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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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 更新:2022-01-10 21:41 字数:4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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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扬了扬眉毛,“OK,我了解。我来帮你想办法。”他拍了拍单飞完好的那边肩膀,“回去休息,注意安全。”
“我还是顺便去一趟洗手间的好。”单飞挠了挠头,“毕竟我跟老妈子是这么说的。”
“呃……那么你用不用……”跟单飞并肩走到了楼梯口,杨帆忽然侧过头看了看单飞被绷带吊在脖子上胳膊,他做了个手势,“帮忙?”他的视线向下扫过去。
“噢,”单飞翻了翻眼睛,“拜托!我能搞定我自己的‘东西’。”
“我想也是,”杨帆笑嘻嘻地挥手告别,“病房很暖和,即便是弄湿了衣襟儿也很快就干了。”
单飞用中指跟他告别。
“那么,”就在杨帆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楼梯拐角的时候,一个优美而慵懒的声音从上面的楼梯拐角响起来,“你确定不用帮忙了?”
“取决于服务的质量。”单飞抬起头,整个面上焕发出一种特别的光彩,而声音渐次低沉下来,“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
“或许你听说过,”谢天麟的笑容与步伐同样优雅,他慢慢地接近着凝视着自己的那个病号,最后,站在他的面前。“通常人们很难拒绝我。”他轻声在单飞的耳边说。
没有触碰,仅仅是贴近……无限靠近。
“我相信。”单飞的声音因为沙哑而破碎,他低声嘟囔着,“现在,你能找到洗手间吗?”
“很难。”谢天麟轻笑道,“我习惯卫生间在病房内的那一种。”
单飞哼了一声,显示出他的不满——无论是对谢天麟近期经常住院的事实,还是对于他得到的高级待遇。“很好的方法,在监视那些特别狡猾的嫌疑人时——如果你住进小揽,就会发现那里会给你提供同样的待遇。”
“我不会坐牢。”谢天麟不以为然地断言道,“永远不会。”
“我的看法跟你分歧很大,”单飞向印象中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如果你不把你的鼻子从毒品交易中抽出来的话,总会有人把你送进去,在不久的将来。”
“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谢天麟的声音有些冷硬,“相信我。”
他的语气令单飞不舒服。与其说是恼火,不如说是恐惧。
跟两个月前不同,单飞首先感到的不是点燃怒火的炙热,而是令人颤抖的寒冷。他太担心了,非常非常!
“能不能不要再那么做!”他骤然停住脚步,扭过头来瞪视着身后的黑社会,“无论是杀人灭口还是贩卖毒品!”他压低了声音咆哮道,“那些他妈的是重罪,没有什么见鬼的人或者事物能帮你逃脱法律的制裁,犯法,犯法的!你明白吗?”
“是你们在逼我杀人灭口!”谢天麟绷紧了面孔,反驳道,“我以为你听得懂我说什么!我告诉过你!”这一次,他没有继续谨慎地回避和否认这个罪名,他承认——他没什么需要否认的,如果他能够告诉单飞他曾经……被人侵犯过,如果他能在单飞面前痛哭。
确实,单飞的记忆回来了,谢天麟是他妈的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的身子微微发抖。OK,现在他又开始恨谢天麟了,不是从前那种厌恶的恨,三分的无奈,三分愤怒,还有三分是痛惜!
“把你的爪子从毒品交易里面拿出来!”他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来,“那样就不会再有人逼你!”无论如何,他不能够让谢天麟再碰毒品。
在他计划利、用、缉、毒、组、来、摆、平、谢、擎、之、后!!
把谢天麟和谢擎关在同一间牢房里没有任何意义!
他要让他的爱人离开那个老浑蛋,而不是让他们用几十年的时间在几百尺的范围里相互对视!
“我不能!”谢天麟拒绝道,愤怒而……痛苦,“你根本不明白!”
“别再强调‘我不明白’!”单飞同样的愤怒,而且焦急。
推着药品路过的护士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停在洗手间门口相互瞪视的两个青年男人,这提醒了他们——他们选择了一个多么糟糕的地点来进行辩论。
“进来!”单飞粗鲁地拉着谢天麟的胳膊,闯进洗手间。这会儿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肩膀上的枪眼儿——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环视整个男用洗手间,然后一起用愤怒的目光逼走里面有限的两个人。
“对,你是个黑社会,烧杀抢掠么!我告诉你,我很明白!!”确定洗手间内不再有任何闲杂人等,单飞转过身来面对着谢天麟,“我没要求过你不是!只是别再碰毒品!离它们,还有那个该死的恐龙远一点!”他抓住了谢天麟怀疑、诧异的目光,“毒品是所有罪恶的事情中最邪恶,最令人无法容忍的!”他辩解说。
“你在打算什么。”谢天麟冷静地指出,同时也明白,单飞不会告诉自己——事实上他并不想知道!如果让他了解全部瓦解谢氏的计划,那么他应该怎么做?!他不能!“而且,毒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之一。”他放弃对单飞计划的追问,反驳道。
“最好的东西?!哈!”单飞怒极返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开始这场争吵的,“容我同情一下,你实在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谢天麟为单飞的嘲笑而伤心。他没想过自己会为这么水平低劣的讥笑而痛苦。这根本不应该。他有一万个例子可以反驳,他住最好的房子,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饭食,他甚至有个最好——无论是相貌还是身家——的女朋友。
但他真的是……该死的……没有拥有过什么好东西,除了单飞这个混蛋之外——而他现在几乎有点动摇,自己是不是真正拥有他——他有着最悲惨的童年时代,最耻辱的少年时期,最压抑的青年岁月,他有最恐怖的家庭,最沉重的责任,最艰辛的爱情,以及,最……黑暗的未来。
他这一辈子没有过什么好东西。
“毒品是好东西。”谢天麟倔强地坚持道,抑制住自己泛滥的感情——该死的,现在不行!他不想让自己再一次表现得那么软弱。“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人为他放弃一切——金钱,健康,事业,以及感情。”
“见鬼的,”单飞挫败地拂乱头发,“那不是因为它好,你这白痴!那是因为它带来的痛苦折磨!因为如果你停止的话,你会痛不欲生,所以你才只能放弃你的一切去供养你的毒瘾!”
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争论这个!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而且也完全与主题无关。他只是……谢天麟错的太离谱了!
“你在欺骗你自己。”相对于单飞的激动,谢天麟表现得相当镇静——至少表面如此。“戒掉肉体上的毒瘾很容易。”他冷笑着,“难以剔除的是心瘾。就算你明知道吸毒会毁了你自己,而戒毒又是多么痛苦的折磨,但是当你想起吸毒那美妙的滋味时,你就觉得什么都可以放弃。因为它太美好了。它给你你所没有的,你做梦都想要的。”
“你他妈的根本就不知道……”单飞愣了一下,迅速反驳道。
“我当然知道。”谢天麟打断他,“我吸毒。或者说曾经吸过。跟你们这些只凭臆断的警察不一样。”
“……前年的十二月到去年五月。”就像下意识的反应一样,字句自行从口中流泻出来。单飞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眼神里分不清是痛楚还是责备。他应该没那么吃惊才对,早在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谢天麟时,单飞就听他的主治医生说过,谢天麟可能会有吸毒史。那么,现在五脏移位的感觉是什么?单飞痛得嘴里发苦。
谢天麟给了他一个忧伤的微笑。“不错,”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赞许,“你猜对了。那半年我在戒毒。所以我知道。”
谢天麟不会因为好奇而尝试毒品。他是大毒枭的儿子,这显而易见。他说吸毒是美好的,那么单飞有理由相信,被毒素腐蚀了身体的同时,他确实得到了点什么,让他觉得,用健康,甚至是生命来交换也值得。“那么,”单飞轻声道,“你又为什么要戒掉,如果它那么好。”
他不是在反驳谢天麟,他只是在询问。他想知道,他渴望全部了解,谢天麟的一切,无论是他让愤怒的,郁闷的,还是心痛的。
“因为我不能……”不能,能够。这是谢天麟生命中唯一的行事准则,而不是想,不想。他这一生都是按照这样的标准生存,“我不能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想扑上去。”他在单飞惊讶的注视下停下来,吸了一口气,“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它们都是假的,虚幻的,不真实的!我知道我不可能得到你。在清醒的时候那些虚幻的美好会令人分外的痛苦,而谢擎不会允许我整天整夜地神志不清。这就是为什么我戒掉它。如果有可能,我不介意会死在幻觉里。如果他允许。”
他把手抚上他的脸颊,温柔的。如果相比较起来,戒毒的痛苦已经无足轻重,那么先前所感受到的,又能够用什么来形容?是童年时期遭受侵犯的后遗症吗?还是说,在这期间——幼年到成年这漫长又短暂的几年里——他遭受过更多无法言喻的折磨?单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上了一个什么人,他所经历的,所思所想都与单飞截然不同——单飞是一个极端,虽然他的成长中也不是没经历过挫折和坎坷,但是就某方面来讲,他的豁达乐观和自信超出常人;而谢天麟是另一个极端,他骄傲又自卑,坚强也脆弱。他的经历带给他的不只是身体上的创伤,心灵上的障碍,还有更多……他的整个人生,几乎就在那刻起,已经注定毁灭。
“你得到我了。”单飞柔声说,“而且我不会让你死在幻觉里。我不会让你再去接触那些会伤害你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事物。”
“可是你需要时间。”谢天麟在单飞的抚摸中轻声嘟哝,“我得帮你赢得。”这是他目前要做的两件事中,更重要的一件——谢擎在意,而且一时之间不能控制的。
“你不用顾虑我的安全。”单飞皱眉道,“有人会照顾我。”
“是吗?”谢天麟拖长了音调道,斜睨着单飞的肩膀。
“那是个意外,在我准备好了之前!”单飞防卫地辩解道。
“谢擎永远都不会给你时间做‘好’准备。”谢天麟哼了一声,干涩地叙述道,“你根本想不到他打算怎么对付你。”
“我……”单飞依旧想要为自己辩护,但谢天麟的一根手指阻止了他。那个黑社会将食指压在他的双唇上,然后,身体贴近过来,另一只手探进单飞的领口,刷过他的锁骨,来到被纱布覆盖着的肩头,轻轻地摩挲。
“严重吗?”他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
事实上,不。单飞想要这么回答,但是诸多因素阻止他这么做。比如压在他唇上的手指,摩挲在肩头的手掌,还有近似于喃呢的优美的声线,以及轻轻拂过耳垂的呼吸。取代了应该的回应,他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略微沙哑的,类似于呻吟的声音。
谢天麟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这是一个温暖的,而且十分得意的笑容。
“随时会有人来。”单飞的手已经从谢天麟的脸颊滑落到了颈项,他叹息道,非常痛恨这种可能。
“你以为什么?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谢天麟挑起了眉梢,轻笑道。
单飞靠向了最近的隔间。“见鬼。”他晃了晃头,“有很多更吸引人的事可做!”
谢天麟跟在他的身后,关闭了隔间的木门。
很显然,他们此刻没法做到仅是方便而已。
单飞感觉到自己的背紧紧地贴合着身后的胸膛,他能感觉到男朋友的心跳撞击着他的身体,在他的胸腔引起了共鸣。
谢天麟的手臂从单飞的肋下穿过,一手撩起病号服上衣过长的衣襟儿轻轻的环着单飞的腰,另一手探进单飞的底裤,他扶着它。
“我的服务,你满意吗?”他用低沉的,充满了诱惑的声音问。
“该死的!”单飞用暗哑的声音低低咒骂道,完美极了!以至于他的膝盖有点发软!“你得首先把它弄软了,不然我什么都尿不出来!!”
谢天麟的下巴搁在单飞没有受伤的肩头,面孔埋进肩窝与后颈之间,因为布料的阻隔而变得有些沉闷的笑声从他的口中倾泻出来。
震颤的气息冲刷过单飞的肌肤,带来了电流般直刺心扉的酥麻。单飞握住谢天麟环在他腰间的手臂,身子向后靠过来,头枕在谢天麟的肩头。“别再傻笑了,”他哑着嗓子道,“干点有建设性的事!”
“比如什么?”谢天?