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指点迷津      更新:2022-01-20 12:05      字数:4891
  坏模旨嫘枰写缭缇偷搅说幕实鄣目腿耍┯ψ匀怀渥恪S谑前装妆阋肆艘蝗喊壮园啄玫娜耍缟B辍!?br />
  “瞧瞧,这吃得满嘴油光的是哪个啊?”
  放眼整个行宫,没有哪个女子腰上别一把狭长而略弯的倭刀的,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那个麻烦鬼龙,不是龙佳氏·桑玛。
  桑玛三下五除二地将烤肉毁尸灭迹,擦干净手和脸才转过身。喝!好多熟人!既然穿了蒙古袍,就来个蒙古礼。因为她对女子式的各种见礼真的不大熟,跟她的满语一样乱七八糟。“桑玛见过八贝勒、九阿哥、十四阿哥。”那么十三阿哥他们也应该到了吧?她是不是该私底下去做回小丑、赔个不是?
  周围的即使不认识,见相处了两日的“桑玛”那样恭敬,也纷纷矮下身子。
  “恩,穿上这身衣服还不赖。”九阿哥上下来回打量她三圈,这深刻的五官配上金红色高领右襟的蒙古袍和同色的尖顶小帽,还有拉展出健美腰身的稠带,还真是……人模人样的!
  “谢谢九阿哥的真诚赞美!”
  桑玛的灿烂一笑,倒把九阿哥堵得无话可说。
  “桑玛,你的头发长出来了?”十四阿哥倒不一定是恶意,但即使本意是关心,或只是随口找个话题,也足以让桑玛气急败坏。
  “没有。自从上次九阿哥赐了药到现在,基本上没长多长的头发。”
  九阿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是一个字也无法反驳。他哪知道有这种怪事啊!一甩袖子,他去行宫里猎艳去也!桑玛这半朵花儿,他还看不上眼呢!
  气跑一个,又不敢把矛头对上笑吟吟的八贝勒——咦,这一位现在的笑容又是真春风——说话不长眼的十四爷儿,就你了!
  “十四阿哥,今天天气那么好,蓝天白云那么漂亮,要不要活动活动筋骨呀?”
  四名被“漂亮姑娘”弄来的蒙古勇士轮番前来挑战,十四阿哥为了面子、不得不跟他们摔得昏天黑地,一口怨气又出不来,只得喝闷酒。
  倒是始作俑者继续顶着一张精致脸蛋子吃遍各族。
  这时她正微笑着接受一名年轻人的赞美。
  “……谢谢!你虽然不好看,也很强壮……这把小刀你还是送给你未来的妻子吧……啊,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有人拍拍她的肩,桑玛甜甜的回过头,甜甜地打招呼,“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你们也来看篝火群舞吗?”见礼就免了,索性装出一副小姑娘的样子——她可不老,还能装装小!
  “别到处卖弄风骚!”十四阿哥沉着一张脸,好欠揍的丫头,要是他女儿,早给拎回家禁足了!
  “一个姑娘家的……”很显然,十三阿哥也不赞同,但语气比较客气,态度颇为诚恳。
  桑玛正愁没办法打发走一堆的仰慕者,干脆借机走人。
  对着几名近日颇谈得来的年轻姑娘们说了几句刚学会的、磕磕巴巴的蒙古语,还顺手牵羊地捞走三壶奶酒。嘿,一人一壶,老少无欺。
  “哎呀!谢谢两位阿哥解围,不然给灌酒就不好了。不过,他们都很热情呢!”
  那头的俩皇子,大概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女子……那干脆让她自己一个人去掰吧!
  *         *         *
  往地上倒了白色新酿的马奶酒、冠冕堂皇的韶乐演完之后,蒙古各部落为欢迎皇帝而进行的热情歌舞才正式开始。
  男人们跳着马刀舞、筷子舞,女人们则忙着拍手尖叫打气;女人们跳起盅碗舞时,所有人一同打拍子助兴。
  抛开京城中的道貌岸然,被儒家礼教束缚了的游牧民族的狂野天性,被激越节奏所释放。不少的满族武士甚至年轻贵族们都被拖进各个不同的舞蹈圈子里,不一会就融入了这片宽广的天地中。
  桑玛并非顶尖的舞者,但简单的错步、提腕、甩摆臂、后背双击等等动作还是难不倒她的。也因此在匆匆忙忙中她也加入了群舞——要不是平时的体能与灵活性的训练足够,真会当场出丑。
  不过她算是最受欢迎的舞者之一,偶然对着中原人糊弄两句蒙古语,还真没人认出她来!
  几个年轻的姑娘——估计出身不错,和她混一起算是低就了——很喜欢桑玛教的诺苏族舞步。'1'
  她们围着点燃的篝火,手拉着手,腿脚使力,靴子跟和腕子上的铃铛在地上敲出规律而吸引人的节奏。
  抬脚、一跺脚,松脚、跺脚、三跺脚,移动、旋转……
  有时太过复杂了、会动作不一致,漏了拍子的、多停了一拍的,少女们不以为然地咯咯娇笑着、嬉闹着,到后来干脆成了女孩子们的玩闹。
  行宫里外,女子极少。看多了男人间流汗的比赛与雄浑的手足挥动,这群女子不做作的笑声显得尤其珍贵。周围的节目全都停了下来,男人们,不管地位高低,全都盯着那一个艳丽的火堆——干瞪眼。
  ……
  篝火终有熄灭的时候!
  桑玛双眼晶晶亮地回住处。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吃得开心、玩得尽兴,人生快意不过于此。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谁!”
  绮丽的心情瞬间被警觉取代。自己的住处有人?
  手中的蒙古小刀——忘了是哪个爱慕者送的——出鞘,整个人也成了把出鞘的刀。
  “不错,没有玩乐丧志。”
  清冷的月光下、小院中,不正坐着两位大爷吗?
  “桑玛见过四贝勒、十三阿哥!”习惯性的就是一个侍卫礼。
  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刚刚的草原妩媚如今荡然无存。
  夜色中是一声、两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桑玛笔直挺立着,等待命令,不,是等待示下。
  “现在没事儿,桑玛。我和四哥不过是在这里喝几杯、聊聊天。你先去休息吧。”十三阿哥见兄长一声不吭地盯着地面,只得自己出头。
  扫一眼四周,桑玛问道,“贝勒和阿哥是住在这进堂屋里吗?”
  “不错。”
  “请容桑玛先去四周察看。”万一半夜被人抹了脖子,岂不倒霉到极点?
  十三阿哥扑哧一声笑开,“桑玛,你进门前见着守卫了吗?”
  “有。有两名。”眼熟的,说明是四贝勒的自己人。却没有十三阿哥的人。
  “右厢房里还有俩。整个行宫里外有上千名带刀侍卫。你觉得还不够?”
  “……桑玛告退。”
  “先下去吧!”四贝勒从头到尾就说了这淡淡的最后一句,却最是有用。
  桑玛躬身倒退了离开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这大清朝,自己是越呆越熟练了。
  从大清早天未亮开始,院落里就桑玛和一名太监两人留守着。昨日的欢快像是从头到尾都不存在似的。不过桑玛还是比较喜欢行宫,因为这里的气氛不算压抑——没有太多要见礼的人最得她的意。那就继续赖在这里,直到头头们赶人为止吧!
  抓张纸,磨好墨,提笔写:
  “三国成一家,日寇是父王。此理至明显,世人皆知详。谁说汪不知,那又怎么讲?卖国贼三字,头衔最适当。”'2'
  唉……怎么随手就是这个,烧了!两百多年后的事情,没必要让“古人”们焦心。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恩,不对,问号不符这份古意,涂成个黑漆漆一块的墨团。
  门口来了人,不管他!继续写……又回去满江红!桑玛沮丧地将笔往水杯里放。自己是怎么也放不下另一个世界的苦难、而一个人专心在这里享受和平安稳的生活。
  “怎不写了?”进门来的人问道。
  虽不想理会,但桑玛还是一本正经地请安。“十四阿哥!”
  “免了!看你勉强的样儿。”这手字还是写得刚劲有力、一丝不苟,按照八哥的话就是,若为男子必是应争取了来为己效力的。“今儿是来找你切磋刀法的。”
  “请您稍等。桑玛去换个衣服。”桑玛并未在意他是何用意,但很高兴有乐子可以找——将挥刀当成乐子的女孩子,大概全天下找不出几个来了吧?
  一到十四阿哥的地盘上,迎面是十阿哥的怪眼……咦,他也来了吗?昨天怎么没见到?呃,算了,昨天没看见的人多了,她只顾着玩、根本没去在意。
  “九哥说,昨天晚上你是个美人。怎今天又成假小子了?”
  看来这伙人结交不得!桑玛假笑着道:“九阿哥,昨天瑟勒格日乐格格好像还请您跳舞,怎么,您最后还是拂了姑娘的意?是嫌人家不够漂亮?”
  腾地,年轻的九阿哥脸红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呵呵,没关系的,听格格说,她想请您有空的时候去骑马……还是您先去约?”
  “八哥,十四弟,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赶跑了一个,待桑玛拔出倭刀、面对十四阿哥时,周围的空气一窒。
  “十四阿哥,仅仅是切磋,请手下留情……特别是请放过桑玛唯一可以见人的脸。”桑玛努力缓了缓这股肃杀之气,但也只能是越描越黑罢了。
  耳边传来讨厌的笑声,大概是最近似乎很闲的八贝勒。
  现在要对付十四阿哥是越来越困难了。刀体相交时,桑玛只觉得手臂发麻,只能放弃直接交锋,采用马刀中很少见的斜挑与劈的姿势,还间杂着刺刀的招式,两厢也战了个不相上下。
  最后是八贝勒喊的停,让两人喘口气。因为他发现桑玛可不像一般的女子那样体力不支:她可是支得很!看来是平时极重视训练的。
  两名随从捧上大盘子,点心茶水一应俱全。
  这些“尊贵”的人,对她也太客气了吧?恐怕这茶点不好享用……桑玛豪迈地一口干掉上好的茶,看得一名随从直皱眉头。
  “对了,昨晚十四阿哥怎么也不肯跳舞?拉也拉不进来,姑娘们都好失望呢!”
  “扑——”十四阿哥一口茶喷到桌面上,顿时一片狼籍。
  桑玛是真的觉得奇怪,“不跳舞,怎么去追求漂亮的小姐呢?”
  “咳,桑玛,追求漂亮的小姐不需要跳舞。”八贝勒温和道。
  唉,又成了假春风了!桑玛幽怨地看了八贝勒一眼,好好的一张年轻端正的脸,若是真心开怀,不知会吸引多少姑娘的痴心!
  当然,那一位被看得更加莫名其妙:难道他欠了什么风流债不成?……要欠也不会欠她龙佳·桑玛的啊!
  “咳,咱们不再说笑了。”十四阿哥不再呛咳,开始转动着手上的茶盏。
  他们想说什么?桑玛可猜不出,于是开始研究手上的茶杯。
  “这景泰蓝很特别呢!像蓝水晶般剔透。花纹也特别。”
  八贝勒垂下眼,掩饰住猜疑的目光,“这掐丝珐琅器是大元传下来的东西。”'3'
  “哦……肯定很值钱。”桑玛无限敬畏、小心翼翼地放下茶杯。
  “放心,桑玛,摔坏了不会找你赔钱。”你也赔不起!
  “真的?”
  “真的!”八贝勒再次确认。
  而桑玛也信了。“八贝勒、十四阿哥,以桑玛的身份没有资格与您二位同坐。所以,请问有什么麻烦的事?”
  她看一眼两名随从。八贝勒摇头,“都是自己人,不必避开。”
  桑玛眨了眨眼,就见那两人的眼中露出感动的目光来。
  “桑玛。”
  “有!”
  “你对生苗的寨子可熟悉?我见你昨天晚上跳的舞与苗民的颇有相似之处。”
  桑玛笑开,“那是诺苏一族的舞蹈。不过,请问什么是生苗?苗族我是知道的,生苗是另一族吗?他们住在哪里?”
  “湖南。”
  “凤凰城?”
  两名皇子互相看了一眼。
  “你知道红苗凤凰寨?”十四阿哥脱口而出。
  “凤凰有好多寨子。可,为何叫生苗、红苗?”
  “那些苗民尚未开化,生性剽悍不驯,故称为生苗。”
  八贝勒平静地解说着,桑玛却能感到其中的不屑与厌恶。
  “因为朝廷没有去宣教,不让苗民的孩子上学,不把他们当大清的子民看待?”桑玛忍不住反问一句。
  没人回答。过了会,八贝勒轻轻道,“如今湖南苗人作乱,附近汉人县镇遭劫难,数百人被杀,十几处村庄被洗劫。今年,朝廷派军两千有余,其中四百余人、在两天之内丧命于崇岭中的苗寨。”
  桑玛困难地吞咽着,“……他们用的什么旗子?”
  “旗子?”什么意思?
  “如果使用三角形的那种小旗子,那就是战旗、令旗。只要旗张在,苗族的勇士便在,所有村寨里能挥刀射箭的男人,都会跟着首领去战斗。”
  八贝勒沉吟了会,“郭琇的折子上好象有提到。”
  “八哥,是否保郭琇……”十四阿哥轻轻问道。
  “先不忙这个郭琇。桑玛,你可知,如果应对苗寨?”
  桑玛想的是老爹的一名同期军校同学,在与部族叛军交手时的悲惨遭遇。一整个团被打得七零八落,白白葬送在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