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
猫王 更新:2022-01-15 20:06 字数:4750
玩游戏更饥渴。你知道吗?对你来说这是一种解脱,从我这里解脱,在你的心中,还住着另一个韦宗泽,他就像你的爷爷,你的爸爸和兄弟那样。”
“你不能等我吗?”
“等你?凭什么?”她说到这里,忽然哭了出来,一直哭,一直哭,哭完了,又道:“我忍了很久不想哭的,我现在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分手而已吗?不用这么大惊小怪,你看许为静,跟几个男人分手那么多次,一样活得有滋有味。也许我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总是很新鲜的,不哭才奇怪呢,你说是不是,韦宗泽,要是你想哭的话,我也不会笑你,反正,过了今天,我和你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韦宗泽终于做什么都无济于事,那一刻他不知道是不是变成傅剑玲口中的另一个他。他的心有一半是疼的,还有一半,没有知觉,它还在看江涛,看它翻滚流动的样子。
有一句话,因他的决定而再也说不出口,很简单的,也不是没有说过的,三个字而已。他把它们狠狠摁住,不从唇间溢出,因为她不仅不会相信他了,还会为此感到难过。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韦宗泽走了,让人意外的是,退伍的葛离决定跟他一起走。
没什么深奥的原因。他说,刚从部队出来找不到好工作而已。
虽然他们都知道,大概是因为许为静跟她不知道第几任男朋友高调宣布结婚。葛离心中的太阳终于谢幕,他什么也不想,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韦宗泽就带他一起走了,他说,人生总要有点机会,尝点苦头,花点时间,找点事做。
无论别人相不相信,两个大男孩都失恋了,坐在飞机上一整晚都在回忆,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
薛涩琪一听说他们分手的事,提前回了武汉。
找到傅剑玲的时候,她还在表姐家里借宿,手机已经换了,工作也停了,她说那是韦宗泽姐姐为了照顾她给介绍的地方,但她现在不想跟他们家的人有任何瓜葛。还自嘲地说,现在没收入了,那个房子干脆买掉好了。我还要它干嘛?
谁说的!
薛涩琪听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给我撑住,那就是你的财产,难得韦宗泽那蠢货把钱都存在你这里,听着,明天你就到我们公司来上班,像你这样的人才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吗?还怕供不起一个房子?不就初恋结束嘛!你知道的,剑玲,真正深刻幸福的爱情往往是在初恋之后。初恋之所以让人这么掏心挖肺,还不就是因为那口酸劲吗?相信我,他要走就走吧,又不是天塌了,大家一起死。不是还有我在呢!
薛涩琪就像一片羽毛,包裹住了那时候的傅剑玲。她像受伤的小鸟那样靠在她身旁。
薛涩琪安慰地拍拍她的背,乖,等你的房子弄好了,我搬进去和你一起住。至于现在嘛,我们先一起在外面租个房子住好了。
为什么?你不住家里了?
是啊,反正我已经跟中盛签了正式合同。等你来了,我还能有个照应呢!
你那个老板还骚扰你吗?
说那么难听干吗?人家早就不当回事了,你也得饶人处且饶人喽。等你去了以后就知道,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老板。
你可千万别迷上他了。
不会的啦,倒是你自己,是不是太迷某人了,现在也该醒一醒,看点儿别的风景了吧。
嗯。就像是做了一个梦,那梦中心火热,边缘冰冷,他们一度沉迷在火热当中,直到梦醒之时,只剩冰冷之处。青春易逝,不易察觉,困惑迷离,不易突破。是否真像薛涩琪的妈妈所说,他们这一代人很迟钝,像秋天晒着太阳的小猫小狗,沉浸在安逸中,忘记成长,欠缺磨砺,虽然可爱,却单薄无力。还有点像含羞草,只是碰一下,就紧紧闭起,默默懊恼。
这个是个平淡,无波,灰白,慵懒,能够听到一根针的世界。
他们一般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TO BE OR NOT TO BE 与他们无关。
要知道他们的伤口,只是一根针就能制造出来的结果。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是伤口,就会疼痛。
永远不要忘记。
因为我们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第五十二章
许为静结婚那天没能请到她两个老朋友来参加婚礼。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薛涩琪和傅剑玲都在旅行的路上,但去的地方不一样,薛涩琪和某人一起去了三亚,傅剑玲则独自去黄山了。薛涩琪不来,她可以理解,反正她俩打从认识那天起就不怎么合得来。傅剑玲不来,她却不明白,可就算不明白,许为静也不敢去质问她,可能是有点心虚,她知道自己是嫁给了一选择而不是一个男人。
其实关于爱情,我们应该来做一道习题。问,真爱与金钱对你来说是否存在矛盾。如果存在,请定义一下什么才叫真爱,以及多少钱才够让你在这个问题上毅然决然选择后者。
你看,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吧。我们总是含含糊糊地申斥贪慕虚荣之人,却不自我审视。爱一个人,却又不爱他的软弱,爱一个人,却并不爱他的退缩。
薛涩琪无法接受葛离的退缩,许为静的初次婚姻带有卖身性质。
而傅剑玲只爱韦宗泽的一片痴心。
晃眼的青春,大家都只顾自己的感受,一转眼,世事变迁,各奔东西。
现在回想起来,在黄山的光明顶看日落时,傅剑玲还差点以为自己会寂寞死呢。其实不然,她到中盛以后,工作就成了她的另一个支柱。她则变成了一个类似磨盘一样的东西,不停地在转,没时间寂寞。
一年之间,她越来越习惯这种生活,大学时代的余韵终于无可挽留地从她的生活点滴中消逝殆尽。她和薛涩琪所在的中盛集团是做装饰装潢的,这其实是一个非常男性化的行业,而且潜规则非常多。但就是这样一个行业,却藏着傅剑玲的梦,她渴望生活在这个梦中。
有时太累,她身边也没个心疼自己的人,往往在这种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个更合适她的男人交往一下,尝试一下,可每次都进行得不太顺利。
还有那时候的薛涩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坠入苏兆阳的情网中不可自拔,陪他出差的频率越来越高,高到公司里谣言四起,她却还要自欺欺人。傅剑玲也知道苏兆阳和他老婆是分居的,而且双方约定绝不过问彼此的私生活,婚姻名存实亡,只得一个儿子作羁绊。基于以上前提,傅剑玲相信很多女孩都不会认为跟苏兆阳在一起就是小三。但她真的想象不出来,傲气的薛涩琪也在坠落之列。是了,也许傲气正是那令他狙击的东西。
傅剑玲有一个学姐,那是名副其实地在给一个男人当第三者。那位学姐却十分无奈,偶尔会找傅剑玲倾诉,痛苦之余,似乎更欣喜于不伦之恋所带来的刺激感。可以想象到的吧,隐蔽,压抑,还有快感和自我奉献的超然。
可薛涩琪却对她绝口不提,无论她怎么试探,她都始终如一。傅剑玲怕逼急了反而失去薛涩琪的心,于是渐渐地,这个秘密变成一个心照不宣的暗语,刻在她们的心里。
是不是,一个不成熟的男人往往让你抓狂,而一个成熟的男人却可以不着痕迹地让你学会缄默。
第二年初春,傅剑玲拿到了房子,那天正下大雪。妈妈终于打电话给她,问她过得怎样,她在电话里回答说很好,把钥匙□锁孔,轻轻一转,门就开了。妈妈问她,你在哪儿呢?傅剑玲说,我在家里呢。
后来薛涩琪跟苏兆阳到北京办事。深更半夜给她打电话,十分生气的样子。你知道么!我跟韦宗泽见到面了,他真是大变样儿。我相信就算是你看到了也都认不出来。傅剑玲睡意朦胧,倒像是听到明星八卦的感觉,不大关心。薛涩琪叽里呱啦说完一通,最后很不爽地说道:还有他知道你在弄那套房子,竟然说他应该有把钥匙。我骂他脸皮厚,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话倒是一下把傅剑玲从睡梦中叫醒。头有点疼,她想到这一年多韦宗泽每个月还是坚持把一半的房贷打进她的银行卡里,就算她换卡了,他也能查到她的新账号。她阻止不了,那笔钱倒是没动,但他确实有权拿走一把钥匙。傅剑玲反而向薛涩琪问他的详细地址,薛涩琪不可思议,你还真准备给他一把钥匙啊!不就是个房贷嘛,他现在就是再给你买一套房子也不算什么。傅剑玲懒得争辩,薛涩琪无可奈何,给了地址以后大呼上当,说自己被韦宗泽给算计了。傅剑玲倒不觉得是这样,那不过是他的本性而已。
钥匙寄出去了,她便将这事抛诸脑后,事实上,不管他有没有收到这把钥匙,分手以来,他的确没有骚扰过她。
立夏的时候,傅剑玲遇到了以前的同学朱俊,还记得么?那个让韦宗泽吃醋,口口声声说这男孩一定是喜欢你的。其实他真的说对了,朱俊再次遇见傅剑玲,发现她已经恢复单身,也就是说她跟男朋友分手了。朱俊大学这四年,从见到傅剑玲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但四年来没有机会说出口。毕业以后,朱俊短暂接触过一个女孩,最终还是因为实在没感觉而放弃。想想在这种情况下重遇傅剑玲,他岂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呢!
而傅剑玲那时在中盛的地位正在上升期,苏兆阳提升她做广告经理,还把她的一些设计稿推荐给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曹品,给了她加入设计师行列的机会,她相当于做了双人份的工作,每天累得精疲力竭。
因此朱俊不大容易约到傅剑玲,尽管傅剑玲已经尽力挪时间和他见面,有意给彼此机会。好在朱俊很有耐心,而且够主动,再加上薛涩琪在一边推波助澜,在那段时间,傅剑玲基本上已经默许了朱俊的追求,几乎要和他认真来往。
不过这事现在想来有点可笑,一个吻都还没有,他居然就向她求婚了。
薛涩琪说,这是因为男人都有初恋情结。
但傅剑玲只觉得这又是个对自己说的话不负责任的男人,而她已经不再有那份闲心去学着包容了。
和朱俊只牵过几次手,还是在过马路的时候。朱俊喜欢摄影,一直吵着要她当一回模特,她也同意了。可是没过多久,她的工作刚刚放松一点,家里便来了一个小刺猬——杜小言。
杜小言的父母给他在武汉找了个学校借读,他妈妈也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房子陪读。可是最近他们老家出了点事,他妈妈着急回去,第一反应就想到把杜小言塞到傅剑玲的手里。
“你是小雅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于是杜雅的名字,就像咒语一般,穿越时空,穿越她脑海中不断堆积的琐碎事物来到她心田。
——她敢不敢说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她了。
傅剑玲问杜小言新学校怎样,杜小言一脸吊样说,大家都瞧不起我,说我是乡里来的。
傅剑玲就想到杜雅当初拼命讨好周围的每一个人,最后还是输给自己的懦弱。
“你倒是很坚强,妈妈就这么把你丢给我,你也不在乎。”
杜小言说:“你这儿比我家好多了,还有,其实我喜欢大城市,虽然大城市不喜欢我。”
傅剑玲短暂收留了杜小言一段时间,期间却遭遇朱俊的各种不满。
“你怎么可以让一个非亲非故的男孩子住进你家。”
“你有空照顾那个没礼貌的乡下小孩,却没空跟我见面。”
“你究竟喜不喜欢我,究竟爱没爱过我!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听?”
后来杜小言走了,他妈妈从老家回武汉,把他接走了。
朱俊却还不依不饶,“你以后一定不能再管这孩子。现在这个社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傅剑玲也终于忍到极限,“对不起,浪费了你的时间和感情,我们俩不适合谈恋爱。”
朱俊却以为她只是一时气话,闹僵以后,每天拿着一台单反照相机守在傅剑玲家门口。傅剑玲苦口婆心,怎么都不能让他相信,他们俩从来就没有真正在一起过。朱俊照样还是每天蹲在她家的小区门口。而傅剑玲早年曾经遭到来自男性的暴力对待,有潜在心理创伤,可想而知朱俊现下的行为对她来说着实慑人。
直到薛涩琪出差回来,发现这事,悄悄交代苏兆阳找人来清理了一下,朱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苏兆阳还开玩笑说,你这个闺蜜该不会是个女同志吧!让男人着迷成这样,还无动于衷。薛涩琪白瞪他一眼,没错,剑玲的另一半就是我!
苏兆阳哈哈大笑,搞了半天,我的情敌竟然是小玲啊。
可有天夜里,傅剑玲还在挑灯工作,手机忽然响了,三更半夜的,那铃声真有些刺耳,傅剑玲以为是朱俊打的,拿过来一看,却是个不能识别的号码。她犹豫半天,始终不接,那电话就停了。一会儿,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