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2-01-15 20:06      字数:4821
  便不负所望,迅速跑到阳台上,粗声大叫:“我是你的小龙虾!”
  这一次,竟有个邻居高声回应:“还不下水煮了!”
  大家一齐笑得前仰后合。
  再来黑桃三李玲如已经出局,说话的便是黑桃二许为静,许为静道:“反正我的爱人已经出局,请所有敌人分别给自己的爱人说一句话,必须用5个字来表达!”
  一号敌人杜小言,稚气未脱,端看着美丽而冷感的大姐姐韦开娴好一会儿,忽而脸红起来,举手投降,自己跑到阳台上喊:“我是你的小龙虾。”他是早就想这么玩一下了。
  三号敌人韦宗泽,爱人出局,什么也不用做。
  四号敌人洪明亮,起身对薛涩琪认真道:“重新恋爱吧。”众人听之,见薛涩琪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继而笑答:“当然。”
  最后轮到五号敌人傅剑玲,看着一脸不正经的李云桥,正要说话,却被李云桥迅速止住,举着两手道:“别,你什么也别说!我自愿出局。”
  便当了这天晚上最后一只小龙虾。
  不久球赛开始了,原来人多热闹真是有好处的,纵是心事纷纷,各自为营,也不能掩盖大家聚在一起所迸发出来的乐趣。就连往日里从不看球赛的薛涩琪,这次也津津有味起来。
  凌晨以后,韦开娴和洪明亮相携离开。李玲如也不肯睡在别人家里,便让哥哥送她回家去。最后留在这房中的,还是十年前,五年前,偶有聚会的那么些人。
  葛离喝多了,跟杜小言一起睡在小房里,薛涩琪许为静傅剑玲睡在卧房里,韦宗泽便捡了沙发靠上。盛夏之末,夜深人静,小小一个九十平米的房子,空气中却翻腾着不言而喻的爱情。韦宗泽在沙发上睁着眼,忍不住给傅剑玲发了一条短信:“你睡了没有?”稍迟一刻剑玲回道:没有。韦宗泽问:我们出去走走。又是许久没有动静,月光和暗影静静勾勒着每一个角落。躺在沙发上一直睡不着的韦宗泽,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
  傅剑玲穿着家居服从门那边挤出来,侧影默默,立于门边,竟低声道:“走吧!”
  韦宗泽觉得心都痛了。
  或许在那个时候,心痛的人还有一个,就是游戏人间的浪子李云桥。他有点像维特塔罗牌里面的MAGICAN,魔法师。正位时魁伟光明,逆位时邪恶痴狂。
  送回妹妹以后,他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家去,而是去了自己的工作室。整栋建筑里一个人也没有,漆黑不尽的走廊回旋着炙热几乎可以触摸的风。即便从哪里忽然飞来丑陋的恶鬼,李云桥也不觉可怕,黑暗加身,仿佛置身某个群体之中,反而使他心生安稳。
  李云桥取出自剑玲家中盗走的小东西,剥开面上的包布,里面竟是一部十分老旧的NOKIA手机,因为久未充电,手机无法打开,他便取出里面的记忆卡,接到工作的电脑上去了。
  李云桥信手点开里面的文件,逐一看,逐一关,最后看到一个上锁的备份,更让他好奇,随手便用解密软件强行打开,里面却是他会感兴趣的东西,傅剑玲的隐私。按照时间算,应是她在大学时期和韦宗泽之间的短信备份。
  从第一条开始。
  第一次发短信,好玩。
  同志,我就坐在你旁边。
  ……
  晚上去看电影吗?
  不行,我跟同学约了去艺术馆。
  那我去接你?
  不行,被人看见不好,大家才刚认识呢。
  难道她们都没有男朋友?
  你以为人人都早恋。
  哦。
  ……
  下午有课吗?
  有2节课。
  下课了到我这来吧。
  干嘛?
  不干嘛。
  你没课吗?
  没。
  ……
  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害我早上上课迟到了。
  呵呵。
  你笑什么。
  没什么。今天上完课再过来吧。
  不来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生气了?
  没有。
  我晚上来接你呢。
  随便。
  ……
  许为静跟葛离又吵架了。
  知道,我下礼拜去会部队看下他。
  下礼拜?不是约好了一起去给杜雅扫墓吗?
  非去不可吗?我跟她又不熟。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血。
  葛离新兵受气,好不容易出来休假,还被许为静甩了。我带多点人去看看他,他会好过点。
  那随便你。
  别生气,你把葛离想成杜雅就能理解我了。
  我跟他又不熟。
  ……
  今天借了本书,诺贝尔散文集,看到一篇很棒的文章。
  谁的?
  加缪的,生之爱。
  噢。回头我也去看看。
  骗人,你哪会真的去看。
  没骗你,晚上见面的时候我就交作业。
  谁说晚上要见面的。
  已经3天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不想,晚上学生俱乐部有舞会,我要和涩琪去玩。
  你存心刺激我吗?
  不然你混进来吧!
  好。
  我开玩笑的。
  快点说,时间,地点,不见不散。
  ……
  庞大繁多的对白积累在这块小小的记忆卡中,李云桥确信他或许看一整个晚上也看不完,而这不过是他们漫长的青春中凤毛翎角的一隅。李云桥逐节看,看过几页后,又把文档翻到最后,看看最后一条的时间是2003年2月,凌晨3点。
  韦宗泽说:你睡了吗?
  傅剑玲没有回复。
  第三十二章
  强而有力的呼噜声在杜小言的耳边此起彼伏,杜小言一颗心还是兴奋的状态,他一天之内见到了很多哥哥姐姐们。他们虽然是成年人,却和自己的父母大不一样,他们更年轻更精彩,和学校的老师们比起来,也是不一样,他们更多情,还有杜小言仿佛能从其中感觉到已经不复记忆的姐姐杜雅的气息。
  “哥!”杜小言推了推葛离,见他不动,他又加把劲,葛离的呼噜便停了,声音钝钝地问:“搞什么?”杜小言和葛离反方向侧躺在床上,正好面对着一窗月色。
  “听说,你们和我姐姐都是同学。”
  “是的,废话。”葛离不耐烦地回道。
  “那……”杜小言继续看着窗外,“我姐姐她,漂亮吗?”
  “唔,还可以。”
  “聪明吗?”
  “还可以。”
  “和剑玲姐姐她们比呢?”
  “都还可以。”
  “你真滑头。”杜小言说。
  葛离此刻睡意已去,翻过身来,睁着大眼盯住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些树影在动。
  杜小言又问:“哥,她们几个里面,你喜欢谁?”
  “不告诉你。”葛离一笑。
  杜小言便也笑了,知道葛离不介意他继续问下去。
  “不说我也知道你喜欢谁。你们会结婚吗?”
  “可能吧。”虽然已经和好了,葛离却不自信,不知这一次那只爱往高处飞的鸟会不会老老实实歇在他的肩上。
  杜小言自然不懂这句话的意境,只当是他回答过了,又去问别的问题:“我姐姐当年喜欢谁?”葛离一顿,“不知道。”杜小言想了想,十分好奇:“会不会也喜欢宗泽哥?”葛离不知怎地轻笑出来,“你个小崽子是不是发春了,问东问西都是这些问题,你该不会早恋了吧。”
  杜小言脸一红,葛离却道:“你姐姐就是个很早熟的人,在当时,我们都还很傻,不懂人情世故的时候,你姐姐就是最敏感的。”话毕又在无意中叹口气,“为什么叹气。”杜小言问。葛离还看着那晃动的树影,“可能太敏感了也不是好事吧。”杜雅是这样,傅剑玲也是这样,在这一点上,许为静就好多了。
  杜小言缄默下来,他只知道姐姐很早就死了,其他的,都是从爹娘那处听来的话,大多是怨恨和无中生有自相矛盾的说辞。杜小言越大便越不相信,这时候夜深人静,正好小区的管理员执勤,拿着手电筒扫到他们房间的窗了,一阵白光晃过。
  杜小言问:“剑玲姐姐以前是怎样的人?和现在差不多吗?”
  “唔!”这个问题倒难到葛离了,“怎么说呢,我跟傅剑玲并不很熟。”托韦宗泽的福,他不喜欢自己的兄弟和女朋友走得太近,加上傅剑玲本身也不喜欢亲近男生。
  “不过,她以前和现在肯定是不一样的,怎门说呢,以前……”葛离说:“如果是以前,她收留你,一定会比现在更投入。现在嘛,相处久了我觉得她有点封闭了。”
  “封闭……”
  “嗯,封闭。”葛离又极轻微地叹口气:“她不要像你姐姐那样就好了。
  这边两个人没睡着,隔壁两个女人在傅剑玲出门后也不约而同睁开了眼。
  许为静坐起身来,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杯中还有大半冷水,一口气喝下去,就着月影开玩笑道:“妈'的',韦宗泽和剑玲两个人这样偷着跑出去,害得老娘'性'欲都来了。”
  “可惜剑玲活得不干脆。”她又说着,伸手梳理了两下自己长长的头发,有几簇纠结在一起,梳理不动,“嘶,好疼。”她埋怨,“什么东西都一样,纠缠太深,一扯就疼。”
  仿佛话中还有三分真意,说得一旁默不作声的薛涩琪索性坐起身来,从耷拉在床尾的衣服里面摸出一包烟,抽好,却不怎么说话。
  “我也要。”许为静说。
  薛涩琪反手将烟盒子丢给她。
  许为静也抽好,不再多说话。
  “大嘴巴,你干嘛不说话了。”薛涩琪笑道。
  许为静口中哼哼着,回道:“我看你一副忧郁过度的高贵样儿,我就懒得说话了。”
  薛涩琪却也不恼,想来能够这么和她说话的只有许为静了。
  “我嘛。”薛涩琪如实道:“我是有点嫉妒了。”
  “你嫉妒剑玲?”许为静问。
  薛涩琪吐口咽,“都嫉妒,不管怎样,你们都有人疼有人爱。”
  “怎么,那个苏兆阳不是真心爱你吗?”
  “烂果子,我现在想想,怕是真心爱的,只不过很变态。”薛涩琪笑了起来,“本小姐这么正常的人,能和那变态纠缠这么久,真是破天荒啊。”
  “他毕竟年纪大,经历多了,不像你,没经历过,好事坏事都要试试再说。”
  “嗯,大概是这样的。”
  “你猜剑玲和韦宗泽在干嘛?”
  “总不过是在聊天,你还指望去开房了。”
  “也对,不过什么事能聊上一晚上啊。”
  “怎么不能,要是把以前的事全都重新过一遍,一个晚上还不够呢。”
  “算了,不如捡重点说吧。”许为静噗地一下重新倒在床上:“人生还是要往前看的。要我说,他们俩一来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生来有仇;二来也不是潘金莲和西门庆,各自出轨。脱光了也就一男一女,难得重逢了,还能有些感觉,不如爽快点,及时行乐。”
  薛涩琪转头来瞧着她,见她说完还一副大气凛然的摸样,便半讥笑道:“你说得倒挺简单,当初是谁结了婚还不肯安分,大老远从武汉跑北京去偷情的。”
  许为静听了只娇俏地一哼,转身睡觉去了。
  薛涩琪却还无睡意,坐在床边发呆,稍后,却听见本该睡着的许为静,闭目躺在一边道:“你学学剑玲,离开那个地方,重新开始吧。”
  薛涩琪问:“怎么重新开始。”
  许为静道:“我早就觉得你这个人笨了,没想到这么笨。你爸爸开公司,妈妈开厂,你随便跟了哪个,都能过得有滋有味。”
  “我就是不想靠父母的关系,才自己出来找工作的。”薛涩琪焦虑道。
  许为静却对她这番回答嗤之以鼻,“你啊,就是一个面子能撑死你,你却撑不死你的面子。傻不傻!傻不傻。”
  说完这句话,许为静还真就睡过去了,一下打起呼噜来,窝在黑甜乡深处。就薛涩琪看来,真有些没心没肺的感觉,可她的那颗心虽说是粗糙了一点的,倒比谁都顽强,比谁都坚韧。
  薛涩琪的睡意也随之而来,她便缓缓躺下,拉高盖在身上的空调被,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
  “给你。”彼时韦宗泽正递过一罐咖啡给傅剑玲,两人站在小区外的马路边上,一台轿车从路边开过,车影遮了一下傅剑玲的脸,便迅速让她回归路灯的光圈。
  “谢谢。”剑玲接过来,一把拧开。
  “咖啡喝多了,对睡眠不好。”韦宗泽说。
  傅剑玲仰头喝下一口,和韦宗泽一起往小区方向回走。
  记得傅剑玲以前是不喝咖啡的,她总怕睡不好觉,耽误她休息。
  “我在北京的时候,从没想过时间会过得这么快。”韦宗泽有点自责地说。
  傅剑玲无奈回道:“猜得到以你这种性格,去了那边反而会很充实。”韦宗泽轻轻一笑:“那里没有朋友,除了葛离后来去找我,在那个地方,我觉得人可以不用谈及感情。”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