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
猫王 更新:2022-01-15 20:06 字数:4769
“不可以。”
“我心里不爽呢。”
“那你咒我好了。”
“我才不要。”想一下,她改口道:“我咒韦宗泽好了。”
“……”
于是韦宗泽刚给韦开娴打完电话,跟着就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彼时葛离坐在一边,正检查下面送上来的材料,抬头道:“谁在骂你。”韦宗泽随口笑道:“骂我的人还少嘛!”葛离点点头:“不过能把你骂伤心的可就少了。”韦宗泽瞧着葛离,忽而认真回他道:“是这样的,你算其中一个。”闻言葛离却付诸一笑,“都以前的事了。”
韦宗泽便走到他身边:“说句实话,我以前真的那么讨人厌?”
葛离想了想,回道:“其实还好,真的冷静下来想想,你只是一根筋而已。”
“你觉得我自私吗?”
“其实还好。”
“那你觉得我冷酷吗?”
“其实也还好。”
“……”
“晚上开娴姐姐来吗?”葛离把看好的资料收起来,用文件夹放好,递给韦宗泽:“这里面是宗仁送过来的楼盘开发计划书,有问题的地方我都做了记号,不过你还是仔细看一下。”韦宗泽接过来:“宗镇看过没?”“不知道,反正送了一份过去。”“好,先看他怎么说。”
葛离站起身,抬腕看了看手表,“下班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嗯。”韦宗泽一笑:“真不要我去?”
葛离十分酷气地把他那颗寸头从前往后一拨,莞尔道:“你去干嘛?还不是看笑话。”
“这小气。”韦宗泽也看看手表,“我今天晚上又不得好过了。”
葛离表示理解,遂眨了眨眼,道:“等我和许为静的事弄完了,我们一起帮你搞定傅剑玲。”
“唔。你这么说总算让我好过一点。”
葛离出了韦氏大楼,本打算开车的,但仔细一想,觉得不妥,便打电话叫那帮兄弟直接过去了。天空白云奔走,阳光实时变换,葛离带上墨镜,快速没入喧闹的人群。
此时此刻许为静正躺在家里休养身体,说是休养,她早上还刚跑到店里去打点了一番,店里的材料近来卖得不错,伙计们都很高兴,正是该加把劲的时候,她却出了这种纰漏。虽然很不甘心,但她答应葛离要把身体养好,完全康复,便只好按捺下来,“努力”躺着。
“所以你现在觉得无聊死了对吗?”薛涩琪在办公室接到许为静的电话,便如此笑她:“让你躺着,你还嫌累。”
“实话跟你说,我真觉得背上长了刺,一趟下来就难受。”许为静说,“不如你下班了来一下吧,有你陪我,葛离不会怎样,他比较怕你。”
“呸,我还成女魔头了?他怕我!”薛涩琪还真有点气:“我这样的美人有什么好怕的。”
许为静哈哈笑道:“狂野的玫瑰,长出来的刺也是很狂野的嘛。”
“是嘛。你不也长刺了嘛。他怎么不怕你。”
“那你是高贵的玫瑰,我只是平凡的月季嘛。”许为静说。
薛涩琪一愣,旋即自嘲似的回道,“讽刺我。”
对此,许为静却显得轻描淡写,“讽刺别人的人,往往也很嫉妒别人。”
薛涩琪遂了然一笑,挂了电话,身心莫名放松。原来她也会有这么一天,为许为静的幸福而幸福,为许为静的痛苦而痛苦。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以往她总以为世界不过如此大,心思不过如此深,现在看来,她也太钻牛角尖了。
也许苏兆阳一直不娶她,恰恰就是因为他从她的身上只感受到强烈而单一争夺欲吧,如此,他便打定主意,让她永远都争夺不到,永远都获胜不了。因为那胜利的果实,势必不会很美味。是这样的么!
这么想着的时候,苏兆阳拎着一个公文包从外面回公司了。大抵是进门后首先看到薛涩琪,竟是一愣,旋即默默走进自己办公室。
薛涩琪自觉已经可以不带感情地直视苏兆阳了,且拨开这层云雾后,她其实也不觉怎么恨他。如今看到他风尘仆仆地回来,她即不会怜惜他如此繁忙,也不会钦佩他如此勤奋。这不过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无需任何人来进行想象加工。
职责所需,薛涩琪还是和以往一样,倒了一杯凉茶送进去,敲门的时候,她亦心如止水。
可苏兆阳的反应却大不一样,坐在桌边,盯着她进来,看她把茶放到桌子上,忽然按住她的手,“别玩了。”
薛涩琪吓一跳,猛把手抽了出来,“你疯了吗?”
苏兆阳觉得那只短暂被他抓住的小手就像一条滑溜溜的鱼,迅速潜入水里。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们也闹过,你从来不像这样,满不在乎地在我面前出出进进。”苏兆阳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缓缓道:“我最近很累。”
薛涩琪看他面容,的确很憔悴,想近期北京中盛那边跟苏兆阳明里暗里都在斗,她也只知道中盛就要一分为二了,可细节上的事情,苏兆阳从不让她碰触。
他就像一个单枪匹马的斗士,不累才怪。
薛涩琪默默转身,踏出门的一刻,还听到苏兆阳开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这当然也是他故意的,他想试探试探薛涩琪,哪怕她只因此犹豫一秒钟也好。可她竟真的无动于衷,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那抹非凡的靓影,终于斩断了他的羁绊,飘然而去。
苏兆阳久久望着被薛涩琪关上的门,深吸一口烟。
使我痛苦的是,爱的世俗终有一天会磨灭你的色彩,与你那份敢于站在我面前的力量,然而保存这份力量的结果也一样是种痛苦,它因循而来,带走世俗的同时亦带走了你的爱。我正确而又错误,我无情而又愚蠢,我得到同时失去。
薛涩琪一下班,就去找许为静。因傅剑玲下午又去高志那边了,说可能会回得晚些,让薛涩琪下班了就先过去。
薛涩琪可真没想到,当她敲开许为静家的门,看到的是一副非常戏剧化的画面。
许为静坐在沙发上,葛离就在她旁边,客厅里还有几个大个子,看上去都绝非善类,压着一个瘦长的男人跪在地上。许为静甚至没来给她开门,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家伙。
“我还以为走错门了。”薛涩琪一边脱鞋,走过去莫名道。
看到许为静竟显得十分紧张,没能回话。倒是葛离一脸轻松,朝旁指了下,让她自己找个板凳坐着,口中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许为静的前夫。”
“噢!”薛涩琪看着跪在地上的家伙,“久仰大名。”又想到他□过许为静,害她做人流,“畜生,那么多人去死怎么不见你去死。”闻言葛离大笑起来,“你来得也真是时候,我刚把他弄来,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搞。”
“先打一顿。”薛涩琪理所当然道。
“好。”
就见几个大块头把那人当肉靶子暴打一顿。
许为静则恨恨地坐在一边,直到葛离说停,那人才仰起一张吐血的脸。
“解气没?”葛离问。
许为静啐了他一口,“打死他还好点。”
“行。”葛离马上说。
许为静真听他这么一说,吓得马上拉住他:“我开玩笑的。”
葛离遂道:“那你说,怎么才解气。”
许为静摇摇头,平日里再怎么刁蛮坏心眼的人,真到了刀口剑尖上,反而十分退却,“就当我从前跟他一场夫妻是瞎了狗眼,往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薛涩琪不意她如此便宜这人,忙插嘴道:“哎哟,你真没用,你不是狠毒的自私鬼吗?叫他赔钱呀,懂不懂!真是的,什么叫往后再也不想看到?根本就不用来往了好吧,还看个屁呀,叫他赔钱。”
葛离也伸手一把搂住许为静,“你看,薛涩琪给你出主意了。”
此情此景,许为静倒想起薛涩琪跟苏兆阳分手那会儿,她不也叫她不拿白不拿么?是呀。她是高贵的玫瑰,我是平凡的月季,我干嘛这么伟大,受了这么大委屈,还什么也不要。
“也对。”许为静随即道:“赔四十万,我就算了。”她随口说了个数字,依稀是她前夫以前出车祸撞死人赔过的数额。好,就当她给他撞死过一回好了。
葛离便起身走到那人旁边,蹲下来和他平视,“听到没?”
他缓缓回道:“听到了。”
“赔不赔?”
“……”
“我问你赔不赔?”葛离说话间怒气就上来了,重重楸住他的脑袋往茶几上一砸,血直往外涌,那人竟笑起来:“她是我老婆,我跟她睡那不叫□。”
葛离只一念之间真想把他的脑袋撞到墙上,幸而他已不似从前那么火爆。
“我知道你是谁。”那人鼻青脸肿接着又道,说话间还瞟了眼许为静,“她当年早嫁给你不就没事了,为什么要嫁给我?还不就是因为我比你有钱吗?还有,我比你更懂她的心。可是结果呢?我花了那么多钱,用了那么多心思,她一有什么事还是找你。我偷情怎么了?不过是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情,凭什么她说离就离,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我□她又怎样,不过是个破鞋,破鞋。”他还连着骂了两次,次次对着许为静。
许为静没发作,薛涩琪倒受不了了,仿佛自己也被骂了,上去便是两耳光:“你骂谁呢!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和她结婚的时候就在外面偷乐子,我当年都看到了,亏你还敢说得振振有词。你不也不爱她吗,干嘛要娶她?”
不料他竟是蓦然一声吼,“谁说我不爱她。”
这一吼叫,撕心裂肺,震得所有人都不说话。薛涩琪终于忍不住看向许为静,忍不住狠狠瞪着她,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可真是男人的克星。”
葛离坐在一边,仔细看着许为静平静的脸,好久才问:“怎么样?解气了吗?”
许为静默默哭了起来。
少时她们一起追着看过许多日本偶像剧,有一个叫做《一百零一次求婚》的片子,主题曲很好听,是恰克与飞鸟的《SAY YES》,后来她们就喜欢上了这个二人组合。再后来,她们一起看《东京仙履奇缘》,除了觉得唐泽寿明很帅以外,惊喜地发现主题曲也是恰克与飞鸟的,名字叫做《邂逅》。《邂逅》的歌词很美,里面有几句许为静很喜欢,但时隔已久,歌词原本的意思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只记得大概是这么说的:用爱伤人与被爱所伤的你和我,同罪。
这一回,许为静希望时间倒流,她不曾伤人伤己,在葛离第一次向她求婚的时候,她真的SAY YES。
这件事到最后还是薛涩琪打破沉寂,略带刻薄道:“现在怎么搞?就算他扯着嗓子喊爱过你,难道你就算了?”
许为静也不愧为铁石心肠,原本还感觉挺伤感的,现下听完这话,遂把眼一闭,一手还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口中说道:“算了,就赔二十万好了。”她对前夫的经济状况清楚得很,其实他也就能赔出这么些钱而已,更何况,他十有□会反抗到底。
不想前夫沉默了好一会,最后竟一口答应下来了。
葛离还让他写了个字据,才放他回去,事后他瞧许为静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由感叹道:“他跟我一样,真是个没眼光的男人。”
薛涩琪在一边深表同情,朝葛离笑起来,“可不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男人属狼,女人属虎。
第二十七章
薛涩琪跟许为静和葛离三个人一起出去吃宵夜,因她讨厌烧烤,于是找了个露天虾场坐了下来,三个人叫了一盆小龙虾,一盘花生猪蹄,和一份凉拌毛豆,半箱啤酒,热闹之中吃得津津有味。
席间见旁边几桌都有酒鬼大吵大闹,周围的人却还拍手叫好。薛涩琪吐了嘴里的猪骨头,感叹道:“大家都有一点心理变态。”
葛离一边吃虾,一边漫不经心回道:“是嘛。”薛涩琪擦了擦被红油染脏的手指,然后把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怎么不是呀。成年人的世界很矛盾的,今天想这样,明天想那样。你看这周围一桌一桌的,保准都是有点儿神经病,我们三个也一样。”
许为静不敢吃发物,望着一盆鲜虾流口水,却只叫了一份粉丝煲,了然道:“是不是苏兆阳做了什么事,让你发出这感慨。”
薛涩琪却表情十分古怪地看向葛离:“喏,你也是男人,你说说男人都是怎么想的。”
葛离问道:“这要看是哪种情况。”
薛涩琪说:“我打个比方,假如你去钓鱼,然后看到一条颜色很漂亮的,你觉得很喜欢,于是就只钓那一条鱼,可等那条鱼真上钩了,被你抓住了,你却只是喂喂它,摸摸它,最后 把它给放了,其实,放了就放了呗,你又忍不住总要去看看,那条鱼有没有自己游回来,这到底是他妈的什么心态?”
身为一个男人,葛离仔细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