘦削,可脸庞却是异常的英俊,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流韵味。
  他的目光在顾依云身上流连,时不时地冲顾依云性感一笑。
  顾依云显然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美男子,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自在起来。
  除了苏忆,她自持从来没有对其他人有过心动的感觉,可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男子却让她莫名其妙的心跳有些加快。
  灯光昏暗处,蔚风端着酒杯,望着舞池中的纸醉金迷嘴角微微露出狡黠的笑意。
  好戏上演了……
  钱东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见蔚风笑的狐狸般得意。
  “满意吧?我好不容易找来的。”
  “嗯,不错,这程度应该能够得手。”蔚风原本就是开的演艺公司,什么样的男人最吸引女人,他比谁都清楚。
  “哦,对了, 龙到C城了。”
  这个消息让蔚风一愣,收回目光:“真的?他居然选择来这里……”
  C城从来和辽东那一带的组织没有关联, 龙选择C城,只有两个可能性。第一就是躲过清河会的势力范围,借此隐居;另一个可能性就是投奔李毓芬。如果是第二个原因,那么李毓芬和 龙的关系就不简单了。
  “东子,派人加紧盯着他,我猜测他来这里一定会找李毓芬。”
  “行!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他在这里逍遥自在。”
  ……
  一夜大雨,半夜雷鸣,暮雨直到后半夜才在瓢泼轰鸣中渐渐睡去,可一大清早,却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她揉着眼睛,本不欲去管,可那吵闹声实在是烦人,折腾的她根本闭不上眼睛。侧耳一听,竟然是王姐和老张的声音。
  “你姐又不是只你一个弟弟,她哪家不好去住,偏偏要来找你?”王姐尖着嗓子责问。
  “人家那里小的就跟螺蛳壳一样,你让我姐怎么去住?”老张这次好像也有些脾气,不似往常那般唯唯诺诺,老婆说什么,他应什么。
  “那我不管,反正这里他们不能来。”
  “你不让他们住这里,难道让他们娘儿俩住桥洞去?昨夜那场雷雨下的什么样,你不是没看见。孩子一大早打电话来说,家里的老房子被大叔砸坏了,屋顶都塌了半边,要不是实在没办法,那孩子也不可能会来麻烦我们。”
  “可……可我这里要做生意,他们来住了,我还做不做生意了?”王姐最是个精明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套一套的。
  老张估计是被她气着了,一拍桌子:“我付钱!他们住多久,我就付你多久的房钱!”
  说完,也不等王姐搭腔,气呼呼地摔门出去了。
  暮雨估摸着老张家有亲戚要来这里暂住,所以王姐不高兴了。又在被窝里躺了半晌,暮雨实在是睡不着了,索性穿衣起身,洗漱一番后,来到一楼吃早饭。
  王姐见她下楼,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眉眼间一点愠怒也不见了。一碗清粥,一碟酱菜,一个小菜包子,外加一个刚刚煎好的荷包蛋。
  暮雨接过餐盘,仔细看了看王姐的脸,除了眼圈稍稍有些微红之外,一点也瞧不出刚刚吵过架的迹象。
  她自己不说,暮雨也就不便去提,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自顾自地吃起了早饭。
  刚喝了半碗粥,院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老张提着一个行李箱,走在最前头,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还有一个微微有些驼背的妇人。
  “老婆,大姐和虎子来了。”老张喊了一声,示意王姐出来迎迎。
  暮雨瞅了王姐一眼,心想着估计王姐是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的。刚才两人还吵得什么似的,就这一会儿功夫,怎么可能消气。
  可暮雨猜错了。
  只见王姐像是刚刚发现似的,三步两步就朝大门口跑去,边跑边热情的招呼:“哦哟,大姐、虎子,好久不见了!快,快进来。我刚烧的热粥,煎的蛋,你们一人吃一碗,垫垫肚子。”
  暮雨半口粥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傻乎乎地看着王姐瞬息万变的脸,一时找不着北了。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人的情形怎么可以在短短几分钟里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前一刻还和老张吵得不可开交,这会儿就突然和风细雨,阳光满屋了?
  暮雨自负也算是控制情绪的高手,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王姐这般行云流水,一丝不漏。她呆呆地看着王姐热情 忙前忙后,不一会儿已经将两份早餐端上了桌。
  虎子和那妇人一开始还有些讪讪,可在看见王姐的态度后,显然是彻底放下了心。
  “弟妹,我们娘儿俩这回真是麻烦你了。”那妇人非常惭愧地冲王姐点头打招呼。虎子也在一旁说道,“舅妈,谢谢您了,真是太谢谢您了。”
  王姐一把搀住那妇人,将她扶到餐椅上,眉眼俱笑地答道:“大姐,虎子,我们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家里屋子倒了,你们不到弟弟家住,难道还去住旅馆啊?这要是让街坊邻居听了,还不要笑掉大牙了。”
  “老张,虎子小伙子胃口大,你再去整两个馒头过来。”王姐一边喝母子二人说话,一边还不忘安排老张干活。
  “大姐,虎子,你们就安心在我这儿住下,什么心也不用操。等家里屋子收拾好了,再说搬的事儿。知道吗?”
  王姐的一席话,让那妇人脸上有了神采,虎子也显然放下了心,连带厨房里的老张都得意地哼起了小曲。
  什么叫八面玲珑,暮雨这回是领教到了。
  这妇人和男孩子皆是故人,暮雨在他们一进屋时就认出来了。他们娘儿俩忙着和王姐寒暄,一时倒没注意到餐桌一角的暮雨,此时,安顿下来,才注意到这里还坐着一个姑娘。
  “大姐!呀,大姐,您怎么在这儿?”虎子发现暮雨惊喜非常,自己的早饭也不吃了,离了位置就坐到了暮雨身旁。
  王姐和老张皆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虎子什么事又认识这位清清冷冷的夏小姐了。
  虎子虽然憨厚老实,可口才不错,三言两语就把他们母子二人和暮雨相识的经过告诉了老张夫妇,只是略过了中间妇人错认暮雨“太太”的事情。
  老张夫妇听到暮雨在危急时刻还帮过他们母子,同时感慨万分,一致认为这就是缘分。因为与暮雨相识,王姐先时对母子二人的嫌弃倒真是彻底淡去了,话语间慢慢也透出了一些真心的关怀。
  暮雨也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了,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一般……
  第一百二个二章  近在咫尺的真相
  自从虎子和他母亲住进店里后,小店明显多了几分生气。
  虎子是个憨厚质朴的孩子,每天都忙前忙后帮着王姐打理生意,什么粗话细话都能干。一会儿拿着拖把从一楼到三楼的打扫卫生,一会儿又见他蹲在厨房里拣菜淘米,看见有新客人入店,还会帮着提行李。空暇时间不多,他就拿本书坐在一楼客厅的窗边强习功课。
  一开始王姐甚是嫌弃他们母子的到来,可日子久了,见虎子的确能干讨喜,那种厌弃也就慢慢淡了,甚至开始习惯有这么个半大小子在店里团团转。
  老张和王姐一把年纪了,可膝下无儿无女,如今有了虎子在身旁舅妈长、舅妈短的叫唤,她心里倒是有了些强情的感觉,连带看虎子的目光也温柔了不少。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都是要靠相处的,如今她选择远离家乡,日久天长后,估计蔚风对自己的那份情也该渐渐淡去才是。暮雨坐在大厅一角,子里棒着一杯花茶,淡淡的想……
  因为有了火车上的一段相识,所以虎子见了暮雨格外亲热。生意不忙时,也会主动和暮雨闲聊两句。
  暮雨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没有问出口,和虎子母子相处了一段日子后,渐渐熟悉起来,于是她也就详装不解内情,随口探问虎子。
  “虎子,上回在火车上,你妈好像管我叫“太太”?”
  “啊?”虎子有些惊讶,没想到暮雨竟然还记得这件事,他憨憨地抚挠头,“呵呵,我妈脑子有时候会不太清楚,所以认错人了。”
  暮雨见他似乎不太愿意细说,但又不想就此放过:“你别这么说你妈。毕竟这世上相似的人其实很多的,长得像认错也是会的。”
  “才不是呢。差着辈分呢,怎么会认错。”虎子摇了摇头,否定了暮雨的话。
  “哦?怎么,你妈说的太太比我大很多吗?”暮雨故意问道。
  虎子不知道暮雨的用意,实话实说:“估计要大二三十岁吧,我妈去c城打工时不过三十不到,那她说的人当然和她应该差不多年纪。”
  “c城?你妈打工的地方也是c城?”暮雨这回是真的紧张了,和她长得很像,辈分又大她一辈,会不会,会不会?
  “怎么?大姐也去过c城?”虎子也有些惊讶,这位大姐明明是和他一起从吴州上车的,怎么提到c城会这么好奇呢。
  “哦,我在那里工作过。”暮雨琢磨怎么把话题进一步问下去,可想来想去也没有办法不露痕迹,索性也就不顾忌什么,直截了当的说出口了。
  “虎子,你妈打工时服侍的太太是不是姓何?”
  虎子听了暮雨的问题,有些糊涂,这位大姐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感若趣,但她既然问了,又不能不答,想了想回答道。
  “好像不是姓何,应该姓顾。”其实他也记不太清楚了,要不是母亲每年发病时,都会把那件旧事反复提起,就凭他一个半大小子,怎么可能知道二三十年前的事情。
  暮雨捧着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她还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姓顾,对了,一般保姆不会记着女主人的姓氏,总是以夫家的姓氏为先的。即便称呼也只是称顾太太,而不可能连名带姓的直接叫。
  “虎子,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你妈妈过了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呢?”暮雨将杯子放到茶几上,因为此时她的子已经颤抖地握不住杯子了。
  虎子也觉察到暮雨的神色不对,目露疑光:“大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色那么白?”
  此刻的暮雨,没有心思再去遮掩情绪。因为,这是事隔二个多年后,自己遇到的第一个有可能认识母亲的人。当年的母亲,是从遥远的辽城嫁到c城的,在c城根本是举目无亲,没有一个朋友,一个亲人,哪怕她回到顾家,想要找个当年认识的人问问情况,也找不到。
  辽城的亲戚也少,外公外婆又早早去世了,根本就没人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母亲又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跳楼白杀?伍仅是抑郁症吗?虽然,凭她的猜测,知道父亲顾凯生是菌枫了母亲的,可其他方面呢?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既然老天爷让暮雨遇到了虎子和他母亲,那就是给了她探明真相的机会。她不会轻易放过。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暮雨双手擦了擦脸颊,表情开始凝重,“虎子,姐拜托你一件事情。”
  虎子看着她突然慎重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紧张地点点头:“好,大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虎子能办到,一定竭居所能,在所不辞。”
  见虎子紧张的头上都冒汗了,暮雨也觉得好笑,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行了,没那么严重,用不着用书面语。”
  虎子呼了一口气:“呵呵,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嘱咐我呢。”
  暮雨收回笑意,微微压低了声音:“虎子,你能把当年你妈在顾家做保姆的事情和我说说吗?”
  “怎么?这件事大姐想知道?您和顾家有什么关系吗?”虎子很奇怪。
  “嗯,我不知道你妈说的顾家是不是就是我要找的顾家,但如果可以的面,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详情。”
  虎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把他母亲的往事讲出来,可对面的大姐又是他的恩人,虽说给他的钱不多,可却是雪中送炭之情。
  “行,既然大姐您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虎子悠悠的叙述着往事,但毕竟是从他母亲口中旁听来的,所以有些细节并不是很清楚。
  “我只知道,那时我妈估计二十五六岁年纪,正巧到了一家姓顾的生意人家做保姆。听说那家引生了一个女儿,那个顾家太太身体不太好,所以自己照料不了孩子。我妈就负责家务事,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保姆负责照料孩子。”虎子说的断断续续,努力回忆当初母亲发痴时喃喃自话的情景。
  “后来,好像说孩子突然丢了,也不知道是被人抱走了,还是死了,总之是怎么找也找不回来。再后来,我妈就亲眼见到那个顾太太从个几楼的平日台跳了下去,当场就死了。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妈精神上受了刺激,大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