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
猫王 更新:2022-01-15 20:06 字数: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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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半年就要毕业,她们四个人早就在报考大学的问题上聊过很多次,最后的结果是傅剑玲和薛涩琪打算考同一个学校,许为静和杜雅考另一个。剩下的就只有拼命学习,每天做卷子做到深更半夜,隔三差五的测试,大家都在拼命,就不再有谁能突然飙升十几二十名的传奇故事发生了。
傅剑玲早该想想那些日子的全部事情,能够归纳总结的却只有两件,一是她的初恋正在扩展加深,二是她们要考大学了,高中就要结束了。可她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因为不管记忆倒带多少次,她都想不起来在那一时期的杜雅的脸。杜雅有没有在某些时候给她暗示呢,如果她稍微注意一点,也许就不会把杜雅的话当做是玩笑了。
一九九八年,发了一场历史罕见的大洪水。早上起床发现自己家楼下已经水漫金山,到学校以后,大家竟然都很兴奋,津津有味地讲自己遇到的各种趣事。城里的孩子生活太安逸了,连大自然的灾难都感觉不到。学校甚至停学一天,就是那天,杜雅说她活不下去了。洪水要是能够淹没全世界就好了。
可是洪水没有淹没全世界。
7月9号最后一天考完试,杜雅问傅剑玲,能不能陪她出去走走。傅剑玲还以为她是想和她对对答案,好估测一下自己的分数,便一口答应下来。结果杜雅把她带着去了江边,那时候洪峰正高,旧堤坝早就被淹了,是解放军在堤上堆了许多沙袋。杜雅把傅剑玲带到一个堤口低一些的地方,看着水流奔腾的滔滔江水,问她这次考试考得怎样。傅剑玲说,不功不过,发挥正常,又问杜雅觉得怎样,杜雅一笑置之,反而重新问了一个问题,你将来想做什么?傅剑玲说,我还没想好,但我决定现在就开始想。杜雅却冒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来,其实你是一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也许你将来只会为别人的事情伤脑筋。傅剑玲也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干脆的人,便默不作声。
杜雅又道,可是这样没什么不好,你至少还活得有些意义。
她指着江面,有些人就算活到腻了,可能也就是我们这点大的年纪。
傅剑玲觉得杜雅说这些话只是压力太大了,心理有点叛逆,每个少年或少女在叛逆期都会讨论生死存亡的问题。
杜雅说:“我已经考虑很久很久了,也许在我临死之前,我最后想要说话的人将会是你。”
傅剑玲没做深思,一口回道:“我明白的,我临死之前也一样会想到你。”
杜雅却道:“是吗?”仿佛一点也不相信。
“你知道吗?我和你在本质上真的很像,但是我的运气总是不好。我想要是让老天爷在我们之间选一个留下来,那个被选中的人肯定是你。所以就算我真不想活了,对老天爷来说也不是件麻烦的事。但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要是我不在了,你能把你的人生借给我一部分吗?就是把你自己当成是我,然后我跟着你也算是爱过,恨过,坚强过了,我就不会为我自己的软弱抬不起头来。”
她说的话越来越轻,因为重复提及死亡和永逝的话题,剑玲觉得她是压力太大了,就劝她早点回家休息,等成绩公布了,心情自然会好起来的。杜雅虽然同意回家去,一路却走得极为缓慢,沉默寡言,直到她们在岔路口分道回家,她说:明天,你等我的消息。
嗯。
洪水没有淹没全世界,人生也不是只凶猛的老虎,活下去对一个血液还很新鲜,骨肉还很钢嫩的少女来说,不该是件难事。可是傅剑玲当天晚上接到杜雅干妈打来的电话,说她躲在厨房里放煤气自杀了,那个时候,她只看到一片活着的黑暗,朝她迎面而来。
自杀的女孩没有抢救过来,更可悲的事,她父母还不在她身边。
抢救她的那位医生说,每年都有这种傻孩子被送进来。有的救活了,有的救不活,都是天意。医生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傅剑玲蹲在地上干呕,冷汗在掐她的脖子,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杜雅的爸爸妈妈终于在第二天早上赶来了,听杜雅的干妈说:这真不能怨我,这孩子临死之前就找过她的那个朋友。有什么想问的话,就去找她吧。
傅剑玲从此就被杜雅的妈妈用一种你不得好死的眼神盯着。
许为静薛涩琪都在第二天才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医院,发现剑玲的眼泪已经哭干了。
怎么会忘了,毕业照的背面,她留下的那句话是Don’t forget me。
韦宗泽赶来的时候,傅剑玲正在遭受杜雅妈妈的恶意指责,一半普通话里夹着一半家乡话,最难听的一句莫过于死的怎么不是你,我不相信我的女儿无缘无故会自杀。当时傅剑玲已经没有反应了,韦宗泽众目睽睽之下,二话不说抱起软瘫的剑玲从医院里出去,门口还候着上次开车接送过他们的司机大伯,待他们一上去,车就绝尘而去。韦宗泽一口气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紧紧抱在怀里。
“不怕,剑玲,这种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会死的,想想你的外婆,想想我的妈妈,还有想想苏丽。不怕,不怕。”
然而在那片前所未见的活着的黑暗中,傅剑玲甚至分不清自己和黑暗的区别在哪里,她并不知道韦宗泽是在什么地方紧紧抱着她的,柔软的床榻只是勉力抬起她和他那找不到轮廓的重量,鼻息的热气和起伏的胸膛仿佛是深夜之海。
“KISS ME。”傅剑玲茫然地说。
但愿唇舌蜜意,吻如暴风骤雨。
第四十一章
第一次从嘴唇上感觉另一个人的温度,没时间多想,热力便从舌尖传来,勾勒出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渴望,渴望被拥抱,渴望被抚摸,渴望被确认,请你认真仔细,充满深情,确认我的头发,确认我的眼睛,确认我的存在,和那些我所控制不了的东西。枯荣遍布的原野,触不可及的深渊,我所能看见的是一切我不曾看见的风景。
她可能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无可救药喜欢上了他的吻,喜欢上那种杂念和欲念都被掠夺过去的感觉,伴有一些细碎的刺痛,磨砺着她迟钝的神经。当她燃烧的意识被逐渐唤醒,睁开眼睛来所看见的是一个情'欲'奔腾的韦宗泽。
而韦宗泽却不知道她已平静下来,从第一次接吻到解开她的衣服似乎不像他想象中的需要花上好长的时间,跳跃性的步骤是一种特殊挑逗,他的唇齿一寸不离从她的脖子掠夺到胸口间那片细腻的皮肤,亲吻起来自然也是从皮肤上的汗珠到皮肤下的血液都充满了回味的,还有已经放进她衣服下面一点点往上挪动的手,只差一步就能帮她把上衣脱下来了。
“打住!”她清楚的说。
韦宗泽不由一声叹息,早知道不可能一次就来真的,不过真听到她开口拒绝,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手抽出来,把她的衣服向下拉整齐了,抬头看她的头发还很乱,又伸手去帮她拨好。她倒没有马上就坐起来离开他的怀抱,兴许她心里喜欢这些能让她感到舒服的事情,比如亲吻,拥抱之类的。这也算是个新发现。
“你好点没?”
她点个头,害羞来得迟了些,只好满脸通红地转过头去看着窗户外面,韦宗泽却强行把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这时候你看外面干嘛?”
傅剑玲道:“你有什么好看的。”
“平时不好看,这种时候应该特别好看才对。”韦宗泽狡辩道。
他却没有说错,平时不会觉得他帅气或是好看的,这时候怎么看怎么喜欢。
“我不明白。”傅剑玲直视着韦宗泽,他的目光清冽,似乎不受世事摆布,这令她有一种乞求答案的愿望。“人生还这么长……这么这么长,我们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试过,没做过,她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我的外婆会死,是因为她到了年纪,你妈妈是因为出车祸,苏丽是生病了,可是雅雅又是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傅剑玲喃喃地说。
韦宗泽有时候却觉得她和杜雅一样,特别爱想事情,想多了就钻牛角尖。
“真的要个答案吗?”
“你有吗?”
“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看的书或者电视剧里面,有没有人自杀?有?那好,就是故事里的事情发生在你身边了,其实故事来源于生活。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兴许杜雅临死前还想不明白我们这些人都活着干嘛呢!每个人对活着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你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分析别人,更不要妄想真的可以挖掘别人的内心。”
“可你不觉得这样太突然了吗,她之前并没有什么征兆,也许有,是我们没有注意。”
“Maybe it is a surprise。”
她看着他的样子,“知道吗?你有时候实在很无情。如果今天自杀的人是我,你也会用这样的语气来讨论这件事情吗?”
韦宗泽大概早知道她会这么说,微笑地抚摸着她的脖子,“坦白说,自杀这种事我也做过的,比如晚上爬到屋顶上面计划往下跳,或者买把小刀在手腕上乱划,你敢说你在某些特殊的时期没有动过这种念头或者做过类似的事情?认真想一下,你敢吗?你不敢,对吧。所以其实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不明白的。如果她活着受罪,我倒是会很同情,可是她都已经死了,我何必还那么伤心!死人又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他料想到说完这些话,剑玲那温暖的目光会离他而去,但他依然要把心低的话语一字不露说个干净:“我想我跟你们是不太一样,我大概已经习惯了从悲观一点的角度来看问题。事实上,悲观一点来看,大家都是不完美的,总有一天,要暴露自己。”他说着,直到最后一个字从他的唇瓣溢出,接着便打算再来一个温润绵长的吻,却如预想中一样被她躲开了,他淡然地看着她躲开的样子,她躺在床榻上的侧脸就像油画一样美丽,默默不语间,初吻的甜蜜已经逝去,取而代之的是渴望占有和永远占有,韦宗泽不由俯身附耳道:“可我对你,哪怕是一点点小事,都会记挂在心里。我不相信,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无情。”
关于杜雅的事,媒体上也引起了一阵骚动,《晚报》《晨报》等纷纷用“高考压力酿成自杀悲剧,教育体制急需改革。”等标题来说她的事情。当傅剑玲坐在家里,打开报纸时,又真的觉得这件事发生在文字的世界里。一个人的生死岂是一句话能够说清楚的,大家都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一面而已。
杜雅临死前寄居在她干妈的家里,这一死不仅没有让她干妈为她惋惜,反而生出一些怨言,比如她对她的父母说:“我费心费力帮了你女儿这么多,不求感激,也不求回报,高考怕她压力大,还特意让她住在我家,结果呢?结果她竟然在我家厨房里自杀,差点害得我们全家跟着她陪葬!我告诉你们,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以后你儿子的事别再来找我。”
杜雅的父母此处无望,便肃然登门,跑来找傅剑玲的爸爸妈妈。傅剑玲被爸爸关在房间里不许出来,她隔着房门怎样都听不清他们的谈话。直到傍晚来临,他们并没有把杜雅的父母留下来吃晚饭,到了餐桌上,父亲喟叹一口气,泛泛对剑玲道:“自杀的孩子最自私了。”
“自私?”
“难道不是,父母生你养你,还费心费力培养你,难道最后回报给父母的就是拧开煤气阀自杀吗?要是你哪天也这么没用,我就当是没养过你。”
傅剑玲却摇摇头,“我是不会自杀的,但我觉得自私也没什么不对,雅雅的爸爸妈妈就不自私吗?”
傅成海听不得这种顶嘴的话:“再自私也把她养大成人了!”
“是成人了,然后觉得成人的世界很可怕,时间如果能够停止就好了,既然拧开煤气阀,闻一下那气味就能做到的话,为什么不呢!”傅剑玲几乎被韦宗泽上了身,毫无意识地反驳着父亲。下一秒,却听桌子被啪地一掌拍得震颤,抬头见父亲愠怒的脸:“你这个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是,我总有一天要知道,我教给你再多东西,也阻挡不了这个世界再来教给你其他的。可是我告诉你,你还幼稚得狠,一不小心就会被自己周围的人蛊惑,然后迷失自己。”
傅剑玲便想起杜雅对她说过的话:其实你是一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也许你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