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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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 更新:2022-01-10 21:42 字数:4937
几乎是系里所有的人都去了,满满堂堂挤了金满堂整整一层,十桌的酒席——风光无限,无懈可击。
想见他,想最后堂堂正正又不为人知地见他一面。
我在外面来回跺了很久,熬不住这冷空气,一咬牙,还是决定进去。
我对自己说,没有不舍,我只是想谢他鼎力帮忙。走廊里和从洗手间出来的吴亭亭撞个正着。
“阿祁。你还好吧。”
“还好。”再见面我和她就只有虚伪的客套。
她笑了一下:“这个处分一年别有什么差错就撤消了,没什么大影响,多亏萧峰死命斡旋——他也算对的起你了。”
我叹气,为什么曾经单纯的一个女孩会变的这样人浮于事?
“对得起对不起还有什么意义?”我不想在她面前装傻,“还没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这次又何止是镀金?”
她笑了,这次带上了几分自得:“阿祁我说过,你不帮我,萧峰也会帮我。”
我点点头:“那是你厉害。”
她感慨地叹息:“你和萧峰都是个好男人,可惜却偏偏——”
我知道她的意思:“不敢当。”
“他不好,怎么会这次死命帮你做补偿?我告诉你,处分下来时,多的是人想你死,叶方江同,还有好些看不惯你的人,都想把你定成退学,你以为只要摆平姓谢的就能解决?只有萧峰压了下来,强行把你处分改成记过。阿祁我倒有些不懂了,你们这样是不是玩出真感情来了?”她又是一阵轻叹,“就算他中途把名单中的你替换成我,也算没辜负你。”
“你说什么?把我的名单换成你?”我惊怒交加。
“两个月前我和他商量的时候他就答应换人了,你应该知道,和我一起出去,总比和你出去好。散漫太过,你会拖累他的。”
我突然笑了起来:“好好好,我再不会拖累他了,你放心。进去吧,你是主角不是?”
吴亭亭先走进包厢的时候,所有人都起哄道:“女主角来了!萧峰,你好聪明啊,懂得携伴公干!”另一人又说:“哪是公干啊这,摆明就是蜜月来着。”
我面沉如水地跟进去,所有的声音噶然而止。我们之间所谓的“三角关系”几乎是无人不知。萧峰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拧起一瓶啤酒,走到他面前:“萧峰,同学那么多年,我和你没什么交情,现在你快走了,我借花献佛,敬你三杯。”
“张祁。”他沉沉站起,我没理他,自顾自地满了一杯一饮而尽:“第一杯祝你出人投地前程似锦。”没咽下又灌了第二杯:“第二杯谢你情深意重救我于危难。”
第三杯我喝的更急,大半的酒水顺着我的脖子汨汨地淌下,冷地象冰。“第三杯——”我打了个酒咯,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祭你我两年感情——无论真假。”
噌——地一声,手中的酒杯碎裂在地——原来万事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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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祁。”他沉沉站起,我没理他,自顾自地满了一杯一饮而尽:“第一杯祝你出人投地前程似锦。”没咽下又灌了第二杯:“第二杯谢你情深意重救我危难。”
第三杯我喝的更急,大半的酒水顺着我的脖子汨汨地淌下,冷地象冰。“第三杯——”我打了个酒咯,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祭你我两年感情——无论真假。”
噌——地一声,手中的酒杯碎裂在地——原来万事皆空。
一瞬间,我和他之间的世界在眼前崩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神色他的动作他的一切一切。
心好慌,几欲窒息。
所有人为我的失态噤声,王毅几个走过来拉着我:“祁哥,你喝高了吧?来,到我们那桌上去喝。”
我斜睨他一眼:“我在这不适合么?啊?我他吗的就不能坐在这么?!”我知道我这样很难看,太多太多的事快要把我逼疯了!
王毅赶忙扶住我的手臂:“祁哥,祁哥,你先到我那去好不?这也忒难看了…”
“张祁你等等。”萧峰突然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刚才的话?你要听哪一句?”我冷笑地看他,“第一句,第二句…还是,最后一句?”
各中深意,惟有我知他知。
“别别…萧峰你别和张祁一般见识,他,他心里有点不痛快…那什么的——”王毅基本上已经束手无策了。
“心里不痛快?”萧峰哼了一声,“我心里才不痛快。张祁,有什么话你挑明了讲!”
我腾地站起,挑明了讲?你敢吗?你敢吗!萧峰!事情穿了我张祁至多横眉一笑,而你呢?你放的下你似锦前程么?!
王毅急地冒汗:“都要走了你们别这样…什么事放不下?大家多喝几杯酒一笑泯恩仇不好?”
一笑泯恩仇?那爱恨呢?也能这般轻易放弃?!我点点头说好啊,那就喝酒,萧峰你一定得和我喝!谁他吗先瘫下就是孬种!
我又开了两瓶雪津,也不看他,一仰脖子悉数灌下,萧峰也不废话拿起就喝,我们眼里,没有彼此没有周遭只有酒入愁肠愁更愁!
我碰地砸下一个空瓶,一抹腮上的水珠,抬手又开一瓶,若能就此醉生梦死,又何尝不是幸事?
眼角余光,却是萧峰眼中深不见底的悲哀。
酒液流淌,如泪水奔流——却只在心底。
不知道我到底解决了几瓶,桌上很快码了很多空瓶,狼籍一片,很多人都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了,吴亭亭看不过去,走过去细声细气地说:“萧峰,你别喝这么多,身体——”
萧峰狼狈地一挥她的手:“闭嘴!”看了我一眼:“不就是拼酒么?我遂你的愿奉陪到底!”
吴亭亭 的脸色刹时变的极其难看。
我哈哈地笑出声来,摇晃着说:“萧峰你真的…真的好厉害…你,你玩什么都象模象样——你玩谁都他吗的是攥在手心里随便玩——你牛…你牛!”话没说完,喉咙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挣开王毅,转身就往洗手间冲。
趴在洗手台上又呕又喘地折腾了半天,直到吐出来的只有发黄的胆汁,我开了水龙头,凑过去,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身后突然有一双手提起我的领子望后拽,我条件反射地挣扎,一个手肘撞向他的小腹,他吃痛,手上却加大力道,狠狠地把我抡到墙上!我喘息着朦胧间,抬眼过去,呵…果然是他。
他发疯似的捏着我的肩膀:“你丫有病是吧——这样冲冷水你不想要你脑子了你!”
我推开他,抹了抹满脸的水痕,沉默了半晌:
“我是不想要我的命了,真的,萧峰。”
他愣住了,艰涩地开口:“为什么…要说刚才那些话——阿祁,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念了一遍,抬眼大吼过去,“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么?!萧情圣!”
他怔,打了个激灵:“是吴亭亭和你说了什么?”
我冷笑:“你心虚了?吴亭亭能脱颖而出你功不可没——你口口声声说在为我和你的将来努力的时候,其实却已经和她搭上了?!你明明对她不屑一顾却能为了前途为了事业而——”我说不下去了,即使是控诉他的欺骗,萧峰看过来的眼神却让我心底一颤。
“你这么想我的?”他的眼睛更亮了,象碎裂的玻璃,“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一个人?”
我站直身子:“我还能怎么想你,萧峰,你自己说——你说——你可以为了出国把什么都抛下都丢弃!你为什么不会为了吴亭亭而背叛我欺骗我?!”
他沉默着,抿紧嘴角,眼睛更亮了。
“你从来是这样!自以为为我好——你做什么事有先和我商量一下?”
“你老谋深算,对什么人和事都是捏在手心里,你心里除了自己在乎过谁?你根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我的漫骂越来越出格,我在不惜一切代价地挑衅他激怒他。
“阿祁…你装够了没有…”他突然出声,却是一声叹息。
我跳起来,愤怒地看他:“我装?我什么时候——”
“你从来就没真的相信吴亭亭的话。”
“我吃饱了撑的!她说的事你又不是做不出来!”他凭什么这么认为!
“阿祁…别装了…我知道你想什么…”萧峰定定地看着我,“你不甘…你不想——就这么分开,你想闹场,想发泄,想找一个理由逼自己和我彻底决裂。”
“放屁!我为什么不甘?天下就你一个萧峰?我张祁还要跪在地上求你别走?!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我越讲越愤恨,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那一刹那,我看见他眼底波光粼动。
阿祁…他轻叫了一声,我的眼泪就这样刷地流了下来,无可抑制。
再没有任何坚强可言,我泪流满面。
是。他说的都是!我从来不知道萧峰竟能这样地看透我!
吴亭亭什么样的女人我心知肚明,她明知我和萧峰的关系还这么说,目的只为挑拨,我虽然冲动却决不是傻子。
我更不信萧峰会那样对我,死也不信。
我只是想好好地闹一场,再和他分开前,再好好地——看他一眼!
仅此而已。
我真的不贪心。
我只想想给自己一个憎恨和决裂的借口——我不想在将来的每一天都在刻骨相思中度过!
萧峰拉过我的头,慢慢地吻上我的嘴唇,我踢打着想挣开,却在那一瞬间尝到唇上的咸湿。我这才发现,萧峰竟然也噙着热泪,我呆了怔了,忍不住张开嘴,他滚烫的舌头窜了进来,紧紧地含吮纠缠,酒气熏人醉,却是绝望的哀伤。
我环住他的肩膀,慢慢地加大力气,象要将他的骨头捏碎,他不管不顾,疯狂地索取着,唾液从胶结的嘴唇间淌到下巴,他偏头,缠缠绵绵地舔过一遍,到锁骨,再到胸口…
我闭上眼,不要再即将诀别的最后,还残留这样的温存!
眼眶又是一热,曾经相处过的一切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萧峰粗糙的手指抚过我潮湿的脸颊,我们再次接吻,混着彼此的热泪。
“萧峰——你不走不行吗?”
“阿祁——你愿意放下一切自费跟着我出国吗?”
我们心知肚明,彼此的答案都是——不。
这一切,与爱无关,天命使然。
“阿祁…阿祁——为什么我们——”他撕喊似的低吼,话未说完,神色已经一片骇然,他的意思我却懂得——
为什么相爱,却必须分开?!
若早知道今日这般结果,何苦开始这让自己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的疯狂游戏!
原来我们都错了。
“你走以后,我不会象现在这样冲动了,吃一亏长一智,我不能永远让人庇佑。”
“恩。”
“你走的时候我不会去送你了。”
“恩。”
“你一走,或许我们再不会有见面的时候。”
“恩。”
“所以——我们没什么事,就别再联系了——断的干净些,再不用牵肠挂肚。”
“…恩。”他哽咽。
我推开他,整了整衣服,让最后一丝眼泪蒸腾在炽热而绝望的空气中,转身出门。
过了十分钟,萧峰才走出来,已是面目如常。
我坐到王毅那边,一口一口的喝酒。
他悄悄问我:“你刚进去和萧峰都谈清楚了?”
我一挥手:“是啊,一清二楚!”
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喝的酩酊大醉,没有人先退场,他们都围着那一双“璧人”,好一番锦上添花。人情冷暖,饮水自知。
我踉跄走了几步,只觉得天地万物都在旋转模糊,干冷的空气也不能让我发热到几乎炸裂的脑袋稍微平复,我从来不知道酒是这样一个难以下咽的东西,又晃了几步,我脚一软,就这样跪坐在花圃旁的人行道上——我慢慢地撑着路边躺椅靠过去,胃里却又是一阵闹腾,刚才能吐的我已经都吐光了,甚至连酸水都呕不出来——方才的故做坚强一下子土崩瓦解,我在马路上又哭又笑,口里念着全是萧峰萧峰。
泪水纵横,狼狈不堪,我张祁再不能如以往意气风发。
一个人在我眼前站定,我没有管他,还是对着垃圾捅又呕又吐。
“阿祁。”他蹲下。
徐然…竟是徐然…也只有徐然。
只有他会在这个时候,还会跟着我走出来。
我不知道在这冷风里他跟了我多久,一瞬间,他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